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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300塊去堂姐家吃飯,我說不去,老六說:誰像你10年不在家待客

2024-06-14文化

老六昨天中午回來就高興地說,「我二佬(二伯)家的大姐,請咱明天晚上去他家吃飯。」

老六每次 把他那些伯伯叫「大佬二佬」的時候我就想笑,「那明明是你的叔叔伯伯,你怎麽會叫佬呢。」

我以前把這個當當成姥姥的「姥。」

我才認識老六沒多久,聽他侄女叫老六「小佬」,我當時心裏還好奇「他侄女等會不會把我叫姥姥吧。」

還好老六在家裏排行最小,他那些侄子輩們就叫我「小娘。」

而我們老家那邊,女人罵人的時候才會說你是「小娘養的。」

我母親第1次在我家聽到老劉的侄女叫我「小娘」,當時就眉頭一皺,趁老六不在,趕忙問我,「咋的,這老六以前結過婚呢?」

我說沒有。

母親說,「那他侄女幹嘛給你叫小娘,應該叫小嬸,你聽聽叫的多難聽。」

我笑母親,「他侄女還管老六叫佬呢。」

母親噗嗤一笑,「真是實地不同俗,那要真是姥姥該叫啥呢?」

老六說,他們那裏的姥姥叫姥娘。

幸虧我一年也見不到老六的那些侄子輩們幾次,不然他們一聲「小娘小娘」的叫著我聽著也真是別扭。

我婆嫂子解釋的更好聽,「咱這只有最親的人,孩子們才管你叫小娘呢。要不然都叫你幺娘。」

我幾乎是立馬反對,「這不年不節的,去他家裏吃飯幹啥?」

老六擡頭瞪我,「咋的,你不願意在家裏待客,人家請你去吃,你還不樂意呢。」

我冷笑一聲,「你大姐也是閑得慌,大夏天的請人去家裏吃飯幹啥呀。」

「誰都像你,10多年不在家裏招待一個客人,連你父母都不讓去家裏吃飯。人家過年來你家拜年,你就直接告訴人家去酒店,這在我們農村,那都丟死個人。」老六像機關槍一樣的掃射我。

我站起來去我的小床上躺著,「現在誰還擱家裏請客呀?」

老六去洗碗,「所以咱必須得去,這說明大姐的心誠。」

我手裏拿著手機,一點都看不進去,「還請有誰呀?」

老六拿著碗準備進廚房,又拐過來,走到我旁邊,好像我是聾子一樣,「還有另外兩家,你也認識,他們的孩子剛高考完,堂姐說請他們過去放松一下。」

我呵呵一笑,「人家請高考完的學生去放松一下,咱家小六又不參加高考,你去湊啥熱鬧呀?」

老六說了實話,「小孩們去放松,你們女人聊天,我們男人打麻將。」

我哼了一聲,「你大姐說的怪冠冕堂皇,搞了半天,主題還是喊你們去打麻將。」

老六還狡辯,「我大姐才不和我們玩兒呢,主要是我大姐夫想打牌。」

我又開始為難,「這端午節回我娘家,才花了八九百塊錢,這兩天回來我都沒買菜,成天用兩根土黃瓜對付著,想省兩個錢兒,這又要去你姐家。」

老六洗了碗出來,「去他家又沒讓你買東西。」

我從床上坐起來瞪老六兩眼,「你說的輕巧,去別人家吃飯可不像去酒店,到點了你直接去,你空著手你好意思吃呀,大夏天的。再說大姐家還有小孩。」

老六扯張紙巾擦幹凈手,「那還不簡單,現在的西瓜正便宜,買兩個大西瓜也花不到20塊錢。」

我坐起來喝水,順便踢老六一腳,「拿兩個西瓜去人家家裏吃飯,你也吃得進去。」

老六說,「自家姐妹,哪有那麽多虛禮。我們那邊的規矩和你們不一樣,舅舅去走親戚可以空著手。」

「要麽你別去,要麽就買兩樣像樣的禮物。」我去誰家都不空手,哪怕自己回來吃一個星期的鹹菜蘿蔔頭。

小秀就經常嘲笑我,「小姑,你是對自己摳門,對別人大方,騎自由車去酒吧,該省的省該花的花。」

老六從口袋裏掏出來200塊錢,「那你看著買吧。」

我知道大姐兩口子喜歡喝牛奶喝酸奶,買好一點的,200塊錢也夠,但我故意不接老六遞過來的錢,「萬一別人都拿了好東西,咱拿的太少也不好看。」

老六說,「一點心意就是了,你別幹啥都和人家比,另外兩家說不定還空著手去呢。」

「再給100,我買四樣禮物。」

老六哼哼哧哧的,又從口袋裏掏出來100塊錢,「我現在但凡讓你和我一塊出去吃個飯,你還討價還價,拿腔做調的,總要從我這裏勾點錢,好像我求著你似的,愛去不去。」

我趕忙把那300塊錢扔到老六床上,「正合我意,反正我也沒有合適的衣服穿,我這麽多年都不出門,我娘家我都懶得去,去你姐家,我說啥呀?和他聊啥呀?一年見不到兩次面。」

