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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首煙雨江南詩詞,在美景中寄寓了多少淒美的情懷,首首觸動心弦

2024-09-23國風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唐·杜牧【江南春】

煙雨蒙蒙,江南春色如織。鶯啼聲聲,綠柳紅花。水村山郭間,酒旗輕揚,風帶著酒香與花香,輕拂過心田。

古寺隱現於煙雨之中,樓台錯落,被蒼松翠柏掩映,被雲霧環繞,被細雨輕撫,籠罩在迷蒙中。

如果不考慮他對晚唐盛衰的感慨和對晚唐國運的隱憂的話,這大抵是一幅明媚的江南春光旖旎圖。

只是他寫下這些詩句時,到底是沈醉於江南的溫婉,還是心懷對過往的憂思?我們不得而知了。

江南的煙雨淅淅瀝瀝,它讓人沈醉,也讓人深思,關於時間,關於歷史,關於那些逝去的與正在發生的故事。。。

蘇溪亭上草漫漫,誰倚東風十二闌。

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唐·戴叔倫【蘇溪亭】

在蘇溪亭畔,春草蔓延,無邊無際。東風輕拂,似在低吟淺唱,卻不見那倚欄之人,只留下一曲未了的思念,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燕子尚未歸巢,春光卻已悄然步入尾聲。它們是否也在遠方,尋覓著歸途?而那份對友人的深切思念,就如同這未歸的燕子,盤旋在心間,久久不散。

煙雨蒙蒙,輕輕籠罩了沙洲,也模糊了杏花的容顏。那曾經絢爛的花朵,在雨中顯得如此柔弱,仿佛隨時都會雕零。

杏花雕零,春光將盡,思念的友人到現在還沒有歸來,就像還沒回歸巢的燕子,讓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牽掛與憂慮。

煙雨中的杏花,柔美中帶著幾分悲涼,每一片花瓣都似乎承載著沈甸甸的思念,讓人不禁沈醉又心痛。這份悵惘與哀愁,如同細雨般纏綿,無聲地侵蝕著每一寸心田。

詩人以景寓情,將心中的思念與眼前的景色融為一體,讓人在欣賞美景的同時,也能深刻感受到那份深藏的情感。

荷花開後西湖好,載酒來時。

不用旌旗。前後紅幢綠蓋隨。

畫船撐入花深處,香泛金卮。

煙雨微微。一片笙歌醉裏歸。

——宋·歐陽修【采桑子·荷花開後西湖好】

宋仁宗皇祐元年的盛夏,西湖畔,荷花競相綻放,西湖的風光因此更添幾分艷麗,遊船穿梭其間。

碧波蕩漾,芳草萋萋,春的氣息與夏的熱烈交織,編織出一曲生機勃勃的樂章。

遊船穿梭,笙歌隱隱,空氣中彌漫著荷花的清香與酒香,交織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醉意。

人們或低語淺笑,或高歌暢飲,在這片被自然寵愛的土地上,忘卻了塵世的煩惱與憂愁。

而當夜幕降臨,煙雨朦朧中,遊湖的樂趣更是達到了高潮。燈火闌珊處,小船悠然離去,滿載的不僅是遊人的歡聲笑語,更有那無邊的夜色與滿湖的詩意。

大概歐陽修更懂享受,他比溫庭筠筆下單純臥聽雨眠的寧靜,更添了幾分逍遙自在,幾分超脫塵世的豁達。

歐陽修在西湖的這一夜,不僅領略了自然之美,更在心靈深處找到了一片凈土。官場的失意與煩悶,在荷香與微雨的洗禮下,悄然消散。留下的,是一顆超然物外、安閑雅適的心,以及對生活無盡的熱愛與向往。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宋·蘇軾【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

宋神宗元豐五年的那個春日,江南的煙雨不期而至,輕紗般覆蓋了沙湖古道,正如蘇軾宦海沈浮中的漂泊人生。

雨聲穿林打葉,本是旅人避之不及的狼狽之景,卻在蘇軾的筆下,化作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他笑對風雨,吟嘯徐行,那份從容與豁達,穿透了千年的時光,依舊溫暖著每一個在人生路上踽踽獨行的心靈。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蘇軾以一句輕描淡寫,將外界的喧囂隔絕於心門之外,留下的,是對生活無盡的熱愛與向往。

竹杖芒鞋,雖簡陋卻自在,勝過了世俗眼中的肥馬輕裘。他告訴我們,真正的富足,不在於物質的堆砌,而在於心靈的豐盈與自由。

江南的煙雨,如同他仕途中的坎坷與磨難,但蘇軾從未被擊倒,反而將這一切化作了筆下流淌的詩行,將苦難釀成了生命的醇酒。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春風料峭,帶著幾分寒意,卻也吹醒了蘇軾心中的醉意,讓他更加清醒地面對現實。

而山頭那抹斜陽,仿佛是命運對他溫柔的撫慰,告訴他,無論經歷多少風雨,總有一束光,會照亮前行的路。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是蘇軾對人生的徹悟,也是對後人的諄諄教誨。他告訴我們,無論過去經歷了多少風雨或陽光,都已成為過往雲煙。

重要的是,我們要保持一顆平糊的心,不為外界所動,不為情緒所困,達到一種「無差別境界」,方能真正享受生命的寧靜與美好。

江南的煙雨,依舊在歷史的長河中輕輕飄落,而蘇軾的詩詞,卻如同那不滅的燈塔,照亮了無數人的心靈之旅。

他教會我們,即使人生如逆旅,也要一蓑煙雨任平生,把煙雨化成詩,把苦難變成歌,用一顆豁達的心,去擁抱每一個當下,去迎接每一個明天。

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台西住。

賣魚生怕近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

潮生理棹,潮平系纜,潮落浩歌歸去。

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父。

——宋·陸遊【鵲橋仙·一竿風月】

江南的溫柔水鄉,晨曦微露,他輕披一襲蓑衣,漫步於霏微煙雨中,那不僅是自然的饋贈,更是他心靈深處對自由無拘的向往。

傍晚時分,他悠然歸來,一竿輕垂,釣起的不只是迷蒙風月,更是對世態炎涼的淡然處之。

陸遊,盡管退隱是仕途受挫無奈的選擇,但在這片煙雨蒙蒙中,他找到了自我治愈的力量。

不同於世俗的追逐與喧囂,他以一種近乎神聖的姿態,詮釋了何為真正的超脫與自由。

他的生活,與潮起潮落同頻共振,每一次出航與歸航,都是對自然法則的深刻領悟與順應。

無需名利加身,無需世人矚目,他只願做那無名漁父,於煙波浩渺中,享受那份獨有的寧靜與安詳。

在這裏,嚴子陵的典故不再只是歷史的回響,而是陸遊內心世界的一種對映——同樣選擇了遠離塵囂,但陸遊的退隱,更多了一份對現實無奈的接受與超越。

陸遊的筆下,漁父的形象躍然紙上,那是一種對生命本質的深刻洞察與把握。他讓我們看到,即便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在江南的煙雨中,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詩與遠方,用捕魚為生的簡單生活,書寫了一段段關於自由、關於超脫、關於自我救贖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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