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太子爷的恶毒保姆,阴谋败露后他杀气十足:「国外大学,任你挑。」
「这是流放,你再也见不到他。」
女主怜悯摇头。
家境贫寒的我如遭雷劈,呆坐在地,状若癫狂。
自此,我远渡重洋,过上了美男环绕但永失所爱的留学生涯。
毕业那天,他追过来,言辞恳切地表白。
而我只捂着怀里的大offer落泪:「我不配,我要留下来赎罪!」
1我穿进了一本脑残小言,天天看纸醉金迷的有钱人无病呻吟。
女主撕碎男主母亲递来的千万支票,倔强开口:「不好意思,我的爱情是无价的。」
王小姐适时倒油:「伯母,万一她嫁进裴家给您添堵……」裴母冷笑一声,没有附和,而是亲昵地朝我招了招手。
于是我挺起胸膛,高傲地——打扫起了金色地砖上的纸屑。
是的,小说里除了裴母属意的王大小姐当女配,还有我这个跟男主青梅竹马的恶毒保姆。
男主是京圈太子爷,女主本是港区大佬私生女,婚后成了豪门阔太打脸她爹原配。
只有我女承母业,穷得彻彻底底。
今夜,男主因母亲的反对借酒浇愁,让我在旁边伺候。
「这怎么是苦的?」
裴钰皱着眉,「你尝尝。」
他心情不佳,被迫看他摆脸色的我也开朗不到哪儿去。
认命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立刻吐了出来。
「好像确实有点……」我有些犹豫,「也许本来就是牛尿味?」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喝了口:「没事,你玩去吧。」
一转身,就看到我妈在门外笑,眼里满是对库里南的渴望。
握草。
她不会下药了吧!
在某件事之后,我就认清了自身的炮灰定位,老老实实地把裴钰当上司。
可我妈不改那颗攀龙附凤之心,仗着女主没进门,作妖给我添堵。
想到这里,我惊恐万分地掏出手机喊女主过来。
回头看裴钰,他已面色潮红,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无措,忍耐着吐出一句话:「沈星语,这酒有问题……」不愧是小说世界,发作都快到离谱。
「少爷对不起,乔榛小姐在赶来的路上……」我想出去避嫌,却发现品酒室的门已被牢牢锁住。
这操作真是氨基酸脱水缩合——肽键!
「你喊她来干吗?」
听见乔榛的名字,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不顶嘴,不承认,不负责。
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眼看那张漂亮的脸蛋烧出了热气,我汗流浃背地再次拨通乔榛的电话,让她抓紧时间。
一转身,裴钰已经哼哼唧唧地朝我靠近:「有点痒,你帮我看看……」领口大开,秀色可餐,风景无限好。
我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见我没动,他软绵绵地一个眼刀飞过来:「过敏而已,你又不是没帮过忙,赶紧过来给我挠挠。」
我低头滑跪:「少爷对不起,这不是过敏。」
裴钰蓦地反应过来:「这酒里下了药?」
2裴大少怒了。
毕竟自己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只有冰美式。
等他恢复后下楼,我已在大厅里跪了两个小时。
「沈星语,你认罪吗?」
他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家贼难防,我居然栽在一个保姆身上。」
我喉头一哽。
这是书里的原句。
娇小的乔榛站在他身旁,十分登对,甜美的脸上满是鄙夷:「呵,一个只会攀附男人的下贱坯子。」
全宅的下人都围上来议论纷纷,看得我羞愧地低头。
都是同事,平时这些人还夸我干活仔细,这下算是名声尽毁了。
「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磨牙,「肖想我也就算了,竟敢使出这种下贱手段。」
算在我头上,我妈或许还能留下。
因此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眼看不成器的女儿以后可能连气都没有了,我妈慌了。
她搬出裴钰落水那件事,而乔榛撇嘴:「今天你女儿犯下的错,足以挫骨扬灰。」
她低下头,眼里的嫌恶毫不遮掩,不偏不倚地传输给我,「对于这种人,阿钰你说该怎么办?」
全场静籁。
所有人都看向裴钰。
他眼帘微垂,吐字如冰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只有一种下场——」我苦笑,绝望地等待他们的宣判。
「国外的大学,任你挑。」
3裴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短短几十秒,我的小脑萎缩N次。
「啊?大学?我吗?」
这句话落下后,我如遭雷劈,整个人动弹不得。
这是报复吗?
这明明是慈善啊!
