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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記錄:在雲南雞足山,徐霞客萬山深處度除夕,勝過世間千百夜

2024-02-10旅遊

前一篇旅遊寫道,徐霞客遊走在雲南雞足山,錯過了險景,得知守銅殿倆僧人不睦,覺得非佛門之福。在雲南雞足山,徐霞客萬山深處度除夕,勝過世間千百夜。

(公元1638年)十二月二十九,徐霞客在悉檀寺吃完早飯,就和沈公以及體極的侄兒一同遊覽街子。徐霞客買鞋,顧仆買帽。他們遇到大覺寺的遍周也出來遊覽,遍周拉徐霞客和他一起遊。徐霞客以過年遍周年滿七十歲時,再去祝壽辭謝。

過了中午,沈公先告別而去,徐霞客吃了一小盆面後,步行一裏多,順大乘寺上幻住寺。幻住寺的匾額是福寧寺,他問路出來,還不知這就是幻住寺。他從寺右穿過峽谷往西北,進入蘭陀寺,蘭陀寺向南。他從正殿進到東樓,良一法師出來迎接。他詢問殿前平臥的石碑。

良一回答說:「這是先師所撰寫的迦葉事跡碑記。」

從前立在華首門的亭中,潘巡按在絕頂建觀風台,辦事的人把碑拖到頂上,準備磨掉刻新碑記,良一法師聞知後前去制止,碑得以幸免。因華首門路陡難以下來,於是繞道放在這裏。徐霞客準備錄下來,其碑兩面刻字,前半篇在下面。良一指著壁間的掛軸雲:「這就是碑文,從碑上謄寫下來的。」徐霞客將卷軸掛低,把書案移近錄寫碑文。良一供應齋飯,沈公也來了。吃完齋飯後,他估計碑文長不能錄完,就讓顧仆下去取臥具。沈公告別離去,徐霞客約定明天去叩拜。

傍晚,碑文還沒錄完,顧仆把臥具拿來,在蘭陀寺禪榻睡臥。顧仆轉告弘辨、安仁的話說:「明天是除夕,希望你的主人早點回寺,不要讓人懸掛盼望。」徐霞客聽後心裏淒然了很久。

(公元1638年)十二月三十,徐霞客早晨起床梳洗,萃野來到,相見十分快慰。他們一同在蘭陀寺吃飯。飯後,徐霞客仍然錄碑文,錄完後萃野已經離去。於是他從蘭陀寺沿山脊往北上,道路較平,一裏後,轉向東,來到萃野廬前的小靜室。他走了半裏就到萃野樓,沈公在,但萃野還沒回來。沈公給徐霞客準備飯,萃野恰好回來,於是在他的樓上吃飯。父子一起自己做飯,煨芋煮菜,十分快樂。

萃野請徐霞客讓顧仆去蘭陀寺取臥具,他說:「同樣是天涯地角,何必以寺院、靜室為界限。」徐霞客聽從了,就住在他樓上的北間。樓向東南,前面俯瞰重重山壑,左右懷抱兩座山峰,十分舒坦而對稱。樓前用連皮的渺松為欄,制作簡樸而雅致,樓窗寬大明凈。

在萬山深處度過除夕,這一夜勝過世間千百夜。傍晚,他靠在窗前,看著星辰垂下的明亮星光,而塢底的火光,遠近相互牽引,都是朝山的人,通宵光亮不斷,和月光下的瑤池一樣,又是一大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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