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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老房子,我童年最美的记忆!

2024-03-06文化

「真的要拆了吗?」

「不拆不行了,孩子越来越大了,也到了翻盖新房的时候了。」

看着眼前发小的老房子,即将要拆除,我心里万般不舍的同时,脑海里迅速整理童年的记忆,一切仿佛在昨天。叹息,岁月不饶人,再也回不童年了,再也听不到老少爷们的谈笑声了。

发小的母亲早年去世,对于他父亲而言,一个即将步入中年丧妻的人,身边有四个孩子,在30多年前再找一个确实很难。后来,他父亲也想明白了,再找一个万一对孩子不好咋办?于是,心一横,不找了。

由于,我爷爷和发小家仅隔一条街,那时候农村生活条件单一,全村没几户买黑白电视机。他父亲好事、爱凑热闹,也爱赌两把,加之孩子还小,媳妇去世了,没有人管。几乎每天晚上,一帮老少爷们在他家赌博,其实玩的也不大,三分五分的,偶尔玩一次三毛五毛的。

大约在1990年,发小的父亲在我们街第一户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消息一传开,跟炸了锅似的,每天晚上都去他家看电视。为了能让大伙看到节目,他父亲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方桌,又在方桌上放了一把椅子,把黑白电视放在上面。

每天晚上,邻居们一吃完饭,搬着板凳围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有坐地上的、有坐板凳的、有站着的,有爬在配房上的,比看戏还热闹。而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抢不到「宝座」咋办?在脚底下垫几块砖增高,爬在墙头上看。

我十岁那年,过星期天时,和俩发小去外面捡玻璃瓶子和铁。那天,我捡了一大堆碎玻璃和几块铁,买了七毛钱。晚上吃完饭去邻居家看电视,有七八个邻居在隔壁屋玩钱。处于好奇,我去隔壁屋看大人们玩钱,看着有四五个人一把赢了一块多,我心里痒痒了。结果,跟着我叔叔下注,转眼间输了五毛钱。

「这五毛是谁输的?」发小的父亲问。

「我的!」

「你从哪儿弄的钱,是不是偷你爷爷的钱。」

「不是!是我捡碎玻璃和废铁卖的钱。」

「小子,记住,长大了宁可饿死,穷的不能过,或者再好过,千万别沾赌。」说着,当场把五毛钱撕成两半,他留一半,给我一半。打那天起,我记住了这个教训,此生不沾赌。

一到过年时,我们一帮孩子在发小家玩捉迷藏,上瓦房上、钻犄角旮旯里、跳进空水缸里。总之,小小的院子像一台录像机,记录了我们这帮孩子的笑声,大人们玩钱的吆喝声。

原先,发小家有一棵枣树,枝繁叶茂,一到夏天,整个院子都是阴凉。由于他家临着街,老少爷们每晚吃完饭,或端着一碗菜,手里拿两三个馒头,去他家坐在枣树底下,边看电视边闲聊。每年大年三十起五经,发小的父亲买一挂一千响的鞭炮挂在枣树上,寓意崩枣(方言甭早)。

那时候,墙头都是用土和土坯垒起来的,为了显得好看,只在外面垒一层砖。发小家临着街,房西边和房后是空闲宅子,闲宅子上堆放着柴火。我们一帮孩子,有事没事就沿着墙头跑,看谁胆子大、看谁走得快不会掉下去。

发小的父亲看见后,非但不会生气,还憨笑的叮嘱我们,小心点,别摔下来了。这要是换做别人,至少得挨顿骂。而他父亲不这样认为,孩子们愿意来咱家玩,说明咱家有人气,热热闹闹多好啊。也正因如此,他父亲对我们这些孩子特别照顾,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发脾气、给脸色。

有一年夏天,发小的从城里买回来一个大西瓜,我和仨发小看见后,趁他不备从水缸里捞出西瓜后,转身就跑。他看见后,并未追我们,而是站在门口说,「孩子们儿,别跑。那么大的西瓜恁吃不完,留一半给我,让我解解馋。」

第三天,我们几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发小家看电视,原本以为他会记仇,谁知他只字不提西瓜一事。这时,一邻居明知故问道,「那天谁家的孩子把你买的西瓜抱走了?」

「谁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的贼快,没看清。」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上了初中后,便不再和爷爷一起住了,自然也很少去发小家玩了。再后来,发小结婚、姐姐和妹妹出嫁,曾经热闹的小院显得特别冷清,只有发小的父亲一个人住在那里。偶尔,有几个老伙计去他那儿坐坐,喝点酒。

这不,趁着发小在拆房之前,我赶紧拍了几张照片,算是留下一个念想和一份回忆。在拍照时,我意外发现,这座房子是1977年盖的。屋内,用白灰抹的墙,早已脱落,漏出土坯,外墙上的青砖和房上的青瓦,经历了岁月的风吹雨打日晒,慢慢的褪色了。唯一不变的是,最美的童年记忆留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