我說不去,老六是相信的。因為平常不管他和再好的人聚會,哪怕是我認識,哪怕就在我家樓下吃飯,老六喊我我也不去。

關系好的親戚朋友好多年都沒有見過我,有的人甚至懷疑我和老六早就單過了。

前年夏天吃了晚飯,我和老六在公園邊散步,那天不知聊的啥,我倆心情好,我和老六手拉著手,他居然沒有拒絕,談戀愛的時候,我偶爾和老六拉個手,他還要左右看看,像個地下工作者一樣,生怕遇到熟人。

我那天穿著紅色的t恤衫,下面套個短褲頭,突然老六甩開我的手,沖對面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叫,「大哥,你也出來散步呀。」

我一看是老六老家的一個堂哥,我也趕忙跟著叫「大哥好。」

這個大哥 我見過幾次,平常他也愛和我開玩笑,但那天我和他打招呼,他只是點點頭。

過了兩天,老六他們老鄭家的家族聚會,這種情況通常都是男人,女人不參加,但男人回去都會把聚會發生的趣事和要事和家裏人分享。

老六那天吃了飯回來就說,「你說我那老大的眼睛花不花?他今天居然在酒桌上開我玩笑,說我那天晚上牽個小姑娘在大街上散步。」

我哈哈笑,「這老頭兒(已經退休了)咋還開你的玩笑呀。」

老六說,「他形容的有鼻子有眼,桌子上的人都相信了。」

我還沒 解釋幾句,大哥就說我,「你狡辯啥呀,我還能認不到你家六毛?」

果然過了兩天,有個堂嫂給我打電話,「你說好笑不?昨天大哥說老六又找了一個小三兒呢,還親眼看見他倆手牽手的散步呢,到底是真是假呀?」

我說是我和老六。

堂嫂笑,「你啥時候和老六這麽浪漫過呀?難怪大家都不相信呢。」

從此我和老六散步,別說和他手牽手了,那至少也要保持一米的距離。

老六又把錢遞給我,「你在家裏也沒事,去了和大姐打個下手,聊聊天。」

前年過年去大姐家吃飯,男人打麻將,女人都坐在那吃水果嗑瓜子,進門老六就讓我去廚房幫忙,我的一件新大衣,第一次上身就搞了一身的油印子。

昨個吃了晚飯,老六本來說要和我一塊散步的,又接了一個電話,說還得去學校裏忙一會兒,「你先去散步,我等會兒去找你,大約半個小時就忙完了。」

在家穿的那套裙子沒有口袋,我就在鐵架床上找帶口袋的裙子穿,老六看我站在鏡子跟前,「喲,聽說我不和你一塊散步了,趕忙又換套衣服呀。」

「嘻!」我對著鏡子看站在我背後的老六,「你看我都有多少天沒洗臉沒抹臉呢,我就是渾身掛滿珍珠,人家看了這張臉,都會覺得珍珠 是塑膠的。」

老六笑,「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你幹嘛又換衣服呀?」

我從茶幾上拿起鑰匙裝在左口袋裏,手機裝在右口袋裏,「笨蛋,平常你和我一起散步,我不帶鑰匙不帶手機,你這會兒不去了,誰知道你幾點回呀,我可不得穿著帶口袋的衣服。」

老六好像才反應過來,「這套衣服怪好看的,哪買的呀?」

我扯扯上身的t恤衫,「小六上高中時在某多上15塊錢兩件買的,他相不中了,我又穿。」

老六拉我的袖子,「高中哪一年買的呀?這衣服看著還怪好的,純棉的。」

我打掉老六的手,「誰記的是高一還是高二呀?反正小六穿了兩年。」

這兩天溫度一下子升到了39度,在家裏待了一天沒出門,這會兒已經晚上7點了,地上的熱氣還很重,稍微走快一點,就有點想喘。

看著路上還有跑步的身影,我真的好羨慕,嘗試著跑了兩步,就心慌氣短,兩年前,我每天晚上還能跑5公裏呢。

自從去年腰椎間盤突出過後,再也沒敢跑步了。

一個人沿著山邊慢慢的走,一個小時後,到荷塘邊的秋千架上去坐著乘會兒涼。

正閉著眼睛,蕩著秋千,享受著微風,墨綠色的長裙飄得好高好高。

老六打來電話,我趕忙接通,故作溫柔的說,「六爺,你在哪兒呀?」旁邊兩個玩運動器材的男人朝我看,一個女人還故意拉走他的小孩,心想,「聽這調調,肯定不是給自己的老公打電話。」

