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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結）
我是西海人魚族少主，我爹獻上我族至寶逼著西海龍王應下我與四王子的婚姻。
我不想嫁，我們人魚族信奉忠貞不二，一生只愛一人。而龍族生性好淫，雖是神族卻也不是良配。
何況，逼迫來的婚姻，怎麽會有幸福可言。
娘說：「龍王要救五公主，我們要麽主動獻上寶物，要麽被搶。為何不用它給你換個好未來。」
「娘……」
娘打斷我的話，繼續道：「娘打探過，龍子胥性子溫潤，品性也不似其他三位王子。我族擅魅惑，他定對你死心塌地。」
1
我們人魚族地處西海邊域，在四海的地位低微，我成親這日來了不少妖族來為我賀喜。
這一日，爹娘格外神氣。
我坐在新房，緊張得手心生汗。
龍子胥挑起我的蓋頭，我們四目相對。
他生得貌美，我自卑的垂下眼瞼，起身給他施禮：「見過殿下。」
「你我已是夫妻，不用給我行這些禮。」
說完，他走到桌邊倒酒。
他又拿著酒杯過來，遞了一杯給我，隨即一口喝下。
他說：「早些休息，明早帶你去母後宮裏請安。」
他沒有離開新房，也沒有上榻歇息。
他給足了我體面，卻不願碰我。
2
母後不喜我，她拿龍宮的規矩為難我。還是龍子胥看不下去，將我帶離母後寢宮。
回到我們的婚房，龍子胥代他母後給我道歉。
這一刻，我心裏是暖的。
他與我所想的不一樣。
龍子胥說：「我每日要練兵，不常在龍宮，你若覺著悶就去找妙可，她心地純善，不會為難你，你可與她交好。」
龍子胥走後，我去了五公主的寢殿。
她與龍子胥有六分相似，她對我很熱情，她是個毫不吝嗇誇贊別人的人，
她沒有瞧不起我妖族的身份，更沒覺得我族卑鄙，甚至很喜愛我織的綃。
母後不許我接近五公主，因此罰我十鞭鞭刑。
她厭惡道：「低賤妖類，膽敢傷了老五，本宮便滅了你全族！」
龍子胥匆匆趕來，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他一把奪下鞭子。
他說：「母後，嵐夕是妖族，她豈能受得住神鞭的法力。」
「她接近老五目的不純，我這只是小懲大誡。」
「是兒臣讓她去多陪陪妙可的。」
龍子胥將我抱回寢殿，動作輕柔地將我放榻上。
他歉疚道：「我母後對這樁婚事多有不滿，便將怒氣盡數撒你身上。她下次若再趁我不在龍宮罰你，你便偷偷讓人去給妙可傳信，妙可能護住你。」
「嗯。」
我很想問他，他心中可有不滿，為何始終不肯碰我？
可否早有心上人。
「我給你上藥。」
我因疼痛顫了下。
「可是弄疼你了，對不住，我去叫你婢女來。」
我忙道：「不，不是。」
他用靈力給我止疼。
「殿下無需為我耗費靈力，我受得住疼。」
「不礙事。」
3
母後總挑龍子胥不在時用各種理由懲罰我。
侍奉我的婢女是從人魚族帶來的，她邊給我抹藥邊心疼道：「少主為何不讓奴婢去找五公主來救您。」
「公主純真，她幫我便少不得跟她母後產生分歧，我不能總利用她脫困。」
五公主是我見過最純粹的人，她沒有任何心眼，待誰都好。
龍子胥說，妙可因自出生便少了半顆心，她的世界裏沒有悲傷，也不會流淚。
我很羨慕她，羨慕她擁有萬般寵愛，羨慕她永遠不知愁滋味。
龍子胥嘆了口氣，憂心道：「妙可如今這模樣嫁去北海，她又這般性情，容易沒命。」
「公主因何變成這樣？」我好奇的問。
「四十年前，她偷跑出宮去了凡間，用龍血為歷劫的紫微帝君延續壽命亂了他的劫數，導致了她如今的劫難。」
「公主不能不嫁去北海嗎？我聽聞龍禺此人殘暴嗜殺，他絕不是公主的良配。」
「妙可與北海二王子的婚約是她還在蛋裏就定下的，加之西海就她一個公主，無人可替嫁，聯姻又關乎四海的安定，反悔不得。」
原來，幸福如五公主這般也有不幸的一面，尊貴的她也無法做主自己的婚姻。
我憐惜她，先是缺了半顆心，丟了兩魄，後又被折磨得命懸一線，好不容易救回來，卻還要背負聯姻嫁給龍禺那樣的人。
我每日都去公主寢殿，她喜愛看書，但只愛看兩類書，一類是術法古籍，一類是凡間的話本子。
我熱衷給她織仙裙，她穿上歡喜得不行。
她笑瞇瞇道：「四嫂，我的婚服可以請你幫我織嗎？」
我笑著應下。
「公主想在婚服上繡什麽？」我問道。
「龍和鳳我都要。」
我織好婚服給公主試穿，她笑著笑著卻突然皺起眉。
我以為是哪裏不合她意，剛要問，卻聽她說：「奇怪，我怎麽感覺這畫面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龍子胥說過，大家都不希望公主想起凡間那幾十年的經歷，不可在她面前提及。
看她愁眉苦臉半晌，我咽下所有話，只字不提。
「公主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再重新給你織別的樣式。」我轉移話題問道。
「我很喜歡，四嫂的手藝無人能及。」她誇贊道。
她換掉婚服問我：「四嫂知道我的夫君是個怎樣的人嗎？他會待我好嗎？」