我状若癫狂,乔榛也愣住,洁白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犹豫。
可看见裴钰一副笃定的模样,她又像是忽然想通,神色雀跃:「没错,这就是流放。」
「你再也别想见到他。」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怜悯。
而我看着这俩人得意的样子,脑内进入了幻想时间。
「想不想要简单又粗暴的大奖励,嗯?说话。」
这是狂乱扔着钞票的裴钰。
「喜不喜欢留学生,嗯?现在开始你就是了。」
这是笑眯眯递金条的乔榛。
我深吸了一口气。
一想到家境贫寒的我要被迫远渡重洋,过上美男环绕但永失所爱的悲惨生活……悲伤的泪水不禁从嘴角流出。
最后,我平复呼吸,艰难憋出两句:「如果选了英美的顶流名校,生活费也给全包吗?如果毕业了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裴钰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这问题太傻:「废话。那就留在那里,想干吗都行。」
「我们裴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废人。」
我真大胆,怎么敢质疑裴大少的财力?
我妈已经哭成泪人,抽抽噎噎的居然还有余力按住我的头。
「赶紧给少爷磕头道歉啊!」
「求他留你下来,咱们母女俩当牛作马也要报答裴家的恩情!」
豪华瓷砖泛着幽幽亮光,我刚检查过卫生,这硬度——磕下去,我就会转生到异世界。
脑瓜一凉,我赶紧在她下一次发力前奋力抱住她。
「妈,我不配留在这里。」
「我这个罪孽深重之人就应该流放到蛮夷之地,过上孤苦无依的凄冷生活!」
古有流放宁古塔,今有远泊英吉利。
昨天还在朋友圈发的地方,马上就能去了。
既然是裴钰的意思,我妈也只能含泪接受。
散场后,我捂着额头还在吃疼,裴钰气鼓鼓地扔过来一个冰袋:「你在外面,不能再玩弄别人的感情,今天的事就是个教训。」
我不明所以,他却更加严肃,「如果不能对一个人负责,就要努力把持住自己的渴望。」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算了,他开心就好。
4从被宣判的那天开始,我的日子过得就像做梦一样,拿着裴家的丰厚流放费白吃白喝。
只用偶尔出来帮裴母怼怼女主走剧情,应付裴钰的日常发癫。
考语言的时候,乔榛对我冷嘲热讽。
「看你这样子,雅思应该上不了5吧。」
我一怔,想起那些年起早贪黑全课程轮流Pre的日子,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实在不行,其实我……」裴钰咳嗽一声,有些得意,「虽然我也没刻意练过,但教你还是没问题的。」
原书里,沈星语的确不会,可我这个冒牌货早已Onthenextlevel。
等到成绩下来,裴母直接花钱找了最好的中介。
「乔小姐有空也要多提升自己,不然连我家保姆的英语都比你强。」
知道为了打击乔榛,我也骄傲地挺起胸膛,一如既往地做她的狗腿子。
乔榛的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自己考的还不知道呢。」
「我和这个贱人不同,金钱收买不了我。」
她意有所指,「同样,也不会拿钱去做丑事。」
很容易被金钱收买的我感觉尸体有点不舒服。
「是吗?」
裴母淡淡开口,精明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在她的衣着上停顿,「那你为什么要收下他送你的东西。」
「光你手上这只包,都可以在小城市买套房。」
闻言,乔榛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浑身的奢侈品,面色一僵。
我眼尖地认出那是某顶流女星同款,还上过热搜。
裴钰和她认识半年,约会次数寥寥无几,花钱的积极性却高得很。
不愧是命中注定的爱情。
她又是一通反怼:「这些东西在你的眼里是钱,在我眼里只是爱情的礼物而已。」
裴母按了按额头,抬手示意我送客。
我以专业的姿态,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地领着不情不愿的乔榛出门。
临上车时,她杏眼怒睁,停下脚步。
「你明明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赖在他们家做保姆。」
车里的司机虎躯一震,似乎在思考「保姆」和「有手有脚」之间的矛盾冲突。
思考许久,我沧桑地抬头:「乔小姐找过工作吗?知道外面文科生的就业行情吗?」
她迟疑地摇摇头。
我叹气:「还是请您离开吧,这事很难说清。」
明明我在掏心掏肺,她却以为我狼心狗肺。
「你就是想不劳而获。」
乔榛越说越气,「就凭你死皮赖脸就想傍上裴钰,真以为日后就能万事大吉吗?」
一句话,抹杀了我在过去几年里废学忘习的专业打杂工作。
我一怒之下一怒了一下。
「请您尊称我为裴家大宅管培生,谢谢。」
要不是图这里的工钱高,我早就去街边摆摊创业卖炒饭,何苦轮岗打杂!
