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
我嫁與斐自衍成了姜國皇後。
六年後,姜國覆滅。
我親手殺死當朝皇帝,
叫人大開宮門,
見到我心心念念的小將軍時,
我正要開口說話,
卻看見他身側站著的鮮衣怒馬紅衣少女,
而男人快速擋在她身前,握緊她的手,
戒備又冷漠的看著我......
1
我叫江映晚,
是當朝丞相家的嫡女,又是姜國的皇後。
旁人看著我當是世上最尊貴,命最好的人。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所愛並非後位,並非當朝皇帝斐自衍。
五年前,
原本我與青梅竹馬的沈宥齊婚期將近,
就在我們準備大婚時,
一夜之間,一切都物是人非。
沈家被扣上結黨忤逆之罪,沒等沈大將軍反應過來就已經抄家。
沈家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沈宥齊因為外出,
才撿回性命,卻成了逃犯。
沒等我傷心,又一道聖旨下來。
剛剛登基的皇帝要娶我做皇後,
我父親,母親並不管我是否樂意,開開心心領了聖旨。
將我綁進閨房,
那天夜裏,
我親眼看著沈宥齊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來見我,在窗外等了一夜。
可手腳被困的我做不了任何事,
只能看著他的影子無聲哭泣。
從那天後,京城傳聞,
我為了當皇後不擇手段,爬上皇帝龍床,
在宮中,
人人面上敬我,背地裏我是個任人談論的笑柄。
2
「晚晚在想什麽?
快嘗嘗這道筍羹......」
回過神來,面前斐自衍正笑瞇瞇地為我夾菜。
他的雙眼溫柔的如一汪春水,可我只覺的惡心,
看著他惺惺作態的樣子,
發笑出聲,捧起碗喝了一口筍羹。
那男人笑的更溫柔,又緊著為我夾菜。
其實,斐自衍並不愛我。
生在皇宮的他,骨子裏就帶著多疑,
為我夾菜,只是想讓我試試毒,
畢竟,多年來搜尋沈宥齊無果,他時時刻刻都要防備著有人要害他。
明面上,
我與他是和睦,如膠似漆的帝後,
是百姓都羨慕的一對佳偶,
可暗地裏,斐自衍寵妃無數。
他想要美人,也想要美名,
為了他的帝位,
我失去了心愛的小將軍,
要與不喜歡的人相處一輩子,
想到這兒,我攥著筷子的手不覺發緊,臉上扯著笑為他夾著菜。
「陛下,您嘗嘗這個......」
看著身前男人將碟中飯菜吃光,我臉上的笑容就越加燦爛。
可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我會舍棄自己性命以身入局。
餐食中,
我日日都下了太醫都查不出的慢毒,
既然他毀了我的後半生,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3
「今日,孤要宿在皇後處!」
斐自衍高聲向身後太監說著,我拿筷子的手一怔。
今晚,又是個難熬的夜啊!
深夜,宮人退去。
寢宮內只剩我們二人,男人再不偽裝,
在我身上瘋狂索取,胡亂啃咬著我的脖子,
我只默默忍受著,面無表情盯著床幃,心中乞求能快點結束。
「江映晚,你還在想那個賤人?」
男人掐著我的脖子,聲音中帶著狠厲與譏諷。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就算他沒死在荒郊野嶺,你也別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我默默看著面前男人,
「你怎麽還不死?」
「這龍椅還未坐熱,朕怎能這麽早死?」
男人掐著我的的手更緊,笑聲中帶著偏執,向我的鎖骨處狠狠咬去。
4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我在冷宮又發現狗皇帝藏匿起來的美人了!
