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愛吃番茄 ■素材：李國強
（本人用第一人稱寫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節有所演繹，請勿對號入座！）
1993年的蘇州，正值初夏時節。梅雨季節剛剛過去，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濕潤氣息。我叫李國強，今年28歲，剛剛從父親手中接過了我們家在平江路上經營了幾十年的小雜貨店。
說起這個小店，可真是我們李家的命根子。記得小時候，我總愛趴在櫃台上，看著父親李大山忙裏忙外的身影。那時的父親，總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頭發烏黑濃密，身材結實，臉上永遠掛著憨厚的笑容。每當有顧客進店，他總是笑呵呵地招呼：「歡迎光臨，您需要點啥？」
可如今，再也聽不到父親那熟悉的聲音了。就在半個月前，父親因為肝癌去世了。臨終前，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艱難地說道：「國強啊，這個店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媽，還有。。。。。。」說到這裏，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低，幾乎聽不見，「還有。。。。。。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店裏的賬本。。。。。。」
我還來不及問個明白，父親就永遠閉上了眼睛。這半個月來，我一直沈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直到今天，我才真正開始接手這個小店的事務。
站在店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被歲月磨得發亮的木門。叮鈴鈴，門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歡迎我的到來。店裏的陳設還是老樣子，古舊的木質櫃台，斑駁的墻壁，還有那個掛在墻上的老式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小店的悠長歲月。
我的目光落在櫃台後面那個老舊的保險櫃上。父親生前總是把它鎖得嚴嚴實實，說是裏面放著店裏最重要的東西。現在，這個保險櫃的鑰匙已經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深吸一口氣，開啟了保險櫃。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本賬簿，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票據。我小心翼翼地拿出最上面的一本賬簿，翻開來，父親那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那一筆一畫，仿佛都在訴說著父親的勤勞和細心。
就在我翻閱賬本的時候，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突然從賬本裏滑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我彎腰撿起，定睛一看，不由得楞住了。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溫婉可人。男的，分明就是年輕時的父親，可那個女的。。。。。。卻不是我的母親！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這是怎麽回事？父親和照片上的女子是什麽關系？為什麽這張照片會夾在賬本裏？
我顫抖著手，將照片翻到背面。只見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跡：「若有來生，我定不負你。」這熟悉的字跡，不正是父親的嗎？
一時間，我感到五雷轟頂，腦子裏嗡嗡作響。父親。。。。。。難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我跌坐在櫃台後的小凳子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親生前的種種細節。忽然，我想起母親王秀英那經常泛紅的眼圈，還有父母之間那種說不出的疏離感。難道。。。。。。這一切都與這張照片有關？
夜幕降臨，小店的生意也到了該收攤的時候。我機械地收拾著貨架，腦子裏卻一直在想著那張照片的事。關上店門，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
推開家門，母親正在廚房裏忙活。「國強回來啦，累了吧？快去洗洗手，馬上就能吃飯了。」母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溫柔而又熟悉。
我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愧疚。這些年來，母親一直默默地付出，照顧著這個家。可是。。。。。。她知道父親的秘密嗎？
「媽，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麽了？」母親轉過身來，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
我看著母親那布滿皺紋卻依舊慈祥的臉，終究沒有說出那張照片的事。「沒什麽，我去洗手。」
晚飯後，我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那張照片上的情侶，那行字跡，還有父親臨終前的話，所有的一切在我腦海中不斷盤旋。我翻來覆去，直到東方泛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去開店了。推開店門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
正好這時，住在隔壁的老張叔進店裏來買煙。老張叔今年六十多歲了，是我們街上有名的老住戶，和我父親是多年的好友。
「老張叔，給您老家的紅梅。」我熟練地從櫃台下取出一包煙，遞給老張叔。
老張叔接過煙，慢悠悠地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哎呀，還是你爸懂我的口味。國強啊，你爸走得真是太突然了。。。。。。」
我看著老張叔憂傷的神情，心裏一動，覺得或授權以從他這裏打聽點什麽。
「是啊，老張叔。說起來，我還有很多關於我爸的事情不太清楚呢。」我故作隨意地說道，「您和我爸是老朋友了，肯定知道不少我爸年輕時候的事吧？」
老張叔瞇著眼睛，吐出一口煙圈，若有所思地說：「你爸年輕的時候啊，可是個風流倜儻的小夥子。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偷偷看他呢。」
我心裏一緊，追問道：「哦？那我爸年輕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啊？」
老張叔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其實吧，你爸年輕的時候，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難道老張叔知道些什麽？
