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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牛是半坡村的一个普通庄稼人,他这一生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性情忠厚,乐于助人,与人为善,夫妻恩爱,人品有口皆碑。唯一的不美便是到了中年还没有子嗣,王大牛常常发呆感叹,都说好人有好报呢?
这年,王大牛四十一岁了。
夏日的清晨,一如既往,王大牛早早起床来到田间地头,精心伺候着自己的几亩田,太阳升起,汗珠落下,他弯着腰,准备将田里的草全部捡出去,扔到太阳可以直射的地方。
「老王,别锄地了,村子里云游过来一个郎中,看样子有点能力,你赶紧带上他婶子,让那郎中帮你俩看一看。」「老王,别锄地了,村子里云游过来一个郎中,看样子有点能力,你赶紧带上他婶子,让那郎中帮你俩看一看。」
村里好吃懒做的陈三跑了过来,站在田的另外一头,冲着王大牛急吼吼地喊着。
陈三是一个出名的懒人,年纪和王大牛差不多大小,还没有娶上媳妇儿,总是被人看不起和嫌弃,王大牛忠厚,经常接济陈三,因此,陈三虽然是个混不吝,对王大牛却是颇为尊重。
「我将这些草捡出去,马上就来!」王大牛知道陈三不会骗自己,回了一声。
陈三看王大牛不急不慢的样子,「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腿,便扭头跑了:「行吧,行吧,那你快点,我帮你拦着。」
虽然陈三是好意,但是,王大牛却不想去看,这些年下来,他所看的名医没有一百个,也有一二十个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他将这一亩地彻底锄完,又将里面的草全部捡出来,这才背着锄头回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陈三在自己家门口走来走去,神情焦急。
「我的王老哥,你总算是回来了。」陈三连忙跑了过去,将王大牛肩膀上的锄头接了过去。
王大牛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是陈三将郎中留下了。
走进家里,郎中就等候在他的家里,与他的妻子余氏正在聊着什么。
陈三放下锄头,转身就走了,别人看病,他不愿意在一旁呆着,关系纵然再好,有些病却是别人的隐私。
郎中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笑着看向王大牛,说道:「这位就是大牛吧,看上去就是一个勤恳踏实的人,难怪!难怪!」
「啊?」王大牛惊讶地看着郎中,他不理解郎中后面两个难怪是什么意思。
「没事,刚为你妻子看过,她并没有问题,现在帮你再看一下吧。」郎中微笑,岔开了话题。
「那就多谢先生了!」郎中看样子等了许久,王大牛也不好拒绝,坐在一旁,将手伸了出去。
「不用了,其实,问题不在你,也不在你妻子,反而是因为你的父亲。」
老郎中叹息了一声道:「你父亲做过太多事,他自己倒是善终,却从未想过,会连累你啊。」
王大牛霍然站起,凝视着老郎中的双眼,气息起伏不定,他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可以说,三十年前,他父亲就是半坡村的一害,人人厌恶。最后,在山里偷羊时,和那一只羊一起坠落山崖而去世了。
「有人总以为自己做了恶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殊不知,也许没有影响到他,但是……」
老郎中摇了摇头,背起了药篓,不再理会震惊的王大牛,一直走到了门口,又开口道:「事情还有转机,望珍惜。」
王大牛和妻子余氏两个人中午饭也没有吃,他们也不知道老郎中所言是否为真,但是,心里却终究是不舒服的。
下午,王大牛再次去锄地,晚上回来也没有胃口,洗漱一番便休息了。
王大牛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又看见了老郎中,老郎中踩着云落下,缓缓开口道:「念你这半生所行,给你一子,然而,此子来之不易,是有人付出代价所得来,望你好好教导,莫要辜负了那一层心意。」
