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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真是讓我又高興又心疼啊！」
我叫李秀華，今年56歲，退休在家。老伴早些年去世了，我就靠著一點退休金過日子，倒也不算清貧。家裏還有個寶貝女兒，叫曉玲，今年24歲。她剛從大學畢業，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一個月賺個四千來塊錢。我一直覺得她薪資不高，所以她每次給我買東西，我都不讓她花太多錢。
最近，我的生日快到了。我其實不太在意生日這回事，覺得到了這個年紀，過不過都無所謂，平時日子過得安穩就行了。但曉玲總惦記著我的生日，每年都要弄些小禮物，還一定要給我訂個蛋糕，說是要讓我開心。
有一天，我在廚房裏忙著做飯，曉玲下班回來，一邊換鞋一邊朝我喊：「媽，你今天晚上別忙了，我們出去吃吧！」
我轉過頭去，笑著說：「你這孩子，成天想著吃外面的飯，外面的飯哪有我做的好吃啊！」
曉玲撇撇嘴，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撒嬌：「哎呀，媽，我今天想吃外面的菜了嘛，再說了，明天你生日，提前慶祝一下嘛。」
我嘴上說著不去，心裏卻想著，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知道替我慶祝生日了。最後拗不過她，我也只好妥協。
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館。曉玲點了好幾個我喜歡吃的菜，還特意要了瓶紅酒。我平時很少喝酒，但看她這麽高興，我也陪她喝了一小杯。
「媽，你明天生日，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曉玲突然問。
我搖搖頭，笑著說：「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什麽禮物不禮物的，別再花錢了。」
曉玲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第二天，我剛從超市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曉玲一臉神秘地等在客廳裏。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麽了，她就從背後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遞給我。
「媽，生日快樂！這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曉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來，她對這個禮物很是滿意。
我接過禮盒，心裏有點忐忑，開啟一看，竟然是一塊昂貴的手表！我嚇了一跳，立刻把盒子推回給她：「曉玲，你這是什麽！太貴重了，快拿回去！」
曉玲急忙攔住我的手，急得眼圈都紅了：「媽，這是我特意為你選的，你戴著看看，好不好？」
我心裏五味雜陳，曉玲平時就省吃儉用的，怎麽突然買了這麽貴的東西？「曉玲，這手表得好幾千吧？你一個月薪資才四千，這不是亂花錢嗎？」
曉玲笑了笑，眼裏帶著些委屈：「媽，你天天說我亂花錢，可我就是想給你買點好東西。您平時省吃儉用，什麽都舍不得買，這手表也是我攢了好幾個月的錢才買的，您別嫌貴，戴上吧。」
我心裏一緊，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曉玲的薪資本就不高，平時連自己都舍不得買什麽好東西，如今為了給我買這塊手表，竟然花了她幾個月的積蓄。
「曉玲，媽真是沒想到……」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曉玲見我流淚，連忙湊過來安慰：「媽，您別哭呀，今天是您的生日，應該高興才對。我就是想讓您每天看看時間的時候，能想起我，心裏暖暖的。」
我擦了擦眼淚，心裏雖然心疼，但也為有這麽懂事的女兒感到欣慰。
「好，媽戴上，天天想著你。」我終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戴上了那塊手表。
接下來的幾天，我心裏總是放不下這件事。曉玲雖然工作了，但薪資並不高，生活開銷本就緊張，我心裏清楚得很。她這次為了我，真是花了大手筆。我心疼她，想讓她把手表退了，可又怕傷了她的心。
有天晚上，鄰居張阿姨來我家串門，她看到了我手腕上的手表，眼睛一亮：「哎呀，秀華，這手表真漂亮！是曉玲買給你的吧？」
我點點頭，張阿姨羨慕地說：「你家曉玲可真孝順，比我家那幾個強多了，天天就知道問我要錢，哪兒懂得給我買什麽東西啊！」
我勉強笑了笑：「是啊，這孩子倒是有心了，就是我心疼她的錢啊。」
張阿姨笑道：「你就別心疼了，孩子孝順是好事，她願意為你花錢，那是因為她心裏有你啊！」
我點點頭，張阿姨說得對，孩子願意為父母花錢，那說明她心裏是真心疼父母的。我想了想，決定不再糾結，既然曉玲願意為我花這筆錢，我就該好好接受，不能讓她的心意打了折扣。
