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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葱岁月(96):生产队长

2023-12-17文化

有一个镜头,尽管过去了四十多年,但它一直存储在我的脑海里,清晰无比,挥之不去。

那是1975年8月25日下午,我们远离家乡,到一个边远的小山村插队。当我们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挑着我们的行李箱,晃晃悠悠地走在我们面前,说说笑笑,把我们忐忑不安的情绪一点点化解了,他就是时任木古生产队的队长,叶庆光。

从我们插队的那一天开始,到我们离开生产队三年多的时间里,生产队队长始终没有改变过。在木古生产队,主要是林姓、梁姓、冯姓、张姓四大姓氏,姓叶的,只有一家人。单家独姓的人能当上生产队长,很不容易。

在当年的农村,宗族势力错综复杂,各个屯之间明争暗斗,如果不是工作任劳任怨、公道正派,如果不是工作积极认真,无私奉献,这个职位,是轮不到他来担任的。或者,即使坐上了这个位置,也不可能一干就是十多年。

人与人之间恐怕是讲点缘分的,我和队长在年龄、阅历、文化、性格上都有较大的差距,但我们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做人的道理,掌握了不少农村生活知识,学会了怎样安排各种农活。

队长是个好人、老实人,没有坏心眼,老老实实,坦坦荡荡,我和他合作多年,优势互补,相得益彰。他熟悉生产队的情况,精通各种农活的安排,一年四季,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农活,如何分配全队劳动力的各项任务,胸有成竹。我配合他抓管理,抓学习、抓纪律,不怕得罪人,敢碰硬,不讲私情。

所以队长也形成了一个习惯,生产队开会讨论重大事情,一定要我在场,有一次我回母校参加报告会,恰好队里也要开会讨论相关事宜,他就一直等着我从公社连夜赶回来,晚上十点多钟了才开会。

当然为了工作,我们也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那一年,春耕劳动任务十分紧张,队里还有二十多亩田要抽水抢插,关键时刻,队里的团小组长没有和我商量,就突然宣布抽调全队的青年和团员去挖水渠,扩种那几亩新造岀来的「大寨田」,把生产计划打乱了。这种新开垦出来的田,有没有收成都说不定,放在春耕结束后再抢插还比较合适。我当然不同意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做法,但队长也没有与我通气,就同意了。

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没想到第二天队长就放下全队的农活不管,「趁圩」去了,并且一去就是就是几天,剩下我一个人,自己排工,自己管理整个生产队的工作。好在当时自己完全能独当一面,同样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影响到春耕生产。

事情过去之后,我也十分后悔,当时也太年轻气盛了,本来管生产就是队长的职责,也没有必要非征求我的意见不可。我有什么意见,完全可以私下和他沟通交流,在那么多人面前伤了他的自尊心,确实太不应该了。

这次争吵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友好合作,我们一起狠抓劳动纪律,一起发展生产队的副业生产,积极推广杂交水稻的种植,大胆探索承包责任制,在大家的努力下,生产队的面貌有了较大的变化。1975年生产队一个劳动日的分红才一毛多钱,到了1978年,分红已经超过了三毛钱,和其他生产队相比,还有明显的差距,但与自己过去相比,毕竟也有了较大的增长,用现在的话来说,农民收入实现了翻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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