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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中將率部起義,寫詩贈送王震,把他比作左宗棠

2024-01-22歷史

1949年9月19日,擔任國民黨西北軍政副長官兼新疆警備總司令的陶峙嶽中將,聯合地方政府領導包爾漢、屈武等人,積極響應共產黨的偉大號召,毅然擺脫蔣介石政權的羈絆,率領所部近10萬官兵和平起義,協助解放軍入疆部隊順利進軍。第一野戰軍第一兵團司令員王震評價說:「新疆的起義,全省的和平解放,傾註了陶峙嶽的大量心血。這是他戎馬生涯中最光輝的一頁,也是他一生中的一個重大轉折。」

起義後的1949年10月7日,陶峙嶽長途驅車來到了酒泉,這裏是奉命西進的解放軍第一兵團司令部所在地。在酒泉,陶峙嶽見到了彭德懷和王震,這是他與解放軍高級將領的首次接觸。「都是湖南老鄉哩!」王震以他一貫的豪情,握住陶峙嶽的手大笑,朗聲說:「你是寧鄉人,彭總是湘潭的,我是瀏陽的!」彭德懷稱贊陶峙嶽「為新疆和平解放立了大功。」

三位湖南老鄉聚在一起,鄉音未改,又都是性情中人。他們暢談故鄉風情的秀美、軍教生涯的烽煙、中華河山的壯麗、祖國命運的曲折,陶峙嶽更談到自己畢生追求真理而不可得的遭際,情到深處,聳然動容,三人像老朋友一樣親密無間。「陶將軍,今後我們就在一起共事了,不要有什麽顧慮,繼續大膽工作,把部隊帶好。」彭德懷語氣和藹隨便,同時又充滿信任。

這僅僅是初次接觸,陶峙嶽比彭德懷大6歲,比王震大16歲。但他深感與彭、王二位相識恨晚,真正稱得上是「傾蓋如故」。他對兩位「胸有十萬甲兵」的將軍深為佩服,自是不在話下,而兩位像老同事、老朋友那樣對待他,更使他倍受感激。交談中,陶峙嶽表現出無比的興奮,自稱這是「生平之未有」。

這次拜訪,對陶峙嶽來說,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他在酒泉停留了3天。其間,他參觀了解放軍軍營,看到了解放軍戰士嚴明的紀律和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看到了高級將領的工作和生活,感受了解放軍融洽的官兵關系;他詳細地匯報了新疆形勢,認真聆聽了彭德懷、王震對新疆局勢的看法與處理意見。此外,陶峙嶽還和兩位將軍討論了起義部隊的改編問題。

按照酒泉會談計劃,由王震率領的解放軍第一兵團大部隊,於10月下旬進入迪化(1954年恢復原名烏魯木齊)。陶峙嶽會同起義將領和政府官員,出城迎候。面對到處歡騰祥和的氣氛,雅好詩詞、諳熟歷史的陶峙嶽大為感慨,他寫下了一首【七絕·迎王震將軍入疆】:「將軍談笑指天山,便引春風到玉關。絕漠紅旗招展處,壺漿相迓盡開顏。」在這首詩中,陶峙嶽將王震比作抗敵衛國、功勛卓著的清朝名將左宗棠。對此,王震謙虛地說,這不是對他個人的恭維,「而是充分表達了陶將軍和塞外軍民對解放軍的熱烈感情」。

在醞釀起義的過程中,陶峙嶽屬下的3名將領:馬呈祥、葉成、羅恕人,曾力主率主力東進,在星星峽設防,阻礙解放軍入疆。當他們聽聞和平起義的計劃後,便數度密謀,企圖拘捕陶峙嶽和包爾漢周圍的進步人士,破壞新疆和平起義,並稱之曰「清君側」。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陶峙嶽以其過人的智勇,孤身與之談判,引導他們棄暗投明,穩定了新疆大局。在解放軍神速進軍的形勢下,這些人又寄希望於胡宗南殘部的援助,但又很快被廣大官兵所識破。在他們惶恐不安的情況下,陶峙嶽允許他們以及20多名同謀的軍政官員從南疆出境,排除了起義的最後障礙,避免了一場危及新疆各族人民安寧和國民黨官兵的災難。

起義成功後,有些人對陶峙嶽上述舉動頗有非議,他們向王震反映,說是放走了反革命分子。陶峙嶽對此感到不平。王震當著許多將領的面對陶峙嶽說,這件事做得對,不僅不應受到指責,反而應該受到表揚。他講了一段自己親歷的往事。

1939年冬天,在蔣介石發動反共高潮時,359旅奉命從華北抗日根據地進駐陜甘寧邊區的綏德地區。當時綏德專員是胡宗南委派的何紹南,此人被邊區軍民稱為搞反共摩擦的「專家」。王震對他進行有理、有利、有節的鬥爭,何紹南呆不下去了,只好逃跑。王震便下令副旅長郭鵬扼守要道把他抓住。郭鵬喜歡下棋,何紹南逃經其駐地時,郭鵬正下得難舍難分,結果讓何紹南逃之夭夭。事後,王震發怒要處分郭鵬。毛主席知道後風趣地對王震說:「你要撤郭鵬的職,我還要嘉獎他呢!抓住何紹南我們還得給他飯吃,蔣委員長來電要人,也不能不送,能不講統一戰線嗎?」王震聽後豁然開朗。

陶峙嶽在反動將領交出指揮權後把他們禮送出境,同郭鵬由於麻痹大意讓何紹南跑掉,情況大有區別。王震講這段話,意在說明毛主席主張的對敵鬥爭的策略以及效果,在這兩件事中是相通的。王震的坦誠、友好、說話算話的作風對陶峙嶽的思想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使他進一步認識了共產黨人及其政策,聽講後的感受,同王震當年一樣,所有的不快和委屈也隨之煙消雲散。

1949年12月,根據毛主席、朱總司令的指示,新疆軍區正式成立,彭德懷以西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身份,兼任司令員,王震、陶峙嶽和三區民族軍首領賽福鼎任副司令員,陶峙嶽還兼西北軍政委員會委員。同時,原新疆起義部隊也被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二兵團,陶峙嶽擔任兵團司令員,王震擔任兵團政治委員。他們為了保衛新疆、建設新疆,開始了親密無間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