我如實道：「龍禺生性殘暴嗜殺，不是個好夫君。」
當晚母後將我叫去，說我在公主面前亂嚼舌根。
她以束縛術綁住我，對我施以龍焰術。
烈焰焚身，我似嗅到一股焦味。
龍子胥和公主雙雙趕來救下了我。
公主擋在我面前連聲道：「我嫁，我嫁。母後莫要再罰四嫂，此事與四嫂無關。」
龍子胥將我抱回寢殿耗費靈力給我療傷。
公主不斷給我道歉。
我沖她笑笑：「這不過是母後想罰我的一個由頭，不是你的錯。」
若可以，我寧願用酷刑換來公主不出嫁。
「妙可，你幫我照看下嵐夕。她受了龍焰術，需得用冰晶花療傷，我去趟北境。」龍子胥說。
「好，四哥放心。」
龍子胥走後，我問公主：「冰晶花是何物？可會有危險？」
「北境有個晶霜秘境，四季如冬，秘境深處有個湖泊，湖泊中心長著絕美的冰晶花，此花晶瑩剔透，通體泛藍光，采摘冰晶花會被其寒冰之力凍結內力。它不僅可以療傷，還能提高修為。」
「我修為多年受阻，四哥都沒想過給我采摘一朵冰晶花回來。」公主笑笑又道：「龍焰術造成的傷也不一定非要冰晶花，但冰晶花是最好的。」
我抿唇垂眸，心中生出一絲竊喜。
這是不是代表著，龍子胥心裏有了我的位置？
公主嘆氣：「我若還有靈力就好了，這樣我就能用靈力替四嫂減輕些痛感，還能施法給你看美景。」
龍子胥回來時周身寒涼，眉毛鬢間染了一層冰霜。
他從胸口拿出水晶花，那花果如公主所言那般絕美。
龍子胥用靈力將冰晶花送入我體內，體內那股灼痛感瞬間消失。
我低頭一看，被灼燒的肌膚恢復如初了。
此花當真神奇。
「多謝殿下。」
「這花可以提高修為，若在修為上有何不懂的可去問妙可，她之前雖法力不高，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龍宮裏的術法古籍她都看過，可為你指點一二。」
4
娘派人來傳信，我回了趟族裏。
娘問我：「為何肚子還沒動靜？」
「女兒不知。」我垂著眸子不敢去看娘的眼睛。
更不敢告訴她，我與殿下並未圓房。
「你需得盡快誕下孩兒，其他族類方不可再輕看我人魚族。」
「嗯。」我輕聲應道。
「那龍子胥待你如何？」娘親又問。
「他待我極好。」
「這是生子秘藥，入水即化，增香，可助你早日增添子嗣。」
我不想要這藥，但又怕娘看出端倪，進而想出更不好的招來。
我在族裏住了一晚方回龍宮，一進寢殿就見龍子胥坐在屋子裏。
「殿下。」
「可是需要子嗣傍身？」龍子胥放下書，擡眼問我。
我臉頰一紅，輕咬唇：「不，不是。」
娶我已讓他名譽受損，豈能在誕下半神半妖的孩子，在他身上添上更多的汙點。
公主來了我們宮裏，她帶了許多仙草，擺了滿滿一桌子。
她笑道：「聽聞人魚族擅治愈術，這些是我宮裏的仙草，送給四嫂研究秘藥。」
「這些太貴重了，公主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婉拒道。
我很感激公主的好意，可我若收下這麽珍貴的仙草藥，母後定會借此為由重責我。
「這不是藏寶殿的東西，是我私柯瑞的，我已同母後說過，我說想讓四嫂幫我將這些仙草煉制成藥，母後已應了，你且安心用。」
我忙起身施禮：「謝公主。」
「四嫂，我說過好些遍了，你是嫂嫂，不要給我行禮，我可受不得你的禮。」
我微笑。
公主受得的。
母後確實沒拿這事罰我，卻因公主的婚服將我叫了過去。
「跪下！」母後冷聲呵斥。
我忙掀裙跪下。
「低賤的妖類也配給老五織婚服？讓老五穿著沾染妖氣的婚服成婚，四海眾族會如何看待我西海？」
「是嵐夕考慮不周。」我低眉順眼道。
「魚嵐夕，別以為你嫁給子胥就是這龍宮裏的主子，你要認清自己卑賤的身份，你只是西海一個披著夫人外衣的妖奴！」
說完，母後用寒冰之氣冰封住我。
她說：「在這裏面待滿三個時辰。」
母後命人毀了我織了八年的婚服，我心底難受。
我不該因公主喚我四嫂便真把自己當了她四嫂，做了許多不知分寸之事。
是啊，公主那般身份，當用仙錦制衣，豈能用人魚族的綃。
我被送回寢殿時，人迷迷糊糊的。
我好似聽見了龍子胥的聲音，直到那熟悉的靈力灌入我體內，我感覺周身暖和了許多。
婢女小香端了藥給我，她安撫道：「少主，四王子是站在您這邊的，昨日他去了龍王後宮裏自罰，他當著王後的面把王後施加在少主身上的刑罰都歷了個遍。一回來也不顧自己的傷勢，先給少主渡了靈力護住您的心脈。」
「少主不知，四王子同王後說的話氣得王後臉色都變了。奴婢學給少主聽。」
「四王子說，母後，嵐夕行差踏錯皆是兒臣之過，兒臣身為她的夫君未能及時提點她，導致她犯錯。母後若要懲罰，責罰兒臣便是。日後不論嵐夕犯了何錯皆由兒臣替她承受著。母後莫要再尋諸多借口去為難她。」
看小香學得有模有樣，我眼眶漸濕。
龍子胥一連兩日都沒回來，我去了軍營，他正趴在榻上身上的傷口還在冒著寒氣，冰寒交加下，他疼得額間直冒汗。
他察覺到我，忙扯上衣裳坐起來，因疼痛，他攥緊了拳頭，很快又松開。
「你怎麽來了？這邊寒涼不利你的傷勢，快些回宮去。」他皺著眉道。
「謝謝你如此幫我。」
