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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安排,不費一槍一彈,火車相撞,日寇軍列墜落高台(一)

2024-01-21歷史

1943年秋,山東魯中根據地油印的【烽火】小報「號外」上,報道一條振奮人心的訊息:

十月九日晚,一列載有一千多名日寇士官生的軍列,在津浦鐵路南下途中,在途經泰山x車站時,被我武工隊安排一列貨車與之相撞,造成日寇傷亡慘重……

烽火報

一九四三年十月九日早上,從濟南發車的一列客車在泰安站停下了。從火車尾部的一節車廂裏,下來一位身穿嶄新鐵路制服的二十七八的旅客。

下車後,他馬上註意到車站裏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比平時戒備森嚴。他神色自若,朝出站口走去。快到出站口,一個貨棧裝卸工打扮的中年人迎了上來,頭戴紅帽,身披坎肩,腰束一根粗粗的紮腰,對著穿鐵路制服的人打招呼:

「老弟,可等著你了!好久不見,舅舅、舅媽好嗎?」

「好,好,你們一家都好吧!」鐵路職員打扮的也熱情的回應著。

兩人親熱地交談著,走出月台。這位裝卸工老王是中國共產黨的地下工作者。鐵路職員是泰西的武工隊長趙誌剛。兩人是老相識,趙誌剛在鬼子來之前也在鐵路上幹過,鬼子入侵後,趙誌剛加入組織,當八路軍去了,這次來是執行一項重大任務。

一出了車站,老王見路上人多,不便說話,拉著趙誌剛回到自己的屋子。

晚上,老王召集了幾個鐵路上的同誌,聽趙誌剛布置任務。趙誌剛看看幾個神情莊重的戰友,鄭重地說道:「根據可靠情報,今晚有一列重要軍車,透過泰山站南下,車上有一千多日寇士官生。上級要我們千方百計抓住戰機,利用我們鐵路工作的有利條件,在這些劊子手還沒有殺人之前,給他一個狠狠打擊!」說著一拳砸在桌子上。

「好哇!小鬼子真該多收拾收拾。」扳道夫老李說道。「剛子,哦,隊長,你說怎麽幹吧?」

「老李哥,你還是叫我剛子吧,隊長隊長的,別扭。大家都說說吧!」趙誌剛按平時討論作戰方案時的習慣,先讓大家說,他再集思廣益。

站務手小周與老李說開了:一個說炸,一個說燒,……可是又覺得鬼子監視嚴密,車站封鎖,鐵路上有巡邏軋道車。沒法埋地雷、不易送炸藥;鬼子在車上,燃燒物不易挨近。

趙誌剛看看低著頭抽煙的老王,說道:「老王,你的想法哩?」

老王緊抽了兩口煙,把煙袋鍋朝鞋底一磕,放下說道:「鬼子現在防備很嚴,時間又緊迫,埋地雷、送炸藥都沒有準備,放火燒,軍列靠近不了。我看是不是這樣……」老王兩拳頭一碰。

老李眼睛一亮:「撞車?」

老王微笑著點點頭。

「好,老王,咱們想到一塊啦!」趙誌剛高興地說。「用咱們鐵路行話說,就是造成‘有車線接車’。這邊月台,路基高出不老少,有兩三丈,高速撞車後,火車肯定會出軌摔下坡,火車上小鬼子不死即傷。」

「現在問題是:鬼子確切發車時間不知道,你們有啥好主意?」

老李說道:「老王,你和副站長不是常在一塊喝酒?再請他喝酒吧!」

老王還是不急不忙,看看趙誌剛嶄新的鐵路制服,答應道:「到時候,還要剛子出馬。」

鐵路制服

鬼子站長小島一早把中國副站長王鶴嶺找來,要他晚上必須值班。並把101次軍列透過的時間,讓他把車站清空,保證軍列透過安全。

王鶴嶺是從濟南調過來的,是個日本忠實走狗,但接受這麽重要的任務還是第一次,不禁受寵若驚,暗地得意。

中午,王鶴嶺剛下班,老王迎上來,請他喝酒。王鶴嶺是個見七見八見不得「酒」的人。別說請,聞道酒味就走不動路。以前老王為了開展工作方便,請他喝過幾次酒。不花錢的酒,不喝白不喝。王鶴嶺對老王以後就另眼相待。

今天,老王請他,心裏高興。可一想到晚上要值班,特別是小島的吩咐 ,只得推辭。

老王吃準了王鶴嶺「貓兒吃腥」脾氣,「我表弟從濟南鐵路總署來,這個客只有你夠資格培,知道你忙,可離上班還有大半天,酒菜都準備好了,走,喝兩盅就來!」老王說著,伸手就拖。

王鶴嶺動搖了,心想:喝兩盅就走,不誤了晚上值班就行,認識認識路局的人,以後也有用處。

來到一個小酒店,趙誌剛已等在桌子邊了。王鶴嶺一見趙誌剛一身嶄新的鐵路制服,儀表不凡。心想,一定是路局高級職員。忙堆上笑臉,上前打招呼。

招呼坐定,王鶴嶺一看桌子上:德州扒雞、大鯉魚、南腸、松花蛋……冷熱都有。二鍋頭、張裕白蘭地。不覺口水直冒。

三人邊喝邊聊。趙誌剛自我介紹是濟南路局的,是剛從「滿洲國」滿鐵調過來的。王鶴嶺一聽,心生敬畏,有心結交。與趙誌剛、老王相互敬酒,不覺有了幾分醉意。

喝到四五點鐘,老王不斷加菜斟酒。王鶴嶺覺得再喝下去,會誤事,起身要走。

趙誌剛極力挽留,說,你喝酒海量,還沒有喝好,怎麽能走?

