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淵的歷史書
編輯 |文淵的歷史書
前言
英國作為世界上最先完成工業革命的國家 ，新興產業取得巨大成就，甚至為英國帶來了 「世界工廠」 的美譽。
但實際上即使到了19世紀中期， 對國民經濟貢獻最大的仍是傳統的農業 ，政治的主角是土地貴族。
直到1841年， 農村地區的人口所占比例還在全部人口的半數。
而隨著工業革命的推進，英國社會 才緩慢地由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過渡。
那工業革命的浪潮下， 農民經濟收入與消費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農民的生產收入
英國農民一 直以農業生產為主，家庭手工業為輔 的生產模式。
因此在 「耕織結合」 的生產方式下，農民的收入來源包括主要來自從事農業生產的主業收入，以及從家庭手工業中獲得的副業收入。
農業生產收入主要涵蓋 自主經營農田 、 租賃公共領地 從事農業生產以及進行 契約租賃 農地的收入。
這些 農業生產收入 是上述三類農民中 最為關鍵的經濟來源。
而 家庭手工業收入 是所有這些農民以及農業雇工都可能參與的生產活動，特別是農民的妻子和孩子們透過家庭手工業為家庭經濟做出了重要貢獻。
在毛紡織業發達地區，家庭手工業收入相當可觀 ，許多農民甚至把家庭手工業作為主要收入來源，將農業生產作為輔助活動。
（一）、農業生產收入
生活在鄉村地區的不同階級之間存在著巨大的經濟收入差距。
除了農民外， 鄉村居民還包括大地主、紳士、教士以及其他與農村經濟生活相關的人員。
以英格蘭地區末期18世紀為例，大約有400戶可被稱為大地主，擁有至少5000英畝土地，其平均年收入可能達到 10000英鎊；
其次是紳士，在數量上大約有4000戶，年收入在 1000至5000英鎊之間；
這些人可以被稱為農場主，其中一些耕種20英畝土地，年收入在 30英鎊左右 ，還有一些耕種超過100英畝土地，年收入約為 700英鎊左右；
鄉村商人的各種收入總和大約在 30至50英鎊之間；
鄉村中底層的農業勞工，盡管年齡和技能不同，但他們的年收入（考慮到家庭收入由田野和家庭手工業收入組成） 很少超過20至40英鎊。
鄉村地區的經濟收入差距較大，決定不同階級之間收入差距的 主要因素是土地所有量。
因此擁有越多土地的人， 從農業生產中獲得的經濟利益就越多。
在自由持有農、公簿持有農以及契約租佃農之間，由於土地所有量的不同，他們的經濟收入也各不相同。
此外其他影響農民經濟收入差距的因素有很多，如地域、農耕方式、畜牧方式的不同。
（二）、家庭手工業收入
在英國工業革命時期，農民並不只是依靠農業獲得收入，他 們在空閑時期會充當工匠，以增加收入。
例如在18世紀及之前，雪菲爾周圍地區的 小農場主經常做刀匠或者磨刀匠。
康沃爾地區的農民則 在古老的采礦、漁業以及農業之間交替工作。
威爾斯的農民 將采礦和農場工作結合起來 ，而在奔寧山脈的兩側， 紡織業和農業的結合也非常普遍。
因此農民不僅從事農業生產， 還透過尋找其他工作來增加收入。
農業與家庭手工業相結合，農民會在農業播種和收獲季節從事農耕工作， 而在農業淡季則轉向手工業工作， 尤其是婦女和兒童。
在一些繁榮的家庭手工業地區， 婦女參與編制花邊或紡織工作 ，而在一些農業雇工家庭中，妻子和兒女經常做手工來維持生計。
家庭手工業在農民經濟收入和勞動活動中起著重要作用， 為他們提供了重要的副業收入。
但家庭手工業的穩定性較差， 對農民的經濟生活存在一定風險。
所以盡管家庭手工業為農民提供了重要的經濟收入補充， 但農民仍然需要依靠土地為生。
農民的薪資收入
薪資收入群體指的是農業雇工， 他們主要依靠從事農業和手工業所得的薪資來維持生計。
上文也已經列舉了農村社會各階層的年收入，顯示 農業雇工的年收入一般不超過20-40英鎊。
由此可見，在鄉村地區，農業雇工的經濟收入處於底層， 他們的收入水平與僅耕種20英畝土地年收入為30英鎊的小農相當。