聽說已經懷有三月身孕了!」
清早,斐自衍早已去上朝,
留下被折騰一晚,身上每一處好地兒的我,
正要睡個回籠覺,貼身侍女翠微的話讓我瞬間沒了睡意。
「是真的?」
「八九不離十了,今早我還看見一行宮人向冷宮送吃食。
問他們去哪,一行人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聽到準確回答,我噌的從榻上起身。
「翠微,給我梳妝我要去會客!」
進宮五年,斐自衍後宮竟無一人懷有身孕誕下皇嗣。
原因在我,
斐自衍當初拆散我與沈宥齊,
現在,我就要盡我所能不讓他好過,
凡是他寵幸的嬪妃,有了身孕的,都會被我一碗墮胎藥罰送了。
「皇後娘娘到!」
冷宮外,我與翠微一行人在外等待。
不多時,裏面出來一位年齡不大,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
我看看面前女子,沒再說話點頭示意翠微端出墮胎藥。
「我是陛下的妃子,懷的是陛下的龍種,你們想幹什麽?」
看見面前黑乎乎的湯藥,那女子戒備的向後退。
「把這個喝了,皇後娘娘就能饒你不死!」
「不!我不要!江映晚你就是個賤人自己爬上陛下的龍床,
現在卻看不得別人有身孕!
沈家那個逆賊就應該棄你不顧,你就應該受萬人唾罵!」
那女子應是怕急了,就什麽都能說出口,抱著肚子慢慢向後退去。
原本聽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根本不能挑起我的怒火,可在她提到沈宥齊時,我漸漸沈下臉來。
「本是想留你一條性命,讓你在冷宮了卻殘生,
誰成想你嘴巴這麼毒,
翠微,既然她不想活就不要給她活路了!」
語閉,翠微點頭,在食盒中拿出另一碗湯藥,
任憑那女子怎麽掙紮,那晚湯藥都一滴不剩地灌進女子口中。
沒一會兒,女子倒地抽搐,再沒了動靜。
「翠微,咱們走吧。」
「是!」
5
「江映晚你這個毒婦!!!!」
身後,傳來男人焦急又憤怒的叫喊聲。
來人正是斐自衍,
男人在檢視地上女人死透後,快速向我這邊走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
啪!
一聲清脆聲響,我頭上珠翠亂晃,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只是,
看見男人生生氣,我的心情越發的好。
我不急不躁的擡頭,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江映晚,你存心叫朕無後?」
看著面前因為美人香消玉殞而急得跳腳的男人,我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比起我與心上人不能相守,你無後又算得了什麽?」
「你!」
男人又擡起手,我不緊不慢向前,而這次巴掌始終沒落下來。
「陛下也能讓臣妾一命換一命,可是你敢嗎?」
我算定了斐自衍自然是不敢的,
他娶了我,一是為了找個人來堵住悠悠之口,
二是我父親為當朝丞相,娶了我就是擁有了朝廷老臣的助力,
現在,我父親獨攬大權,男人只能看著我作妖,卻不能真對我如何。
正想著,只見男人慢慢縮回了手。
衣袖中的手緊攥成團,過了許久才悠悠開口。
「皇後看管後宮不佳,令龍裔失真,即日起禁足宮內三月,無詔不得外出。」
「臣妾接旨!」
我慢慢起身,這樣的處罰對我來說不痛不癢,
禁足三月又如何?
