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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周總理存取柬埔寨,施亞努親自為他開飛機,陳毅為何發火?

2024-01-01歷史

周總理是民國時期公認的「四大美男子」,是位大公無私,平易近人,深受人民愛戴的好總理,但我們說好也難免「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從國際友人角度來評價才更加客觀。

柬埔寨前國王諾羅敦·施亞努曾經這樣評價我們敬愛的周總理:「在我結識的世界多國領袖中,周恩來是我認為最傑出的兩位人物之一,以他的才幹和品行,足以成為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領袖,並且建立不朽功勛!」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周總理和施亞努保持多年的革命友誼,兩人自相識起就共進退,相互扶持,周總理的儒雅氣質和大國領導人風範讓其折服。

周總理在存取柬埔寨時,施亞努親自為他開飛機視察島嶼,讓眾人驚出一身冷汗,陳毅更是直言:「出這麽大事情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那麽陳毅為何會發如此大的火?今天,我們就來聊聊兩人那些年非比尋常的往事。

1922年,施亞努出生於柬埔寨金邊,在外祖父去世後,同時擁有兩個王族血統的他,順利繼承了王位,他領導柬埔寨人民艱苦作戰,終於在1953年11月使柬埔寨獲得完全獨立的國際地位,成為柬埔寨的民族英雄。

1954年4月26日,商討和平解決北韓問題和恢影印度支那和平問題的日內瓦會議正式召開,中國組成以周總理,張聞天,李克農等人的代表團,首次以五大國之一的身份和地位參加國際性會議,西方媒體這樣報道:「一個年輕的紅色外交家率領一批更年輕的紅色外交家正大步走向國際外交舞台正中央,他們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連手提箱都極其相似……」

不過,就是這群年輕的紅色外交家在會議上有理有據,慷慨陳詞,贏得廣泛贊譽,在我方不懈努力下,柬埔寨獲得出席會議的資格。

當時施亞努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是周總理還是請柬埔寨代表團團長轉達自己對施亞努的問候。

柬埔寨代表團回國後,向施亞努匯報了中國為柬埔寨問題解決提供的幫助,稱贊周總理有過人的敏銳洞察力,超凡的智慧,令人傾慕的風度和魅力,蘇聯人將外交變成了科學,而中國代表團讓外交變成了一門藝術。

聽完這番話的施亞努對周總理充滿了感激之情,也愈加期待早日見到中國領導人。

1955年3月,施亞努為了擺脫君主立憲制的制約,將王位傳給自己的父親,並開始組建「人民社會同盟」,自己擔任柬埔寨首相兼外交大臣。也正是在當月,印度尼西亞的萬隆舉辦了舉世矚目的萬隆會議,周總理再次率領代表團前往萬隆出席會議,施亞努也應邀出席。

全程一共有29個亞非拉國家參會,絕大部份國家都沒有與中國建立外交關系,柬埔寨也位列其中,會議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有些受美國蠱惑的國家發言稱中國要「奪取亞非拉世界領導權」,是遠東地區「現實威脅」,周總理最後一個上台,各國代表都想看這位中國領導人怎麽「力挽狂瀾」。

只見周總理說道:「我們中國代表團此行是來求團結不是來吵架的,我們共產黨人從不諱言,我們國民始終相信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制度是好的,是適合國情的,在全場會議,我們用不著宣傳個人意識形態和各國政治制度,矛盾雖然存在但不至於不能調和,我們是來求同而不是存異的!」

周總理此話一出,現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隨後周總理緩和語調地說道:「中國和在場的多國一樣都經歷過戰爭的苦難,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國家,不然也不會存在於一個會場,大家需要統一戰線抵抗帝國主義,首先就要做到相互理解和信任......」

施亞努認可周總理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和求同存異」,敬佩中國代表團的寬容大度和友善相處,最讓自己感動的是周總理在發言中專門提到贊賞柬埔寨奉行「中立」政策,高度評價了施亞努帶領柬埔寨國民為爭取完整國家主權和民族獨立做出的巨大努力,中國會一如既往地支持柬埔寨的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

這些話正好說進施亞努「內心」裏了,這次他收獲很大,百聞不如一見,現場的周總理風采奕奕,擁有淵博的學識,說起話來妙語連珠,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為了廣交朋友,周總理邀請柬埔寨代表團幾名成員參加中方為其舉辦的招待宴,施亞努認為這是個同新中國加深了解,增加互信的好機會,便欣然答應。宴會正式開始後,周總理和施亞努並排走進會場,一切活動都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舉行。

