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走?」大爷的声音颤抖,眼睛里充满了 难以置信 和不舍。他坐在那张已经有些磨损的老式太师椅上,手中的拐杖轻轻颤动着。
我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低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我已经在这个家里待了整整十年,十年里,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刚过 不惑之年 的普通,丈夫去世得早,儿子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归。我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在村子里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我的表姐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到城里做保姆。她告诉我,雇主是一位的老人,妻子去世多年,儿女各自忙碌不常回家,他一个人生活需要照顾。虽然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但想到可以有一份收入补贴家用,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初次见到刘大爷时,他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目光凝视着远方,那是一种苍老而孤独的神情,仿佛在眺望着远去的岁月。他看见我进来,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话。大爷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看起来很严肃,让我有些紧张。
「你好,刘大爷,我叫张翠,今天开始照顾您。」我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地说。
「嗯,进来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沙哑。
那时的刘大爷已经81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但腿脚已经不太灵便了,中需要有人扶持。他的儿子刘伟是个的生意人,经常在外出差,女儿刘梅也已经嫁到外地,只有的时候才能回来看看。这样的日子让刘大爷渐渐习惯了孤独,而我作为这个家唯一的外人,便开始了这份漫长的陪伴工作。
一开始,我和大爷并不怎么说话。每一天,我按时起床,做好早饭,然后给大爷洗漱,帮他活动筋骨,整理房间。虽然大爷很少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敏锐,他会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提出意见。
「那碗筷放的不对,这个该擦的地方你漏掉了。」他总是平静而严肃地指出问题。
这样的生活单调而又充实。慢慢地,我也适应了这份工作,心里踏实了许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刘大爷忽然问我:「翠啊,你家里没人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我的事情。这是我在他家工作的第三个月,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多是围绕他的琐事。
「有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来。」我尽量 轻描淡写 地回答。
「你丈夫呢?」大爷的目光深邃,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他走了,走了很多年了。」我低声说道。
刘大爷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自那之后,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他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往事,年轻时如何为了养家打拼,如何和妻子一起走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每当他提到自己的妻子,脸上总会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
「你知道吗,我老伴走得早,她要是还在,家里可不会这么冷清。」他说这话时,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遗憾和孤独。
我点点头,默默听着他的故事,不时应和几句。虽然这些话对我来说陌生,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那份孤寂。
时间一长,我和刘大爷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的我们,渐渐变得像是家人一样。大爷开始信任我,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打理,而我也越来越熟悉他的。每当他身体不适时,我都会格外小心地照顾他,直到他。有时候,刘伟和刘梅回来探望父亲,也会带些东西给我,大家在一起吃饭时的气氛也越来越温馨。
刘伟是个很忙碌的人,常常在饭桌上接电话,安排公司事务。他对父亲的照顾并不多,但每次回来总是会关心一下大爷的,嘱咐我多费心。
「张姐,我爸就麻烦你了。」他有一次递给我一个信封,「这里面有点钱,您收下,辛苦了。」
我推辞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刘伟很感激我对他父亲的照顾,而我也确实 尽心尽力 。
刘梅则是个的女人,每次回来,总会给大爷带一些新衣服或者补品,和父亲聊天时,声音总是那么轻快。
「爸,您最近气色不错啊,是不是张阿姨照顾得好?」刘梅笑着对我眨了眨眼,语气亲切。
「还行吧,张翠做事细心,我没啥可挑的。」大爷点点头,依旧是那副 不苟言笑 的样子,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赞许。
就这样,刘大爷的生活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而我也在他的家中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然而,生活的平静总是伴随着意外。有一天,刘伟忽然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焦急。
「张姐,我爸怎么样?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语速很快,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大爷今天还和我聊天呢,挺好的,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医生那边说,我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可能……有点问题。您能帮忙多留意一下吗?」刘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安。
那天晚上,我心里一直 惴惴不安 。刘大爷看上去一切如常,但他的身体毕竟不再年轻,我担心他会有什么大问题。果然,几天后,刘伟和刘梅都赶了回来,他们带着大爷去了医院。
医生的诊断很明确,刘大爷的肾脏功能正在衰退,虽然不至于马上威胁生命,但需要长期的调理和药物治疗。这个消息对整个家庭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刘伟和刘梅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让我继续留在大爷身边照顾他,而他们会定期给大爷送药、看望。
从那天起,刘大爷的成了我最关心的事情。每天,我都 小心翼翼 地为他准备饭菜,按照医生的建议他的饮食,定时给他服药。大爷虽然话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信任和依赖。他有时会轻轻拍拍我的手,说:「张翠啊,辛苦你了。」
「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笑着回应。
