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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除了毛岸英之外,還有3位特殊的青年赴朝作戰,他們是誰

2024-02-02歷史

1950年11月25日上午,位於北韓北部大榆洞的誌願軍司令部內一片混亂,因為就在剛剛,4架美軍戰鬥機突然出現在誌願軍司令部駐地上空,時任誌願軍總司令的彭德懷敏銳地意識到,此時的美軍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我誌願軍司令部的位置,所以他當即下令,命司令部所有人員立刻躲進防空洞避險。

而就在司令部的工作人員剛準備撤離之時,近百枚燃燒彈像雨點一般砸落在指揮部的周圍,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整個指揮部頓時陷入一片火海,燃燒彈導致的大火在淹沒房屋的同時也淹沒了兩個年輕的生命,他們就是未能及時撤離的司令部作戰參謀高瑞欣,以及時任司令部機要秘書兼俄語轉譯的毛岸英。

我作為國家主席,自己有兒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又派誰的兒子去呢。

以上這是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毛主席對好友周世釗說過的一句話,幾十年來,因為這一句話,世人紛紛傳頌著毛主席送子赴朝,毛岸英英勇獻身的英雄事跡。可大多數人們並不知道的是,除了毛主席外,仍然有三位大人物,在國家危難之際,義無反顧地將親生骨肉送上戰場。

那麽,這三位「大人物」究竟是誰?這三個身份特殊的後生,在韓戰中又有著怎樣的結局?

一、好一個「一炮手」

你啊,豪氣不減當年,還把大崽送到了北韓,這次是父子參戰喲。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時任誌願軍總司令的彭德懷,此時他笑容滿面,正熱情地握著另一個中年男人的雙手。

只見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擲地有聲地回答道:「保家衛國嘛!」

1950年10月,為了挽救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北韓人民,同時也為了不讓北韓半島的戰火燃燒到中國的土地之上,毛主席一聲令下,數十萬誌願軍戰士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鴨綠江,在北韓半島這塊陌生的土地上,向傲慢的麥克亞瑟所指揮的聯合國軍亮出了獠牙!

自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參戰之後,北韓人民軍迅速陷入被動,之前所攻占下來的土地也基本上全部遺失。北韓人民軍的失敗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即:同聯合國軍在裝備上存在絕對的差距。而聯合國軍這種優越的武器裝備,也給我們入朝作戰的誌願軍戰士帶來了極大的傷亡。

當時,考慮到我誌願軍制空能力差這一現實條件,如何發揮出我軍地面作戰的優勢,就變成了能夠左右戰局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時任誌願軍總司令的彭德懷,在入朝後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叫來了時任中國人民誌願軍炮兵指揮所主任的匡裕民,向他詳細地介紹了當前我軍所面臨的局勢,以及炮兵在作戰之時所要完成的任務!

彭老總為何會對匡裕民如此信任?這一切還要從1931年說起。

那一年,24歲的匡裕民扛著一門迫擊炮,隨著隊伍參加了第二次」反圍剿」作戰。時年5月,紅軍欲破廣昌城,奈何負責阻擊紅軍的國民黨第五師師長胡祖鈺,硬是留下了4個團的兵力鎮守廣昌,面對城墻之上那一挺挺機槍的密集掃射,無數紅軍戰士都倒在了沖鋒的路上。眼看部隊久攻不下,前線的指揮員心急如焚,操著一口地道的湖南口音破口大罵道:

我們的炮彈呢?為什麽我們的炮彈就打不掉這個火力點!

當時,在紅軍的隊伍中,士兵們大多數配備的只是射程近、威力小的迫擊炮,而由於缺乏迫擊炮方面的專業培訓,迫擊炮手基本上都是憑借經驗來瞄準目標進行炮擊的,其精準程度可想而知。

聽到指揮員的罵聲之後,炮兵連的幾個迫擊炮手輪番上陣,向國民黨的機槍陣地連放了好幾發炮,卻沒有一發能夠命中目標。更令人頭疼的是,在紅軍的炮擊結束後,國民黨機槍的掃射較之之前好似更兇猛了幾分,打得紅軍戰士連頭都擡不起來。

看著敵人機槍的槍口,肆無忌憚地噴射著火焰,趴在半山腰的匡裕民義憤填膺,挽起袖子,架住炮身,瞄著敵人的陣地,快速地放了一炮,只見這發炮彈不偏不倚地集中了國民黨的機槍陣地,戰壕裏迅速傳來了敵人的慘叫。

「機槍啞了!快!同誌們跟我沖過去!」

眼看敵人沒了火力優勢,指揮員迅速帶領著紅軍戰士向著敵人的陣地發起了沖鋒,而為了掩護沖鋒的隊伍,匡裕民與炮兵連的其它戰友們一起,又向著敵人的陣地連放了好幾發炮彈,炸的敵人丟盔棄甲,當天晚上,紅軍戰士攻破了縣城,擊斃的敵人有好幾百人。

廣昌之戰,紅軍總共殲敵一千多人,戰士們一邊為了勝利而慶祝,一邊也不忘為掩護他們沖鋒的炮兵連送上稱贊,而在炮兵連的內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士兵卻成為了眾人稱贊的主角,他就是被戰友們戲稱為「炮筒子」的匡裕民。

此後,匡裕民一炮端掉機槍班的事跡傳到了彭老總的耳朵裏,彭老總特意找到他,風趣地對他說:

你小子的炮可真神,一炮就把老蔣的機槍班端了,小心老蔣找你算賬喲!