施亞努首先對周總理在日內瓦會議上對柬埔寨的主權和領土問題的支持表示感激,接著對周總理一行人乘機前,「克什米爾公主號」專機被人安裝炸彈襲擊表示譴責,願意以宴會為契機,加深兩國互信。

周總理也表示贊賞柬埔寨的「中立」政策,期望兩國能攜手並進,早日建立外交關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以酒相敬,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施亞努已經微醺,但他看到周總理仍然神采奕奕,談吐非凡,實難看出一絲醉態,他心中不由感嘆:「眼前這位中國領導人在外交場合處事果敢,說話一針見血,就連酒量也非尋常人相比!」

酒宴結束後,周總理以中國共產黨領袖毛主席的名義邀請施亞努來華存取,施亞努聽完感到榮幸之至,毫不猶豫地答應。

1956年2月,施亞努乘坐專機開啟他的首次訪華之旅,只是他沒想到未來他的人生將與中國產生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走下飛機舷梯的那一刻,享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接待,周總理和陳毅元帥親自前來機場迎接,周總理甚至一看到他下機就直接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施亞努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非常滿意這個開端。

在會談中,施亞努提到:「由於柬埔寨始終奉行獨立自主,和平中立的外交政策(不得罪中國大陸和台灣,實行一碗水端平的政策),所以兩國目前可以以間接方式進行溝通,等時機成熟,再商討建交一事!」

周總理對此表示理解,毛主席表示柬埔寨如今的處境較為困難,我們可以等待,一旦形成有利契機,兩國將抓住有利時機加深溝通和交流。

這次會談中,再次改變了施亞努的認知,當時的中國本身經濟並不發達,被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封鎖遏制,但還是與柬埔寨簽訂一份經濟援助協定,上面約定中國將向柬埔寨提供800萬英鎊的物資,幫助他們先後建立六座大型工廠,即磅湛紡織廠、岱埃膠合板廠、川龍造紙廠、乍格雷丁水泥廠、斯棟棉吉玻璃器皿廠和第二紡織廠。

這些計畫解決了柬埔寨的「燃眉之急」,為他們國內建設添磚加瓦,初步奠定其工業基礎。

1956年2月19日,周總理前去機場歡送施亞努乘機離京,一同前去的還有葉劍英,羅瑞卿,劉亞樓等人,當時的天氣非常寒冷,北風瑟瑟,凍得人直哆嗦,周總理沒有佝僂身子,始終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揮手送別施亞努,其余陪同人員看到總理以身作則,也都站在周總理身後一同送別。

巧合的是當天先農體育場有場足球比賽,事關中國隊能否出線,所以這些將領漸漸地耐不住性子,眼睛不停地往體育場方向看去,施亞努剛剛走進客艙,這門還沒關上,劉亞樓和羅瑞卿兩眼相視,隨即往機場出口方向走去,看有人帶頭離開,其余幾人也都快步跟上,想盡快到達體育場,觀看精彩的比賽。

由於周總理站在最前列,並不知道後面的動靜,等專機關上客艙,準備滑行時,看到身後的人已經屈指可數,臉色大變。

畢竟按照外交禮節,有外國領導人專機離開時,邀請國應當在原地等候,專機會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圈以示敬意,送行人員此時則要揮手致意,但是現在這些高級將領全部已經遠去,有失中國外交風範。

所以周總理立刻對一旁警衛員說道:「你迅速跑過去,告訴離開的那些首長,讓他們全部回來!」

警衛員領命後立刻朝機場出口處跑去,在那些將軍們乘車前趕到,氣喘籲籲地說道:「各位首長,總理說,你們現在必須回到原處!」

這些將軍們並不知道周總理發多大的火,從車上下來後,慢慢往機場方向走去,嘴裏還念叨道:「不知道要耽誤多少精彩地方咯!」

有人說:「現在上半場應該還沒結束,下半場才要反攻!」

還有人說:「現在比分肯定相差不大,到最後時刻才見分曉!」

就這樣他們慢慢走到周總理身邊,周總理聽到身後的動靜,並沒有說話,反而眼睛看向天空,朝著專機揮手致意,那幾名將軍見狀也紛紛模仿。

等專機漸漸消失在視野後,周總理還是沒有和將軍們說話,而是和一部份外交使節告別致謝,等人全部走完後,周總理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都過來一下!」