别人996,我007,24小时随叫随到。
没想到在乔榛眼里,我反倒成了那个吃白饭的闲人。
「总之,我对少爷绝无高攀之意。」
我快刀斩乱麻,直奔主要矛盾。
听完这句,她倒是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笑了笑。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点点头,转身却发现裴钰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不知偷偷听了多久。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他脸色阴沉,看我的眼神比上次要冷得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
祖宗,到底是哪里又惹到你了?
!
5人的大脑在危机前总是运转得特别快。
我左思右想,只能想到刚才对乔榛说的话。
不好,伤害到他的心肝小宝贝了。
我立刻滑跪道歉,他却冷哼一声:「沈小姐眼光很特别嘛。」
「连本少爷都看不上,日后还能嫁给谁?」
我:「……」这反复无常的主人,神经兮兮的剧情。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尽管心中万马奔腾,我还是调整好表情,以专业的姿态准备为他服务。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以月为单位打来的工资。
他淡淡睨了我一眼,然后身子一扭,迈开长腿进了屋。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我咬牙切齿:这金牌保姆的活,最多只能再忍三个月!
接下来的日子,裴钰动不动就哼哼,仿佛猪圈里的猪成精逃到裴家做窝。
「沈星语,这茶怎么冷了?」
我颤抖着手端走,重新泡好供上来。
裴钰靠在椅背上,垂下长睫,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烫,我怎么喝?」
你大爷的!
这茶杯压根就没沾上你的嘴!
可那双桃花眼一瞥,我也只能端起微笑重新再倒。
或许是报应,在折腾了我好几天以后,他也被圈内那群二世祖们灌了个烂醉。
「是沈小姐吗?」
手机那头的人喊我,「裴大少借酒浇愁喝多了,需要人来接。」
嘁,肯定又是因为乔榛和裴母的事情。
我撇嘴应下,说会叫乔小姐过去。
背景里却传来那个让我恨得牙痒的男声,慵慵懒懒地迫害我加班。
「不要乔榛,我要她。」
裴钰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喝得烂醉,沉稳得可怕。
好好好,报复我是吧。
我嗖地站起身,拿出手机又看了看余额,发现这个月工资还没到账。
下一秒,裴钰给我转来8888,备注为车费。
呵。
小时候觉得当保姆丢人,现在觉得我小时候太装了。
我连忙穿上外套,赶去包厢。
暧昧的灯光下,年轻靓丽的男女靠在一起说笑。
最中间的地方,裴钰坐在那儿,旁边几个公子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满头大汗。
我也回应了一个抽搐般的笑,连带嘴里的问候也变得抽象起来。
「这么晚还喝,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天折腾我,晚上还给我找班上,真以为我一天天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他白皙的脸上飘起微醺的红,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眼。
几分钟后,呼吸逐渐均匀,像是驾鹤仙去般安详。
「传闻中的小保姆脾气还挺大。」
几人像是在看马戏,「难怪乔榛会吃醋。」
我去拉裴钰,伸出的手却被人怒气冲冲打开。
6「谁准你碰他了?」
乔榛站在我身后,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他们打电话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会有女人这么不知廉耻。」
周围哄堂大笑,我才反应过来。
靠,自己被人当猴耍了。
乔榛脸色更加难看:「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不简单,现在被赶出了裴家,还敢做飞上枝头的美梦?」
「想趁他喝醉了,直接上手?」
众人恶意的目光刺得人生疼,可乔榛不觉得丢脸,我也不敢叫停。
只能在心底默念:忍过剧情,等他们乐完,我就可以圆满退场。
「吵什么吵?烦死了。」
裴钰睁眼,不耐烦地起身走向挡在我面前输出的乔榛,「谁喊你来的?」
她正举起酒杯要往我头上倒,被裴钰一撞,直接泼了大半到他身上。
「我担心你,就来接你啊。」
她眼圈发红,有些委屈。
裴钰挑了挑眉:「我好像告诉过你,不需要。」
周围人都开始起哄:「这像是心疼了。」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冒险来找你,嘴干吗这么硬。」