「這是我應該的。是我母後對不住你，也是我沒護住你，害你受了諸多委屈和傷害。」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人魚族不該拿寶珠脅迫龍王。」
「都過去了。」
「你為何不回龍宮？可是在躲著我？」我問。
明明這裏也不利於他的傷勢，可他卻寧願待在此地。
「不是躲你，是軍務繁忙。」
「我用公主給的仙草煉了療傷藥，你把衣服褪下，我幫你上藥。」
「多謝。」說完，他背過身，將衣裳褪到腰間。
5
母後派人送來仙錦，讓我用仙錦重新給公主趕制婚服。
龍子胥見我一針一線繡龍鳳繡花，他將我拉開問：「為何不用法力？」
「用法力上面沾染的妖氣會更濃，需得花更多的靈力凈化妖氣。」
「你是妙可四嫂，不是妖奴。用法術制衣，妖氣我來凈化。」
臨近公主出嫁，龍子胥在房裏來回踱步，良久，他突然道：「我想將妙可送出龍宮，以假死逃婚。」
「好。」我很支持龍子胥的想法。
我們商量了一夜，敲定了最合適的法子，然後去了公主的寢宮。
公主不想逃，她明知龍禺不好，也甘願擔起公主之責去聯姻。
龍子胥強行送她走，可我們還沒逃出西海就被大哥統率的兵將帶了回去。
母後氣得一掌將我打飛，這掌她用力極大的法力，是想取我性命。
她用法術將我捆住，隔空鞭笞我。
「母後，是兒臣的主意，請母後責罰兒臣，饒恕嵐夕。」龍子胥跪在地上為我求饒。
母後不予理會，發了狠的鞭笞我的妖魂。
龍子胥用龍之守護術護著我。
母後被龍子胥的行為氣得不行：「子胥，你要為了這個妖類惹母後生氣？」
「母後，嵐夕是我的夫人，我與她福禍相依。何況，這次是母後怪錯她了。」
母後到底舍不得傷了龍子胥，停了手。
「母後，我們好不容易才救回妙可一條命，豈能再任由她去北海送命？讓她假死逃婚吧。」龍子胥又道。
「北海善戰，這又是早定下的婚姻，若不聯姻，四海不平，戰亂不止！你身為領將應更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可妙可命運多舛，又生性單純，她不適合聯姻，更不適合嫁去北海！」
見母後一直不說話，龍子胥又道：「母後就當妙可死在了凡間，放她走吧！去了北海她會死的！」
「她在死之前完成了她的使命與價值，也算死得其所。」
我望著面若冰霜的母後，心漸涼。
我以為母後是極寵愛公主的，我想錯了。
在利益面前，母後什麽都可以犧牲，哪怕被犧牲的是她唯一的女兒，最寵愛的女兒。
這樣的母後，我永遠都不可能打消她對我的成見和怨念。
龍子胥也沒想到母後會說出這麽冷血的話，他的神情悲痛。
他難過，他身為西海四王子卻護不住自己的妹妹。
我被送回了寢宮，而龍子胥卻一直跪在父王母後的寢宮外求他們悔婚，放公主離開。
龍子胥一直跪倒妙可出嫁那日，父王母後也沒松口。
我目送妙可身穿嫁衣離宮。
我雖是四王子夫人，因是妖族的身份，沒有資格送行她去北海。
龍子胥想帶我去，他叫我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他說有他在，無人敢輕看我。
我搖搖頭。
我怎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因我緣故，四海其他王子皆會低看他一眼。
我也不能去給母後添堵。
龍子胥回來說，妙可被歷劫歸位的紫微帝君帶走了。
他說，有紫微帝君護著，北海也不敢挑我們西海的錯。
我看他終於松了口氣，我也替妙可開心。
卻又擔心妙可莽撞沖撞天宮貴人。
我問龍子胥：「紫微帝君是何等身份？他可有娘親？他娘親可否與他同住？」
龍子胥笑笑道：「紫微帝君的地位僅次天帝，乃天界戰神，他雖性子清冷，在凡間歷劫期間，他可深愛著妙可卻又從不宣之於口。此次剛一歸位就迫不及待去了北海搶親，可見妙可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他是天上的紫微星，乃天帝的弟弟，獨住紫微宮，你且安心。」
聽龍子胥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6
公主留在了紫微宮，龍子胥也常在宮外練兵。
我閑得無聊，除了修煉，便日日煉藥。
這日，龍子胥突然回了宮裏，他遞給我三株金蕊蘭。
「給你。」
「給我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這金蕊蘭是由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生長在險峻之地，由兇獸鎮守，乃天地間的靈物，擁有無窮的靈性與非凡的療傷功效。
「嗯，你拿去煉藥。」
「謝殿下。」我受寵若驚的接過。
「日後需要什麽盡管跟我說，我去給你尋來。」
「謝殿下。」
他看了我一眼說：「你我之間不必謝來謝去。」
我微笑著點點頭，由衷的感謝他。
娘又給我傳了幾次信讓我回去一趟。
她次次追問子嗣那點事，這次索性親自診了我的身體。
她臉色驟變：「你與四王子竟一直沒圓房？你就這麽沒出息，連個重欲性淫的男人你都把握不住？」
