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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老外眼中的「龍」和中國的「龍」是兩碼事好不好

2024-02-29文化

「龍」作為中華民族的象征,早已為海內外華人所認同。龍,是中華民族共同精神的代表,自距今8000年的新石器時代一直到今天,龍,幾乎貫穿了中華民族漫長而復雜的文化發展歷程。中國人是龍的傳人,中國文化是龍文化。

在華夏龍是完全植入潛意識般的存在,龍屬於超自然的一種化身,是祥瑞、王權、圖騰以及民族文化的象征,並且早已狠狠的植入了我們的生活。屋檐上、門上、石碑上、你的身上、你的桌子上、你放出的大招都充滿著龍。各種史料書籍中都告訴我們,不論是伏羲、黃帝、炎帝、堯、鯀的身世都和龍有關。

中國遼寧省復興市查海遺址,挖掘了一條早在約八千年前左右的史前時代石塊堆塑成的龍,全長19.70公尺,龍頭部最寬處2公尺,龍身至尾部寬1公尺左右不等。這直接推翻歷史,說明龍的起源遙遠到可怕。

河南省濮陽市西水坡遺址的墓葬中,又發現了六千四百年前用蚌殼組成的龍形,並且還有清晰的三爪,被稱為中華第一龍。然後江蘇省南京市高淳區的薛城遺址內,也發現了距今五千年前用蜆殼組成的堆塑龍形,被稱為江南第一龍。另一件中華第一龍,紅山文化的玉龍,更說明新石器時期的先民,早已將龍當成祭祀禮器來使用了。河南省偃師二裏頭的夏都遺址,則是發現了三千六百年前,由兩千多片綠松石組成的超級國寶綠松石龍。

商周開始,龍的形象設定便進入了夔龍期。正是我們在各地博物館裏看到的那些,商周青銅器及玉器上面精美的夔龍紋。商周工匠們一個個絕對都是抽象派藝術家,制作的夔龍紋非常寫意。長長的身子,張著嘴巴尾巴上卷,生下一足或兩足,然後以單獨或對稱等組合的形式呈現,詮釋了什麽叫做三千年前的極品審美。

秦漢時期龍形的變化開始進入應龍期。三國時,曹魏的張博士張揖在【廣雅】中便為我們介紹了各種龍,其中有翼曰應龍,這種長著翅膀尖尖耳朵,頭上頂角長出長髯的便是應龍。尤其在當時的瓦當磚塊上面,經常有應龍的圖案出現。還有一個特點,龍的爪子開始變為三指,並且從這個時期開始,平民百姓們便不能隨便亂用龍紋了。 因為劉邦說自己是龍的後代,而之前的皇帝們其實從來沒有壟斷過龍。

應龍之後便是黃龍期。從唐朝開始,龍的形象首先是翅膀沒了,並且開始強化細節。唐代的官員服飾中龍的圖案常常出現,以此來彰顯官員的身份和尊貴。不過這個時候,隨著佛教的傳入,印度神話中的蛇神那迦。因為長得像,又是行雲布雨,保佑風調雨順的老手,也被轉譯成了龍。道家此時也迎頭趕上,創造出了一套東南西北四海龍王系統,負責人間風雨。

到了宋仁宗時期,他覺得龍紋這種裝飾只能是皇家成員和官員們獨占。他首先下詔,禁止女性「以奇巧飛動若龍形者」來做手勢。宋哲宗時期,為了確定天子的權威,繼續下詔,禁止民眾在衣服上裝飾龍紋,僅剩下重臣,可以用降龍圖案,飛龍則必須是皇家獨占。宋徽宗時期,繼續出台規定,誰敢用龍來做裝飾,兩年勞飯伺候,並且禁止百姓以「龍、天、君、玉、帝、上、聖、皇」等字,來給自己和子女取名字或別稱,如果臥龍鳳雛趙子龍趙雲生活在這個年代,恐怕早就被拖走采縫紉機了。

並且元宋時,四爪龍和五爪龍開始出現,在明太祖朱元璋的畫像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穿的正是五爪龍袍。而明初時的親王世子郡王都可以穿龍袍用五爪龍。到了清朝五爪龍正式成為皇帝專屬,皇子的衣服上只能使用四爪龍。親王等人則只能使用三爪龍。