经常接送裴钰的我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性别,在心底骂了一句「天杀的资本家」。
果然,工具人的安危不重要。
可乔榛似乎有所误会,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被气跑了。
裴钰也不理,目不斜视地一头扎进洗漱间。
而我无所谓地、没那么容易地、不轻易破防地掏出包里的干净毛巾,站在走廊里等裴钰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我的眼皮在打架。
等他出来,却反手一个壁咚把我怼了个清醒。
裴钰不知何时打湿了头发,连眼神也变得湿漉漉。
他凑近,微热的吐息喷在我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别出国了,留在我身边吧。」
7这个颠公。
我虎躯一震,开始思考起我妈的药会不会有剧毒。
「虽然您口气清新了,可脑子好像并不清醒。」
我扒拉他的眼皮,「看清楚我是沈星语,您的保姆,不是乔榛。」
他点头,却死不放手。
我战术右挪,他战略转移。
我俩一动一个不吱声,墙都快被我们磨秃噜皮了。
最终,我崩溃投降:「少爷,一身穷人味的我,怎么敢靠近不差钱的你!」
「您是天之骄子,而我是阴沟里的老鼠。」
「天天做粗活的手,怎么敢触碰您从不拿重物的肌肤?」
「天天吃粗粮的唇,怎么敢触碰您只吃米其林大餐的嘴?」
他愣在原地,沉吟半晌。
就在我以为他想开了的时候,他眼神一亮,似乎找到了解决方案:「其实,我不只吃西餐,偶尔也会喝喝豆汁儿。」
内涵我是臭的是吧?
不愧是京圈太子爷,骂人都显得这么高级。
说完豆汁儿,他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很快便倒在我身上。
气得我四肢发麻,对着空气来了一套军体拳。
珍爱生命,远离喝酒。
酒品再好的人,喝大了也连小保姆都不放过!
那晚之后,我联想到多年前自作多情的惨痛教训,决定引以为戒。
在他第一百零八次发来信息时,我终于硬气了一回:【有点事,先出国了。】
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我握着不断振动的手机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看,抱紧大腿多重要。
堪比尚方宝剑的应届生身份正在向我招手!
等我找到工作,就立刻甩掉你这个反复无常的癫佬,调养生息。
他还敢哀怨:【你倒是在外面潇洒,留我一个人在老家。】
8已知京圈太子爷在京,不用被千里之外的他差遣,我耍起手机都更有劲头。
可好友圈最上面一条,居然是乔榛,她定位也在伦敦。
上次那场闹剧之后,她就把我给拉黑了,怎么今天又变回来了?
看清更新,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无所谓,想要什么,我男友会出手。】
【他有很认真地在哄我。】
照片里那个餐厅,那条领带……如果不是裴钰,那将会是一场多大的绿事!
想到这里,我揉揉酸涩的眼睛,终于在最后几张图看见熟悉的袖扣。
他成人礼那天我帮忙挑的,庸俗的太子爷表示很满意。
销售说什么来着?
全场最贵,全球限量。
很好,虽然没有正脸合照,大致也能确定他和她在一起吃饭。
就算剧情时有偏移,男女主也总能重归于好。
乔榛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这里还只是猜测,下一条则更明显。
【自甘下贱之人,永远抢不走我的东西。】
放大她手里那本书的蓝色书皮后,我沉默了。
看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来挑衅我?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我给她点了个赞,然后也从新照片里挑出几张我在大嘤帝国笑得最灿烂的:【最美的花,是有钱随便花。】
她很快发来私聊:【你白花裴家的钱还有脸了?】
【在网上炫耀这种东西,简直不知廉耻。】
我挑起一个九十度的邪魅微笑。
双手噼噼啪啪打出火星子。
【啊!啊!你坏!】
乔榛:【?】
【你是不是有病?】
我再接再厉:【乖!摸摸头!】
乔榛沉默半晌,终是发来两字:【疯了?】
我:【阿弥陀佛!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果然是摆拍,但凡读过手里的那本书,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
只是——怎么恶毒女配的活,全让我这个恶毒女仆给干了?
!
裴母精挑细选的王小姐呢?
按原著剧情,乔榛和裴钰的误会主要是她的功劳,乔榛怎么就死劲薅一个已退场的我?
【沈星语,今天学了什么?】
【交到朋友了吗?】
【喂,你还活着吧?】
消息一天一攒,我每晚抽空敷衍两句。
别问,问就是时差。
赶完小组作业的我瘫在床上,思考人生的真谛。
裴钰和乔榛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需要恶毒的配角。
而作为沈星语的我专业打杂,他习惯了差遣我,所以乔榛选择我。
好恶毒的循环!
