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轉眼間,時光如同流水一般悄然逝去,不經意間,白發便替換了青絲。
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人生際遇,不同的十年也有著不一樣的心緒。
有人在第二個十年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人生圓滿。
有人在第四個十年,強忍對亡妻的思念,淚如雨下。
在一個個十年裏,經歷人世間大大小小的事,品嘗百般滋味,不同的詩人也寫下了他們的十年。這些總有一句能與你同頻共振。
十年,是久別重逢,心懷感傷的十年。
浮雲聚散無常,恰似人生的聚散離合,轉瞬之間,摯友已成遠方的雲影,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思念與牽掛。
這「浮雲」二字,輕描淡寫間,卻道盡了離別的無奈與人生的無常。
流水悠悠,不問東西,十年光景,恍如昨日,又似流水遠去,一去不復返。
在這十年裏,或許有過無數次想要重逢的念頭,卻都被無情的時光所沖刷,只留下記憶中的倒影。
對生活的無奈,對自己行蹤的無可把握,在時間面前如此軟弱。
當初的輕松的不經意的一揮手,卻不知是要十年二十年幾千個日日夜夜作為代價,我們所能擁有的卻只有對以前的懷念了。
十年,是相思留跡,歷久彌新的十年
詩人背對著燈火,獨自步入月下花叢的陰影之中,這樣的行為,似乎是在尋找一片靜謐之地,以逃避現實中的喧囂與光亮。
月色下的花陰,既顯幽靜之美,又寓含著孤獨與清冷。
十年,一個足以改變許多事物的時間跨度,詩人的蹤跡與心境在這十年間都經歷了滄桑巨變。
物是人非,相思成灰,你十年前的蹤跡猶在,我的心一如十年前那樣愛你。
十年,是坎坷不平,風雨淒涼的十年
「 半夜燈前十年事,一時和雨到心頭 」江湖漂泊之苦和「雨」湊合在一起,就像烈酒上了頭。
夜半三更分時,室外漆黑如墨,一燈如豆。
孤苦伶仃端坐於燈前,耳聽窗外傳來的風雨聲,回首過去十來年間的諸多往事,就仿佛跟隨著那些雨水流淌過來一般,一時之間自然而然地全部湧上心頭。
十年,是江湖夜雨,孤燈不眠的十年
十年,不是簡單的數位堆砌,而是漫長的離別,無數個夜晚。
詩人在一盞昏黃的燈光下,聽著窗外綿綿夜雨,思念著遠在他方的朋友。
每一盞燈,都是一個長夜的守候,每一個雨夜,都是內心深處無盡的期盼與等待。
雖隔著千山萬水,但那份純真的友誼,如同春風中的桃李。
即便是在淒風苦雨的江湖中,也能照亮彼此心中的燈,溫暖著漫長的夜。
十年,是離別故鄉,告別二老的十年。
獨臥異鄉床榻,十年來的種種經歷,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回旋。
每一個畫面、每一次歡笑與淚水,都在這靜謐的夜晚變得格外清晰。
這「十年事」,不僅僅是時間的累積,更是生命中那些刻骨銘心的經歷,是對青春、夢想、挫敗與成長的回顧與省思。
想到遠在江南的雙親,他們的面容、他們的叮嚀、他們因子女遠行而不舍的憂慮,這一切都穿越千山萬水,重重落在了詩人的心頭。
如此,我們仿佛能看見那個夜晚,雨打窗欞,一燈如豆,詩人枕著無盡的思緒。將對家的思念與對父母的掛念,化作筆下淡淡的憂傷。
讓讀者也能在這份共鳴中,體會到那份超越時空的溫情與哀愁。
十年,是繁華若夢,不堪回首的十年。
「青樓」是古代的風月場所,是文人墨客常遊之地,也是才子佳人情感糾葛的場所,杜牧同樣也不例外。
「薄幸」,既是對自身情感經歷的一種自嘲,也是對那些過往風流韻事的一種反思。
揚州的「十年」(實際上是三年),是杜牧人生中一段相對漫長而恍惚的時光,在這段時光裏,他放縱不羈、縱情聲色。
揚州十年,好似一場大夢。時光匆匆,自己卻一事無成。
十年,是韜光養晦,鋒芒積蓄的十年。
耗費十年光陰,磨成一劍,此劍寒光閃爍,只是還未試過鋒芒。但它一旦出世,必當震撼世間。
世人大都如此,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一朝金榜題名。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每個人的成功都需要時間的積累。
時光的魅力也就在這,他能將弱小變得強大,將無知變得睿智,將粗俗變得有禮,只要你耗費時間,韜光養晦,必當養出一把絕世「寶劍」,
十年,是歷盡滄桑,初心不改的十年
十年前,歐陽修是悠遊滁州山水間的醉翁,是嘲風詠月揚州城的「仙翁」,春風得意、高朋滿座。
十年後,歐陽修是遭遇誣陷、被迫退隱的衰翁,是潁州城裏尋安寧的閑人,老病羸弱、友朋雕零。
多少歡喜圓滿,他只以「月白風清」四字帶過。
多少悲思哀情,他也只以「憂患雕零」四字概括。
寥寥幾筆,寫盡十年浮沈、多少人生況味,而這樣的留白,令人倍覺光陰流轉之速。
十年,是思念野蠻生長,愛意蔓延的十年
十年生死,終是難忘。
對年近四十的蘇軾來說,十年是什麽?
是生死相隔,是不思量自難忘的習慣,還是是宦海浮沈時,想到妻子殷殷叮囑的溫柔?
不曾刻意記起,但卻從未忘記。
如果說十年是跨越時間的思念,那麽千裏之外孤獨的墳塋,則是空間的擴大。
蘇軾此時在密州,妻子安葬在眉山老宅。
千裏之外,要說的很多,可一在人間,一在黃泉,縱有無數淒涼,又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