老張叔繼續說道：「那是個叫陳曉芳的姑娘，是隔壁鎮上的人。你爸和她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可惜啊。。。。。。」
「可惜什麽？」我急切地問道。
老張叔嘆了口氣，「可惜啊，當時你爺爺奶奶不同意。你知道的，那個年代，父母之命不得不從。後來，你爸就和你媽相親結婚了。」
我聽得心驚肉跳，這不正是照片上那個女子嗎？「那。。。那個陳曉芳後來怎麽樣了？」
老張叔搖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後來嫁人了吧。具體的，你得去隔壁鎮打聽打聽。」
我心不在焉地和老張叔又聊了幾句，直到他離開，我的腦子裏還在回響著他的話。父親和陳曉芳。。。。。。究竟發生了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寧。我想去隔壁鎮打聽陳曉芳的下落，可又怕被母親發現。終於，在一個周末，我找了個進貨的借口，騎上自由車去了隔壁鎮。
隔壁鎮叫石橋鎮，比我們這裏要大一些。我在鎮上轉了好幾圈，終於在一家小茶館裏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陳曉芳？」茶館的老板娘回憶道，「我記得是有這麽個人。可惜啊，她早就過世了，得有二十來年了吧。」
我心裏一沈，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親人？」
老板娘想了想，說：「她倒是留下個女兒，叫小莉。不過那姑娘也有些年頭沒在鎮上露面了。聽說是去城裏打工了。」
我謝過老板娘，心事重重地走出茶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陳曉芳已經去世，只留下一個叫小莉的女兒。這個小莉，會不會就是照片上那個女子的女兒？
我在鎮上又打聽了一番，終於在一個老奶奶那裏得到了小莉的一些訊息。原來小莉現在就在蘇州城裏工作，在一家服裝廠當縫紉工。
帶著忐忑的心情，我找到了那家服裝廠。當我看到小莉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和照片上的那個女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小莉今年二十七歲，比我小一歲。她有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絲羞澀的笑意。看著她的樣子，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陳曉芳。
「你好，請問你是陳曉芳的女兒小莉嗎？」我鼓起勇氣問道。
小莉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是的，我是。請問你是。。。。。。」
我深吸一口氣，「我叫李國強，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是來打聽一些關於你母親的事情的。」
小莉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你找我母親有什麽事？」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照片，遞給小莉。「這是。。。。。。」
小莉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這。。。這是我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旁邊這個男的是誰？」
我深吸一口氣，「那是我的父親。」
小莉猛地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你說什麽？」
我把從老張叔那裏聽來的事情告訴了小莉。小莉聽完，沈默了很久。
「其實。。。。。。」小莉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我母親臨終前，曾經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姓李。只是她沒來得及告訴我具體是誰。。。。。。」
這個訊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難道。。。難道小莉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混亂。小莉也呆呆地坐在那裏，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良久，我才回過神來。「小莉，我。。。我們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小莉擡起頭，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這。。。這怎麽可能？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你父親。。。。。。」
我苦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我們得弄清楚真相。」
小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心。「你說得對，我們必須知道真相。」
就這樣，我和小莉約定，一起去調查這件事。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好下周末再見面。
回到家裏，我心裏五味雜陳。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究竟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
「媽。。。。。。」我猶豫著開口。
母親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怎麽了，國強？」
我看著母親慈祥的面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沒什麽，我就是想說，今天的飯真香。」
母親笑了笑，繼續忙她的活兒。我坐在餐桌旁，心裏卻翻江倒海。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裏不斷回放著小莉的話，還有那張照片。我開始回想父親生前的種種細節，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我想起父親生前經常會獨自一人外出，說是去進貨。每次回來，他都會帶回一些特產，說是別人送的。現在想來，會不會是他去看望陳曉芳和小莉？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再也睡不著了。我起身走到書房，翻出了父親的舊日記本。以前我從未翻看過父親的日記，覺得那是對他私密的不尊重。但現在，為了查明真相，我不得不這麽做。
翻開日記本，父親工整的字跡映入眼簾。我一頁頁地往後翻，終於在一篇日記中發現了蛛絲馬跡：
「今天又去看了曉芳和小莉。小莉長得真像曉芳，看著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曉芳。我多麽想告訴小莉，我就是她的父親。可是，我不能。我對不起曉芳，更對不起秀英和國強。。。。。。」