我朝天比了个中指,听见屋内的可视门铃响了。
踩着新买的巴黎世家去开门。
一片漆黑。
疑神疑鬼之际,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突然塞满整个屏幕。
「是我,开门。」
9我头有点疼。
裴钰怎么来了!
到底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还是开门给他倒了一杯好茶。
「少爷,您有什么事?」
总不能是瞬移过来为乔榛出气的吧。
我如临大敌,观察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半晌,他纤长的睫毛垂下,雾气蒙蒙中显得有些无辜。
「沈星语,我……」我捂住鼻子,认命地递上清洁湿巾:「少爷,你真应该少喝点……」「我没酗酒!我只是太累了!」
最后,原来是晕机的裴钰虚弱地躺下来,眼巴巴地等我照顾。
拳头硬了。
看他颤抖着手不忘给我转「干洗费」,我又任劳任怨起来。
有骨气,但不多。
只能够我仰卧起坐一下。
「其实,您应该去找乔榛小姐。」
我委婉地提醒他,「毕竟,我在这儿流放呢……」「有点不方便。」
裴钰裹紧毛毯,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去找她更不方便。」
呵。
和女主甜甜蜜蜜吃大餐的时候还对我撒谎,生怕我去捣乱,现在又来这死出。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悻悻——凌晨了,难怪不想打扰心爱的女人。
何况他的脸色比连熬三天夜赶完期末考的大学生还要凄惨。
肯定是为了见乔榛两国连轴跑。
毕竟晚上喝醉了,找保姆。
落地晕机了,找保姆。
时间凌晨了,找保姆。
「少爷,孤男寡女的还是不太好。」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我们已经不住在老宅,您不用担心夫人生气。」
「如果看见是您,乔榛小姐会很开心的。」
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我在抵触,皱起眉头。
「不是,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果然,他超爱,都不舍得麻烦她。
我揉了揉刚赶完DDL的酸痛胳膊,有气无力:「因为真正爱一个人,只会心疼他的狼狈。」
我试图晓之以情,裴钰却步步紧逼。
「沈星语,我和乔榛不是你想得那样。」
啊?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我堵住了他跃跃欲试的话头。
「你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伤害吗?」
10在乔榛出现之前,我也曾天真地期盼,设定只是设定而已。
可原本还会对我脸红的裴钰在见到她之后,立刻天雷勾动地火。
上一刻还逼我给他做蛋糕,下一刻就带乔榛出门庆生。
当然,回家以后那个HelloKitty蛋糕也难逃他的魔爪。
当时望着他精分般的表现,我喃喃自语:「果然,这样才对。」
连吃带拿,不愧是言情小说标准的霸总。
幸好之前一直有所警惕,及时醒悟,才没有越陷越深。
可我却逃不开剧情,裴钰还是会仰卧起坐般向女配示好。
众所周知,恶毒女配短暂的幸福背后,隐藏的是巨大的灾祸。
长此以往,我都被整出了PTSD,生怕下一刻剧情就给我扇耳光。
最后的事实证明,世界不会放过我。
「我来伦敦,只是想见你而已。」
一向倨傲的他勉强牵起嘴角,「你为什么总是用奇奇怪怪的理由推开我?」
我低头,不管不顾地走流程:「您来找我,只是因为惯性。」
「床头吵架床尾和,有问题多和乔榛小姐沟通,一定能百年好合。」
视野渐渐模糊,我看见他的手越攥越紧。
良久,压抑的声音传来:「自从她出现之后,每当和我在一起,你就会提起乔榛。」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在意?」
我心中一跳。
怎么还倒打一耙!
「你你你——」我颤抖着手指向一脸认真的他,「她可是你的女朋友啊!」
裴钰泛红的眼睛里带着委屈:「乔榛和我的事情都是假的。」
「之前的事只是协议,我喜欢的人是你。」
噼啪一声,我的世界裂开了。
「不可能!」
我很确定他在撒谎。
因为书里没写这些。
「她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裴钰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所以,你能不能——」「看看我?」
在他期盼的目光里,我油盐不进:「那乔榛呢?」
隐约听见磨牙的声音。
「她被香港的生父接回去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裴钰的告白,让我如鲠在喉。
回想起之前他们吵完架又像没事般和好,我眼睛一亮——难道这是新地图,新任务?
