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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痕迹56——儿时伙伴心相随

2024-01-31生活

当我确定到潞城工作,家里人开始张罗找寻认识的亲朋好友。在中国,大家把「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奉为圭臬。妈妈和姐姐首先想到的就是小时候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邻居——江娥一家。

当时,江娥家和我们家同住在村子的西河(村里对不同区域起的特定地名)。在村里,我们两家一个姓氏,我叫江娥的妈妈姐姐。江娥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江娥和三姐同年,我和老二红娥年龄相仿,按辈分她们姐妹应该叫我和三姐姑姑。小时候我和三姐经常在她们家玩,相互直呼名字。江娥的妈妈总是对她们姐妹说:去你开玲姑家怎么滴怎么滴。

我小学毕业前,江娥一家移居长治市郊,从此我们鲜有机会见面。江娥和红娥有一段时间在平顺县城寄宿上学,我去县城考试时和她们两个见过一面。之后我们分别在不同学校上学,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一次。江娥妈妈每年回村探亲,总要去我家和妈妈闲聊。多年的乡邻不会因距离疏远,每次见到这个本家姐姐,都会得到她们姐妹的近况。我和儿时的伙伴,都在看不见对方的角落默默相互祝福。我上大学时,江娥来到潞城工作,红娥考上了会计学校。那时没有电话和微信,我们从来没有通过一封信。但一听到她们的消息,总会和家里人聊起我们儿时的趣事:江娥在家管妹妹们的事、红娥爱哭老惹事、老三脾气倔强有点憨、老四漂亮招人疼……

我一确定来潞城工作,妈妈就告诉了江娥妈妈。来潞城前三姐和江娥打了电话,我一到潞城就先去找她。多年不见,江娥还像小时候一样,把我看作小孩子。在家她是老大,我家我是老小,从小她就知道,我是个被爸爸妈妈和姐姐们娇惯出来的人。不用妈妈和三姐托付,她知道,在潞城她就是我的亲人。

我刚在潞城一中实习时,没有吃住的地方,每天和江娥住在一起。她的单位在金桥市场边的城建局旁边,离学校很近。我一看到她住的地方,简直要高兴坏了。每天步行穿行小巷到学校只需十几分钟,坐公交去市里三姐家更没得说,金桥市场站台一下车就到了她的住所。

江娥从小养成了照顾别人的习惯,我在她那里住的那段时间,什么心也不用操,她连洗锅都不用我上手,更别说做饭。她做的饭很好吃,简单的食材经她的手总是那么香甜可口。在她面前,我的厨艺根本就拿不出手。她做我吃,她劳动我陪着,和小时候一样,我永远是她和三姐照顾的那个人。我好意思坐享其成,全仗着小时候大家的熟悉和所有人对我的承让。

后来,学校给我分了宿舍,隔三差五我还是会去她那里蹭饭。结婚后,我和她都住在山化(原山西化肥厂,现在的天脊集团)生活区,我们两栋楼相距不远。每次去看她前打电话,她都会问我:咱们吃什么?中午给你做。儿子三周后我搬到潞城居住,之后很少回山化,她也因家中孩子的牵绊没有时间出门。我们现在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虽然联系减少,但一打电话和见面,依然还像小时候一样,聊个没完。我们两个聊天的话题,除了各自的生活,总会聊到老二红娥。

红娥现在省城太原工作,我们俩小时候常在一个被窝睡觉。自从小学分开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儿子四年级暑期去太原学棋,我们带着孩子聚了一次。两人的儿子同龄,多年不见,再见时,儿时的伙伴都已是孩子的妈妈。看着对方的孩子,感叹时间过的好快。儿时的伙伴见面不再拉着手玩耍,嘴里聊的都是自己孩子的日常。时间在眨眼间飞过头顶,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变成了两个唠唠叨叨的妈妈,儿时的记忆不由自主在脑海里浮现:红娥和老三吵架,她妈妈生气打了她一巴掌,红娥张着嘴一直哭,不再像之前那样边哭边喊。大家觉着奇怪,我们几个小孩围拢过去,怎么挑逗,她也不还嘴。我们吓坏了,跑去告诉大人,有小孩飞奔着去叫爸爸。爸爸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一进院子,径直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抬了一下红娥的下巴,红娥破涕为笑。原来是她妈妈打她时,把红娥的下巴弄脱臼了。在这之前,我只知道村子里有人胳膊和腿脱臼后,大家都是去找隔壁院子放羊的来喜爸爸接上。嘴巴也可以脱臼?太神奇了!我和三姐吵架吵不赢时,就靠哭来赢得爸爸妈妈的保护。自那以后,我一哭,三姐就吓唬我:再哭,你的下巴就掉下来了……

现在,我和红娥偶尔会在电话和微信里聊各自孩子的学习、上学的情况。孩子们都已上了大学,即将奔向自己的新生活。我们也都年届半百,岁月在鬓间划过。自己儿时的记忆和儿子小时候的点滴,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流年似水,浩浩东流,但记忆像影片一样,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清晰可见。

多希望岁月能回头,让自己再回到童年,回到儿时曾经玩耍的地方:江娥家的院子里,我们几个小孩一起围坐在那棵大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