如今,龍的使用權又回到了我們身邊,並且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在中原文化的西邊,其實早在蘇美爾文明中,就有發現龍的圖案。蘇美爾巴比倫主神馬爾杜克騎在迪亞馬特的背上,迪亞馬特是巴比倫神話中孕育出所有神明的地母神,是原初混沌時期創造的象征,也是希臘神話中卡俄斯的化身。可以看出,迪亞馬特的形象就是大海蛇或是龍形,關於古巴比倫神話這邊就不展開了。

迪亞馬特後來生下了一個神明,叫做怒蛇。怒蛇則被認為與龍有著更密切的關系。位於伊拉克的伊斯塔城門,是大約公元前五七五年,尼布賈尼撒二世下令修建的這座城門,供奉的是巴比倫女神伊斯塔。整體以藍色琉璃,上面正有著交替排列的怒蛇與原牛浮雕。你仔細看怒蛇的形象是不是與中原的應龍有幾分相似呢?

緊接著,在古希臘人的神話中,有一種叫做drakon的無翅長蛇。並且只要長成這樣,在希臘神話中基本都是反派角色。比如被阿波羅殺死的python。看宙斯不爽然後與奧林匹斯眾神戰鬥的巨蛇Typhon。稍稍好一點的是一條名為雷登Ladon的龍,是守衛赫斯帕裏斯金蘋果園裏的百頭蛇。最終被赫洛多德擊敗,然後拿走了金蘋果。

義大利莫納斯泰拉切的一處希臘化時期的建築中,發現了龍的馬賽克圖案。這一地區曾屬於考倫古城,而城裏還有另外一處著名的龍馬賽克圖案,有沒有發現,和中原大地上出土的堆砌龍非常相似呢?古希臘語的drakon,後來演變成了拉丁語的draco。如今英語dragon這個單詞,正是由拉丁語的德拉克演變而來的。

撇開希臘神話不談,西方的龍在部份地區,也有和漢人一樣,屬於族象征。比如維京人,他們在船上廣泛以龍龍紋裝飾。因為在丹麥人眼中,龍屬於王,也屬於守護神。尤其在航海中,龍能夠保護出海的維京人安全回家。丹麥國家博物館內,就收藏著維京人裝飾著龍頭的玩具。

威爾斯的國旗上,有著一只非常著名的紅龍,也正是國家的象征。它源自古老的塞爾提克,象征著力量和威嚴。盎格魯薩克遜人,同樣用飛龍作為自己的守護神。在古代,突厥龍也象征騰格裏神,騰格裏是古代艾爾泰語系遊牧民族對天的稱呼。也就是說,龍便是天上的神。突厥語中的天念作Tengry,土耳其語中的神則念作ten,是不是很有意思?

後來,隨著基督教逐漸壯大,Dragon在新約全書的啟示錄中,被全面描繪成邪惡的古蛇、惡魔或是撒旦。其中,英格蘭的守護聖人聖喬治,是基督教中最著名的屠龍者之一。所以龍在西方,歷經了巴比倫神話、希臘神話、北歐神話等等後,最後加持基督教,結果成為了擁有主角光環的勇者們,擊殺開寶箱或救公主的最終boss。

如今,繼續拜土耳其所賜,導致很多西方人把dragon和東方的龍直接畫上了等號。二十一世紀網路發達後,針對龍一詞的英文轉譯曾經引發華語社會的討論,建議糾正龍的錯誤轉譯,有主張chinese dragon或者loong或loung,也有主張chinese long,不知知大家更喜歡哪一個呢?

日本的龍,一般認為是在6世紀,也就是唐時引進的。【古世記】和【日本書紀】中就有記載,多頭的龍蛇怪物以及於家美神。這個多頭怪物,也有說正是八岐大蛇。不過也有人認為,彌生時代後期來自大陸的方士們登陸日本後,龍也一並帶了過來,然後取代了繩文時代本土流行的大蛇信仰,與日本本土的大蛇崇拜相結合。

日本漢字中龍有兩個字,龍或者竜,其中竜屬於龍的簡化字。龍在日本主管夏雨後,所以又被奉為農耕神和司水神,後來又開始的火山活動、地震以及海嘯產生了聯系。日本學者柳澤和明所作的一篇論文中,便記述了龍與自然災害之間的關系。後世的【大日本國地震之圖】中,一條龍纏繞著日本國土,將其圍繞。

