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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之死

2024-01-05文化

【呼啸山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

在上一节我们说到,凯瑟琳身处情感漩涡,内心承受煎熬,因此重病卧床;希思克利夫怀着复仇的目的,拐走了伊莎贝拉,这一切,都让画眉山庄的生活不再平静。那么在这一节中,我们来看看,在此之后又发生了哪些事。

凯瑟琳去世

希思克利夫带伊莎贝拉私奔后,躲藏了一段时间,见埃德加完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放下心来,干脆带伊莎贝拉回到了呼啸山庄。

其实,伊莎贝拉在跟随希思克利夫离开的第二天,就深深地后悔了。在她面前,希思克利夫表现得冷漠、凶狠,完全没有在公众场合展现出的教养。她明白,自己上了当,被浪漫幻想遮蔽了双眼,可惜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伊莎贝拉写信到画眉山庄,表示希望见到迪安太太,也想要借机试探哥哥埃德加的反应,看他是否愿意原谅自己。

迪安太太在收到信的当天下午,就去呼啸山庄看望了伊莎贝拉。她穿着睡衣,没有梳洗打扮,整个人显得苍白又倦怠。相反,希思克利夫穿戴整齐,精气神十足,看起来非常体面。

可惜,伊莎贝拉从迪安太太那里得知,埃德加不愿意原谅她,也不想与她有任何往来。伊莎贝拉失落地走到一旁,希思克利夫则问起凯瑟琳的情况。希思克利夫是回到呼啸山庄之后,才得知凯瑟琳生病的事情。

迪安太太讲述了凯瑟琳遭遇的几次病危,认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希思克利夫不出现,对她才是一件好事。然而,希思克利夫强硬地要求,要再见凯瑟琳一面,看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重病一场之后,凯瑟琳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渐渐康复,实际上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眼中没有光彩,经常茫然地望着远方,面容苍白,整天也不说一句话。迪安太太暗地里认为,凯瑟琳命中注定要香消玉殒了,只是她无法将这个真相告诉满怀希望的埃德加。

迪安太太最终还是答应希思克利夫,趁埃德加不在家时,让他与凯瑟琳见面。她希望,这能够帮忙消除凯瑟琳的心病。

几天之后的礼拜天,埃德加和其他仆人都去了教堂,只有迪安太太在家陪伴凯瑟琳。趁这个机会,希思克利夫来到画眉山庄,见到了凯瑟琳。

两人刚一打照面,希思克利夫就将凯瑟琳紧紧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希思克利夫才松开凯瑟琳。他万分悲痛,简直不敢直视凯瑟琳的脸。

站在旁边的迪安太太明白,希思克利夫与凯瑟琳相伴多年,知道她健康、活跃、生命力旺盛时是什么样子。见到如今病怏怏、精神涣散的凯瑟琳,希思克利夫明白,她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复原了。

在希思克利夫面前,凯瑟琳能够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凯瑟琳指控希思克利夫,是他和埃德加的冲突,让自己深受煎熬,才导致了这场病。可是希思克利夫认为,凯瑟琳早就心碎了。她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当初的选择造成的后果。

希思克利夫愤怒又悲痛地说:「你现在使我明白了你有多么残酷——又残酷又虚伪。你为什么瞧不起我呢?你为什么背叛自己的情感呢,凯瑟琳?我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这是你活该。是你毁了你自己。」

在希思克利夫看来,凯瑟琳因为世俗的理念选择埃德加,背叛了她自己真实的情感,没有办法实现自洽,这才是她受煎熬的真正原因。可即便是这样,希思克利夫依旧爱着凯瑟琳。他甚至不知道,凯瑟琳离开后,自己还怎么活下去。

凯瑟琳没有反对希思克利夫的话,抽泣着说:「别折磨我了,别折磨我了。我要是做错了事,我就要为此而死去。这就够了!你也抛开了我,不过我不想责备你!我宽恕你。你也宽恕我吧!」

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同时被泪水冲刷着,长久地沉默不语。直到教堂的礼拜结束,埃德加快要回家时,迪安太太着急了,让希思克利夫赶快离开。

可是,希思克利夫刚站起身,就被凯瑟琳死死地抓住了。她不允许希思克利夫离开,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就要死了。

希思克利夫又回到椅子上,继续抱着凯瑟琳。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被埃德加杀死,他也愿意。然而,在埃德加走进门之前,凯瑟琳就昏死过去了。

埃德加进屋之后,知道了凯瑟琳的状况后,无暇对希思克利夫采取任何行动了。他和迪安太太想尽办法,才让凯瑟琳恢复了知觉,但是她的头脑已经彻底崩溃,不认识任何人,只会叹息和痛苦的呻吟。

那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凯瑟琳生下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两个小时后,她就过世了。临死之前,她始终没有恢复神智,想不起希思克利夫,也不认识埃德加。

伊莎贝拉离开希思克利夫

在这段时间,希思克利夫就守在画眉山庄的花园里。凯瑟琳过世后,迪安太太去找希思克利夫,要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可她还没开口,希思克利夫就明白了。

凯瑟琳下葬之前,遗体停放在客厅里,埃德加寸步不离地守着,而在客厅外,希思克利夫也夜夜守在外面。

每天晚上,希思克利夫悄悄待在画眉山庄,为凯瑟琳守灵,白天回到呼啸山庄,长时间待在房间里祷告,没有心思管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和欣德利相处得还算和谐,她甚至怂恿欣德利去对付希思克利夫,故意在寒风呼啸的日子里将他关在门外。然而,希思克利夫最终还是闯了进去,殴打了欣德利一顿。