但心裏的一絲擔憂並沒有完全消散。幾天後，我忍不住問曉玲：「曉玲，媽問你，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麽樣？手頭緊不緊啊？」
曉玲正在吃飯，擡起頭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媽，您放心，我過得挺好的，沒事的。」
我看著她的笑臉，心裏總算稍微放松了一點。
「曉玲啊，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告訴媽，別硬撐著啊。」
曉玲放下筷子，走過來抱住我：「媽，我沒事，您別擔心，我有您在，什麽都能解決。」
我點點頭，心裏的暖意一下子湧了上來。
就這樣，曉玲的生活好像並沒有因為那塊手表而受到影響。她依舊每天上下班，有時還會帶點小吃回家，逗我開心。我心裏雖然偶爾還會擔心，但更多的是感到一種安心。
那天晚上，曉玲回家時，手裏拎著幾個小包。我正看電視，見她一進門，便問：「今天怎麽又買東西了？」
曉玲笑嘻嘻地說：「媽，這不是我自己買的，是公司發的中秋福利，給您的。」
我一聽，心裏舒坦了些，但還是有些疑惑：「中秋福利都發什麽了？」
曉玲把包遞給我，裏面有幾盒精美的月餅，還有一條絲巾。我摸著那條絲巾，感覺到曉玲的心意：「這絲巾真漂亮，是公司專門為你們準備的？」
曉玲點點頭：「是的，媽，您喜歡就好。」
我笑著說：「喜歡，當然喜歡了。」
我本以為一切都挺好，曉玲雖然給我買了貴重的手表，但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可有一天，我在客廳裏無意間聽到曉玲在房間裏打電話，那語氣聽起來像是跟誰在爭執。
「李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拖欠房租的，這段時間確實有點緊張，您再寬限我幾天，我下個月一定補上。」
我心裏咯噔一下，曉玲什麽時候租了房子？還拖欠房租？平時看她沒什麽異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她掛了電話，我忍不住敲開了她的房門：「曉玲，媽有點事想問問你。」
曉玲楞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臉上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復了笑容：「媽，什麽事啊？」
我走進房間，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你剛才跟誰打電話呢？說什麽房租的事？」
曉玲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低下頭，不敢看我。我心裏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妙，但還是強壓著擔心的心情問：「曉玲，你有什麽事瞞著媽嗎？」
曉玲沈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媽，其實我最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因為公司離家遠，來回太折騰，我就想著租個離公司近點的房子，好早點到家休息。」
我一聽，心裏又是一緊：「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房租得多少錢啊？」
曉玲低聲說：「一個月要兩千多，但我一個人住，挺方便的。」
兩千多的房租，加上生活費和各種開銷，曉玲那點薪資怎麽夠用？我立刻急了：「曉玲，你這孩子！你薪資那麽少，租什麽房子？平時來回通勤再累也能回家，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
曉玲咬了咬嘴唇，眼圈一下子紅了：「媽，我就是怕您擔心，才沒告訴您。我想著自己能撐過去的，可沒想到這個月手頭緊，房租沒按時交上，才……」
我一聽，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曉玲一個人承擔著這麽多，卻什麽都不說。我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說：「曉玲，咱們母女倆，有什麽事你都可以跟我說，別自己一個人扛著，知道嗎？」
曉玲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著她憋屈的樣子，我心裏像被刀割了一樣疼。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來去銀行，把自己的一點存款取了出來。那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一點養老錢，雖然不多，但我想著給曉玲緩解一下壓力，至少房租不用再擔心了。
等曉玲下班回來，我把錢遞給她：「曉玲，這些錢你拿去交房租，媽知道你不容易，別跟媽客氣。」
