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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玉蘭,今年66歲,是一名退休多年的女工。我有一個女兒,叫李楠,她和外地來的一個男孩子張力結婚已經三年了。我退休之後,每月只有六千塊錢的退休金,日子過得很拮據。所幸我女兒和女婿也在同一個城市工作,我會常去他們家蹭飯,好幫補家用。
我女兒楠楠雖然嫁到外地去了,但對我還是很孝順,經常會做我愛吃的家鄉菜請我去吃。我最喜歡吃她做的紅燒排骨和白切雞。女婿張力這個人我還真看不太慣,性格傲氣,做事並不穩重,經常會在家裏支使我女兒來著。但看在他待我女兒還不錯的份上,我也就沒說什麽了。
3月15日中午,我照常去女兒家吃午飯。進了門,就看見女婿張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頭也不擡地打了個招呼:「李阿姨你來啦。」我笑著說:「張力啊,你們單位最近忙不忙啊?」他頭也沒擡,嗯了一聲:「還行吧,也忙點兒。」我看他興趣不高,也就沒再搭理他。
這時候廚房裏傳來我女兒的聲音:「媽,你來啦?馬上就好,你先在客廳坐會兒!」我喊了一聲「好嘞」,就坐到張力旁邊的位置上,拿起茶幾上的水果來吃。過了一會兒,女兒從廚房裏挽著袖子走出來,笑著說:「媽,張力,中午做了你們喜歡吃的菜式,紅燒排骨、白切雞和香菇肉片,快來吃飯吧。」我高興極了,連聲說:「太好了,這些菜我最愛吃了!」
我們三口人圍坐在飯桌旁,我女兒舀了一大碗飯放在我面前,笑盈盈地說:「媽,您吃的開心點兒!」我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起來。紅燒排骨的肉很軟很入味,白切雞也做得剛剛好,我忍不住連吃了兩大碗飯。正吃得開心時,對面女婿張力突然冷著臉說:「楠楠,你媽怎麽每次來吃飯的時候就那麽貪吃呢?也不知道幫你做做菜,就一個勁兒地吃,太不像話了!」
我聽他這話,心裏來氣,立馬放下碗筷說:「我這是在吃女兒做的飯,還不是你惡心人的飯菜無法下咽!再說了,我還沒說你每天昧著良心,拿單位的錢去請客戶吃喝,用公款來炒股買車買表呢!」
張力沈下臉,站了起來,語氣很是激動:「我買表買車用的都是自己血汗錢,哪用得著動用公款?你這是誣陷!"
我也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說:"我只是猜測而已,你這樣大動幹戈,是不是心虛了?你把手表和車鑰匙拿出來我看看,買這些東西,你一個小職員的薪資夠嗎?"
張力臉色鐵青,大聲嚷嚷:"誰心虛了?我花自己錢買東西跟你有什麽關系?我現在就要打電話叫警察,告你誹謗!"
我女兒見狀慌了,連忙拉住我和張力,眼淚汪汪地說:"媽,不要吵了,今天是我們團圓的好日子。張力這段時間加班很辛苦,脾氣可能不太好,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心中也很受傷,我好心來看女兒,卻被她丈夫如此對待。我紅著眼睛說:"楠楠,我是你媽,我有資格關心你們的生活。你別只會維護你老公,也要為媽媽發聲。"
女兒聽了我這話,更加心煩意亂,她拉著我坐下,柔聲說:"媽,您說的都對,只是,只是您和張力也都有錯。這事就這樣吧,我們好好說開 呢?"
我轉念想想,雖然心中很不平,但畢竟是在女兒家,和女婿真打起來也太不像話。最重要的是,這會兒我女兒的臉上滿是憂慮,我最不舍得她受委屈。
於是我深呼吸幾下,努力平復情緒,說:"好吧,既然是楠楠的心頭好,我就不和你張力一般見識了。不過你以後說話也得管住你的嘴!"
張力臉色緩和了幾分,抿著嘴坐了下來。我女兒松了口氣,說:"媽,張力,我們吃完飯好好溝通一下,化解掉所有誤會,行嗎?"