日复一日 ,我在这个家里忙碌着,照顾着刘大爷,也逐渐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但每当 夜深人静 ,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总会想起一个问题——我能照顾刘大爷多久?我的儿子也许有一天会需要我,我自己也终有一天会老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大爷的虽然稳定,但也渐渐显露出更多老年人的疲态。有时他会因为走路稍快些就 气喘吁吁 ,有时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需要我费力搀扶。每当看到他这样,我心里总是。
「张翠,你看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喽。」大爷有一天突然感叹道。
「您别这么说,您看,今天精神不挺好嘛。」我一边扶着他慢慢走动,一边笑着安慰。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大爷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人老了啊,没得办法。不过,有你在,我也放心多了。」
我知道大爷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尤其是他一直以来对儿女的期望就是不要为他操心。但,他也没提过让我离开,反倒是越来越依赖我。那种家庭里逐渐培养出的默契和温情让我心生感动,我觉得自己不能轻易离开。
直到有一天,我的儿子阿峰突然打电话过来。
「妈,我和丽丽商量了,明年打算结婚。」阿峰的声音透着喜悦和期待。
「结婚?好事啊!」 我心里一惊,但随即高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结婚得好好筹备一下。」
「还早呢,现在主要是想着过段时间见个面商量细节。妈,你在城里也挺久了,是不是该回来看看我了?」 阿峰声音里隐约带着一些小小的抱怨。
「这个……」 我顿了一下,心里有些为难,「妈这边还要照顾刘大爷呢,他现在身体不太好,离不开人。」
阿峰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知道你在照顾他,可是妈,你也不能一辈子都这么下去吧?我和丽丽打算结婚,这可是大事,你不能不在啊。」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希望我能尽快回去。挂了电话之后,我坐在床边发呆,心里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是啊,儿子的婚礼,作为母亲,我怎么能缺席呢?但如果我离开,刘大爷怎么办?他能接受别人来照顾他吗?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决定跟刘大爷提一下这件事。
「大爷,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我坐在他的旁边,试探着开口。
「嗯?啥事啊?」 大爷抬眼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
「我儿子阿峰打算结婚,明年办婚礼。他打电话让我回去帮忙筹备,我想着,可能得回去一段时间。」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刘大爷会怎么反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但没有立刻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事儿是大事啊,儿子结婚,你当然得回去。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松,急忙说道:「婚礼定在明年,时间还没具体定下来,但前前后后估计得几个月。我也没打算长期不回来,就是怕耽误您。」
刘大爷没有立刻回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几个月啊……那我可怎么办?这大半年,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已经习惯了。」 他说得很平静,但我,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您不用担心,刘伟和刘梅他们也可以照顾您,要不然我帮您再找个保姆,等我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 我急忙补充道,生怕他觉得我 一走了之 。
「不用了,不用了。」 大爷摆摆手,语气有些坚决,「他们太忙,哪里顾得上我。至于别人……你也知道,我这老骨头不愿意随便让别人照顾。你跟我十年,我知道你怎么想,怎么做。别人不一定懂。」
大爷的这一番话让我有些 不知所措 。我原本以为他会同意我暂时离开,却没想到他对我的依赖已经这么深。看着他那苍老的脸庞,我心里感到一阵酸涩。
「那……您说怎么办?」 我 小心翼翼 地问道。
刘大爷没有马上回答我,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既然这样,你把婚礼日期定下来,等你那边忙完了再回来。不过,我得说清楚,如果你走了,不一定就回来还能找得到我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猛地一震。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但那种深沉的现实让我无法忽视。刘大爷已经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问题,而我如果选择离开,很可能他就再也等不到我回来了。
「刘大爷,您别这么说,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我忍不住哽咽,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傻孩子,哭什么呢?这就是人老了的命,你该走就走,别耽误了孩子的事情。」 大爷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虽然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温和。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处于纠结和煎熬中。每次看到刘大爷的背影,心里都涌起一阵酸楚。他虽然表面上对我的离开表现得平静,但我知道,他心里并不是真的无所谓。可是儿子的婚礼也是我无法推脱的责任,这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约一周后,刘伟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准备带父亲去体检,并且打算之后让父亲搬去他家住,正好照顾一下。我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既能解决我短时间无法照顾大爷的问题,又能让刘伟更关心一下父亲。
「张姐,我和我妹商量好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暂时回去吧。我爸搬到我家住,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刘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坚定。
刘梅也在电话里附和道:「对啊,张阿姨,您就放心吧。我和我哥都会轮流照顾爸的,您去帮您儿子忙,回来再接着照顾他就是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的提议。毕竟刘大爷的虽然不算太差,但需要有人时刻在身边。我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想,等我把儿子的婚事安顿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回来。
临走前的那一天,刘大爷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柔和。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大爷,今天我就先走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一种的情感,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还等着你回来。」
虽然他说得很平淡,但那一刻,我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我知道,在这十年的相处中,我们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甚至比一些亲人还要亲近。可惜的是,我终究还是要暂时离开。