能讓斐自衍不高興,我就高興。
6
「皇後娘娘莫要怪罪,老奴奉陛下之命行事,
來您宮內搜查可有藏匿逆賊物品。」
來人是斐自衍貼身總管李公公,
這是每次我惹惱斐自衍後,
他的慣用報復手段。
會將人一件件搜出我私藏下來沈宥齊的物品,
過後便會焚燒,打砸,
五年下來,
沈宥齊的物品已經所剩無幾,我也有些麻木了。
我看向坐在一旁氣定神閑,等待著要看好戲的斐自衍,
微微向李公公點頭,
「既然是陛下要查那便查吧。」
宮人接到命令,開始四下胡亂翻找,
不一會兒李公公就上前稟告。
「陛下,這枚玉佩看起來不像娘娘平日所佩戴物件。」
我尋聲看去,瞳孔瞬間緊縮。
那是我與沈宥齊的定情信物,沒了這個我真的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個不行!不能拿走!!!」
在顧不得什麽,我光著腳,瘋了一般的想搶過那枚鴛鴦玉佩。
男人見我反應強烈,瞬間明白過來,將玉佩握在手中細細打量。
「真是個好東西啊!不知道摔在地上聲音脆不脆!」
聽見男人的話,我更加著急,急切的想抓到這枚玉佩,卻都被男人堪堪躲過。
「不行,這個不能碎,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斐自衍把玩著手上玉佩,斜眼看著我。
「你給朕跪下道歉,說不定朕心情一好能還給你。」
語罷,我站在男人面前,
看著他手上玉佩,我深吸一口氣還是跪在地上。
「對不住,我不該殘害皇嗣,現在請陛下諒解,還請歸還臣妾的玉佩......」
「呵......」
「不夠有誠意!」
座上男人一聲冷哼,起身離座,好似扔掉腌臜物一般扔掉手上玉佩。
只聽一聲清脆聲響,那枚玉佩在我眼前摔做兩半。
「不要!」
我的叫喊聲,換不回玉佩完整,
斐自衍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背著手遠走。
「這是我留下沈宥齊最後一件物件了。
可是最後的一件也沒了......」
翠微紅著眼,將我抱在懷中。
鳳鳴宮內,只剩我們兩人的啜泣聲。
7
天越來越冷,漸漸地開始下雪。
鳳鳴宮內外一片素白,梅花迎著風雪盛開。
那枚鴛鴦玉佩,我叫人修補,卻如何都不能復原了。
盯著窗外大雪,我將那枚玉佩攥緊放在胸前。
「沈宥齊,你現在在哪呢?
為何多年都不曾有你訊息?」
想著想著,苦笑出聲。
沒有訊息總要比有訊息要好吧!
沈宥齊,要是這輩子見不著,
那我祝你永遠不要被抓回來,
找個平常女子,
生兒育女替我幸福吧!
「小姐,狗皇帝剛才差人叫你去祈年殿祈福呢!」
翠微從外面走進來,沒好氣的告訴我禁足解除。
此刻,我才發覺日子過的如此之快。
今年也要過去了,
第二日,祈年殿外眾人已佇立等待。
見到我後,斐自衍臉上又帶著令人作嘔的笑,
拉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向殿內走去,
對著滿殿神佛,
我誠懇的請求神佛庇佑沈宥齊,求他今生能順順利利,穩穩當當。
祈福完畢,斐自衍貼近我小聲耳語。
「皇後乞求什麽?莫不是為那賤人所求?」
我臉上帶笑,也湊近男人耳邊。
「陛下,我求您快點死!」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
斐自衍大笑著,拉著我的手卻更加用力。
8
「陛下,今年北地突逢雪災,
莊稼都沒來得及收,雪天已經凍死數千人,
怕是更多難民南遷......」
下早朝後,斐自衍命我在身旁麼墨。
台下官員私下上奏,讓我動作一滯。
難民之事,可大可小,
需要好好安置,減少傷亡防止瘟疫發生。
如處理不好,重者危及朝廷都是有可能的。
「難民又如何?不影響京城該如何還是如何。」
身邊斐自衍開口,台下官員還想說什麽,卻被男人趕走。
斐自衍資歷尚不足以擔當一國之君,
只是老皇帝膝下子嗣稀薄,挑挑揀揀也只剩下斐自衍。
「就這樣的腦子,何須等他毒發身亡?
用不些時日,難民暴亂斐自衍恐怕就要被討伐了。」
心中想著,我手上麼墨動作更加起勁。
9
寒冬臘月,就連南邊的京城都下了大雪,
更別說北邊難民傷亡多少,
更多大臣上奏勸誡斐自衍重視北面雪災,
可男人仍舊當作耳邊風,
急著找尋美人來寵幸。
「陛下!陛下不好了!!!!」
一月過後的深夜,男人正忙著如何折磨我,
門外李公公尖細嗓音傳來,帶著急躁。
「你家死人了?急什麽?」
男人不悅數落地上太監,
「陛......陛下......北邊的難民造反了......已經打到城外,
不久就要闖進宮了......奴才聽人說......說......」
「說什麽?」
「難民中,插著的大棋子上面寫著沈字......」
聽見「沈」字,我呆滯的雙眼終於有了些許轉動。
是他回來了嗎?