守護龍傳入日本之後,幾乎從未進行自我前進演化,並且始終保持著三爪,只是隨著大陸的前進演化而跟著前進演化。 日本天皇也從未表示過自己是龍的化身。不過,在【扶桑略記】中則記載了當年宇多天皇繼位時,看到有黃龍在天上表示同意,以及日本三大鎮國神器之一的草薙劍,就是從八岐大蛇身體裏取出來的。

日本天皇不敢用龍,但是日本民間則有龍女入佛,龍女乙姬報恩等不少關於女子化龍的故事。江戶時代末期,隨著黑船事件,日本國門開啟,各種外國的食品、服飾、書籍、建築、禮儀都在日本國內散播開來。關於龍的另外一個稱呼,便是日本接觸到大量西方文化後出現的。

明治維新以及數十年西化成功後,日本開始大量創作,以西方奇幻為藍本的日式奇幻作品,其中最出名的絕對是日本國民勇者鬥惡龍系列,七龍珠、千與千尋、聖鬥士星矢、魔神英雄傳中的龍則屬於傳統的龍形象。雖然神龍是東方龍的造型,並且漫畫寫著龍球,但日語註音則是其他的發音,這樣的選擇可以看出,是為了更好的開拓海外市場而設計的。

兩千年之後,東方龍的形象元素開始明顯減少,西方龍的元素開始逐年增多,比如怪物獵人、黑暗之魂等等。當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寶可夢綠寶石中的神獸烈空座,火影忍者中各種與龍有關的忍術。遊戲王牌佬們至今還能上未戰鬥的天威龍系列,以及還有塞爾達傳說荒野之息中,那三只能給你稀有素材的龍。

而北韓半島長期作為中國的一個附屬國,實作與中國的聯系,千百年來從未斷過。 因此,南韓使用的龍的形象便是四爪,南韓人也把龍當做能行雲降雨的神進行崇拜。所以在北韓半島都有不少有名的祈雨祭祀之地,龍還是守護神,起著護法護國的作用。

傳說新羅王朝的第三十任國王文武王,在臨終前有一個特殊的願望,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夠化成一條龍,守護著國家和人民,保護新羅免受外來侵擾。因此,他下令將自己的靈骨要安葬在東海的一個小島上,以便他能夠化成東海之王,實作他守護國家的願望。位於南韓釜山的龍頭山公園,有一個龍雕像,與中國龍形象大體上相似,但是不同之處。南韓龍的龍須更長,並且帶著一顆寶珠,被稱為如意珠。 在南韓神話傳說中,有一種龍稱為lmugi,只有修煉到一千年後才能成為真正的龍。 二零零七年,南韓電影龍之戰爭就是以這個神話為藍本,講述了兩只龍的故事。

除了中國,西方各國、日本、南韓,其實全球各地幾乎都有龍的身影。例如,不丹國旗上便是一條緊抓寶珠的三爪白龍,名為druk,意思為雷龍。因為中國古時規定四爪或五爪龍是皇家專屬,而藩國或附屬國,只可用三爪,不僅是國旗,在不丹的國徽上,也同樣是龍的形象。可以說,不丹對於龍有著極致的崇拜。

越南人相信自己是龍王與仙女的後代,除給越南帶來了雨水,承載著千百年來越南的農業。越南首都河內,早在一零一零年被李太祖定為越南首都史稱為大都市,其含義便是騰飛的龍。在印度文化中,沒有與東亞文化龍的概念。然而,印度神話中存在一些類似龍或蛇的生物,最著名的便是那迦。其中有一種說法,亞歷山大東征時,當時的德拉克姆形象被帶到了印度,隨後形成了印度的那迦。

在受佛教影響的東南亞國家,如緬甸斯裏蘭卡柬埔寨等等。他們的寺廟上常能看到那迦的身音。另外,南美大地上,阿斯特克文明的響尾蛇,也就是蛇神與中原大地上殷墟婦好墓內出土的龍形玉塊,陶寺遺址出土的彩繪龍紋陶盆上的龍,安徽林家灘出土的玉龍等等,都有著可怕的相似度。而這種卷曲的龍又是紅山文化的象征性標誌,很難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也就是說整個地球上幾乎都充滿著龍文化。關於另外一個問題,龍是否真實存在,還是僅僅只是先人們在精神世界中創造出來的呢?相信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