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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下句是什麽?出自一道姑之口,都是

2024-04-29文化

中國古代的愛情箴言很多,有的令人心懷無限憧憬,比如那一句「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愛情除了絢爛和美好,也有太多的遺憾和惋惜。所以,那一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常常令人扼腕、傷痛。

其實這句話出自一位多情的道姑之口,它的下一句更加傷情,乃字字血淚。人間歡愛,有「生而死、死而生」,生死不渝的「至情」;也有受盡人間冷眼,受盡世人惡嘲的「苦情」。這位才貌、風姿絕代的女道姑,所經歷便是後者。然而,即便世人都報以冷眼,只教情郎「情誌堅強篤定」,又何妨?最令人心氣俱喪的便是這「難得有心郎」五個字。

【寄李億員外】
唐代:魚玄機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
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不得不說,中國古代的愛情傳奇,女性似乎總是比男兒更加大膽。前有新寡的卓文君當壚賣酒,為愛情放棄一切;後有自薦枕席,成就姻緣的崔鶯鶯,為愛情枉顧名節。愛情之所以成為傳奇和佳話,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情郎「意誌堅定」。如果情郎三心二意,傳奇和佳話,便要淪為無情的笑話,就像那凜冽江風中怒沈百寶箱的杜十娘。

魚玄機,作為一位出家的道姑,為了愛情,願意不顧世人的冷眼,毅然前行。這首詩寫於公元863年(唐懿宗鹹通四年)的冬季。魚玄機在經歷了與恩師溫庭筠的愛情悲劇之後,與李員外結緣,被黎納為妾。無奈李憶夫人不容,送於京郊鹹宜觀為道士。她希望能早日重聚,可惜終成泡影。魚玄機在絕望之後寫下了此詩。

詩的第一句,寫這絕望中的生活。「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白天總是用衣袖遮住臉,覺得羞顏難當。春愁襲人,卻無意裝扮。這份煎熬,大抵如被棄的崔鶯鶯,「誰復為容」?情人不在身邊,裝扮了又有誰能欣賞和安慰呢?

詩的次句,便是千古名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所謂千金易得,真心難覓。魚玄機為什麽會得出如此傷痛的領悟呢?這大約要追溯到她與溫庭筠的曠世愛戀。一個人如果沒有品嘗過愛情的滋味,是斷然得不出愛的感悟的。而一旦經歷過,無論是喜是悲,才能有如此刻骨銘心的體會。溫庭筠無疑是魚玄機所愛的那個情郎,然而,最終,溫庭筠沒有堅持到底。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知冷知熱的李員外,最後又是一個「軟骨頭」。如今落得個黃卷青燈,枯寂落寞,又有誰人來聞聽?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這兩句可謂字字珠璣,聲聲血淚。白日裏,羞顏以對,怕人笑話。晚上只能在孤枕垂淚,花間斷腸。一個「潛」字,一個「暗」字,寫盡了多少不能為外人道,也註定無人能體會的辛酸和苦痛?崔鶯鶯「於喧嘩之下,或勉為笑語。閑宵自處,無不淚零。」誠失意之人,同一慨也!

最後,魚玄機只能自我寬慰:或許我這樣的國色天香,只有宋玉那樣的美男子才能配得上。我今天又何必去怨恨王昌這樣的才子呢?這樣的自我寬慰,反令全詩更加哀婉,含蘊彌深,傷情人讀懂了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