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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發生在一個寧靜的二線城市,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照在陳麗芬微微有些花白的發絲上。她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針線活,心裏卻早已飛到了遠方。她的兒子小偉如今已經成家,兒媳是個能幹的女孩,倆人住在另一邊的城市。雖然每逢節假日小偉會打電話問候,但作為母親,陳麗芬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日子久了,心裏空蕩蕩的,畢竟家裏就她一個人,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麗芬啊,既然你一個人住,不如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吧。」 朋友老李的一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陳麗芬心裏那平靜的湖面。
在老李的介紹下,她認識了王誌成,一個五十多歲的離異男人。王誌成看上去樸實無華,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襯衫,身材略顯微胖,臉上總掛著笑。他有一個兒子,現在在外地工作,雖然離異多年,但他經營著一家小超市,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麗芬,你看咱們年紀也不小了,都有各自的家庭責任,結婚的事就算了,但搭夥過日子,彼此有個照應,挺好的。」 王誌成一開始就攤了牌。
陳麗芬心裏權衡著,雖然內心對搭夥這種方式還有些抵觸,但孤獨終究讓她下定決心。「搭夥就搭夥吧,彼此有個伴,總比一個人強。」
剛開始的日子確實和和美美,王誌成幫她提米提油,偶爾還會做幾道小菜。陳麗芬覺得這個人雖然不算有錢,但至少能給她帶來一份溫暖和陪伴。兩人慢慢熟悉了,關系也逐漸變得親密。晚飯後,倆人經常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散步,王誌成會給她講他小時候的趣事,陳麗芬也偶爾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的苦澀和甜蜜。
「麗芬啊,咱們的日子挺安穩的。」 王誌成有一次一邊走一邊感慨道,「我就希望以後能這麽一直過下去。」
但就在這平靜的生活中,陳麗芬慢慢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王誌成時常提到他兒子,說兒子在外地工作不容易,房子貸款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誌成啊,你兒子那麽大了,自己應該能解決吧?你別老操心他了。」 陳麗芬心裏雖然覺得不對,但也不好多說什麽。
有一天,陳麗芬無意間走進客廳,聽見王誌成正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我把房子過戶的事都弄好了,你放心。房子現在是你名下了。」 王誌成低聲說道。
陳麗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靜靜地站在門後,緊緊捏著手裏的毛巾。
「你別擔心我,我現在住在麗芬這裏,日子好得很。」 王誌成的聲音輕松中帶著幾分得意。
陳麗芬頓時覺得有些頭暈,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耳朵卻嗡嗡作響。她沒有立即沖出去質問,而是默默退回了房間。那個晚上,陳麗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王誌成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他把房子給了兒子,那以後呢?他是不是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第二天,陳麗芬照常起床做早餐,但心裏一直被這些問題困擾著。她盯著王誌成吃早餐的模樣,腦子裏充滿了疑慮。「麗芬,你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 王誌成不經意間問道。
陳麗芬勉強笑了笑,「沒事,昨晚可能是有點失眠。」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暗暗決定,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2
那天是一個周末,陳麗芬和王誌成一起參加了朋友的聚會。聚會地點在一家小餐館,朋友們圍坐在一起,觥籌交錯,氣氛熱烈。陳麗芬原本心情不錯,一邊和旁邊的朋友聊著天,一邊品嘗著餐桌上的美味。可就在不經意間,她聽到了王誌成和他的幾個朋友在角落裏的談話。
「老王啊,你把房子給你兒子了?」一個朋友半開玩笑地問道。
王誌成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輕松地說道:「是啊,房子已經過戶給我兒子了。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房子留給孩子是早晚的事嘛。」
「那你以後怎麽辦?你不怕沒地方住?」另一個朋友追問道。
王誌成得意地擺擺手,笑得有些輕佻:「我現在住在麗芬家,反正她有的是地方住。以後養老問題也不用愁了,她人好,不會趕我走的。」
這話一出口,陳麗芬的心猛然一沈。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沸騰起來,臉色變得蒼白。王誌成的得意和自信讓她瞬間意識到自己在這段關系裏不過是個「備胎」,他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盤,連養老的問題都已經算計好了。
回家的路上,陳麗芬一路沈默,王誌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依然有說有笑地和她聊著天。回到家後,陳麗芬終於忍不住,關上房門後,她直截了當地質問:「你把房子過戶給你兒子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王誌成楞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隨即裝作無所謂地說道:「麗芬,這有什麽好說的,房子給我兒子是早晚的事。咱倆不打算結婚,這房子我總不能留給你吧?」
陳麗芬盯著他,冷冷地說:「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住在我這裏不走了?」
王誌成聽出她的憤怒,連忙擺手:「麗芬,你別這麽說。我不是早就和你說好了,咱倆搭夥過日子,互相照顧。你有地方住,我也不打擾你,咱倆的生活挺好的,為什麽要說這些?」