第二天早上,王大牛才知晓,妻子余氏和自己做了同样的梦。
不久之后,妻子余氏果然怀孕,足月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取名王忠。
王大牛和妻子余氏不敢忘记那个梦,虽然是中年得子,却并不溺爱。七岁那年,王忠被王大牛送到了私塾,不求功名有成,但求读书而懂道理。
转眼间,便是多年过去,王忠已经十八岁,也在同一年,王忠考上了秀才。
这些年,王大牛和妻子余氏始终谨记那位老郎中所言,可谓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王忠变成了他爷爷那个样子。
还好,王忠似乎是随了父亲王大牛和母亲余氏,在半坡村之中,是村民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有人让自己的孩子向王忠学勤奋,有人则是让学他的诚恳,有人则是让学他的踏实,有人则是让学他的恒心,有人则是让学他的孝顺等等。
在读书之余,王忠还经常下地帮着父母干农活儿,有时也会上山砍柴,他还专门跑到另外一个村子,和一个很有经验的采药人学习如何采药,想着办法帮衬父母,帮家里减轻负担。
眼见十八岁了,王忠还是一如既往,且又考上了秀才,王大牛和余氏总算是放了心。
这天下午,王忠又一次进山干柴,由于去的太晚,等他挑着两捆干柴下山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走到半路时,山间的小径上已经铺满了月光。
等快要看到半坡村时,王忠被前面路上的反光给吸引住了。
「这山里怎么会有银子?」走近一看,在他正前方的路上,竟然有几块碎银,静静地躺在地上。
王忠皱眉,这银子似乎是隔几步就掉落一块,连着捡了六七块,直起腰来,茫然四顾,突然发现,左近之处还有银子,他将两捆干柴放在一边,走了过去,捡起银子之后,再往前看,依旧还有。
「半坡村的人可不会有这么多银子,这银子似乎是有人故意扔到这里的,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忠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垂落,掩入袖中,手指变得如玉一般,晶莹剔透,指尖上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
依旧是继续捡银子,一直到一处山洞,王忠拿出火折子,走了进去,一只白色的狐狸躺在地上,吸收着月光,狐狸的后腿上都是受伤的痕迹。
王忠将左手抬起,哑然失笑,手中的银子全都变成了石头。
「想必这一切都是你这只狐妖搞出来的,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搞出来这些,是想让人将你带去疗伤吗?」
王忠摇了摇头,俯身下去,为那白狐检查了一番伤势,一边给白狐疗伤,一边包扎,笑道: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幸亏是遇见了我,若是换做旁人,银子突然换成了石头,这满腔的怒气岂不是要出在你身上?」
「再者,即便是真的拿到了银子,你一只如此漂亮的白狐,肯定会被人卖掉,做成衣裳,肯定能换一个好价钱。」
不一会儿,王忠就给白狐疗伤完毕,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干粮,又将挎在身侧的水囊取了下来,一起放在了白狐的身边,这才起身离开。
「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应该是没有害过人,今日就帮你这一次。」
王忠走到洞口时,又突然间回头,凝视了白狐一眼,最后长叹一声,选择了离开,他虽然嫉恶如仇,却并不会是非不分。
当王忠离开之后,沐浴在月光中的白狐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子,眼角带着一丝妩媚,陡然间睁开了双眼,寒光乍现。
「心性不错,不仅不趁人之危,还有一副热心肠。」
女子缓缓起身,将王忠绑在自己腿上的布条轻轻解开,缓步走出了山洞,迈腿十分自然,气息稳定均匀,哪里有半点受伤严重的样子?