老六喜歡的哈哈笑,「我這會兒準備從家走呢,你在哪兒呀?」

我看看對面的荷塘,背後的高山,旁邊的燈光秀,還有一大塊荒地被人開發成的菜地,黃瓜茄子,西紅柿,辣椒的香味都飄了過來,十幾株高大的向日葵站在田地邊,耷拉著頭,撐著大大的葵盤,正在等著明天早早的第一縷陽光呢。

一絲涼風吹過來,我的秋千蕩的也越來越高,聲音也越來越嗲,我有時候也好笑,女人想哄男人開心,那也真是太容易了,「我在彭光頭這兒呀?」

老六立馬警覺,「啥陳光頭呀,那邊不只有個六大盆嗎?」

荷塘邊有好多家庭餐館,其中六大盆的生意最好,我和老六每次散步路過那裏,我總是看著墻上畫的六大盆菜,「老六,等小六放假了,咱也來嘗嘗,你看生意多好。」

老六說行。

我笑,「我進店兒就問老板‘你看我們三個人能吃幾大盆呀?’」

老六說,「瞧他的盆畫的挺大的,裏面的菜看著也不是太多,六大盆有兩盆都重復了。」

我蕩著秋千哈哈笑,故意重復著,「我就在彭光頭這兒。」那一家三口的女主人忍受不了了,從運動氣場上下來,拉著孩子騎上電瓶車就走,還對她老公瞪了一眼,「還不把孩子抱著!」

老六發火,「我一會兒就到了,到底在哪兒見面呀?哪裏有個彭光頭呀?」

我問老六走到哪兒了?

老六說的位置離我大約還有一裏多遠,「你就在廣場舞那邊等我。」

「咋的,怕我去呀。」老六的腦子比別人反應的不止慢半拍。

我拿著電話,大步流星的往老六說的那個方向走,「我都轉一個多小時了,腿也累疼了,咱再走回去又得半個多小時呢。」

過了馬路,老遠就看到老六從對面一搖三擺的走過來,在樹蔭下我就大吼一聲,「老六?」

老六放慢腳步朝我看,「你不說你在六大盆了嗎?怎麽突然就跑過來了?」

我挎住老六的胳膊,「誰說我在六大盆兒,我就在彭光頭那兒。」

老六甩開我的胳膊,「這一趟道咱都走了幾年了,哪裏有個啥光頭呀?」

我又緊走兩步,拉住老六的胳膊,「難怪你高中上了7年,也難怪領導只是讓你幹活不提拔你。你看看人家李鴻章,在曾國藩手下當幕僚,曾國藩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兩個字,李鴻章都能想出來對策和計謀了。」