只見匡裕民摸了摸身旁的迫擊炮,自信地說道:「我就怕老蔣不來呢!」

彭老總一聽,頓時對這個炮兵心生喜愛,不久便將匡裕民調到了自己麾下,並讓其擔任特科隊隊長、炮兵營營長等職。

此後,在紅軍三次反圍剿作戰中、在艱苦卓絕的漫漫長征路上,只要紅三軍團遭遇到敵人的圍攻,戰士們總能在彭老總的嘴裏聽到一個人的名字——匡裕民!

就這樣,匡裕民跟隨著彭德懷南征北戰,用他精準的炮彈幫助我軍打贏了一場有一場戰役,以至於在入朝作戰前夕,彭德懷親自點將,說什麽也要讓匡裕民擔任誌願軍炮兵的「一炮手」。

得知即將入朝作戰,已是誌願軍炮兵指揮所主任的匡裕民,將自己的大兒子也帶到了北韓戰場,希望他能夠在戰火的洗禮下,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可是,戰場並非兒戲,稍不留神就會灰飛煙滅,故而孫臏將戰場總結為「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即便如此,匡裕民的長子卻並未退縮,為了國家譚寧願奉獻自己的生命;作為父親的匡裕民也不怕,連主席都把兒子送上了戰場,他炮兵司令的兒子當然也應該站在北韓的戰場上。

只是,令匡裕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兒子犧牲的訊息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1950年11月,為了鞏固第一次戰役所取得的勝果,誌願軍與北韓人民軍在彭老總的指揮下,向聯合國軍發動了第二次戰役。而在這次大型戰役中,匡裕民的長子在一次戰鬥中英勇犧牲。

得知兒子犧牲的噩耗之後,匡裕民沈默了很久,他強忍著悲痛的心情,繼續指揮部隊作戰,待到大軍勝利之後,彭老總前來安慰之時,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軍,才流著淚水向彭德懷說道:

我兒他是為國家而死,而北韓人民而死,死得光榮!

送兒子入朝的匡裕民將軍,最終只能帶著兒子的骨灰返回故土,這實在是令人悲痛也令人敬佩,而相比之下,另一位身份特殊的後生,其結局就要好上不少,他就是開國中將田維楊的兒子——田明升。

二、軍長之子

說起田明升的人生,就不得不去說他的父親,田維楊。

田維楊出生在思想相對進步的家庭之中,父親曾是赤衛隊的隊長,五個兄弟也皆是赤衛隊的隊員,赤衛隊的光環為田家帶來了革命者特有的自豪,同時也為田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1927年,國民黨反動派開始對農民運動展開武力鎮壓,田維楊的父親被反動派活活打死,其兄弟也鋃鐺入獄,只有田維楊僥幸逃過一劫,並在此後加入到了彭德懷所率領的紅三軍團,成為了一名紅軍戰士。

此後十幾年間,田維楊跟隨著彭老總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從排長、連長一直升到了41軍軍長的位置。新中國建立後,田維楊再一次回到老家,可此時的家早已面目全非,就連時常牽掛的老母親也已經不知在何時與世長辭。好在,田維楊找到了他與前妻所生的兒子田明升。

在父親的勸導下,田明升自願加入到了誌願軍的隊伍之中,而在戰場上的他就如同當年的田維楊一樣,不畏生死,永遠沖鋒在前。

在一次戰鬥中,田明升為了完成作戰任務,被敵人的子彈擊中大腿,因流血過多暈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之上,好在醫療兵對他進行了緊急救治,田明升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而他那被子彈擊中的大腿卻無論如何都保不住。

傷愈之後,田明升回到了老家,並且見到了父親。按理說,田明升身為「高幹子弟」,又在戰場上負了傷,屬於有功之人,只要父親田維楊稍微運作一下,田明升就可以在部隊或者地方上,混到一個既清閑又體面的工作。但身為一名共產黨員,田維楊並沒有為自己的兒子開這個「後門」,只是讓兒子安安心心回到老家務農,而田明升也謹遵父親的教誨,當了一輩子老實本分的農民,最後,在兒女們的陪伴下安詳地走完了一生。