我沒吱聲,心裏還是很郁悶。張力倒是點點頭:"好,我剛剛確實話說重了點。一家人不該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我哼了一聲,他又賠著笑臉說:"李阿姨,我錯了,您畢竟是長輩,我以後註意分寸。"
我女兒見我們態度軟化下來,這才重新端起了菜坐下,笑道:"來來來,這頓飯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媽,您嘗嘗這個香菇肉片,我照您的口味做的哦。"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好吧好吧,都聽我們楠楠的,我這香菇肉片就不客氣了!"說著又舀起一大勺飯塞進嘴裏。張力也不再廢話,埋頭大吃起來。
這一頓飯我們三個人吃得平靜,但我心裏始終有點堵。吃過午飯,張力說有事就先回單位了。我跟女兒收拾了碗筷,兩個人在客廳坐下來好好聊了聊。
我先開口道:"楠楠,媽就是不明白,你怎麽會看上張力這個人?他明明不像個正經人。"
女兒苦笑:"媽,你這是偏見。張力其實很好的,只是有時候嘴快了點。"
我哼道:"只是嘴快?他還不是目無法紀!自己公款吃喝,還想打你媽!"
女兒趕緊解釋:"媽,這是您想多了。張力加班賺的外快不少,買那些東西不花公款的。"
我盯著女兒的眼睛,她躲躲閃閃,就是不敢正視我。我的心一下子沈了下去:"楠楠,你到底瞞著媽媽什麽?那人對你做了什麽,你就這麽維護他?"
我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淚水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抱住女兒,輕聲說:"楠楠,是媽讓你委屈了。你跟媽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我心疼極了,親昵地拍拍她的背:"傻丫頭,怎麽能怪你呢!媽會幫你的,我們想個辦法還清那些債務,你就別擔心了!"
女兒泣不成聲:"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您別生氣,求您了!"
我心如刀絞,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媽不氣你。是媽沒用,沒教出一個稱心如意的女婿!"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心疼女兒。我撫著她的頭發,柔聲道:"楠楠,媽能力有限,幫不上你多少忙。但無論如何,媽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如果那個張力再欺負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女兒嚇了一跳,連忙答:"媽,您別這樣說!張力他人很好的,就是脾氣直了些,您別誤會他。"
我哼了一聲:"好人能讓他妻子在媽媽面前說謊嗎?我瞧他就不是個正人君子!"
我還想說什麽,女兒已經泣不成聲。我這才意識到事情果然沒那麽簡單,我女兒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才會這樣維護那個混蛋女婿。
女兒泣不成聲,我只能一直抱著她輕聲安慰。過了好一會兒,她情緒才稍微平復下來。我給她倒了杯水,柔聲道:"楠楠,無論如何,首要的還是你和孩子的幸福。媽會想辦法幫你們度過難關的,你放心吧。"
女兒點點頭,抹了抹眼淚:"媽,我沒事的,不用您操心。我們自己會想辦法還清債務,您就別再生張力的氣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女兒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媽不生他的氣。但你們要是實在困難,一定要跟媽說,知道嗎?"
女兒紅著眼圈點點頭。我看她整個人憔悴極了,心疼不已。我們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我看時間不早,就跟女兒告別回家了。
這幾天我整夜難眠,總是惦記著女兒的狀況。終於,我給女兒打了個電話,聲音打著顫:"楠楠,媽這幾天實在放心不下你,就想問問你們情況怎麽樣了?"
女兒的聲音虛弱而溫柔:"媽,我們沒事的,已經有了還款計劃,過段時間就能還清了。您放心吧!"
女兒輕聲安慰:"媽您別著急,我很好,張力現在對我很好的,他會照顧我的。"
我雖然還是很心疼女兒,但她這麽說,我也就不再追問。跟她叮囑幾句家常便掛了電話,心裏卻像堵了一塊大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周,我實在忍不住,又去了女兒家。我想跟那個張力好好理論理論,最重要的是,我得讓女兒知道,她媽媽會永遠站在她這邊!
我來到女兒家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才按響了門鈴。開門的不是我女兒,而是女婿張力。他臉色難看,語氣不善:"李阿姨,您怎麽又來了?我們很忙的!"
我皺眉道:"忙你個頭!我找我女兒有什麽不對?"說完不等他應答,自顧自擠進了屋。
我女兒聽見動靜,匆匆跑出來,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我心疼極了,趕緊過去抱住她:"楠楠,媽這些天老是念叨你,你身體還好嗎?"
女兒勉強笑笑:"媽,我很好,您別操心。就是工作忙了點兒。"
我狠狠瞪了張力一眼,那小子居然還敢賴在一旁!我忍不住開罵:"什麽忙工作!分明是你欠下的賭債折磨人!你還有臉在這裏裝什麽?"