王鶴嶺喝得有點糊塗,又想在趙誌剛面前擺弄身份:今,今晚值班非同尋常,小島站長特地交待,有重要……,說到這裏,覺得不妥,把話咽了下去,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要走。

老王有些著急,不知道怎麽把王鶴嶺留下來。趙誌剛冷不防說:「你說的是101次軍列吧?」

王鶴嶺一聽,這樣機密的事他都知道,可見來頭不小。又坐下去,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

趙誌剛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路局顧問親口告訴我,101次透過的準確時間只通知站長,並由站長本人值班,小島站長竟讓老兄代勞,這——老兄是托詞避酒吧!」

王鶴嶺被趙誌剛一激,漲紅著臉,望了老王一眼,想說什麽又張不開嘴。老王明白了,起身說,我解個手去。

王鶴棣這才貼近,對趙誌剛小聲說:「小島站長讓我值班一點不假,101今晚二十二點正透過泰山站。這可是機密,我只給你說。」趙誌剛仔細聽完,笑道:「老兄這樣受信任,前途無量啊!以後有要辦的事,兄弟願意幫忙。」

「多謝趙先生誇獎,以後還請多多栽培!失陪了!」

趙誌剛在老王家裏向老王布置:「按照101次透過泰山站的時間,先在泰山站留下一列貨車,由老李負責做好改道的準備,讓小周註意行車室,發現情況立即報告。」

老王擔心地問:剛子,扒貨車你還行吧?趙誌剛說,大哥,我離開鐵路是有些年了,不過,也常常在鐵路上「借道」,上車下車溜得很。

趙誌剛的計劃是從一列二十點透過的貨車上打主意。千方百計在這一列貨車上制造事故,逼迫貨車進泰山站停留。然後變道岔,造成「有線車接101次軍列。」

天黑以後,老王帶著化裝成裝卸工打扮的趙誌剛,進了火車貨場。趙誌剛發現月台裏空蕩蕩的。一列裝甲巡邏車,開著車頭的探照燈,隆隆地開過去。

火車車站

站務手小周把今天的列車執行表偷抄了一份給了趙誌剛。從表上得知,軍列到達之前,今晚只有112次貨車二十點透過。趙誌剛決定,隨南去的車輛趕到界牌車站,從那兒登上112次貨車,把貨車搞亂。

趙誌剛看看懷表,快二十點了。這時,一列南去的列車「硿硿、哐哐」地開過來了。就在列車從貨場駛過的瞬間,趙誌剛縱身抓住爬梯,翻身進了車廂。

趙誌剛來到了界牌車站,正好遇到112次貨車從對面開來,他在兩車交匯時,一個縱身躍到112次貨車上。月台上警備隊和押車的鬼子兵一點也沒有發覺。

112次貨車開出車站,速度越來越快。趙誌剛從一節貨車扒到另一節貨車,從快在車廂上找到了幾節裝著軍用物資的車廂。

趙誌剛掏出身上帶的匕首,幾刀就割斷了封車繩子,當列車透過與泰山站毗鄰的柳村車站時,他一連掀下十幾包軍用物資,橫七豎八地滾落在柳村車站上。而貨車依然飛快前進。

火車進柳村車站時,兩門大炮跌落火車。火車還是風馳電掣向泰山站駛去。

泰山車站行車室裏,很快得到柳村車站的通知,要求112次貨車在泰山車站留車整貨。小島一口拒絕。

過了一會,濟南路局排程室日本顧問打來電話,命令泰山站準許112次貨車停車整貨。小島只得同意。

王鶴嶺看112次貨車到站時間已到,提著號誌燈走出值班室,小島也急忙跟了出來,怒沖沖地用日語喊道:「月台嚴密封車,道岔、扳道房統統監視!」

鬼子兵分頭跑開,執行命令去了。

112次貨車已經停了下來,火車頭「呼哧、呼哧」一下一下噴著白色蒸汽。

小島拖著指揮刀,跑去檢視情況。

一連三節車廂斷了繩子,蓬布不知去向,貨物遺失不少。要找齊整好,少說也得一個小時。小島氣急敗壞地轉來轉去:「八路的幹活、八路的幹活!」他一轉身對著王鶴嶺叫道:「苦力的叫來,統統的整貨,怠工死了死了的!」

鐵道遊擊隊圖片

此時,扳道夫老李正在道房裏忙活。根據趙誌剛的安排,老李要事先鋸開「連鎖箱」的鐵鎖。「連鎖箱」是控制扳道的機關,平時上著鐵鎖,鑰匙在訊號夫手裏。

只有鋸掉鐵鎖,才可以提起「拉刀」,調整「缺口」,以便任意改道,造成「有車線接車」。

老李用鋼鋸鋸鎖,不敢用大力,怕夜裏聲音傳得遠。突然,「吧嗒、吧嗒」腳步聲傳來,一個鬼子兵向扳道房過來了。老李忙停下來,在黑暗中觀察。

這時,貨場上傳來一陣嘈雜聲,那是老王為掩護老李鋸鎖;趙誌剛從貨車下來。故意大聲呵斥「不小心」把箱子摔地上的裝卸工。

鬼子兵轉身到貨場去了。老李使勁鋸起來,一會就把鎖鋸斷了。老李把「連鎖箱」偽裝好,然後在道房門口豎起一根撬棍,搭上白色小布褂,做好記號,然後到貨場找老王去了。

趙誌剛從貨車上下來,摸進貨場,也裝作整理貨物。

列車翻下路基

老王看見趙誌剛,上前借火抽煙,悄聲說:「萬事俱備,只欠來車了。」兩人笑了笑,正要分開,小周突然找到他們。低聲而急促地說:「剛才濟南路局來電話,101車次改點了。具體時間沒聽到,王鶴嶺把時間記在行車日誌上,在做接車準備!」

(未完待續,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