老六瞪我一眼,「別瞎扯。」

我笑,「你咋能連彭光頭是誰都不知道呢?他不就是你學校退休的同事老彭嗎?」

老六莫名其妙,「老彭也不是光頭呀?」

我左手挎著老六的右胳膊,右手還扯著他 胳膊肘上的肉皮,「他咋不是光頭呀?我每天都到這邊來散步,總是看到他,他那頭在太陽底下還閃閃發光呢。」

老六也笑,「就算是老彭,但老彭住在北邊呀,他也不在這個南邊了。」

「你個笨蛋,去年咱爬賢山都見過他,你忘了,他在那邊有塊菜地呢。」

老六才反應過來,「這老彭真會鬥事,他咋跑這裏來搞到一塊菜地了。」

我指著那塊菜地說,「去年我每天上午過來,他在菜地裏忙,下午我再過來,他還在菜地裏忙。他又是光頭,我剛才說我在彭光頭菜地這兒,你都半天反應不過來。」

老六傻笑,「我哪能想到他能在這兒搞塊菜地呀?你平時見到他,和他打招呼不?」

我說,「我大多戴著帽子戴著墨鏡,看他過來了,我就把帽子拉低。」

老六笑,「你越那樣,人家越能認出來你。」

上午我已經花6塊錢買了一個麒麟西瓜,老六還舍不得吃,把一大部份都留給我了,老六晚上回來的晚,我5:30熱了一個白饃,這會兒已經快8:30了,又渴又餓。

路過那家超市,喇叭裏還在吆喝著,新鮮的麒麟瓜,9毛錢一斤。

「老六,咱買個西瓜不?」

「買。」

「晚上吃太多甜食會不會不好?」

「買個小點兒的。」

我和老六進了超市,我挑了一個麒麟瓜,6塊1毛錢,和上午那個差不多大。

結賬的時候我笑老板,「瞧瞧我一天得來你家超市兩趟,上午買個瓜,下午買個瓜。」

老板是個40多歲,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操著北方的口音,「我這西瓜保你好吃,我都是一個一個的去人家瓜地裏挑的。」

到家把西瓜放到茶幾上,先把兩間屋子中間的那個門關上,「老六,你別開燈,我把蚊子打了之後咱再吃西瓜。」

也不知道今年地下室的蚊子怎麽那麽多,每天我感覺打死了200個都不止。

劈劈啪啪地忙了10來多分鐘,熱了一身的汗。

西瓜用刀輕輕的點一下,用手一掰就開了,一半瓜上面放個勺子,「老六,趕緊過來吃,你看多新鮮。」

老六看也不看,只顧坐在床上低頭玩手機,「我不吃。」

我挖一勺送到老六嘴邊,「你不吃,剛才你就別說買呀?」

老六把頭往後仰,「太大了,嘴巴裝不了。」

「喲,你那鱷魚嘴你還當是櫻桃小口呢。」說著我把一大塊西瓜塞到老六嘴裏。

用挖第2勺的時候,老六堅決不吃,「我要減肥。」

我只好把另半塊西瓜包起來放到冰箱裏,「不吃拉倒,等你80歲了想吃西瓜,又怕太甜了。」

半塊西瓜一會兒被我挖完了,中間我給老六又投餵了兩勺。

吃完就後悔了,肚子鼓脹脹的,「老六,以後吃了晚飯,我再說買東西,你就得制止著點,這吃撐了咋睡覺呀?我今天得玩到12點。」

老六靠在床上笑,「好好好,我把熱點開啟,你今天晚上也嘗試一下熬夜的滋味,你要不熬到12點,我都不讓你睡。」

吃了西瓜去沖個涼,再把明天的小米粥給熬上。

老六說,「我明天得早點去,6:30得開飯。」

「早說我就不做你的飯,你去學校吃呀。」這句話到了嘴邊我又咽下去,免得老六說我又搞洋了,一個50歲的女人,不上班,上不管老下不養小,給男人做頓飯還嘮嘮叨叨的。

「那明天早上給你做豬油鹹米飯?」我開啟電高壓鍋又給上面放個隔水板,用小碗裝了半碗米,洗幹凈放裏面蒸著。

老六說,「你要想省事兒,就下點面條吧。」

我哼了一聲,「你可是咱家的大董事長,我哪能不好好伺候呀,今天晚上吃的是面條,明早上再吃面條,可別把你吃的瘦的像跟面條似的。」

老六笑,「我要能瘦的像根面條,那才好呢。」

別說熬到12點了,才10:30我就抵不住了,「老六,趕緊關燈睡覺。」

老六反而從床上站起來,拿著電蚊拍子,一會兒充電,一會兒兩個屋子打蚊子,「我不睡,還沒到12點呢。」

「你睡的時候給窗戶留點縫,太熱了,你要想用電扇,就對著你那邊的床扇。」我臉朝裏,一會兒眼睛皮子就開始打架了。

老六說,「咱這一樓窗戶矮,又挨著停車場,夜晚開著窗戶睡覺不安全。」

「大半夜的,誰閑著沒事來扒你的窗戶呀,兩個都窮的住地下室的人呢,要錢沒錢,要色沒色。人家有來看你的,不如坐在大街上看長腿美女呢。」帳子裏兩個蚊子又開始嗡嗡叫,「老六,趕緊把電蚊拍給我。」

老六的安全意識比我高,「你得知道,男人幹壞事那都是臨時起意,並不是說他提前都有啥想法謀劃好了。」

「好好好,你把窗戶鎖緊。」我哼哼兩聲,「這兩只蚊子剛才咬到我了,可別讓它出去又咬別的男人了。」

老六嘎嘎笑,「母蚊子咬人,公蚊子不咬人。」

「公蚊子都是喝水長的呀……」我還想再說兩句,但我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大腦也迷糊了,老六幾點睡的,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