這表明在土地稀缺的情況下， 小土地所有者的經濟收入與農業雇工相差不大 ，這也暗示小土地所有者有可能成為雇工群體的一員。
農業雇工的家庭收入主要來源於兩方面： 一方面是家庭成員的勞動收入，另一方面是在經濟困難時期獲得的教區救濟收入。
家庭成員的勞動收入包括成年男性在農場務工所得的貨幣薪資 ，以及農場雇主提供的麵包、啤酒等代替貨幣的食物補貼，以及妻子和兒女的薪資作為重要的補充收入。
社會救濟收入主要指拿破侖戰爭給農民帶來的沈重生活負擔， 教區為幫助農業雇工度過生存危機而發放的救濟補貼。
（一）、勞動收入
一般來說，農業雇工的家庭 通常由成年男性勞動者、他的妻子以及子女組成。
家庭收入主要依賴於成年男性工人的收入，但妻子和孩子的薪資收入也對家庭經濟至關重要， 有時甚至超過成年男性的收入。
不同年代、季節、地區、農場以及從事的農業勞動等因素會導致農業雇工的薪資收入存在差異， 因此很難制定統一的薪資標準。
盡管無法確定統一的薪資標準， 但可以觀察到農業雇工薪資的差異。
例如在18世紀60年代， 蘭開夏的波頓薪資為1先令。
另外，在1770年不同地區的農場薪資 存在大約20%的差距 ，平均每日薪資在1先令2便士到1先令5便士之間。
綜合計算，那時農業雇工的 每周薪資大約在7先令到8先令6便士之間。
在1793年至1815年間， 英國農業雇工的薪資呈逐漸上漲的趨勢。
這一時期受拿破侖戰爭影響， 糧食價格持續高漲， 使得經營農業獲得豐厚利潤。
同時戰爭導致 大量農民參軍， 使農業缺乏勞動力，進而推高了農業勞工的薪資收入。
例如在1811年，赫裏福郡的一個男人的周薪資為 12先令 ，到1812年 上漲至12-15先令 ，1813年為 10-12先令。
各地區農業雇工的薪資普遍存在波動，因不同工作、季節、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響， 很難確定一個全行業認可的薪資水平。
而戰爭時期農業繁榮和勞動力短缺促使薪資水平上漲， 戰爭結束後薪資開始下降。
隨著拿破侖戰爭的結束， 高水平的生活標準也逐漸下降，同時約有3.8萬人從軍隊中脫離 ，給農村就業環境帶來巨大壓力，勞動力過剩導致薪資下降。
例如在貝德福德郡的威托寧村莊，一半勞動力失業；在威爾特郡的厄奇方特村莊，每年僅有50人工作45周， 農業薪資普遍下降。
農業勞工不僅面臨勞動力競爭， 還面臨著被農業機械取代的風險， 導致大規模失業。
勞工只能依靠出賣勞動力為生，但在工業革命初期， 農業雇工家庭仍然依靠婦女和兒童的勞動收入來維持家庭經濟。
他們可能會在家務、收集柴火、照顧家禽等方面提供勞動力， 有時甚至勞工的未婚妻和孩子的收入能夠超過他們本人的薪資。
隨著時間的推移，農業雇工薪資的發展趨勢存在波動，受到戰爭、季節和經濟形勢等方面的影響。
除了貨幣薪資外， 他們常常獲得實物補貼， 如食物、居所或其他物品，但這種落後的交易方式也暗示了他們收入水平相對較低。
（二）、社會救濟收入
在拿破侖戰爭時期，社會救濟對農業雇工經濟收入進行補貼， 但主要受益者卻是地主而不是處於社會底層的農業雇工。
由於 高糧價帶來的高收入主要流向地主 ，而農業雇工卻因薪資與物價不平衡、生活負擔增加和失業問題而面臨經濟困境。
為了維持社會秩序，1795年伯克郡實行了斯賓漢姆制度，透過濟貧稅來幫助農業雇工維持基本生活， 直至1834年新濟貧法頒布。
這種制度以調節薪資基於物價和家庭人口規模為核心， 根據麵包價格的變化調整薪資標準，同時限定了薪資補貼的暫時性。
津貼制度的持續與否取決於麵包價格的波動， 通常在價格高企時實施，而在價格下降時則取消。
隨著新濟貧法的頒布，院外救濟被廢除，農業雇工失去了重要的經濟支持， 導致一些農業雇工轉向城市工廠謀生。
農業雇工家庭的經濟收入主要以男性薪資為主，妻子兒女的薪資為輔， 在特殊時期透過社會救濟獲得額外收入。
然而農業雇工 的實際薪資水平相對較低，失業風險增加 ，城市工人薪資較高，吸重力大，加速了農業雇工向城市轉移的趨勢。
農民的生產消費
農民的生產消費主要分為 自由持有農、公簿持有農和契約租佃農 三種主要形式。
這三種農戶都采取家庭生產模式， 屬於家庭農場 ，具有底層農民的一般特征。
