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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讲述乔家故事,邱处机了解乔老太太情况后,决定前去查看

2024-02-19文化

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四十八章 乔家孤老(一)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四十七章

听杜老先生慢慢讲完乔家往事,邱处机问道: 「这么说,如今乔郎中家只剩下一位老太太?」

「唉,正是。」杜老先生点头说道: 「小时候,我那表妹就极为好强,嫁了乔郎中之后,乔家世代从医,医术高明,到我表妹夫一辈,就已经是本地首户。想当初他们大婚时我去过乔家,嚯,那是何等气派!光是家中役使的家人仆妇就有上百个,前来贺喜随礼的人在门口都排起了长队。听上了年纪的人说,有几十年没见过那样气派的婚宴了!」

说到这儿,杜老先生不由把目光看向院子,好像又回到当时的场景中一样。

「爹,别管当时人家怎么气派,我小的时候并不记得有这样一门亲戚!」这时少兴说道, 「平时也没听爹谈起过他们!」

「别提了,你那表姑自打嫁了乔家,和娘家的亲戚大都断了来往,眼睛里又何曾看得上我们这些人?」杜老先生说道, 「所以我们又何必去费力攀扯?可是她嫁过去也就几年时间,她家就遭了兵灾,家中财产尽数被劫。

有人说是被土匪抢的,有的又说是官兵假扮土匪,有人却又说是他们平时敛财太过,是得罪的仇家上门寻仇!不管是官兵假扮也好,还是土匪也好,千不该,万不该,那乔家父子不应该舍身护财,竟然不顾性命上前与那些人拼打,哪有不吃亏的道理?听说那乔老郎中当场毙命,你们那表姑夫受了重伤,好在你表姑夫之前就把妻子和孩子藏了起来,两个人才算保住了性命!」

「这样一来,那乔家可不就是受了灭顶之灾?」听杜老先生缓缓讲来,杜大成不由插嘴问道。那情景在他心中是何等熟悉,此时听人讲来感受极为真切。

「唉,谁说不是呢?」杜老先生看了杜大成一眼,又接着说道: 「那乔家一大家子原本就是靠着两代郎中行医谋生,那时一死一伤,哪里还有谋生之法?再加上家财一空,家人一哄而散,只剩母子俩守着重伤的乔郎中度日。没过多长时间,乔郎中伤重不治,也撒手西去了。」

「这一家人也真够凄惨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郎叔又把那皱巴巴的手帕取出来擦拭着眼睛, 「我以前听老人说起过这事,这乔郎中一家虽然极重钱财,不过平时行医乡里,倒有不少人受过他们的救治!」

「他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只是到了乔郎中这一代,算是从此失传了!」杜老先生说道。

「他家不是还有孩子吗?难道没有学得一星半点的医术?」杜大成问道。

「那孩子吗?说起来恐怕更让人伤心。」杜老先生说道, 「我那表妹自打夫君离世,又没了财源,一时过得实在拮据,就慢慢将家中贵重之物典当了维持生活。就这样熬了几年,却再无典当之物,偏偏那年当地流行瘟疫,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那场瘟疫。她那个孩子不知怎的也染上了瘟疫,刚开始我表妹凭着看夫君行医的法子,给他抓了几付药吃,病情却是反反复复。

可叹当时乔家庄再没有郎中行医,她又没钱到别地求医问药,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说到此处,杜老先生不由轻轻地擦了擦眼睛,又接着说道, 「自打乔郎中故去,我曾去乔家探望,可是我那表妹的性子,唉,当时她那张脸啊,冷得就像寒冰一样。

当时我家产颇丰,就想接济她,谁知她毫不留情地把我送去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冷着脸说道: ‘表哥,你看我家当真不行了吗?你可别信那帮人乱嚼舌根,想我乔家世代行医,自然积攒有家底,只是我如今越发小心,不敢轻易露财!快把你的东西拿走,不要脏了我的眼睛!’」杜老先生学着他表妹的动作言语,看上去就真像女人在指责一般。

「这也太不像话了,又哪像亲戚之间说话,倒像是仇人一般!」这时,站立在一旁的杜少兴忍不住替父亲抱不平说道: 「我爹平时待人宽厚,什么时候又受过这种气?她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爹?」