這時幾名將軍才意識到總理說話語氣和表情都很不對勁,周總理板著臉說道:「施亞努專機的客艙門還沒關上,你們就離開,成何體統,他們會怎麽看待我們?哪有客人還沒有離開,主人就先離開的道理?還有,這些外交使節都沒有離開,你們就想著離開,這是輕視人家嗎?你們現在真是無組織,無紀律,在外交禮儀上屬於失禮行為……」

這些將軍們從來沒有看到周總理發過如此大的火,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等著別人批評。

周總理看他們也沒有反駁,內心的火氣消了一大半,但是為了以後不再出現這種失禮的情況,這樣說道:「你們既然不熟悉外交禮節,那我們以後就專門加強這方面的訓練!」

1956年5月9日,國務院下發了【接待外賓註意事項】,上面詳細規定了迎送外賓時的各種禮節,對完善接待工作起到非常大的促進作用,這些將軍們也就此從戰場走向外交領域,在周總理的傳幫帶下,他們將外交演繹成了藝術。

施亞努回國後不久就對周總理發出國事邀約,周總理也爽快應約,柬埔寨的新聞媒體這樣報道:「柬埔寨在建國歷史上從未對國外領導人舉辦過如此盛大隆重的歡迎儀式!」

當周總理乘坐專車從機場來到金邊時,全城有一半市民出來迎接,街道上充滿了歡樂祥和的氛圍,這次的訪柬之旅取得圓滿成功。

也許是感受到中國政府的誠意,1958年7月17日,柬埔寨政府決定放棄過去對中國大陸和台灣國民黨當局「一碗水端平」的政策,正式向外界承認只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具有唯一合法地位,兩國迅速互派大使級外交代表,關系自此走上快車道,周總理與施亞努的私人友誼也愈加深厚。

1960年3月,蘇拉瑪裏特國王(施亞努父親)去世,周總理此時正在別國進行友好存取,突知噩耗後,準備和陳毅一同前去柬埔寨的金邊存取。

由於柬埔寨正值國喪,所以周總理和陳毅一行人都身著白色禮服,打著黑色領帶,施亞努親自來到機場迎接中國代表團,當他們看到周總理等人身著白衣從舷梯走下時,歡迎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周總理上前握著施亞努的雙手,希望他能節哀,中國人民始終與柬埔寨人民堅定地站在一起,施亞努聽得淚眼泛光,他沒有想到周總理會提前來到本國吊唁,這真是「苦難之中見真情」,這份難得的,真誠的兄弟情畢生難忘。

周總理用自己薪資在當地買了兩個大花籃,放在蘇拉瑪裏特遺體旁邊,行註目禮以示哀悼,看到此處,施亞努激動地對周總理說道:「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您就曾存取過中國,我在此替他感謝您不遠萬裏,推掉別的國事安排,專程來到我們這裏,您是我最真誠的中國朋友!」

吊唁儀式結束後,周總理等人乘車準備離開王宮,路邊再次站滿熱情的柬埔寨民眾,他們雖然衣著樸素,但是卻熱情似火,中國領導人能第一時間過來吊唁,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安慰,人群越聚越多,車輛幾乎無法向前開行,周總理索性下車走到人群中間,與他們進行親切交談,一些熱心群眾將手中的花環放在周總理的脖子上,以示敬意。

雖然正值柬埔寨的國喪期,但是他們對周總理的各項行程安排一樣也不少,在施亞努的陪同下,周總理等人參觀了中國援建的幾座工廠和柬埔寨的名勝古跡。

事實上,中國一直講究中庸之道,即客隨主便,既然我們到了柬埔寨,不妨就聽從他們的安排。施亞努突然提出分頭參觀,讓人帶著陳毅去參觀吳哥窟,自己則帶著周總理去白馬市。

次日,陳毅在柬埔寨官員的陪同下前往目的地,施亞努和周總理乘坐專車前去機場,原以為他們只需坐上專機前去白馬即可,可誰知西努哈克卻笑著提出:「周總理,請坐好,今天我親自為您開飛機前去!」

這話聽完,不僅周總理大吃一驚,就連柬埔寨工作人員也面露難色,畢竟這架螺旋式飛機不大,外表看上去已經年久失修,很難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麽故障,再加上周總理此時已經60多歲,而施亞努仍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此舉既可以看作是一時沖動,又可以看作誠意。

