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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思维方式是东北三省以外地区的人普遍没有的?

2022-08-09推荐

(时不时纠正错别字和更新)

东北人思维和行为方式受满族影响大

一:东北人到了一个新环境,会迅速熟悉周遭,我在蒙冀交界处包过土豆地,带过东北工人(装车工和捡工),工人吃住在荒山野岭的基地,最近的小镇也得有几里地。闲暇时,东北人常三五成群地到周边溜达,大姐们到杨树林儿里捡一种棕色蘑菇,用水烫过后把蘑菇穿成串儿晒干。我时不时见工人们拿着买的烟酒水果熟食等物品,我问他们在哪买的,他们告诉我就在几里地之外的小镇上的小卖部。好家伙!他们才过去几天,就知道哪里有小镇,小镇上哪里有饭店,哪里有熟食店,哪里有药店。当然,可以导航,但其他地方的工人没那么积极主动去熟悉周遭环境,甚至不愿动弹,通常会让我们带工的人给他们捎,东北人这种到了新地方马上适应的能力让我脑补出一个画面:女真部落的渔猎民们迁徙到一个新的地方,男女老少各自分工,各司其职,有的人搭建帐篷,有的人到林子里采摘野菜野果,有的人修补渔网,因为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依赖于集体,没有眼力价会被东北人视为一种生存残疾。在东北,遇到邻里乡亲劳作做事,人们会很主动地搭把手,问一句「需要帮忙吗」都是多余,撸起袖子,边唠嗑边搭把手,就这么自然

我在乌兰察布(乌盟)和东北人共事过,我们本来住在镇里,在镇郊上班,但那段时间疫情紧,老板担心我们在镇里容易「密接」影响工作(主要影响他赚钱,万一停工),就安排我们住在厂里。我(我是蒙东锡林郭勒人)和东北工人到了新的宿舍,会很麻利地收拾房间、搭床,如果门窗或灯泡有问题,我们会主动修,甚至宁可自己花钱买,但其他地方的工人这种主动完善新环境的意识很弱。无独有偶,我跟一个呼伦贝尔的小伙子在烟台厂子打工时,我们入住新宿舍后,发现架子床梯子开焊,洗手间洗手池的水龙头根部漏水,其中一个洗手间便池冲不了水,我们就问老舍友有没有维修部电话,他们低头玩手机爱答不理地说不知道,我们就自己找,在吸烟室的墙壁上看到维修部电话,打通电话说了情况后,第二天我们回宿舍后发现问题全部解决,那些外地舍友还挺惊讶。我心想:你们自己不想办法解决吗?宿舍有问题,自己住得能舒服吗?不就打个电话的事儿吗?怎么还死靠?洗澡时,我发现洗手间连挂内裤的挂钩都没有,我就买了几个挂钩,两个洗手间各粘两个,大家用起来也方便,没几块钱,我也没必要为了自己方便就粘一个。

这种特质在上了年纪的东北人尤为明显,还是乌盟,我的东北同事老哥,吉林的,老哥干活儿很实在,看别人干得不利索总爱唠叨「这活儿干的!」,然后慈父一样边唠叨别善后。跟我一起在厂子里走路时,看到有垃圾,就顺手捡起来,边往垃圾桶扔边说「看看,zhèi些孩子,就在眼皮底下都不捡」,我心照不宣地回应「嗨!你当咱们呢」

说来奇怪,我是锡盟人,乌盟就在锡盟西边,但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和思维、行为方式,我跟东北人更接近,在乌盟人看来,我也是东北人。

二:举手之劳能帮就帮

同样是20年秋天的河北坝上。也就是包土豆地那年,我偶尔在基地住,那天把洗的衣服和被子搭在院子里晾晒,突然下急雨,我来不及进屋,就在院子里一个简易厨房棚下避雨,一个东北工人也在里面避雨,我俩就聊起天,随手把手机放在案上。雨下了几分钟,我突然想到被子和衣服还在外面,赶紧往晾衣绳处跑,结果并没看到被子和衣服,突然反应过来:会不会晾衣绳跟前儿的那间屋子的东北工人帮我收了。推门进去,一下子就看到我的被子和衣服,我感激地说:「是你们帮我收起来了啊!」,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人用东北口音说:「下雨不就得收衣服?来不及往你屋放,就放我屋了。」。在东北人看来,哪怕你平时跟他们不熟,但一码归一码,下雨收衣服就是天经地义的,无需多言。

我突然想起手机还在棚里的案上,棚顶漏雨,我的手机不会被淋湿吧!突然跟我一起避雨那个东北人顶着盆跑进来,从裤兜里掏出我的手机递给我,我说:行,你们东北人挺灵,反应挺快!