「挺好?你是不是覺得我傻,覺得我不會趕你走?」陳麗芬語氣裏帶著慍怒,眼神銳利地盯著王誌成,「你一直住在我家,還想靠我養老?你早就把房子給了你兒子,那你還打算住多久?」
王誌成被她的話逼得有些不知所措,擡手撓了撓頭,「麗芬,你別生氣。你看咱們現在住得挺好,沒必要鬧得不開心吧?」
「沒必要?」陳麗芬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現在明白了,原來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我負責,只是想找個依靠,順便養老!我早該看清楚了。」
「麗芬,別這樣……」王誌成試圖用感情挽回局面,他上前拉住陳麗芬的手,試圖用柔情打動她,「這些年我們一起過得還不錯,你就因為這件事要趕我走嗎?咱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都忘了嗎?」
陳麗芬冷笑了一聲,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你知道嗎,我寧願一個人過,也不想被你這樣的人利用。你從來沒真正尊重過我,也沒打算和我一起走下去,反而把我當成了你的退路。」
「別這麽說……」王誌成急了,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我沒有那麽想!咱們好好談,別沖動。」
「我不想再談了,今天你就收拾東西搬出去。」陳麗芬不再多說,語氣堅決。
王誌成的臉色頓時陰沈下來,他沒想到陳麗芬會這麽堅決,眼神裏露出了幾分不甘,「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絕情?如果你不打這些算盤,咱倆可以好好過日子,可是你把我當成了備胎,我怎麽可能繼續這樣下去?」陳麗芬毫不客氣地回擊道,「你現在搬出去,我不想再多說。」
王誌成站在原地,似乎還想繼續辯解,但陳麗芬的態度讓他明白,今天他是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只好冷哼一聲,摔門而出。
3
陳麗芬看著王誌成摔門離開,心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雖然這一刻她終於下定決心擺脫這段不平等的關系,但內心的空虛感卻依舊揮之不去。她知道自己做了對的決定,卻無法否認這些年來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仍然在心裏留下一些痕跡。
幾天後,陳麗芬的兒子小偉回到了家。他一進門就看到了母親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家,卻少了王誌成的身影。「媽,那個老王真的搬走了?」小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陳麗芬淡淡地點了點頭,「是啊,我讓他搬出去了,這樣我心裏也能安生些。」
小偉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母親身邊,「媽,你這個決定做得好。我一直覺得那個人不靠譜,沒想到他還真敢把房子過給他兒子。我早該跟你說得更直接些。」
陳麗芬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王誌成這個人說白了就是打著‘搭夥’的旗號來占便宜。他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過日子,只是想找個免費的依靠。」
「媽,以後你別再讓自己受這種委屈了。我和小芳都在,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們說就行。」小偉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眼神裏充滿了心疼。
「我知道,媽現在想通了,不會再依賴別人了。我得靠自己,不能再讓別人把我當成備胎了。」陳麗芬笑了笑,目光堅定。
日子重新回到了陳麗芬一個人獨居的狀態。雖然家裏少了一個人,顯得冷清了不少,但她反而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自由。沒有了那種被利用的感覺,她開始試著把生活安排得充實一些。她每天早起去公園散步,偶爾還參加社群組織的活動,結識了一些新朋友。
某天,社群舉辦了一次讀書分享會,陳麗芬也抱著試試的心態去了。她坐在角落,安靜地聽著其他人分享書中的心得體會,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也喜歡讀書?」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略有些斑白,但精神矍鑠。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和外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啊,是的,我平時喜歡看看書。」陳麗芬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
「我以前是老師,退休後就喜歡參加這種活動。讀書讓人心靜,也能結識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男人自我介紹道,名叫李建國,和她一樣也是喪偶多年。
兩人漸漸聊了起來,發現彼此竟有很多共同的興趣愛好。李建國喜歡寫作,陳麗芬則偶爾會寫一些生活感悟,兩人有了更多的交流。慢慢地,他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純粹的友誼,不帶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享受彼此的陪伴和交流。
某天,兩人在公園散步時,李建國笑著說道:「麗芬,有你這樣的朋友,日子過得輕松多了。」
陳麗芬微笑著看著他,心裏感到一陣平靜。雖然她不再對愛情抱有太多幻想,但這種純粹的友誼讓她覺得心裏不再空虛。她發現,生活中還有很多值得珍惜的東西,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友情,還有自己的生活。
「建國,你說得對,其實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只要我們心裏踏實,生活就不會虧待我們。」陳麗芬感慨道。
夜幕降臨,陳麗芬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燈火通明的城市。她感到內心的平靜,過去那些讓她困擾的事情,仿佛都隨著王誌成的離去一同消散了。她終於明白,生活的真正意義不是依賴別人,而是靠自己走得踏實。
「散夥也好,自己過得踏實。」她輕聲自語,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然而,她的心中也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未來的路,她真的會一直一個人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