可周總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以免「澆滅」施亞努的熱情之火,他現在才明白為何陳毅被支開去別處遊玩了,畢竟陳毅說話幽默,臨場反應能力強,此時如果在場肯定能及時救場,現在自己作為客人只好客從主便。

但是隨後施亞努說出的一番話更是讓周總理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施亞努坐在駕駛位置後說道:「周總理,我想了一下,我們還是不去白馬了,去視察棱子島嶼吧!」

該島嶼曾經是柬埔寨固有領土,但是在法國統治時期將其劃給鄰國,島嶼上現在有鄰國武裝部隊駐守,在一些山林密處甚至還有土匪把守,這樣一去,政治意味十足。

施亞努認為鄰國有美國等西方國家支持,現在自己有中國政府支持,等於中國承認柬埔寨對該島嶼行使主權,能給他們帶來心理壓力。

這次飛行時間幸好不長,全程有驚無險,周總理也為了保持外交禮節,微笑回應。

等眾人都回到王宮後,陳毅從周總理秘書那裏聽到了「周總理歷險記」,一臉驚愕地說道:「這我可得找施亞努說一下,出這麽大事情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向全國人民交代啊?」

周總理把他叫回來,心平氣和地說道:「施亞努這位國家元首親自給我開飛機,沒有什麽擔心的!」

陳毅氣憤地說道:「至少應該提前和我們說一下嘛,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周總理隨即說出一段真理名言:「世界各國無論大小,強弱都應該一視同仁,給予尊重,決不可傷害他們的自尊心,再說了他們國家元首都去了,也是對他們主權的一種宣示嘛,我們也要表示支持!」

存取即將結束之時,施亞努的母親特意為周總理等人準備了高棉早餐,眾人吃得津津有味,連作為米粥香料的茉莉花都吃得一幹二凈。

1970年,國際時局風雲變幻,美國不僅擴大侵略越南的戰爭,還鼓勵柬埔寨內閣首相朗諾發動軍事政變,推翻施亞努政權,建立了親美的反動政權,正在莫斯科存取的施亞努得知這個訊息後氣憤不已,但苦於自己已經沒有實權,向過去的一些「友好國家」求援,但都被有意忽視,畢竟他們都不敢和美國對著幹,此時只有中國政府願意接納他,周總理向他發出「邀約」,施亞努在莫斯科飛往北京的專機上失聲痛哭。

等他來到北京機場後,仍然受到高規格歡迎,走下舷梯,映入眼簾的是長長的紅地毯,年邁的周總理和一批中國政府官員在此等候已久,周總理陪同施亞努檢閱三軍儀仗隊,這完全是對一個國家最高元首的接待儀式,看得施亞努熱淚盈眶,周總理說道:「歡迎你,老朋友,你還是柬埔寨的國家元首,我們絕不承認美國扶持的反動政權!這些天我和毛主席一直在討論貴國局勢,我們有一個疑問,你是否戰鬥到底?」

施亞努堅定地說道:「我必將戰鬥到底,同反動政權戰鬥至生命最後一刻!」

周總理握著他的雙手說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反對美帝國主義及其扶持的傀儡政府,貴國一切秩序在恢復正常之前請把中國當成你的第二個家吧!」

施亞努萬分感謝,住在北京的前幾個月,他情緒非常不穩定,時刻想重新奪回政權,為此,周總理在處理完繁忙國務後,連續多日給他做思想工作,鼓勵他與反動派抗爭到底,中國會在任何時刻都給予必要的幫助。

從1970年到1975年,這漫長的五年時間裏,施亞努始終同朗諾偽政權作戰,加上得到中國政府的大力援助後,柬埔寨全境獲得了徹底解放,在中國流亡多年的施亞努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家鄉。

施亞努在回國前激動地說道:「我與周總理私交甚厚,無論是在國事上,還是生活上,他都對我關懷備至,我今天能榮歸故裏,他居功至偉,我將他視為我最偉大的朋友!」

此時的周總理因患癌癥忍受著無盡的折磨,仍然為施亞努歸國後的建設做了一系列安排。

1976年元月8日,周總理與世長辭,施亞努因國內事情無法來京,悲痛地發來一份唁電:「周恩來總理是柬埔寨人民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戰友,他為兩國人民純潔美好的友誼做出了巨大貢獻,正是有他的存在,中柬友誼才能日攀高樓!」

周總理和施亞努兩人的革命友誼在那段特殊年代經受住時局檢驗,成為國際外交事件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