張力臉色一沈,語氣激動:"李阿姨,您什麽意思?我費心還債也就算了,怎麽還要受您的指責?"
"你!"我高聲道,"我就指責你了不得嗎?你拖累我女兒欠下高利貸,還有理了是不是?"
女婿臉色更難看了,直接對我女兒嚷道:"楠楠,瞧你媽那副嘴臉,簡直與世隔絕!什麽都非要管,活該單著!"
我女兒臉色煞白,連忙勸:"媽,張力,別吵了行不行?"
我已經按捺不住:"好你個不孝子!我女兒對你幾般周到,你倒好,把我們家敗光還嫌不夠!"說著抄起身旁茶幾上的水果刀就朝他扔了過去!
誰知那小子反應極快,彎腰就躲過了。我女兒尖叫一聲,撲到我跟前:"媽!您幹什麽呀!求您住手!"
女兒也哭了,拉著我坐到沙發上。張力臉色難看極了,猛指著我道:"李阿姨,你這個是恐嚇威脅!我現在就報警,叫個警來!"說完就拿出了手機。
我女兒嚇壞了,連忙求情:"張力,別這樣!我媽也是一時沖動,您就別告狀了行不行?"
我聽他直呼我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正想破口大罵,我女兒立馬回頭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這才咽下了那口惡氣,沈默以對。女兒這時生生地朝我笑了一下,柔聲道:"媽,您也別生氣了,我們一家人相處模式就應該和睦的不是嗎?"
我鐵了心要問個清楚。當著那張力的面,我順著女兒的手腕摸上去,掀起她的衣袖,只見手臂內側有一大片恐怖的淤青。
我悲傷欲絕,淚水奪眶而出:"楠楠!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混賬東西竟然虐待你!"
女兒失聲痛哭,撲進我懷裏。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語:"沒事了,媽在這兒,有媽在沒人欺負得了你!"
張力臉色古怪,站起來大聲說:"我才沒打她!她手臂的傷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我哭著質問:"從樓梯摔成這樣?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分明是你打的!"說罷又要撲上去和他大打出手。
我被她攔在懷裏,眼淚汪汪:"楠楠,你不用再保護他了!一定是這個畜生虐待你,你也不必自欺欺人!"
我女兒拼命搖頭,眼中滿是決絕:"媽,我向您起誓,張力沒打過我!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從樓梯摔下的!"
就在這時,張力突然開口,語氣兇狠:"行了李阿姨,別再胡說我打人了!要真說起來,我也有理由告你故意傷害和誹謗!"
我女兒奮力搖頭,對我輕聲哀求:"媽,別和他再吵了,求您了!今天我會跟您好好解釋的!"
我看女兒那麽懇切,這才沒再出言激怒那個混蛋女婿。我安撫性地拍著女兒的手,柔聲道:"好吧,我們不吵了。但是楠楠,媽很擔心你,你一定要跟媽說實話!"
我女兒紅著眼睛點點頭,對張力說:"那個,您先回避一下,我想單獨跟我媽說說話。"
張力狠狠哼了一聲,這才走到陽台去抽煙。我和女兒在客廳沙發上並肩坐下,我輕聲問:"寶貝,媽在這兒,有什麽難過的都可以告訴媽媽,知道嗎?"
我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麽,脫口而出:"你跟我回家住!跟那種垃圾在一起,你會沒前途的!"
我心如刀絞,輕聲問:"寶貝,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媽媽說實話,有什麽難處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沈默了,過了半晌,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混蛋東西,我就知道他不是東西!害得我家寶貝受苦,我跟他沒完!"說著又要沖出去找那小子算賬。
女兒死死抱住我不讓我走,哭喊道:"媽,求您別這樣!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由我來解決!" 我忍不住質問:"還你來解決?你忍心讓他虐待你?"
我哭著摟緊女兒:"傻丫頭,還想幫那種人開脫?快跟媽回家,以後有媽在,沒人再欺負你!"
我沈默了,心如刀割。我想起女兒小時候天真爛漫的笑靨,再看看眼前憔悴不堪的她,心疼之極。
女兒抽泣著,斷斷續續向我敘說了她和張力這一年的恩怨情仇。
當女兒講完,我輕輕拍著她的肩,柔聲道:"寶貝,媽都懂了。你放心,有媽媽在,沒人能再欺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