11裴钰应该是从书房里那本【契约娇妻哪里逃】得到的灵感。
这是我失眠一夜得出的结论。
虽然我不信他的假话,可京圈太子爷永远只会被坚强贫穷不爱财的小白花吸引,因此暴富的乔榛需要一个真正贪财的女人来衬托。
爱与恨辩证统一,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
只要我积极发挥自己贪财好色的主观能动性,他一定会迷途知返。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除了这些,剩下的全部都给我包起来。」
啊——好爽。
比看电视时想象得还要爽一百倍。
拿着裴钰「表明心迹」送的卡,我雇了两个身高快两米的帅哥帮我拎包。
所到之处,柜姐欢呼,路人惊诧。
这条街,又诞生了一个中国神话。
想象着裴钰开会时收到短信的脸色,我感觉自己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可买到手脚都酸了,也没等来他的责问。
我不禁咬紧牙关。
可恶,看来真的得拿下库里南。
我马不停蹄,换了身休闲装出门继续大战。
来到店里转了一圈,完全不会开车的我坐在休息区思考人生。
我真的要为了买而买吗?
屁股还没坐热,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榛榛,你现在和裴钰进展怎么样啦?」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
是乔榛和几个娇滴滴的美女在说话。
其中一个还在拿手机直播。
乔榛站起身,正正好好看见了我。
「很巧啊,沈小姐。」
她眯着眼,语气不善。
啊。
这是一个多么小的世界。
百年前,八国联军攻打大清。
而现在,中华儿女齐聚大英。
她的闺密团明显对我并不陌生,闻言都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窃窃私语」的声音恰好能让我听见。
「这不是那个勾引裴钰的小贱……」「嘘,人家现在已经被赶出来了,你还火上浇油揭人伤疤啊。」
「看她那样,也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应该是在找金主咯。」
12我注意到,她身后的那位网红小姐两眼放光,举起手机稳稳地对准着我们。
毫无疑问,是在直播这出好戏。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你见过哪种捞女穿这种衣服约男人?」
我抽动着嘴角,指了指身上的旧运动服,松松垮垮。
穿成这样,哪怕说我在伦敦送外卖也比钓凯子来得可信。
她哽住,短暂的迟疑过后,脸上因愤怒而显出红晕。
「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我:「?」
这姐又在发什么癫?
她纤细的手臂抱住自己,竟然开始发抖:「和阿钰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穿着这样的运动装……」「没想到,你竟然学我学到这种程度。」
乔榛无力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怜悯,「同为女生,我劝你自重,不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
话说到这里,她还打了个寒战。
刚才傻愣在一旁吃瓜的店员赶紧把她扶回座位休息。
我逃到旁边的咖啡馆,掏出手机,果然有人在网上发视频。
评论和弹幕分成两派。
一边是附和大小姐的,骂我这个下贱胚子不知死活敢和人上人乔榛抢男人。
另一边是求我开班出书的。
直播还在继续,乔榛似是醉了,迷迷糊糊地对着镜头喊着裴钰的名字。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吵架。」
「不要被她抢走,好不好……」我木着脸,心底也是泪流成河。
本以为自己早已退场,没想到却在不知不觉间替代了王小姐NO.1恶毒女配的位置。
而这狗剧情还在磨磨叽叽。
想到这里,我给裴钰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才被接通。
他的声音倒是很有活力:「抱歉,刚刚才开完会拿手机,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我很识趣地表示体谅。
他的语气便荡漾起来。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我便顺势告诉他来这里接我。
既然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艾斯爱慕,那我又凭什么不能当上面的那个!
赶在我的PDF发遍全网之前,我要给它添上浓墨重彩的几笔。
直通男女主大结局的HappyEnding,这就是我的目标。
13走乔榛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看见我拉着裴钰的手杀回来,她的眼睛瞬时红了。
「珏哥哥……」这一声,凄婉得令人心疼。
我也很配合地露出恶毒女配的贱笑,揽着裴钰的腰开始:「哦吼吼吼吼——」「这不是乔大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裴钰看了眼可怜巴巴的乔榛,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皱了皱眉:「你哭什么。」
心疼了心疼了!
我加大力度:「裴钰宝贝,我想要店里最贵的那几台,统统拿下。」
乔榛愤恨地看着我选购,像是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骂我:「你——」小姐妹帮她补充:「你别把路走窄了。」
「一日为奴终身
文后续【蜜豆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