看到這裏，我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原來，父親一直都知道小莉的存在，而且一直在暗中照顧她們母女。可是，為什麽他要瞞著我們呢？
我繼續往後翻，發現父親幾乎每個月都會去看望陳曉芳和小莉。在陳曉芳去世後，他依然堅持去看望小莉。每次，他都會留下一筆錢，卻從不表明身份。
看完這些日記，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我既心疼父親的痛苦，又為他的隱瞞感到憤怒。但更多的，是對母親的愧疚。母親這些年來，是否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卑中？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開店。剛開門不久，母親就來了。她一看我的樣子，就皺起了眉頭。
「國強，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
母親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麽，開始幫我整理貨架。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我鼓起勇氣，決定問個明白。
「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母親轉過身來，「什麽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你。。。你知道陳曉芳這個人嗎？」
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罐頭砰的一聲掉在地上。她顫抖著看著我，眼中滿是驚恐和痛苦。
「你。。。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看著母親的反應，我知道自己猜對了。「媽，我在爸的賬本裏發現了一張照片。。。。。。」
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母親。母親聽完，突然淚如雨下。
「對不起。。。對不起。。。。。。」母親不停地道歉，「我一直瞞著你。。。。。。」
原來，母親早就知道父親和陳曉芳的事。在我出生前，父親曾經坦白過。但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母親選擇了原諒和隱忍。
「你爸他。。。他其實是個好人。」母親擦著眼淚說，「他一直在暗中照顧陳曉芳母女。我。。。我也知道。只是。。。只是我們都選擇了沈默。」
聽到這裏，我的心如刀絞。原來，這個家庭的和諧，是建立在父母共同的隱忍之上的。
「媽，對不起。。。。。。」我緊緊抱住母親，「對不起，我不該翻出這些往事。。。。。。」
母親撫摸著我的後背，聲音哽咽，「沒事的，孩子。這不怪你。也許。。。也許是時候面對這一切了。」
那天晚上，我和母親長談到深夜。母親告訴我，她其實一直知道父親在暗中資助陳曉芳母女。起初她很痛苦，但後來慢慢理解了父親的苦衷。
「你爸他。。。他其實一直很內疚。」母親說，「他對不起陳曉芳，也對不起我們。但是他盡力彌補了。他是個負責任的人，雖然。。。雖然方式可能不太對。」
聽完母親的話，我心裏五味雜陳。我既心疼父親的痛苦，又佩服母親的寬容。但是，對於小莉，我又該如何面對？
第二天，我約小莉見面，把父親日記裏的內容告訴了她。小莉聽完，沈默了很久。
「原來。。。原來是這樣。。。。。。」小莉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淚光，「難怪每次我遇到困難，都會莫名其妙地得到幫助。。。。。。」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國強。。。哥。。。。。。」小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我一聲哥，「我們。。。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我深吸一口氣，「小莉，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畢竟。。。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改變現狀只會讓更多人痛苦。」
小莉點點頭，「你說得對。只是。。。只是我能不能偶爾去看看。。。阿姨？」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小莉，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個好主意。
「好，我問問我媽的意見。如果她同意的話，你隨時可以來。」
就這樣，我們達成了一致。回家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出乎我的意料，母親竟然同意了。
「孩子，這麽多年了，也該放下了。」母親苦笑著說，「小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不該把對你爸的怨恨轉嫁到她身上。」
從那以後，小莉開始經常來我們家。起初，氣氛有些尷尬，但慢慢地，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相處了。母親對小莉很好，仿佛是在彌補這麽多年來的虧欠。
有一天，小莉來我們家吃飯。飯桌上，母親突然說：「小莉啊，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叫我媽吧。」
小莉楞住了，眼淚瞬間湧出眼眶。她撲到母親懷裏，哭得像個孩子。「媽。。。。。。」
看著這一幕，我的眼眶也濕潤了。也許，這就是父親希望看到的場景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繼續經營著父親的小店，小莉也常常來幫忙。我們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就像真正的兄妹一樣。
有時候，我會站在店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想象著父親當年的心情。他是否也曾站在這裏，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生活還在繼續，但我們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我們學會了理解，學會了寬恕，也學會了珍惜眼前的人和事。
也許，這就是父親留給我們最寶貴的禮物吧。不是那個小店，不是那些賬本，而是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站在小店門口，我望著遠方，喃喃自語：「父親，您的秘密，我會永遠替您保守。但您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微風拂過，仿佛帶來了父親的嘆息。我知道，無論天堂還是地獄，父親的靈魂一定得到了安息。
朋友們，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面對這個家庭的秘密？在愛情和責任之間，我們又該如何抉擇？過去的錯誤，我們是否有權力去改變和彌補？歡迎在評論區留言，讓我們一起探討這個令人深思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