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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忆童年(连载三)

2024-03-16文化

散文 忆童年(连载三)

当时是春天,豆子出苗后,遭到了黑豆虫的严重侵害。生产队向学校求援,老师便带领学生们每人一个瓶子排着队到田里捉虫子。

我们一路说笑着来到了地里,只见才长了三四片叶子的豆棵上,斑斑点点有不少黑豆虫,几乎每棵豆苗上都有。

我父亲是带队老师,他让同学们分垄捉拿,每行每棵都不要放过。他说,大家多捉点儿,拿回家喂母鸡,母鸡就会感谢你。怎么感谢你?母鸡就会为你多下鸡蛋。母鸡下蛋多,你的妈妈准高兴,准会为你摊鸡蛋吃。摊鸡蛋,你解馋,劳动学习不怕难。

同学们说笑中捉了很多虫子后,便排着队伍回村。

回村路上,一个同学突然哇哇大哭。原来,他把瓶口放在耳朵上听虫子乱爬乱挤的吱吱声,可巧一只虫子就钻进了耳朵眼儿里。同学们赶紧报告了老师。

我父亲急忙跑过来,用手扳着这个学生的头,让他的耳朵眼儿对着太阳。虫子见了光亮,这才奔着光亮爬了出来。老师们赶忙嘱咐自己的学生,千万不要打开瓶塞,听虫子的声音了。

学生们除了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之外,帮家里劳动也不少。当时学生课本上印着的教育方针规定了,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我们帮家人做些什么呢?拾柴、拾山药、打草、推碾子、铡麦头、捡麦根、拉风箱烧火、喂兔子、放羊,还喜欢在秋天里带着铁锹去倒老鼠窝。老鼠爱叼豆子,花生,玉米。如果找到了老鼠的粮仓,你可能倒的粮食一筐头都盛不了,还得装化肥袋子,真是越倒越上瘾呀!年龄大些时,学校一旦放了假,就会到生产队去上班,干些轻活,如掰玉米,剌山药秧等等,为家里挣几个工分。

小伙伴们在野外干活儿如果晚了,时常会唱诵一段童谣:老爷儿(太阳)没,黑狼过。黑蹄儿,白爪儿,一抓抓个仨俩儿。

大家拍拍身上的土,脱下鞋,磕几下,把鞋窠里的土倒倒再穿上。然后把筐头往肩上一背。说,咱们家走了。嘴上或许又会唱诵另一首童谣——老爷儿没,大狼背着小狼过。狼抱柴,狗烧火,猫儿洗手捏窝窝,耗子担水隔墙过。

回到家,放下筐,肩膀或已被压红了,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娇贵,总是毫不在乎。渴了,端起水瓢喝几口水;饿了,就抻块儿饽饽吃。一旦有空闲,就又颠儿颠儿地找小伙伴儿野去了。

我上小学时,家里养着一头母猪,我还给母猪接过生呢。

母猪准备下小猪崽时是有征兆的,它会先叼一些柴草,布置产窝。母猪也知道关心自己的孩子,怕孩子们着凉或是硌着。

小猪崽产下来,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腥味。每产下一只,都要赶紧把小猪鼻子和嘴巴上的胎衣粘液用手抠一抠,用毛巾擦一擦,保证小猪呼吸畅通。脐带留二三指长为好,过长容易被踩住。还要给小猪安排好固定的乳头去吃奶。固定下来,他们就各吃各的了,一直到断奶,不会再为争乳头而咬架了。

上小学时,还有一件令人难忘的事情。原来,我听到赵庄村有一个收购信息,便想挣点零花钱。可我和小伙伴用车把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货物运到五里远的赵庄村去售卖时,人家却毫不体谅我们年幼路远,来一趟不容易,直接就拒绝了我们。

当时我的脸色不知有多难看,真想抱头痛哭一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