三:自来熟,社牛体质

东北人跟陌生人聊天可以省去寒暄,去年(23年)春天我在廊坊一个小饭店吃饭,一个东北大哥进来,店家问他喝不喝酒,他说不喝,然后看着我笑呵呵地说:「医生不让我喝酒」,我来了句「那你得听医生的」。之后才彼此问对方是哪里人什么的。就像歌曲的副歌前置,先直接像个老熟人一样免去寒暄开聊,然后再熟悉彼此

四:乡土情结太重

21年冬,我和朋友包了点光伏的活儿,有一次有个东北营口的工人刚到,我们请他吃饭,他从一开始就说他们老家什么什么好吃。他点了个土鸡蛋,当时我就一激灵,心想这老哥等下估计得找点事儿。果然,老板娘把鸡蛋端上后,我们的东北老哥说:「这啥玩意儿?你这也不是土鸡蛋啊,要在我们老家,都得lēng了」,我只好解围:「嗨!现在饭店就这样,说是土鸡蛋,其实就是在市场买的」。我20来岁时,常坐火车硬座穷游,车厢里的东北人,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来一句「南x子跟咱不一样……」,我听到这心里替他们捏一把汗,心想这车厢里可不少南x子,你们小点儿声。东北人在外地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这要在我们老家」、「这要搁我们东北」。乡土情结是好事,但有时候要适当低调一些

五:女人太nē了

我们知道过去有些地方的女人不上桌吃饭。有人给女人不上桌洗白,说女人不喝酒,所以不跟男人凑一桌。不对吧,我们锡林郭勒,也并非所有女人都喝酒,但也跟男人一桌吃饭啊,而且不喝酒可以喝饮料啊,有的男人不喝酒,怎么也上桌呢?也没见按谁喝酒谁不喝酒来分啊,分明是按男女来分的啊。东北女性地位高跟计划生育和工业没直接关系,计划生育政策全国通行,大差不差;工业城市多了,也没见各个女性地位高。中国女性地位相对高的地方是北京官话区和东北官话区,北京大蜜、北京大妞、东北大老娘们儿,恰恰这两地是受满族文化影响最大,女孩儿从小又野又疯,我小学的女同学会把调皮的男同学的书ráng一地。有时候女孩子chuǎ嘎拉哈,或跳房子,男孩子捣乱,女孩子上去揪住一顿胖揍,有的女孩子还会把男孩子挠花。她们通常有一头褐色头发,发量足,扎个简单的马尾,骨架子大,身材结实,嘴不饶人。她们的父母不会让她们一定要文静,也不会动不动就说她们是泼出去的水。弟弟们不听话,她们瞬间老妈上身。她们不会成为扶弟魔。她们被爸爸妈妈视为「我老姑娘」、「我大闺女」,因为她们从小不被边缘化,不自卑,因此长大后不会因为缺爱到处依赖渣男。

为什么牧猎民族女性地位高?很大一个原因是牧猎民族的女性所担任的角色是人际关系、族群秩序的制定者。男性外出牧猎,女性就撑起部落/部族的内务。女性因相比男性留在族群内更久,对族群内的各种事物更熟知。牧猎民族中很多萨满都是女性,敖鲁古雅的使唤鹿鄂温克部落的族长玛利亚·索就是女性。尽管今天更多是象征意义,但不得不说她的地位和影响力,在族群中非常德高望重。

女性对族群中的婚丧嫁娶等事物熟知熟练。地位来自参与,农耕民族那种把女人当繁殖和性工具圈养起来,看似女性不用操太多心,但各种事物无法参与,自觉矮三分。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被人养着,也就不插手插嘴的,因此农耕民族常说:「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牧猎民族恰恰相反,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日常礼仪、子女教育、婚丧嫁娶等方面,女性因熟知和参与,更有话语权。女性对每个家庭的家风、为人、品行了如指掌,因此在子女婚事方面,母亲比父亲更有发言权。

农耕社会跟牧猎社会很大的不同就是农耕社会的内外事物几乎都被男人承包,虽说有「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但所谓的「女主内」也不过是洗衣做饭,因为农耕社会更家庭、家族化,女性对家中一些事物的熟知度甚至不如家仆。而牧猎民族是部落/部族化,部落/部族的男性牧猎、征战时,女性都联合起来撑起部落/部族,久而久之,她们会成为部落/部族内部各种事物规则秩序、风俗习惯、仪式礼数的制定者

现在中国一些女性,认为自己窝在家里啥也不干,被男人养着,就是争取到女权了。真正的女权恰恰不主张女人成为男人附庸,是鼓励女性参与到社会的各个领域,越不参与,越不了解,越没话语权。有些中国女人,在闺蜜面前显摆自己老公多爱她,啥也不让她做,养着她,被讽为「田园女q」,当然,人各有志,这也是一种活法儿,但如果女性都持有这种价值观,就更导致女性被边缘化。