我垂眸，與龍子胥成婚多年，我真沒在他身上看見重欲性淫的模樣。
他雖常待在軍營，身邊卻始終是幹凈的。
多年來也沒聽聞他與誰不清不楚。
「我給你的生子秘藥你用了沒？」娘逼問。
「沒，沒敢用。」
娘氣得不輕，罵道：「瞧你那點出息！」
7
三個月後，母後的人帶著兩個貌美女子來了四王子的宮殿。
說是給龍子胥的妾室。
她們一人是鯉魚精，一人是水母妖。
兩人嬌聲叫我一聲：「姐姐。」
我捏著拳，心中酸楚，帶著絲絲痛意，卻又無可奈何。
龍子胥來我房裏時，還將那兩女子帶了來。
我急忙接住落下的珍珠，生生將眼眶的淚逼了回去。
「嵐夕，這是母後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龍子胥解釋道。
「我知道，她們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
「既然她們入了我們宮，就交由你處理。」
「是。」我低聲應下。
龍子胥又道：「她們日後就留在你身邊伺候吧，若你用著不順心就打發出宮。」
我猛地睜大眼。
他什麽意思？
讓這兩人做我的妖奴？
「母後是讓她們來做妾室的，駁了母後的意失了她的顏面，她會生氣。」我弱聲道。
我不敢相信龍子胥可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比起母後的震怒，我寧願將這兩人收為妾室。
「你莫怕，母後若是怪罪下來，有為夫擔著。」
聞言，我鼻頭又是一酸。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又充盈了眼眶。
「聽聞你們人魚族忠貞不二，一生只愛一人，這也是我作為夫君該給你的體面。你放心，我龍子胥此生絕不納妾，身邊只你一位夫人。」
我死咬住唇，忍下因感動落淚的沖動。
我沒留下那兩人，直接讓她們回了自己族裏。
母後也並沒因此事責難我。
小香回來說，是龍子胥去母後跟前言辭拒絕，讓母後日後莫要再往他宮裏送人。
自公主離開後，龍宮裏少了許多樂趣。
三位嫂嫂嫌我身份低微也不願與我說話。
這日，龍子胥回來的格外早，他帶回一塊漂亮的粉色靈寶。
他說：「這是心語石，有傳音之能，無論距離多遠，我都能立即收到。遇到危險或母後罰你，你就用心語石給我傳訊息，我會盡快趕到。」
「謝殿下。」
「妙可不在，龍宮對你來說許是煩悶，有了心語石，你便可出宮去玩。」龍子胥又道。
過了好幾日，我才從母後不滿的話裏得知龍子胥為了給我尋這心語石被星辰之力重傷。
我急忙去了軍營，一闖進去，正好撞上脫了上衣的龍子胥。
我忙背過身去，臉頰滾燙：「我，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些傷藥。」
「又是哪個好事的在你面前多嘴。」他語氣嗔怪道。
我抿唇笑：「是母後。」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龍子胥說：「我穿好了，你過來坐。」
8
母後已許久沒責罰過我了，我以為她已經接納了我。
帝姬歸位後便是她的生辰。
母後讓龍子胥帶著我一起去天宮參加帝姬的生辰宴。
我本意拒絕，但母後說出的話不容我置喙。
龍子胥說：「你無需想那般多，你作為西海四夫人是有資格去參加帝姬生辰宴的。你別害怕，到時跟在我身邊就好。」
來到天宮，母後稱我們要去拜見天後，我便同她去了。
拜見完天後，母後讓我在殿外等，不消片刻她就出來了。
她給了我一匹流光仙錦，說是天後賞賜的，讓我拿去給公主做兩身仙裙。
回到舉行宴會的地方，龍子胥已不見了身影，母後也被其他族的王後拉走交談。
我局促的站在一處不起眼的位置。
不多時，來了兩位仙侍稱是帝姬的命令將我帶到帝姬面前。
帝姬二話不說朝我揮鞭子，我不敢冒犯帝姬也不敢躲避。
鞭子沒有打在我身上，我側目見是公主拽住了帝姬的鞭子。
帝姬用法力將公主震開。
鞭子抽打在我身上，上面的法力鞭撻著我的妖魂。
公主用龍之守護術護住了我。
當帝姬說是因為我偷了仙錦時，我便反應過來這是母後給我做的局。
她依舊想我死，卻不想因為我使她和龍子胥產生任何隔閡，便借了帝姬的手。
我沒想到，母後竟想讓我魂飛魄散。
公主想護住我，可她雖找回了龍珠，但她靈力並不算高，她不是帝姬的對手。
看公主吐血，我攥緊了衣裳。
我若當眾拿出仙錦，龍子胥會因此顏面盡失，在軍中也會失了威信。
一鞭接一鞭抽在我身上，我疼得渾身發顫。
我沒想到，公主竟會為了護我以身相擋。
我急得不行，可我又沒力氣推開她。
她說：「我龍鱗厚，不疼。」
她笑著安撫我：「四嫂別怕，等母後來了，就能為我們證清白了。」
我的眼淚漱漱落下，化作顆顆珍珠。
我也多麽希望母後可以為我證清白，可那是妄想。
不多時，母後來了，她拉走了公主。
母後問我：「魚嵐夕，你可有拿天後的仙錦？」
我死死咬著唇。
母後想讓我帶著汙點去死。
「是我拿的。」我將那匹流光仙錦拿了出來。
我痛苦的閉上眼，鞭子再次抽向我，耳邊是公主替我求情的聲音：「母後，四嫂會魂飛魄散的！」