它們的 常規生產消費 包括種子、肥料、農具、牲畜的使用以及地租等內容。
在這些消費中，地租支出在農民的生產消費中 占據著相當大的比例。
盡管公簿持有農和契約租佃農皆為農戶， 但在地租支出方面存在明顯差距。
契約租佃農的地租通常是根據短期租約來確定的， 會隨著市場價格的波動而變化。
而公簿持有農的租約通常是長期的，因此價格波動較小， 甚至無法反映土地的實際價值。
因此地租支出對契約租佃農的生產和生活品質有著較大影響。
除了常規性生產消費外， 農民還需要進行非常規性的生產投入 ，例改良耕地土壤、修築灌溉排水系統等。
對於佃農來說，這些非常規性的投入可能由地主承擔，為吸引佃農， 地主會對土地和農場設施進行一定程度的改良。
（一）、農業生產支出
自由持有農、公簿持有農和契約租佃農之間的農業生產消費 主要區別在於地租支付的差異， 其他方面的生產消費具有相似性。
因此 這裏所指的農業生產支出重點在於農民購買種子、化肥、農具等生產所需支出 ，不包括佃農的地租支出。
農業生產過程因家庭差異而異， 因此農業生產消費的細節也各不相同。
盡管小農主要依靠家庭勞動力進行農業生產，無力投資購買新型農業機械， 但他們並非完全排斥使用這些機械。
在英國工業革命時期，農村地區開始出現了租賃農業機械的情況，為農民提供了更便捷的種植方式。 農民的生產消費中也包括了這些短期租賃費用。
農民在種植季節的投資和消費主要集中在農作物的生產過程中， 但實際經營農業所需的資本遠遠超出了上述生產消費。
土壤改良、排水系統投資等非常規農業生產支出可能由地主承擔， 以吸引租佃農來種植土地。
農民對於農業的投資和消費在細節上有所不同， 但這些支出都是為了維持農業生產的持續經營。
（二）、地租支出
地租支出在佃農的生產消費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無論是公簿持有農還是契約租佃農，因為都是租種地主土地， 所以都需繳納地租。
公簿持有農的租期通常較長 ，租金相對較低。
由於公簿持有農受到莊園法律保護， 地主不會輕易提高地租， 因此地租保持相對穩定，受市場價值規律影響較小。
公簿持有農通常支付傳統地租，除了向地主支付貨幣租金外， 還需提供實物地租。
盡管貨幣地租成為趨勢， 但轉變過程較為緩慢。
在18世紀早期，即使在先進的霍山姆莊園，仍有農戶需提供大量稻草等實物作為地租， 為地產運輸材料。
地主不僅要求貨幣地租，還會要求實物地租，甚至農場勞役，因此地租支出並非僅限於金錢交易， 還涉及勞動成本。
契約租佃農的地租屬於 資本主義地租 ，租期相對較短， 地租會隨市場價值、土地條件和農場設施的變化而變化。
地主為吸引更多佃戶會改善土地和農場， 地租受圈地運動影響，通常在圈地土地上較高。
地租水平因地域不同而有差異，反映出英格蘭各地的地租水平， 地租對農民的生產收入和生活水準產生直接影響。
盡管公簿持有農和契約租佃農都需繳納地租， 但與地主關系通常較好。
在農業蕭條時期，地主會幫助佃戶維持生計， 甚至允許拖欠地租。
地主也會鼓勵佃戶改良土地，降低地租 ，而良好的地主與佃農關系有助於提高佃農的生產經營效率。
農民的生活消費
盡管小農和農業雇工在經濟收入上有所差異， 但他們同屬農村社會底層， 因此在生活消費方面存在相似性。
工業革命時期的農民家庭生活消費主要集中在飲食上 ，因此總體消費水平較低。
然而 農民的食品消費種類卻非常豐富 ，包括谷物、肉類、牛奶、糖、茶葉等。
從食品消費角度來看，當時農民的生活 已能滿足基本溫飽需求， 且這種食品消費也體現出了營養價值。
雖然工業革命時期的農民生活消費水平尚處於溫飽水平 ，但已超越了當時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農民生活水平。
結語
工業革命時期農民的經濟收入與消費在農民經濟生活中扮演著關鍵角色。
不僅維持著農民的生產與生活 ，更牽動著農民未來發展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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