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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多愁多病,楊慎【少年遊·紅稠綠暗遍】

2024-09-22國風

紅稠綠暗遍天涯,春色在誰家?花謝人稀,柳濃鶯懶,煙景屬蜂衙。

日長睡起無情思,簾外夕陽斜。帶眼頻移,琴心慵理,多病負年華。

提到江南四大才子的名號,很多人都知道。倘若提到明代三大才子,知道的人就不多。明代享國276年,要選出三位才子實在太難了。換一個角度看,選擇有難度,入選者更能引人註目。人們在無數才子文人中選出了三位,分別是編纂【永樂大典】的解縉,無書不讀的楊慎,文武雙全的徐渭。

三大才子中似乎楊慎的知名度較低,實則不然,小說【三國演義】的開篇詞「滾滾長江東逝水」就是他的作品。楊慎生於官宦之家,他父親是楊廷和,官至內閣大學士。楊慎從小天資聰穎,讀書刻苦。當世大儒李東陽對他評價極高,恨不得楊慎是自家子弟。楊慎二十出頭參加科舉,一鳴驚人高中狀元。

楊慎的官場之路相當坎坷,他在正德年間狀元及第。正德皇帝荒唐無道,人們送他一個綽號叫「奇葩皇帝」。楊慎入職翰林院,如果他懂得為官之道,熬熬資歷就有機會進入內閣成為學士。他個性純直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正德皇帝壯年早逝,沒有兒子,只能讓地方藩王入京登基。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大禮議」。簡單講就是嘉靖皇帝「小宗」出身,他的父母應該怎麽稱呼。

楊慎因反對嘉靖皇帝被打入獄中,判處充軍雲南。楊慎的後半生幾乎都在雲南,終老於此。楊慎在雲南期間,無書不讀,有人說他讀遍了天下的書,才華舉世無雙。這首【少年遊】從內容上判斷,應該是他在雲南期間創作完成。詞中描寫的那個多病之人,也許就是楊慎本人。

園中紅花綠葉鋪滿大地,誰家的景色這麽美好?轉眼間百花雕謝,不見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哪怕沒有遊人觀賞,柳樹依然茂盛濃密,黃鶯在枝頭自在鳴唱。蜜蜂飛來飛去,它們忙碌的樣子很像衙門中辦公的差役。春去夏來白晝漫長,午睡醒來神倦心疲。看著窗外陽光漸漸西斜,眼中流露出憂郁神情。撫琴演奏一曲的心情都沒有了,看來多病的身軀註定會辜負美好年華。

楊慎流放雲南日子過得很苦,他父親病重,只能偷偷返鄉探望。別的官員流放,遇到大赦天下的時候還會迎來轉機,楊慎卻沒有這樣的機會。嘉靖恨不得讓他病死在雲南,以解心頭之恨。別的官員在流放之地年滿60歲,就可以返鄉。楊慎過了60歲,沒人敢提及這件事。他最好的年華都留給了雲南,他的無奈可以自己化解,他的痛苦靠讀書可以釋懷。當他看到春光逝去的時候,再也不想壓抑感情,索性一吐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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