曉玲看著那一疊鈔票，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媽，我不能要您的錢，這是您養老的錢啊！」
我心裏酸楚，卻還是硬撐著笑：「媽沒什麽大用處，你現在需要，拿著吧。等以後你賺大錢了，再孝順媽。」
曉玲緊緊抱住我，泣不成聲：「媽，對不起，我真不該瞞著您……」
我輕拍著她的背，心裏既心疼又無奈。母女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呢？我寧願她多告訴我一些她的困難，也不願意她一個人默默承受。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幾天，我以為一切都慢慢好起來，曉玲也不再瞞著我什麽了。但沒過多久，曉玲的一位同事——小李，突然找上門來，這讓我感到意外。
小李進門時，神色有些不安，手裏還提著一袋水果：「阿姨，您好，我是曉玲的同事，今天來是有點事想跟您說。」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熱情地招待他坐下：「小李啊，什麽事啊？來找阿姨，有事盡管說。」
小李坐下後，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阿姨，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跟您商量一下關於曉玲的事情。」
我一聽，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曉玲怎麽了？是不是在公司出了什麽事？」
小李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阿姨，曉玲在公司表現得很好，工作也挺出色的，只是……只是在感情方面，她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
我楞住了，感情方面？曉玲怎麽沒跟我提過？我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曉玲有男朋友了？為什麽從沒跟我說過？」
小李嘆了口氣：「阿姨，曉玲之前確實交往了一個男朋友，但最近他們好像鬧了點矛盾，那男的條件一般，曉玲可能不太想讓您知道，怕您擔心。」
小李看我神情不對，連忙解釋：「阿姨，您別太擔心，曉玲是個有主見的姑娘，她沒告訴您可能是因為還沒確定關系，她不想讓您擔心。我只是覺得，您是她最親近的人，這種事您還是應該知道的。」
我勉強笑了笑：「小李，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阿姨知道了。曉玲的事，我會好好跟她談的。」
小李點點頭，又交代了幾句曉玲在公司裏的情況，才離開。
門一關上，我心裏五味雜陳。曉玲這些天來瞞著我的不僅是房租的事，還有感情上的煩惱。她到底承受了多少？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等到晚上曉玲回家，我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曉玲，媽有件事想問問你。」我盡量放柔了語氣。
曉玲一楞，似乎猜到了什麽，眼神閃躲了一下：「媽，您說。」
我輕輕嘆了口氣：「曉玲，你是不是有了男朋友？為什麽從沒跟媽說過呢？」
曉玲楞住了，眼裏流露出一絲慌亂：「媽，您怎麽知道的？」
看著她的表情，我心裏頓時一酸：「曉玲，媽不是要幹涉你的生活，只是你有什麽事，為什麽不跟我說呢？你總是一個人扛著，媽心疼啊。」
曉玲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媽，我怕您擔心，怕您不同意，所以……所以就一直沒說。」
我握住她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曉玲，你是媽的寶貝，媽怎麽可能不關心你？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媽都支持你，只要你幸福就好。」
曉玲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抱著我，聲音顫抖：「媽，對不起，我以後什麽都跟您說，再也不瞞著您了。」
曉玲跟我坦白之後，我們的關系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那樣親密無間的狀態。她開始主動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瑣事，偶爾也會提到那個叫小陳的男朋友。我也能感受到，曉玲跟小陳的感情挺深的，只是她自己還有些猶豫。
有天晚上，曉玲從公司回來，臉色有些疲憊，我給她端上熱湯，她喝了幾口，似乎下定了決心：「媽，我想讓小陳過來吃頓飯，您見見他吧。」
我楞了一下，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雖然曉玲已經跟我提過小陳，但真正要見面了，我還是有點不安。這種感覺像是把寶貝女兒交到別人手裏，我怎麽也放不下心。
「好啊，什麽時候來？媽準備點菜。」我故作鎮定，掩飾住內心的忐忑。