「小五你不知道,她原是这样的秉性,我倒不大在意。」杜老先生说道, 「我只是怜恤于她,看在亲戚的份儿上不忍心看她就这样受苦。可是她性格孤傲,家中兴旺时看不上别人,如今家道中落也不肯低眉顺眼受别人的怜悯,说起来实在是刚强!只是要这脸面,却苦了自己!」

「唉,她也是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郎叔掉了一阵眼泪,此时不由说道, 「家中有这遭遇自然由不得自己,只是与亲戚之间再多些往来却又有什么不好?咱们山里人家,原本是互相照应过日子,又哪有把门关紧了过日子的?她自己好强倒也算了,只是却枉自送了孩子的性命!」

「那孩子染了瘟疫,她家里无钱医治,她又不肯向人求助……那时的情景想想都让人落泪。」杜老先生说道, 「当时我派了我家大儿子送了些银子给她,想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总不会再拒绝了吧?谁知道她只是站在门口听我家大儿把话说完,然后就只说了一句话: ‘我乔家还没到受人救济的份儿上!’然后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任由别人再怎么敲也绝不打开!」

「看她如此行事,莫不是当时事故发生时受了刺激,留下了病根?」这时,久不做声的邱处机突然说道, 「可有郎中为她诊治过?」

「她家原是郎中,又哪里会去请别的郎中为她诊治?」杜老先生说道, 「只是那场事故之后她为人行事就是如此,乡邻们只是觉得她可怜,倒不曾说她疯了!」

「这样的行事,实在与疯子无异!」杜大成想起当初母亲带着自己逃命的情景,未免有感同身受之感: 「她如果自幼养尊处优,此时家中遭了变故,她本是一弱女子,一时承受不住或许也是有的。」

杜大成这样说着,想起当初母亲如何辛苦挣扎带他逃命,后来又一再教导他与人为善,不可再走父亲的老路。现在想来,母亲性格又何其刚强,也许唯有那样的刚强才能带自己闯过那道艰难的关口,让自己活下命来。

「不管她疯了还是没疯,我们总要去看一看。」邱处机站起来说道。

「师叔,我和你一起去!」听邱处机这样说,杜大成立刻站起来说道, 「不管以前他们怎样,如今既然只剩下一位老太太,怎么着也要去看一看。」

「两位道长如果要去,就让我家大儿带你们去吧。」杜老先生说道,然后对杜少兴说道: 「小五,去叫你大哥来。」

杜少兴的大哥杜伯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比杜少兴更显高大健硕,面目黧黑,显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来。不过纵然是这般的年纪与样貌,杜伯兴在老父亲面前却仍然是一副极为恭顺的样子。听杜老先生说让自己带邱杜二人去乔家庄,他便向四位兄弟把手头的活计简单交待一下,扭头就往外走。

「二位请随我儿伯兴去吧。」杜老先生看杜伯兴只管向外大踏步地走,不由无奈地对邱杜二人一笑: 「我这大儿子平时话最少,在家常常几天都听不到他说一两句话。这一路上恐怕二位要觉得烦闷了,不过他做事最稳妥,他带你们去我最放心。」

「无妨。」邱处机微微一笑, 「我也不大爱说话,不会觉得闷。」

邱处机和杜大成向杜老先生和郎叔告别,那杜老先生送他们出门,又嘱咐道: 「邱道长,我那表妹性子执拗,之前我曾多次派人照应,她都只是不理。如今道长的话她若是肯听,不妨就让我家伯兴接了她来,想来她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又怎能再独自生活?少不得总要找个人服侍她才行。」

「杜老先生厚意,我一定代为转达。」邱处机答应道,和杜大成向杜、郎几人拱手告别。郎叔此时还有点儿舍不得杜大成,拉着他的手嘱咐不已。

邱处机和杜大成很快追上杜伯兴,此时杜伯兴一口气已经走出了好远,看看两个人追了上来,他才抬头看看天,说道: 「快!」然后自己就又加快了步子,看上去倒真是一副不愿意多开口说话的样子。

邱处机看到太阳渐已西斜,倒实在是要快些走才能赶在天黑前赶到乔家庄,于是他也快步走起来。

杜大成听杜伯兴只是极为简练地说了那一个字,觉得这位老伯未免话太少了些,心中觉得好笑,本来想逗他多说几句话,不过走到他跟前时看到他黑着一张脸,不由心中有些怵意,想逗他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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