王忠踏着月色,回到了家中,母亲余氏唠叨了他两句,父亲王大牛则叮嘱他下次不要回来这么晚,安全最为重要,他笑着回应,母亲余氏便进了厨房,给他热饭。
本来王大牛和余氏还要等着王忠吃饭,却被王忠劝去休息了,自己吃过饭,自己洗了碗筷。
回到自己房间,王忠便开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看了两页,便将书放在了桌子上,眉头紧皱,来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深吸了一口外面吹来的凉风,依旧压不住心中的乱意。
「半坡村附近竟然有妖,而且还受伤了,这说明还有一个足以匹敌那狐妖的存在,看来,明天得去找老师一趟了。」
半个时辰后,王忠长长地一叹,自语着摇了摇头,将窗户关上,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便出了家门,沿着半坡村东边的一道河沟,向里走去,一开始,还有人来此处放羊的痕迹,再往里,连羊肠小道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深山老林,王忠却如履平地,又向前走了十几里,见到一座小院才停下。
篱笆围成的小院,还有一座小木屋,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整在弯腰浇水。
「学生见过老师!」王忠轻轻推门,走进院子,来到老者身边,弯腰行礼。
「来了啊。」老者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王忠,便继续浇花了。
王忠则是站在旁边,安静地等待。
如果王大牛和余氏在此,定然就可以一眼看出,这老者就是当初前去他们家的那一位老郎中,十九年过去了,王大牛和余氏都变老了,老郎中竟然还是当初的那一般模样。
过了许久,给满院的花草浇水结束,老郎中才缓缓直起了腰,慈祥地笑道:「我知道你所来为何,我也知道那一只白狐,你不用担心。」
王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老师如此说,那我也放心了。」
他身为老郎中的弟子,自然知道老师的深不可测,所以,他才会匆匆来寻找老郎中。
他与老郎中的相识,来自于一次偶然。
那一次,他刚从采药人那里学到一些经验,便兴匆匆地来到这山里采药,年轻人胆子大,一根绳子便敢在悬崖上采药,结果绳子磨断,直接坠崖,被老郎中所救。
「你小子,不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停留了一会儿,王忠准备离去,老郎中一如既往地叮嘱了一句。
「老师啊,您这句话,我耳朵都要磨出茧了,晓得了!」王忠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
「这小子。」
老郎中笑了笑,看着王忠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恶?其实,这都无所谓,两个先贤要讲的,都是要注重后天的教育和引导,否则,即便是性本善,也会变恶啊。」
既然自己的老师都说不用担心,王忠出来山谷之后,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顺手采了许多草药回家。
快要回到半坡村时,却发现田间地头围了许多人,他好奇地看了一眼,一般而言,这些辛苦劳作的人,很少会如此聚集一起闲聊的。
就在这时,有人看见了王忠,便扬手大声招呼道:「王忠,快过来,你陈三叔晕倒了,你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忠跟着老郎中学医、学武,这些年下来,偶尔也给村里人看个病,半坡村的人知道王忠是懂一些医术的。
没有犹豫,王忠转了个方向,脚步飞快,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王忠的脚距离地面竟然有三寸高。
不一会儿,就到了人群的跟前,众人让开,已经呈现老态的陈三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蹲下身子搭脉,片刻间,王忠便知道了缘由,这是被吓到了,也是被累到了。
推拿了一番,陈三悠悠醒来,看着周围的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大伙儿了。」
有人好奇地问王忠:「陈三这是怎么了?」
王忠摇头失笑道:「陈三叔应该是累到了。」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陈三可是半坡村出名的懒汉,怎么可能被累到?
有人突然间开口道:「昨天半夜,我看见陈三背着锄头出去了,我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他啊。」
众人将目光看向陈三,想等陈三的答案。
陈三苦笑道:「确实是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陈三,这是怎么了?一个半辈子都不愿意下地的懒汉,突然间半夜出来锄地?