三、戰場上重逢的父子

1929年8月14日,四川省梁山縣。這天,烏雲籠罩在了大地之上,饑渴了多時的大地,終於在此刻迎來了老天爺的饋贈,而就在漆黑如墨、風雨交加的這天夜裏,一聲鏗鏘有力的啼哭,從石馬村的一戶農家裏傳出。

看著懷著啼哭著的嬰兒,初為人父的男人激動地對妻子說道:「看這孩子哭得這麽有力氣,以後肯定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不如就叫他‘顏邦翼’吧。」

妻子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解開了衣襟,哺育著她這嗷嗷待哺的孩子。

轉眼間,10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年慈祥仁愛的奶奶不幸離開了人世,而這也徹底改變了顏邦翼的生活。

自從2歲那年,父親外出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家裏取得聯系,打那以後,奶奶就成了這個家裏唯一的「頂梁柱」,當初奶奶在世的時候,顏邦翼的家境還算不錯,最起碼吃穿不愁,可自從奶奶去世之後,他們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最後,顏邦翼只能跟著二叔顏仲英一起生活。

1945年,在去老家祠堂祭祖的路上,二叔突然告訴顏邦翼說,他的父親還在世,而且還是共產黨!這讓思父心切的顏邦翼頓時產生了尋找父親的沖動。可是,就在他尋找父親的過程中,顏邦翼反倒是被國民黨抓去做了壯丁,成為了國民革命軍25師的一名士兵。

好在,在當時服役的部隊中,顏邦翼的上司是中國共產黨的一位潛伏人員,在他的特殊照顧之下,顏邦翼不僅當上了班長,而且還隨著部隊在灌縣石羊場發動了起義。

成為解放軍後,顏邦翼第一次收到了父親的來信,在薄薄兩頁信紙上,父親反復叮嚀他要好好學習、服從組織,顏邦翼將這些話全部記在了心中,不敢忘卻。

1951年,顏邦翼因為有文化,所以成為了16軍47師141團2營7連的文化教員。

時年2月,顏邦翼所部突然接到命令,命他們即刻前往華北參加集訓,做好入朝作戰準備。

7個月後,顏邦翼跟隨著大部隊跨過鴨綠江來到了北韓戰場。北韓的冬天異常的寒冷,厚厚的積雪甚至沒過了許多戰士的膝蓋,戰士們艱難地在雪地裏行軍,汗水剛一滴落到臉頰,就瞬間凍成了冰珠。除了寒冷的天氣,顏邦翼與戰友們還要時刻提防天空中盤旋的敵機。

有一次,顏邦翼與戰友們在路邊吃飯,忽然天空中出現了幾架敵機,聽到螺旋槳聲的眾人不敢怠慢,立刻順著山坡向山上的樹林裏隱蔽,還沒等戰士們爬到山坡上面,剛才他們吃飯的地方就被炸彈夷為了平地。這一次遭遇,令顏邦翼第一感受到了戰爭的危險與殘酷,以至於多年之後,年過古稀的他在接受記者采訪之時,仍然對這段遭遇記憶猶新。

1952年的一天,連指導員忽然給顏邦翼送來了一封,標有阿拉伯數位的信封,顏邦翼特別驚訝,立刻拆開了信封,果不其然,信封裏裝的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父親寫給自己的信。

直到這一刻顏邦翼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也來到了北韓戰場。信中,父親囑咐顏邦翼要聽從指揮、不怕吃苦、不怕流血,要在戰場上好好地磨練自己,結尾也還忘告訴自己「要註意安全」。

後來,在連指導員的口中,顏邦翼才終於知曉了父親的身份,原來,他的父親就是時任誌願軍炮兵第七師師長的顏伏!

細細想來,在北韓戰場上,像我和我父親這樣的父子兵應該不會太多吧。現在的人們也許不能理解,父親是誌願軍的師長,而兒子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但是在那個年代,這件事情,確確實實地發生在了我和我的父親身上!

當回憶起曾經和父親在戰場上的另類重逢,顏邦翼激動地說道。

戰爭結束後,顏伏教育已經復員的兒子,要服從組織、樸實節約,不要有攀比心理,踏踏實實做事、老老實實做人。而顏邦翼一生也一直遵循著父親的教誨,在其復原後,顏邦翼先後在涪陵、蒲江、仁壽等地的鉤蟲病防治組工作過,後來又被調到了洪雅縣血防組,並在那裏工作了33年直至退休。工作期間,顏邦翼因為工作表現突出,還曾受到國家衛生部的表彰。

這麽多年來,顏邦翼一直不允許子女們,利用爺爺的身份去為自己辦私事,甚至連提都不要去提。直到後一名姓張的記者來到家中采訪顏邦翼,他與他父親的這段傳奇往事,才得以被世人所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