就在我被神鞭抽得快顯現真身時，龍子胥匆忙趕了來。
他跪在我身側替我求情。
我艱難的擡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沖他搖搖頭。
龍子胥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我比族裏任何一個出嫁的女子都要幸運。
帝姬收了鞭子，龍子胥小心翼翼的抱起我徑直回了西海。
龍子胥和公主用靈力為我穩住被打得即將潰散的妖魂。
耳邊傳來公主的聲音：「四哥既帶了四嫂去天宮怎麽不將她帶在身邊？」
「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龍子胥愧疚道。
我緩緩睜開眼，對上龍子胥的目光，我迅速別開眼：「對不起，我又給西海丟臉了。」
「哪怕仙錦是四嫂拿出來的，我也不信。到底發生了什麽？」公主追問。
我緊抿著唇，咽下所有的委屈。
「我信你的為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受了委屈就跟我說，我會替你討公道。若我的能力無法替你討回公道，我就與你一同承受處罰。」龍子胥溫聲道。
滿腔委屈因他這話迅速湧了上來，眼裏氤氳著水霧。
他一個神族王子，給足了我這個妖族人體面。
「父王有事找我商議，我們去了別處，不知曉此事，今日是我來晚了。日後出席任何宴會，我都不會再丟下你獨自離開。」龍子胥又解釋道。
「我同母後去拜見了天後，隨後母後遞給我一匹仙錦，說是天後賞賜的，讓我拿去給公主做兩套仙裙，我便收下了。」說完，我又補充了句：「我沒有偷。」
龍子胥很憤怒：「母後一直不喜你，又見不慣我總護著你，這是想借帝姬之手當眾處死你。」
話落，他又向我致歉：「嵐夕，對不起讓你受了諸多委屈，我帶你走，你想去哪裏都行。」
我驚詫的望著他，心底因他升起暖意。
娘說得沒錯，龍子胥當真是個好夫君。
我又怎麽能讓他們母子因此離了心。
隨即搖搖頭：「殿下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嵐夕能得殿下維護便已知足。我會努力讓母後放下對我的成見。」
「無妨，你我既已成婚，便是一體。我知曉母後的性子，你在她面前如何委曲求全都沒用的。你若不介意跟我去邊域，我明日同父王請命去守邊域。」
聞言，我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嵐夕謝殿下。」
9
翌日，龍子胥就帶著我去了母後寢宮跟母後辭別。
母後指著我發怒：「老四，你當真要因為這個妖類放棄大好前程？你明白你離開龍宮代表著什麽嗎？」
「我知道，我不悔。」
「我就知道這個人魚沒按好心，屢屢挑唆你做出不理智的行為。」說完，母後又怒瞪著我問：「說，你是不是給老四下了什麽迷魂藥？」
龍子胥身體一側，將我擋在身後：「母後，這是我的主意，您有氣都撒我身上。」
母後大發脾氣，用法力打翻了不少東西。
我拽了拽龍子胥的手，想阻止他離宮的想法。
王子只有留在龍宮才有繼承龍王之位的機會，離宮去邊域，等同流放，那都是對犯錯之人的懲罰。
等於是放棄繼承龍王的機會。
「行了，日後母後不罰魚嵐夕了，你也不要再有這種想法。」母後妥協道。
「父王已準許我去守邊域，我來只是跟母後辭別。我心意已決，母後珍重。」
「老四！！！」母後怒喝。
龍子胥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身後傳來母後的聲音：「老四，你給我站住！！回來！！」
10
龍子胥選的地方正好包含了我族之地，他去了趟軍營就帶我回了族裏。
這還是第一次他陪著我回族裏。
我爹娘歡喜不已，召來了不少族人。
龍子胥待我爹娘也好，他表現得很溫和易親近，絲毫沒有神族在妖族面前的那些高高在上與蔑視。
好似真的將他們當成了他的家人。
他在族裏待了兩日，這兩日我爹娘笑得直合不攏嘴。
娘說，我讓他們揚眉吐氣了一回。
我緊抿著唇。
不是我讓他們揚眉吐氣，是龍子胥愛民。
他似乎待誰都這樣，他不講情面，只講對錯。
我怎麽也沒想到，娘會對龍子胥下藥。
我剛踏進屋，就見龍子胥難受得青筋暴起。
「你別過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傷了你。」
我奔向他紅著眼道歉：「對不起，你不該陪我來族裏，我娘就不會有機會。」
「你先離開，我能壓制下去。」龍子胥痛苦道。
我咬咬牙，解開衣裳。
他捏了捏拳又松開，眸子染上一片猩紅，極力克制著體內的沖動將我褪下的衣物攏在我身上。
「嵐夕，你快出去！」他語氣急促，氣息紊亂得不行，血液開始倒流。
我不解的望著他。
為什麽？都這種時候了，他為什麽都不肯碰我一下？
「殿下，中了這種藥，只有行雲雨之歡方可解。靈力在高強也是壓不住的，會血液逆行，靈力散盡而亡。」
龍子胥緊攥著拳，痛苦隱忍，面部因血液逆行而漲紅。