曉玲笑了笑：「就這周六吧，他也想早點見見您，早就跟我說了。」
周六這天，我特意去菜市場買了好多菜。曉玲喜歡吃的、小陳可能喜歡吃的，我都準備了。手忙腳亂了一下午，總算是把飯菜都做好了。曉玲看我忙成這樣，忍不住笑了：「媽，您別緊張，小陳很隨和的。」
我瞪了她一眼：「這可是你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我能不緊張嗎？你媽我也是第一次當未來的丈母娘！」
曉玲忍不住笑出聲來：「媽，您太逗了！」
到了傍晚，小陳按時來了。他看上去挺精神的，個子高高的，穿著幹凈整齊，見到我時，露出了有些緊張的笑容：「阿姨，您好，我是小陳。」
我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心裏滿意了一半。這孩子看著倒是老實，還挺懂禮貌的。我點點頭：「來，進來吧，飯菜都準備好了。」
我們三個人坐在飯桌上，氣氛還算輕松。小陳時不時給我夾菜，嘴巴挺甜：「阿姨，曉玲經常跟我提起您，說您做的菜特別好吃，今天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我笑了笑：「你這孩子，嘴巴這麽甜，怪不得曉玲喜歡你。」我有意試探著問，「你們兩個打算以後怎麽打算啊？」
小陳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阿姨，我是真心喜歡曉玲的，我們正在努力存錢，打算以後能一起買房子成家。」
我心裏又是欣慰又是擔憂：「年輕人有這個心思是好的，但也別急，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結婚可是人生大事，得慎重。」
小陳點頭：「阿姨，您說得對，我會好好對曉玲的，不讓她受委屈。」
曉玲在一旁拉著我的手，眼裏充滿了期待：「媽，我知道您擔心我，但小陳真的是個好人，您就放心吧。」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小陳走的時候還幫忙收拾了碗筷，我看在眼裏，心裏又多了一分肯定。
晚上，曉玲躺在我旁邊，像小時候一樣撒嬌：「媽，小陳怎麽樣？您喜歡嗎？」
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你喜歡就好，媽的意見不重要。」
曉玲抱住我，笑得開心極了：「媽，您最重要！」
我心裏暖暖的，曉玲長大了，我的擔心也該放下了。
日子過得很快，曉玲和小陳的感情越來越穩定。有一天，曉玲突然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媽，我有個好訊息告訴您。」
我笑著打趣她：「什麽好訊息啊？說來聽聽。」
曉玲滿臉幸福地說道：「小陳跟我求婚了！」
我楞住了，心裏一時五味雜陳。女兒終於要結婚了，我又高興又舍不得。曉玲這麽快就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了，我心裏既激動又有些不舍。
「求婚了？這麽快？」我壓下心裏的復雜情緒，裝作輕松地問。
曉玲點點頭，眼裏閃爍著幸福的光：「是啊，小陳說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想早點給我一個家。」
我強忍著眼淚，笑著說：「好啊，你們兩個有這個打算，我支持你們。」
曉玲抱住我，激動地說：「媽，謝謝您！」
看著曉玲這麽開心，我心裏也踏實了。婚禮定在了秋天，我幫著曉玲張羅各種事宜，心裏滿是欣慰和不舍。她從小到大，我一直護著她，現在她要走向自己的人生，我既為她感到高興，也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
婚禮那天，曉玲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我面前，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笑著對我說：「媽，您今天是最漂亮的母親。」
我忍住淚水，笑著點頭：「你才是最美的新娘。」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曉玲在婚禮上對我深情地說：「媽，謝謝您一直以來的支持和照顧，今天我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您也要保重身體。」
婚禮結束後，曉玲和小陳開始了他們的新生活。我一個人回到家裏，雖然心裏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安心。曉玲長大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對她的祝福。
晚上，曉玲給我打來電話：「媽，我已經到了新家，一切都很好，您不用擔心。」
聽著電話那頭她的聲音，我笑了：「媽沒什麽可擔心的，只要你們過得好，媽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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