东北人习惯把女儿称为「老儿子」,倒不是说因为想要儿子把女儿叫成儿子, 是因为「儿」本身就包括男儿和女儿,把「儿」默认为男人,就如同把man默认为男人一样。我姨也管我表妹叫「老儿子」,但她就是稀罕姑娘。有些地方女人出嫁后不能在娘家过除夕,但我姨每年都叫我表妹和表妹夫回去过年。

我以前认识一个50多岁的东北老姐,她领着我见她姐们儿,她姐们儿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呦,搁哪找了个儿小伙儿」。那年我包活儿,带东北人干活,面包车接送,东北大姐们一路荤段子,还拿司机开心,司机弄得大红脸。那些东北大姐还抽烟。走路直接往前头走,不跟在老爷们儿屁股后。有一次,几个大姐因和之前带他们的老板有工钱纠纷,带着我去找那个老板,一个大姐说「你去了别吱声,有我们呢」。别的地方女人,不爱说笑,就是上了桌,也边缘化。有些东北老爷们儿在饭桌上自动开启静音模式,不跟老娘们儿抢风头儿,反而老娘们儿呜哩哇啦很能说。

我见过很多场合里,东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性别界限是模糊的,男人没那种「你是女人,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意识;女人也没有「我是女人,不能参与」的意识。我去过国内很多地方,而且是边边角角的地方,见过各地的人,尤其底层人,东北女人是最自信和放得开的,是断层的领先,这一点毫无争议。

六:回家要体体面面

去年在乌盟干活儿,厂子放假时各地工人回家,我和几个东北人开车去旗里买衣服,几个东北老哥买了点内蒙特产回去给亲朋,但内地工人没这种人习惯,宅在屋里不出来。有个河南大哥(为啥不是「老哥」,东北文化里,关系好,亲密,才用「老」)跟我和一个东北老哥都挺熟,我们建议他买点衣服,换一身行头, 体体面面回家。出来一年了,也应该给家人买点东西,尤其孩子(孙子外孙之类),都盼着爷爷或姥爷带回来点什么,但这个河南大哥就雷打不动,觉得没必要

七:野菜情结

我发现,东北人有很强烈的野菜情结,可能跟东北人生活在四季分明的环境里有关。东北人的季节生物钟很敏感,到了某个季节或某个月份,生物钟就提醒他们所对应什么野菜,我在烟台租房住时,同院儿的东北大哥跑到附近的树林儿里薅马齿苋和婆婆丁,还包饺子 ,糙爷们儿也有一颗野菜心

八:在工作上有厌蠢症

东北人很讨厌做事不利索不带脑子的人,每个东北人的妈估计带孩子串门儿时都会说「看看人家收拾得立zhēng儿的」,东北人崇拜做事利索的人,相应地,对做事不利索的人就有厌蠢症。有些施工单位和带工很喜欢用东北人,东北人做事干净利索,有些东北人,尤其老一辈儿,做事有强迫症,哪怕做得差不多也一样拿工钱,但他们也做好,有时候看别人做不好,还帮忙善后一下,东北人很enjoy把事情做完满那种充实而满足的成就感

九:没桌子吃不了饭

22年春天,我因疫情被困在潍坊一个小镇上,当地的宾馆都关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旅店肯收留我。小旅店是两层楼的小院儿,院儿里住的都是因疫情困住的人,有彝族,有东北人,东北人以黑龙江居多,因为他们在山东种姜。我发现,东北人即便条件差,也讲究吃喝,尽量让自己过得滋润。跟他们熟了之后,经常在院儿里做菜,炖菜、包饺子。东北人吃饭必须有桌子,哪怕临时用纸箱子和木板搭一个,也绝不端着碗吃。院儿里有个陕南商洛人,他独来独往,自己常端着碗蹲在院儿里的角落里吃饭,我们叫他一起吃他也不过来,受气包一样。我见过一些东北人,可以接受纸箱子搭的桌子,但绝对接受不了蹲着吃饭。

十:sex观念有点儿开放

可能有些人拿这一点攻击东北人,但发达的国家里sex观念都开放,今天的中国比古代也开放。我在外地带过的或接触过的东北人,搭伙儿过日子跟稀松平常。有些站街的东北姐们儿特直接,真的连拉带拽的,根本不像东亚人。东北女人讲荤段子能让老爷们儿臊红脸,我前面也提到过,我当时需要工人,一个东北老姐跟我见她姐们儿,她姐们儿见到我直接来了句「呦,找小伙儿了?」。每次干完活儿,我们开车拉他们回去住处,她们一路荤段子,嘎嘎嘎笑得特大声,车里老爷们儿都大红脸

十一:姥姥也不是外人儿

有些地方把姥姥叫外婆,因为姥姥是外姓人家的人,受满族影响,东北家庭的母系氛围很浓(参考美国电影【别告诉她】,背景就是东北),大妹子、大姑娘、大闺女、大老娘们儿……各种大。东北人跟姥姥姥爷亲很正常,甚至跟老舅老姨都很亲。但在关内,姨姨和舅舅真的都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