「你是妖，法力低微，我怕你承受不住。」
原來，他一直顧忌的是這個。
我輕輕一笑，摟住他的腰，輕咬他的耳垂：「那殿下輕一點。」
11
龍子胥沒有怪罪娘給他下藥一事。
我懸著的心放下，跟他回了邊域的住處。
那日之後，我方明白龍族有多重欲。
一旦營中無事，他便迫不及待的趕回來與我歡好，也不管白日黑夜。
我被撞得妖魂離體，他又用靈力替我固魂。
他將我的衣物系好，克制道：「夫人要勤加修煉，有了仙身便無礙了。」
我通紅著臉，雙腿酸軟得下不了榻。
數日後，公主來了邊域。
她帶來了許多凡間之物，各式各樣的，對我來說很是新奇。
我把玩著，也想去凡間瞧上一瞧。
因著凡間有很多捉妖師，娘自小便告誡我不可去凡間。
「走，我也帶你去凡間去轉轉。」龍子胥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龍子胥掩蓋了我身上的妖氣，牽著我在凡人的世界四處遊逛。
我發現，凡間也沒什麽特別的，唯一讓我覺得有趣的便是那說書。
說書先生口中的那些故事實在有趣得緊。
龍子胥見我聽得起勁，湊近我耳邊說：「喜歡便請回去日日聽。」
我還沒說話，他便已起身去了說書先生旁。
不知他說了什麽，而後見他拿出一盤子的金子，那說書先生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朝龍子胥作揖。
龍子胥將那說書人帶回了西海。
之後，龍子胥便每日夜裏將說書人的魂請來龍宮說書，卯時在將其送回去。
12
天帝給紫微帝君和公主賜婚的訊息傳了來。
公主帶來了流光仙錦請我為她制婚服。
這一次，她是開心的。
由於婚期緊，一直到大婚前一日我才制好。龍子胥連夜凈化上面的妖氣，派人送去天宮。
「殿下去天宮觀禮吧，你是公主的四哥，不去不好。」我勸道。
龍子胥摟過我，溫柔一笑：「妙可不缺我這個哥哥，我以前說過，絕不會在丟下你。你不便去的地方，我也不去。我給她送了信和賀禮，妙可理解我們的不便，她不會生氣的。」
他摩挲著我的手心疼道：「你給妙可制婚服辛苦了這麽久，過兩日為夫叫她來好好向你致謝。」
我笑笑。
願紫微帝君待公主能如龍子胥這般好。
「四王子殿下，魔族來襲！」
我忙從龍子胥身上下來。
「我去看看情況，你就待在這裏。」說完，龍子胥匆忙離開，並對這裏設下結界。
我捏著指尖，心底湧著強烈的不安。
魔族怎麽毫無征兆的就打了過來？
今日可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希望這些魔族的騷擾不會影響到她的婚事。
突然，一股力量壓抑著我，像是要吸走我的魂。
我根本壓制不住這股力量。
我瞥見龍子胥匆匆折返回來，他替我固魂，隨即將靈力註入掛在我脖子上的心語石裏。
做完這些，他現出原形生生拔下胸口的護心鱗，然後對我施了龍族守護術形成堅固護盾將我護在護心鱗下。
「嵐夕，你就待在這裏面，若是遇到危險就催動心語石裏的靈力，我的靈力可護你撤離危險之地。」
「我去抵禦魔兵，等解決了我就回來找你。」
龍子胥走後，我便縮在角落裏。
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但從剛才那股強大的力量來看，這次魔族來襲很是棘手。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執劍而來。
「公主，你怎麽來了？」我忙問。
天界神仙眾多，雖魔族來犯，但也用不著在紫微帝君大婚這日派他出戰。
難不成天界也有了變數？
「我來看看你和四哥。」
「你快進來，外面危險。」我擔憂道。
「我找回了遺失的那兩魄，勤加修習了法術，我現在同四哥不相上下了，你別擔心，在小魔兵面前，我還是能自保的。」
「我就是怕四哥應對魔兵顧不上你，四嫂躲好，我替四哥守著你。」公主又道。
「你去幫你四哥吧，我有你四哥的護心鱗和結界，無礙的。」
「魔族盜了神界禁術虛空裂縫，無視任何結界，現在四海八荒都是魔兵，一旦身死，魂魄則會被煉成不生不死的傀儡魔兵，劍指身邊人，不死不休。」
「四哥讓我護好你，四嫂別怕，也千萬別出來，這永夜術和煉魂獄火術對你們妖族影響甚大。」
我點點頭，盡量不給他們添亂。
不多時，龍子胥進來了，我高興的剛要出來，就見他朝公主揮劍。
不，這不是龍子胥，龍子胥是不會這樣對公主的。
他這樣是已經死了，被煉成了傀儡魔兵？
我緊緊捏著心語石，心口疼得厲害。
龍子胥死了，我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傷害他妹妹。
更何況，今日還是公主大婚之日。
我用龍子胥教我的法子收了龍之守護術，那塊護心鱗迅速縮小落入我掌心。
我催動心語石裏龍子胥留給我的靈力幫公主擊飛了魔變的龍子胥。
「公主，你快離開。」我施法送公主離開時，龍子胥的劍從後面穿透了我的身體。