伊莎贝拉明白,希思克利夫身强力壮,要伤害他的身体几乎不可能。但是,他的心灵很脆弱,这个时候,要刺伤他也是很容易的。因此,内心愤恨的伊莎贝拉控诉,要不是希思克利夫,凯瑟琳现在还活着,并且,如果凯瑟琳当初和他在一起,也很快就会像自己一样,对他满腹厌恶和憎恨。

这些话,彻底激怒了希思克利夫。他猛地从桌上抓起一把餐刀,朝伊莎贝拉扔去,伊莎贝拉的脸上受了伤,鲜血淋漓,但她没有丝毫迟疑,奔向了门口。逃跑之前,她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欣德利抱住了猛冲过来的希思克利夫,两人绞成一团倒在壁炉旁边。

伊莎贝拉抓住机会,逃到了画眉山庄。她知道,希思克利夫不会罢休,因此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就立刻离开了。

伊莎贝拉从此没有再回来,她独自住在靠近伦敦的南方,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小林顿。之后,她和哥哥埃德加的关系缓和了,两人开始通信。

凯瑟琳逝世后不到半年,欣德利也因为饮酒过量去世了。希思克利夫回到呼啸山庄后,他愈发沉迷赌博,不仅抵押了所有的财产,还背着一身债务。他欠钱的对象,就是希思克利夫。因此,欣德利过世后,他唯一的儿子哈雷顿,完全没有任何财产。

哈雷顿是凯瑟琳的侄儿,在失去父亲后,埃德加就成为了他在血缘上最亲的人。迪安太太提醒埃德加,应该将哈雷顿带到画眉山庄亲自抚养。然而,希思克利夫不愿意放手,并威胁埃德加,如果他想带走哈雷顿,自己就会去把亲儿子小林顿抢回来。其实,这些年中,希思克利夫虽然没去打扰伊莎贝拉,却一直掌握着她的情况。

这样一来,原本就没有多少心思插手的埃德加,便立刻放弃干预了。

不过,希思克利夫留下哈雷顿,并不是真心想要抚养他,而是出于报复欣德利的目的。在希思克利夫的刻意安排下,哈雷顿完全在不开化的状态中成长,他粗暴、野蛮,像奴仆一样干活,却没有工钱。并且,由于没有人告诉他真相,他并不知道,一切都是希思克利夫造成的。

小林顿回到呼啸山庄

凯瑟琳过世后,埃德加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但幸运的是,他们的女儿凯茜,也就是小凯瑟琳,填补了埃德加内心的创伤。凯茜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漂亮、聪明、活泼、敏感,即使偶尔倔强任性,也是由于大家太喜欢她而宠坏了她。

在此后的十几年中,埃德加完全承担起教育女儿的责任,并以此为乐趣。凯茜非常好学,从不让父亲失望。并且,埃德加由于厌恶社交,也不愿再看见希思克利夫,不仅辞去了地方司法官的职务,还不再去教堂,长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凯茜,直到十三岁,还没有独自出过画眉山庄一次,也不认识什么其他人。她很希望能够交到一些朋友,因此,当她听说表弟小林顿会到家里长住时,感到非常期待。

原来,这一时期,伊莎贝拉生了重病,病情持续了四个月,一直没有康复。她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写信告诉埃德加,恳求他来见自己一面,为自己料理后事,还要把儿子小林顿托付给他。她认为,小林顿的父亲希思克利夫不会想抚养孩子,她也不愿意将孩子送回呼啸山庄。

埃德加立刻出发,去见伊莎贝拉。几个星期后,埃德加带着小林顿回到了画眉山庄。凯茜初次见到小林顿时,他正在马车里面睡觉,整个人显得苍白又柔弱。埃德加告诫凯茜,小林顿刚失去母亲,身体也不好,不能指望迅速跟他一起玩。

实际上,伊莎贝拉之前在信中就讲过,小林顿是个体弱多病、性情暴烈的孩子,在这几个星期的相处中埃德加也发现,小林顿缺乏耐心,脾气糟糕,稍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就要流泪。并且,由于身体状况不佳,埃德加和迪安太太都担忧,小林顿未必能够顺利长大。

凯茜是个热情的姑娘,在小林顿醒来后,她主动去打招呼,对待小林顿就像对待小娃娃一样,抚摸他的鬈发,亲吻他的脸,这终于让小林顿开心起来,露出了笑容。看到这一幕,埃德加产生了一点信心,他希望,在大家的爱护下,小林顿能够强壮起来。

然而就在那天夜里,希思克利夫派遣仆人到画眉山庄,要求带走小林顿。埃德加可怜小林顿,不想辜负伊莎贝拉的嘱托,然而他明白,只要自己一表示想留住孩子,希思克利夫反而会变得更坚决。因此,他许诺,第二天早上将小林顿送往呼啸山庄。

第二天,小林顿早早被叫醒。得知要去见父亲,他感到很疑惑。在成长过程中,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父亲。他表示希望留在画眉山庄,然而,他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去留,最终还是被迪安太太送去了呼啸山庄。

在去呼啸山庄的途中,迪安太太向小林顿许诺,他很快就能回到画眉山庄,舅舅和凯茜也会去看他。其实,这都是编造的谎言,至少,埃德加不可能带凯茜去呼啸山庄。

实际上,为了避免凯茜伤心,埃德加让迪安太太告诉她,小林顿突然被父亲接走了,很快就会回来。凯茜并不知道,小林顿就住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过了一阵之后,凯茜也就淡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