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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的書畫之所以沒價值,因為內在缺乏文化動力!啟功先生講述3

2024-05-26文化

物象幾乎成為了舒適筆墨的載體,而這種筆墨下的物象又與他們的詩情相結合,形成了一種新的藝術表達。倪瓚曾有名言,說他畫竹只是為了表達胸中的逸氣,不管觀者將其視為麻還是蘆,這並非隨意之言,而是當時許多畫家共同的一種創作思想。理解這種思想後,再看他們的作品,就能領會更深層次的意境。在這種創作思想的影響下,畫上的題詩與物象是否相符,就更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了。

倪瓚的作品中,可能只畫了兩棵樹和一個草亭,卻硬要說它是某山房,並附上充滿情感的詩句。從畫面來看,它更像是某某山房的「遺址」,因為既無山也無房,一片空曠。然而,在收藏著錄或評論記載的書中,卻沒有人將其稱為「遺址圖」,也沒有人懷疑詩是抄錯了的。

到了八大山人,他在畫上的表現更進一步,所畫的物象不僅是「在似與不似之間」,幾乎可以說他主要以不似為主。他畫的鹿、貓等都翻著白眼,甚至魚鳥也是翻白眼的。這些翻白眼的動物實際上是畫家自己的化身,他在向世界翻白眼。在這種畫上題的詩,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具體來說,八大山人題畫的詩幾乎沒有一首是容易理解的,可能他原本也沒打算讓觀者看懂。奇怪的是,這些難以理解的詩歌竟然有人試圖解釋它們,這就像是猜謎一樣,或者像是巫師傳達神語,永遠無法證實。

無論是倪瓚還是八大山人,他們的畫作、詩作,以及詩畫結合的作品,都是他們自我創新、自我表達的產物,與那些欺世盜名、無理取鬧的作品截然不同。因此,稱它們為瑰寶、傑作,並非僅僅因為作者的名氣,而是因為這些作品體現了詩人、畫家的靈魂、人格和學養。紙上的藝術表現,不過是他們靈魂、人格、學養昇華後的反映。如果我們要探索前面提到的「核」,這無疑應該是核中的一部份。

詩畫結合也存在庸俗的情況。南宋鄧椿在【畫繼】中記載了皇帝考畫院畫手時以詩為題的故事。例如,「亂山藏古寺」,畫山中廟宇的都不及格,只有畫山中露出鴟尾、旗桿的才算合格。「萬綠叢中紅一點」,畫綠葉紅花的都不及格,只有畫竹林中美人有一點絳唇的才被選中。「踏花歸去馬蹄香」,畫家無法下手,只有畫馬蹄後追隨著飛舞的蜜蜂蝴蝶的才能奪魁。這些故事如果不是記錄者想象捏造的,那麽這些畫可以說是「畫謎」,謎面是畫,謎底是詩,庸俗無聊,難稱大雅。如果是記錄者想象出來的,那麽那些記錄者可以說是「定知非詩人」了。

從探討詩書畫的關系,我們可以理解前人「詩禪」、「書禪」、「畫禪」的說法。雖然「禪」字太抽象,但用它來說明詩、書、畫本身許多不易說明的道理,反而比繁征博引來得更概括。那麽我把三者關系說成具有「內核」,可能辭不達義,但用意是不難理解的。我還覺得,探討這三者之間的關系,必須對三者各自具有深刻的、全面的了解。在了解的紮實基礎上再能居高臨下去探索,才能知道唐宋人的詩畫是密合後的超脫,而倪瓚、八大山人的詩畫則是遊離中的整體。這並不矛盾,引申言之,詩書畫三者間,也有其異中之同和同中之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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