我低頭看了眼被貫穿的胸口，直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公主一劍橫劈向龍子胥，我看著被劈成兩半的龍子胥又慢慢重聚。
我這才明白公主說的那句不生不死的傀儡的意思。
「四嫂！」公主抱著我的身體落下淚。
我擡手為她抹掉淚，努力扯出一絲笑：「你四哥常說，你因為缺了半顆心，自小就沒有眼淚不會哭，你的世界永遠都是開心的。」
我攤開手掌：「這是心語石，裏面有你四哥的靈力，可以送你離開，你拿著快走。」
我阻止公主用靈力救我。
這麽危險的時刻，豈能再耗費靈力。
我瞥了眼快重聚好的龍子胥，笑意加深：「公主，別哭。我去陪你四哥了。你快回紫微帝君身邊去，別被我們傷害了。」
13
當我清醒，就見公主自空中墜下，她的靈力在迅速流失。
這意味著她要死了。
紫微帝君神情痛苦的抱著她。
我奔向公主，她笑著化出一條粉色的魚，她說那是混沌海的靈寵。
她還給另外三位嫂嫂帶了禮物，話還沒說完，她就身死道消。
龍子胥說，公主是混沌海之神，她用混沌之力救了四海八荒，封印了魔族。
他還說，混沌海之神的神魂不入冥界，她回歸本體休養生息後還可以投生肉體的。
他說，或許，我們還會再見到公主。
過了兩日，龍子胥說帝姬勾結魔族，被眾神聲討，為平眾怒，帝姬被打得神形俱滅。
我覺得松快極了。
公主送的小魚很有靈性，有極強的治療之力，但攻擊性不強，如公主所言，是個能解悶的。
因著公主的關系，龍族的地位大幅提升。
公主犧牲了，她的功勞都落在了西海，西海一躍成了四海之首。
東海雖不服氣，但也只能先憋著。
龍子胥說，這明著看是嘉賞，實則很容易激化四海的矛盾。
我想，天帝這般封賞，大概是因為帝姬。
他不能明著為難，便用這種陰損的招數。
龍子胥在軍營裏待的時間變長了，他說，如今這四海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
14
我每日勤加修煉，我想早日修成仙身，不給龍子胥拖後腿。
這日，我正在院子裏練習劍法，突然一股力量從身後包裹住我，他握著我執劍的手，帶動著我變動了劍招。
「夫人何必執著於攻擊之術？你的強項不在攻擊，殺人這種事，交由為夫便可。」
「我不想拖你後腿，成為你的累贅。」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護你本就是我的責任，護不住你便是我龍子胥沒本事。」
他的話如在湖中投石，在我心中不斷激起漣漪。
他總是這般輕而易舉撩人心弦。
舞完劍招，我放下劍問：「公主何時能投生？」
「不清楚，天書上沒有記錄其投生規律，應是全憑喜好。」
我嘆了口氣。
龍子胥摟著我，突然話鋒一轉：「夫人，我們也生個娃吧。」
說完，他打橫抱著就往房裏走。
我害怕了，龍子胥精力太旺盛，我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不，給你納幾房妾室？」
「不可。」他吻了吻我，情動得厲害：「夫人莫怕，為夫日後克制些便是。」
我被他勾得心癢難耐。
龍子胥哪哪都好，就是太重欲，我有些頂不住。
他說，那一百多年，他看得見吃不上，把他憋壞了，此刻要盡數討回去。
我癟嘴，心想，那時候又不是我不讓他吃，是他自己非要裝什麽正人君子，玩心甘情願那套。
15
娘親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對我耳提面命，催促我趕緊用些手段誕下子嗣。
見我不搭理，她就數落我是個不爭氣的。
這天，堂妹誕下子嗣，宴請了我。
我一回到族裏，娘親便將我拉到無人處，低聲詢問：「嵐夕，你如實說，是不是龍子胥那方面不行？」
想到龍子胥的威猛，我臉剎的一紅。
「娘，你瞎說什麽。」
「龍族重欲，龍子胥宮裏卻只有你一人，定是有隱疾。你如實說，娘幫你分析分析病癥，我族擅治療，到時你用娘的法子，定能讓他重振雄威。」
我又羞又急，跺了下腳道：「娘，他行，他很行，是我不行。」
「娘探過你的身體，健康得很，生子不成問題。」娘不信我的話，甚至覺得我是在替龍子胥隱瞞事實。
我如實道：「我想等我修成仙身再要子嗣。我妖族的身份已經很給龍子胥抹黑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在他身上又添一筆。」
自這之後，娘親便不再催得那般緊了，每每相見，便關心我是否有好好修煉，切不可一味的貪圖享樂。
16
兩千年後，就在我修成仙身這一日，北海與南海開戰了。
北海善戰，他們是最不服西海做四海之首的。
我將療傷之藥全塞給龍子胥。
我摟著他吻了又吻：「夫君定要活著回來，等你回來，我們就生孩子。」
「邊域不安全，你回龍宮吧。」龍子胥摸摸我的頭，很是不放心道：「我已給大哥大嫂傳了信，大哥大嫂雖性子淡漠了些，但不難相處。有大哥大嫂幫忙說話，母後也不會太過分責難你。」
「等擊退北海我去龍宮接你。」
「我就在這裏等你，哪都不去，你若戰死，我便隨你而去，你若不嫌棄，下一世我們還做夫妻。」
龍子胥微紅了眼眶，親吻了我後便走了。