有人幽幽地问道:「你莫不是生病了?」
王忠也是十分好奇,他自己曾无数次听父母提过,当年就是陈三叔将那老郎中拦下的,这才有了他,陈三叔是他们家的恩人。
关键是,他刚才为陈三检查,陈三不只是被累到,还被吓到了,他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总是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一只白狐。
陈三东张西望,发现都是半坡村的村民,又看了看空中烈阳高照,这才心有余悸地开口道:「昨晚,我家来了一个年轻女子,她让我下地干活儿,不要总那么懒。可是,我一辈子都这么过来的,自然是不同意。」
说到此处,他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道:「不曾想,那女子的肩膀上突然间长出来一个狐狸脑袋,开口问我,到底能不能勤奋一些。你们不知道啊,当时我差点吓晕过去,哪里敢说什么,背着锄头就来锄地了,根本不敢停啊。」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王忠,眼神有些闪烁。
「难道是那只白狐?」王忠心中思忖,眯了眯眼睛,陈三刚才的眼神他看见了,很明显,陈三有些话肯定是隐瞒了。
「陈三叔,我背你回去,然后再去镇子上给你弄一些安神的药。」王忠将陈三背了起来,手里还提着锄头。
陈三本想拒绝,王忠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王忠背着陈三走了,其他人还要继续锄地,又聊了几句,都相互散开,继续劳作去了。
「陈三叔,你的话,没有说完吧!」走了很远,别人已经听不到了,王忠突然间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陈三立刻否认。
「你的话确实是真的,但是,有些话你却没有全部说出来。你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甚至,还有些畏惧。陈三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有什么话,直说吧。」王忠笑出声来,他太了解陈三了。
「行吧,行吧,那个女人说,以你的性格,将来一定会给我养老。让我不要那么懒,不能什么都不做,最后让你来养我。」陈三想起那个女子,依旧还有些害怕,他在发抖。
王忠皱眉,那女子难道是自己昨晚所救的狐妖?她这么做,算是报恩?但是,她为何知道自己和陈三之间的关系呢?
「小忠啊,你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啊?」陈三见王忠不说话,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发问。
「陈三叔,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她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放心就好了。」王忠摇了摇头,这事儿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解释,先让陈三将心安下来再说。
将陈三送回家中之后,王忠和父母说了一声,便向距离他们最近的镇子安乐镇去了。他虽然能给陈三治,但是,他的草药不齐全,只能前去安乐镇。
安乐镇距离半坡村,山路都有十几里,出了山,再往前还要走五六里才能达到。
一开始,王忠的速度只是比正常人略快,到了四下无人时,速度陡然增加,像是一阵风,十几里山路,竟然没有花费一刻,即将到了山外时,他才放缓脚步。
刚刚走出大山,就看见十几个汉子提着刀,将一架马车围着,马车前方还躺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子这么大的吗?」王忠没有躲避,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那十几个汉子。
「你胆子也不小!」一个鹰钩鼻的汉子看向王忠,嗤笑了一声,他明显是这些人的头领。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情,要么逃跑,要么害怕,像王忠这样凑过来,一脸淡然的人不多见,要么是傻,要么是胆子大。
「你们脸都不蒙,我倒霉,路过此地,你们显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见的人,害怕有用吗?」王忠叹息。
「有道理,可惜,我们不跟你讲道理!」鹰钩鼻男子阴沉沉地道。
「我很喜欢讲道理,可惜,你们不愿意讲道理,我只好以德服人了。」
此言一出,十几个汉子满头的问号,什么意思?他们道理都不愿意讲,这穷书生还准备以德服人?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以德服人」是什么意思了。
王忠动了,一拳一个,十几个汉子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然后,同时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麻烦了,没有带绳子。」王忠愁眉苦脸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那些汉子。
