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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光棍的磨難(小小說)

2024-06-23文化

自家的窗戶無故被砸,老光棍張阿明跑出樓道,外面昏暗的燈光下,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給日媽的,你是誰啊,我挖你家祖墳了嗎?有種你就站出來,看我張阿明不宰了你才怪……」

張阿明的叫罵聲,引來了許多鄉親,當得知張阿明家窗戶被砸,卻不知道是誰砸的,有一位老幹部模樣的人建議張阿明報警。張阿明隨即便拿出手機撥了110……

不久,來了一輛警車,從車上下來了一高一矮兩個警察。警察用警車的前大燈照著張阿明家窗戶底下,兩人在地上看了一會之後,詢問一下張阿明事情發生的過程和時間,又去小區傳達室看了看,便開著警車走了……

沒想到,就在第二天晚上十點,看過電視,張阿明正準備上床睡覺時,外面傳來了「嗚哇嗚哇」的警笛聲。張阿明慌忙下樓,剛出樓道口,就發現兩個警察正架著馮二向警車上走。馮二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當他看到張阿明出現在警車前,馮二的雙眼立即變得充滿了仇恨,馮二咬著牙朝張阿明道:「張阿明,你太歹毒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警車帶走馮二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又返回了小區,以同樣的方式將張阿明也帶走了……

原來,民警透過調小區監控和檢視馮二進小區的時間,甄別出砸張阿明家窗戶是馮二幹的。馮二被帶到派出所,在事實面前,沒有讓民警多費口舌,就承認了……

當民警問馮二為什麽要砸張阿明家窗戶,馮二便講出張阿明為他介紹女朋友,從中賺他一百元錢的事,為了兌現承諾,馮二沒有說出阿蓮的名字。

嫖娼與砸壞窗戶相比,前者當然是嚴重犯法,而且可以名正言順的罰款創收,知道兩個老光棍有嫖娼行為時,民警就丟下馮二,開車將張阿明也抓了……

張阿明也被帶到派出所,民警做過筆錄,兩個老光棍都簽了字。當然張阿明也沒說出阿蓮的名字,看樣子阿蓮和張阿明之間也有約定……

嫖娼事實被認定之後,民警笑瞇瞇地從身上拿出了兩把手銬,將他倆分別銬了起來。民警對他倆說:「你倆都有嫖娼情節,張阿明還有一個拉皮條的行為。根據相關規定,犯一項罰款2000元,張阿明罰4000元,馮二罰2000元。如果誰先說出那個賣淫女的名字和下落,就少交500塊錢。你們趕緊告訴家裏想錢吧!」說著就拿出手機叫他們給家裏打電話。張阿明驚詫地對著民警說:「你……你們怎能這樣啊?我家的窗戶被砸,是我報的警,我是告他的,你們不僅抓了我,還多罰我兩千元,你們還講不講理啊?」張阿明的話惹得在場幾個民警都要笑破了肚皮。

兩個老光棍都沒有說出阿蓮來。馮二因為手裏有點錢,交了2000元罰款,人就出來了。張阿明罰錢多,他舍不得自己的血汗錢白白被公家拿去,硬撐著不交錢,派出所就上報公安局,經批準,以介紹賣淫和涉嫌嫖娼,拘留張阿明七天。

時間過得真快。張阿明被拘留的第七天的早晨,看守所管理管員隔著鐵柵欄對張阿明喊道:「老張,快打電話給家裏,來把你這幾天的飯賬給結了,就可以回去了!」躺在地鋪上的張阿明,連動都沒動,更沒有吱聲……

兩個小時過後,所長親自來對張阿明說:「你已經到期了,快叫家裏來人,辦一下手續,順便把飯錢付了,回去!這裏,哪能比得上在家裏?」

「什,什麽?還要飯錢,我哪來的錢啊?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供著,我不想走了!這裏的生活我已經習慣了,出去到外面誰做飯給我吃啊?」

張阿明的話讓所長氣不打一處來,他對旁邊的一個民警說:「這個張阿明他要願意就讓他在這裏蹲著,好吃好喝的供著他,我看他能在這裏再熬多久?」

一天過後,張阿明沒動靜,照常遛風,照常學習,照常接受訓導,有時他還得對著墻哼著小曲。

兩天過後,張阿明還是沒動靜,每天都按時作息,執行看守所的規章制度,完成應做的一切功課。

第三天,突然來了兩個小民警。一個拿著張阿明的被子,向外撂。另一個拖起張阿明就向門外拉。一看看守所來硬的,張阿明忙喊道:「哎,哎,哎!我的飯賬還未結呢!」

「不要了,你快滾吧!我們從來都未見過你這樣的潑皮無賴!」小民警大聲說。

張阿明一邊向後賴,一邊以商議的口氣對兩個小民警道:「那你們也得讓我把洗刷用具拿著吧?」未等小民警同意,張阿明就掙脫了拉他的那個民警的手。跑回了留置室,張阿明一邊拿著洗漱用品,一邊對獄友們說:「我睡的這個地方請你們不要亂動,得給我留著,我在這裏住習慣了,過兩天我還得來。」張阿明這句玩世不恭的話令獄友們不禁都哈哈笑了起來。

拘留所門外的空氣雖比裏面好許多,但張阿明卻並不開心。因為接下來,又要自己苦錢,自己弄飯,自己洗衣服了……

「老張!」「阿明哥!」

正猶豫之時,張阿明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擡起頭見是馮二和阿蓮。二人愕然出現,張阿明先是打了一個恪楞,但轉而一想,又笑了,心想:「給日媽的,一定是看守所做了手腳,見我張阿明不願出來,叫馮二來接我的,馮二又叫上了阿蓮……」

「你,你們……」張阿明的話還未說出口,馮二和阿蓮就到了他的跟前。行李被接下之後,張阿明望著阿蓮那嬌羞的眼神,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三個人走進離看守所不遠的春在樓飯店,坐下要了幾個小菜,席間阿蓮酒高了之後,她趴在桌上,一手拉著一個老光棍,開心地大哭了起來……

從那之後,三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和張阿明馮二再有肌膚之親時,阿蓮無論如何也沒有收他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