我每日捏著龍子胥的護心鱗等訊息，他每日都會讓下面的人給我送訊息回來。
得知他的平安的，我的心便能松快一分。
日子一天天過去，半個月後，我便坐不住了。
我態度強硬的去了戰線，我雖不能上陣殺敵，但我的治療術可以救治傷兵，我是有用處的。
龍子胥想勸我回去，我堅定道：「我與你同生共死，你放心，我就在後方，絕不給你添亂。」
他摟緊了我與我耳鬢廝磨，啞聲道：「我想你活著。」
我笑笑：「獨自一人活那麽久也沒什麽意義，我可不想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龍子胥在前方殺敵，我在後方救治，士氣很好。
一個月後，大哥也來了邊域。
一年後，西海與北海兩敗俱傷，戰事停歇。
父王主動讓出四海之首的寶座。
緊接著，東海與南海為了那寶座打了起來。
北海伺機摻和了一腳，幫助南海奪下寶座。
四海經此戰役，損失慘重，各自調養生息。
大哥回龍宮後大肆宣揚了我的功績，父王下旨將我和龍子胥召了回去。
父王賞賜了不少仙藥寶物。
我懷著忐忑的心去了母後那裏。
如今我已有了仙身，又在此戰立下功勞，母後也不在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
她盯著我看了許久，緩緩道：「如今就你們膝下無子，日後就不要去邊域了，早日誕下子嗣才是要緊事。」
「是。」我乖巧應下。
「坐下講講在邊域這些年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邊域的事，必定會有人事無巨細的稟報給母後。她此番話，便是真心接納我了。
之後天界想讓我去天宮做醫官，母後沒答應。
她說：「天宮想要人魚族的治療術，自行點化人魚族成仙便可。嵐夕雖是人魚族成仙，但早已嫁給了我們西海，是我們龍族人，不是什麽人都配她伏小做低。」
天宮的人走後，母後似怕我誤解，非常意外的給我解釋：「如今我們龍族的地位不同往昔，在龍宮做自在的夫人比去天宮伺候人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謝母後替嵐夕說話，嵐夕感激不盡。」
17
我們人魚族是胎生，與龍子胥是生不出龍嗣的，我怕他介意，做了好些時日的心理後。
我問：「你介意我們只能誕下人魚嗎？」
龍子胥把玩著我的頭發回道：「我不介意。反正我對那王位也不感興趣，誕下的是不是龍族不重要。」
百年後，我誕下五個孩子。
五個皆是男孩，種族隨了我，唯一的差別便是他們額上有對龍角……
五個孩子都隨了龍子胥，個個驍勇善戰。
幾千年後，紫微帝君送來了公主死前留下的龍蛋。
說是一直不破殼，便送來西海孵化。
那是公主的血脈，整個龍宮格外重視，我每日都要去瞧上好幾眼。
這日，我去凡間聽說書，回來途中撿到一枚鳳凰蛋，等了許久沒等到來尋的人，便將蛋帶回了西海。
母後拿著那顆蛋瞧了半晌說：「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八成是個男娃娃。」
二嫂否定道：「不，應是個姑娘，我生的姑娘多，這蛋跟我那些姑娘沒孵化時一個形狀。」
「不管是什麽，要麽做媳婦，要麽做兄弟姐妹。」母後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兩顆蛋依舊沒有破殼的跡象，一家人將兩個蛋拿出來看來看去。
那鳳凰蛋且不說，公主的蛋都已經一萬年了。
龍族雖子嗣孕育艱難，但也從沒出現過一萬年還不破殼的。
母後也笑不出來了，愁眉道：「妙可那時候也遲遲不破殼，最後還是紫微帝君的天蓬尺破的。這孩子怎麽比他娘親還要能折磨人！」
「紫微帝君的本體是石頭，這蛋裏會不會也是石頭？」我問。
眾人看看我，又看看蛋。
老五跑過來，撞到桌子，兩顆蛋一骨碌滾落下去，摔破了殼。
龍蛋裏出來的是龍，是個男孩！
其他人都楞住了，西海是白龍一族，而公主的蛋孵出來的是條紫龍……
我忙將清風抱入懷中。
母後讓人將訊息送去天宮，不多時紫微帝君就來了，他帶走了那只與清風一同破殼的火鳳凰。
後來聽說那小鳳凰是神界火鳳凰一族的公主。
再後來聽說天帝給那火鳳凰公主與紫微帝君賜了婚，只待星鳳凰長大便完婚。
又聽說，紫微帝君從鳳凰族擄走了小公主鳳歡歡。
鳳王上天帝面前討說法沒成。
後來龍子胥說，看紫薇帝君的反應，那個鳳歡歡十有八九就是重新投生的公主。
我立即去了紫微宮，她不承認她是公主。
但我相信龍子胥說的，她一定是公主，只是忘記我們了。
龍子胥和母後都說，龍妙可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鳳歡歡，與我們西海沒有任何關系了，還是不要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願她如她名字那般，日日歡喜便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