「您多保重,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声音有些哽咽,但尽力保持平静。
刘大爷微微笑了笑,挥了挥手:「走吧,不用担心我。」
我回到家乡,开始忙碌地为儿子的婚礼做准备。这些日子,我心里满是对刘大爷的牵挂,可儿子的婚礼,我也不敢怠慢。
「妈,丽丽这几天一直在挑婚纱,你觉得她选哪个款式好?」阿峰兴奋地拿着手机向我展示各种图片,语气里满是喜悦。
我瞥了一眼,勉强笑着说:「都挺好,主要是你们自己喜欢就行。」
「妈,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刘大爷啊?」阿峰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我一愣,没想到儿子看得这么透彻。沉默片刻后,我叹了口气:「是啊,我在那儿照顾他十年了,这么突然就走了,心里确实有些放不下。」
阿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妈,您放心吧。刘大爷有我哥照顾着,他不会有事的。您在家里也得好好享受一下这段时间,别总是想着别人。」
我点点头,强忍住心里的不安,可实际上,心里总有种预感,觉得这次离开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婚礼筹备得很顺利。阿峰和丽丽每天都忙着安排各种细节,而我也尽力帮他们打理家务,准备食材和招待客人。婚礼当天,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大家纷纷来道贺,看到儿子站在新娘身边,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不过,在这热闹的背后,我的心思却时常飘回城里,想着刘大爷过得怎么样了。大婚后的几天,我忍不住给刘伟打了个电话。
「刘伟啊,大爷最近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刘伟的声音有些疲惫:「张姐,我爸最近状态不太好,总是精神不振。医生说是年纪大了,各方面都衰退得比较快,但还好,我们都在他身边照顾。」
我心里一紧,虽然早已预感到大爷的会恶化,但听到这话时,心里还是不免酸楚。我强忍住情绪,轻声说道:「你们多费心啊,我这边事情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城。阿峰见我忙碌的样子,走过来说:「妈,您刚刚才休息几天,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刘大爷有我们照顾呢。」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明白,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他。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当家里人了。」
阿峰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好吧,既然您这么想,我也不拦着。可您也得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了。」
几天后,我终于回到了刘大爷的家里。当我推开门时,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熟悉的。我心里一紧,急忙走进屋里,看到刘大爷正躺在床上,,眼神浑浊。
「大爷……」我走到床边,轻声喊道。
听到我的声音,刘大爷微微,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你回来了。」
那一刻,我忍不住眼眶湿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是啊,我回来了。」
刘大爷的手冰凉,力气也比之前弱了很多。他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我的脸,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听刘伟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强忍住心里的难过,轻声问道。
「老了,没得救了。」他声音沙哑,但还是带着那种一贯的平静。
「您别这么说,我回来照顾您,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故作坚强地说道,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刘大爷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翠啊,能见你回来,我心里踏实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悬着,就怕你不回来了。」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我答应了您的,等儿子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一定会回来。」
刘大爷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释然:「你一直是个守信的人,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
接下来的日子,我 寸步不离 地守在刘大爷身边,每天他的起居。虽然他的身体 每况愈下 ,但我依然希望能通过我的照顾让他舒服一点。每次我扶他起床、喂他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满怀感激地看着我,虽然他的话,但眼神里那份依赖和信任从未改变。
一天晚上,刘大爷突然拉着我的手,说:「翠啊,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事,但最后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大爷,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的本分。」
「不是的,你不是一般的保姆,你是我的家人……」 刘大爷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握着他的手,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够多撑一会儿。
终于,有一天晚上,刘大爷安静地走了,走得很平静。那一刻,我坐在他的床边, 泪如雨下 。十年的陪伴,十年的相处,我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但也知道,这是的。
大爷去世后,刘伟和刘梅特意来找我,刘伟拍拍我的肩膀,深情地说:「张姐,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爸最后的日子因为你,过得很安稳。」
我摇摇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刘大爷是个好人,我只是尽了自己该做的事。」
「张阿姨,」 刘梅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遗嘱,她轻声说道:「这是我爸留给您的。他说,您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不仅是雇佣关系,您就是我们的家人。所以,他把房子的一部分留给您。」
我震惊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刘大爷会做出这样的安排。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我哽咽着说:「我不能要……这些年,能陪在他身边,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
刘伟和刘梅对视一眼,然后郑重地说:「张姐,您为我们家付出了这么多,这是我们家欠您的,您应该收下。」
最终,我收下了那份遗嘱,但心里更清楚,这份情谊比任何物质都要珍贵。十年的时光,我们早已超越了普通的雇佣关系,成为了彼此的家人。
刘大爷离开后,房子里恢复了宁静,但我的心里却满是他的影子。每当想起他在院子里坐着,跟我说话的样子,我的心头总是充满温暖。
有时,我会想起刘大爷的那句话:「你是我的家人。」是的,在他生命的最后岁月里,我不仅仅是他的保姆,我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而现在,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他的温暖和关怀依然留存,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