「公子,我们这里有绳子。」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还拿着绳子。
王忠接过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十几个汉子全部捆在了一起。
最后,由于马车上的人不会赶马车,又都是去安乐镇,王忠只好与他们同行,帮他们驾马车。在路上,他才只知晓,马车上的中年男子是镇子上有名的苏财主,而那姑娘正是苏财主的女儿苏晓。
到了镇子上,找到了镇子上的捕快,王忠将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去给陈三抓药了。
对于王忠而言,这些都是小事,不曾想,他回家之后的第五天,竟然有人上门提亲了,来人正是苏财主。
王忠想要拒绝,因为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但是,苏财主却说,他有秀才功名在身,而自己只是一个商人,算是自己高攀了,更何况王忠对自己家还有救命之恩。
再加上王大牛和余氏也曾听过苏晓的知书达理,便想要王忠答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晓似乎也确为良配,王忠就答应了下来,这一门亲事很快敲定。
苏财主又提出,他只有苏晓一个女儿,实在不愿意分开,而王大牛和余氏夫妇又只有王忠这样一个儿子,大约也是不愿意分开的,不如一起到镇子上住,婚礼也在镇子上办,这样双方皆好。
当然,这不算入赘。
王大牛想了想,算是答应了苏财主,只不过,他们老两口还是要回半坡村居住的,还是要下地劳作的,除非有一天,真的干不动了,再去镇子上住。
就这样,双方谈妥了,苏财主就急急地催促他们成婚。
王忠隐隐觉得,苏财主似乎太着急了,但是,王大牛和余氏却也觉得能早早完婚也是好的,于是就同意了,王忠不好说什么。
成婚之前,王忠去找了自己的老师老郎中,但是,老郎中却拒绝前去,只言不想出远门,没得办法,王忠只好给老师带了许多酒。
花烛夜,宾客太多,王忠、王大牛等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到了最后,王忠便让岳父和父亲先去休息,自己留下招待宾客。
等宾客散去,王忠才晕乎乎地前往洞房。
刚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王忠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那一张床榻之上,有一个女子眉头紧皱,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关键是,在她的背后,竟然有三根尾巴,拖在地上。
这人并非是苏晓,王忠身上的气势陡然间提升,右手指尖一层层白色的雾气缭绕,其中似乎有文字在沉浮,有刀剑在若隐若现。
女子睁开了双眼,轻声道:「前段时间你还救了我,你别害怕。」
「是你?」王忠皱眉,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浮现,似乎有一条线,将这一切都串在了一起,包括他和苏晓的成婚。
往昔以为的巧合,似乎都成了必然。
「我就是你的岳母!」女子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没有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王忠沉默,凝视着女子,身上的气势没有任何的收敛,随时都会爆发出自己最强的一击。
女子又叹息了一声,缓缓地给王忠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狐妖懵懂下山,与镇子上的一个毛头小子相恋,即便那毛头小子知道她是狐妖,也不嫌弃,结为夫妻。
两个人一起努力,生活蒸蒸日上,可是,有一天,他们在去外地运送货物时,遭遇了劫匪。当年,狐妖的能力很弱,护着夫君回来,自己身受重伤,倒在路边,显了原形。夫君被路人救走,却没有发现草丛里的她。
本以为此生和自己的相公不能再见,她被一个路过的庄稼人所救,那个庄稼人很厚道,并没有想着将那白狐换银子,而是给白狐包扎了一番,又去药铺抓了药,放在了白狐身边,这才离去。
白狐多年后知道了自己的恩人就是半坡村的王大牛,也知道王大牛和余氏夫妻的遗憾。然而,王大牛的父亲当年留下的果,药石难医,于是,白狐找到了老郎中,让老郎中帮忙,用自己的寿元为代价,才给王大牛换来一子。
听到此处,王忠瞪大了眼睛,想起了父母给自己说的那个梦。
原来,自己遇见老郎中并非偶然,原来自己的老师就是当年的老郎中,原来白狐的寿元就是老郎中当年所言的代价。
女子笑了笑道:「我已时日无多,相公和女儿又太老实,这偌大的家业,我担心他们守不住,更担心他们吃苦,我便想起了你,最近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王忠苦笑,他想明白了,从她救狐妖,那是对他的试探,从陈三被吓,不过是为了引他出来遇见那些劫匪,救下苏财主和苏晓。
如此这般,他们之间才算是有了联系,否则,一个远在山里的穷小子,一个是镇子上有名的财主,一切都显得太突兀了。
怪不得自己的老师说不用担心,原来,他足不出户,却将一切了然于心。
已经成亲,王忠自然不会反悔,酒醒了一半,也让他轻松找到了洞房。
王忠成亲一年后,岳母去世,她早已坚持不住,这就是当初催促他们成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