他回來帶我走嗎?
身邊,斐自衍狀如瘋魔,
拽著我的頭發,不等我穿好衣服就往大殿走去。
「呵!那賤人還是忘不了你呢!
留你這賤骨頭幫我擋刀劍,也算你死得其所!」
面前男人雙眼猩紅,看著宮外不遠處亮起的火星與吵雜聲,將手上刀劍抵在我脖子前。
「沈宥齊可是視你為心尖尖上的人,我抓著你的命,他不敢亂來!
江映晚!你也算是死的有點用處。」
「陛下,城門失守了!」
「陛下您還是先跑吧!」
面前,李公公早已嚇到失禁。
10
斐自衍狠狠揣向地上太監,
拿刀的手或許是因為懼怕,或許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刀鋒實在鋒利,在我脖子上留下血印,
我的腹部傳來鉆心劇痛,痛的天旋地轉,
我看向斐自衍,發現他也站不直身子,開始用劍拄著地才能微微保持站立。
原來,是慢毒開始毒發了!
我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身旁男人刺去。
一刀,兩刀,
白色寢衣漸漸染上猩紅色,我始終眼都不曾眨一下,用盡全力將刀揮向男人。
斐自衍倒在地上,雙眼中凈是疑惑與驚恐,卻因為中毒再沒有力氣起來。
男人用盡全力,緊抓我的脖子,
最後直到沒了力氣也沒松手,眼睛始終死死的盯住我。
「陛下,陛下,宮門失守了,陛下您......」
門外,李公公再次進來時,斐自衍已倒地身亡。
「開宮門,讓他們進來。」
我將手上匕首扔在地上,月光照在臉上,我的眼中沒有半分情緒。
「娘娘......」
「本宮叫你們開宮門,讓難民進來!」
11
不一會兒,我瞧見宮門外的火光漸漸逼近,
我站在大殿上,心中五味雜陳。
帶頭的人真的是沈宥齊嗎?
他會殺了我嗎?
會聽見京城關於我的傳言嗎........
「江映晚,好久不見!」
「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皇後娘娘!」
殿外,眾人簇擁下走進來一位身披鎧甲的男子,
站在暗處,可聲音我太過熟悉,那人正是沈宥齊。
他沒死,如今還光明正大站在我面前,
真好!
心中一片竊喜,向前邁步,正想和他開口解釋當年緣由。
大殿內微弱燭光下,我看清沈宥齊身側站著一位紅衣女子。
女子點絳朱唇,一雙鳳眸銳利又灑脫,長發高高束在腦後,
我的腳步不覺停滯,
真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啊,
聽到我的話,
似乎我的視線太過熾熱,叫男人發現了。
沈宥齊看向我的神色冷冽,將女子猛地護在身後,緊緊牽住她的手。
「來人,將這妖後綁了!」
男人一聲令下,我被人用繩子牢牢綁住,壓倒在他面前。
沈宥齊手指死死捏住我的下顎,似是要捏碎,
接著,他慢慢靠近我,將要與我的唇吻上時,我被男人狠狠甩到一旁。
「嘖嘖嘖......真臟!」
「江映晚,你真是來者不拒!
能爬的了斐自衍的床,也能為了自保殺了皇帝向叛亂者示好,
你不當奸臣都可惜你的謀略!」
面前,男人神色厭惡就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殿內災民,侍衛將只穿單薄寢衣的我看了個遍,
指責著,唾罵著,竊竊私語。
妖後,
爬龍床,
弒夫......
「誰在亂說話,就把他舌頭割下來!」
男人身邊,紅衣女子開口,
鎮住了竊竊私語的眾人,
她將身上披風拆下,將我裹住。
視線對視,我腦中卻只有沈宥齊,
是了,他一路向南,
應該已經聽過關於我的謠言了吧?
五年裏,一切物是人非。
可以讓有情人再見成敵人,
也可讓那一顆愛人之心漸漸冰冷,
現在,他身旁有了別人,
再多解釋都是那麽蒼白,
我確實不該有過多奢求。
12
「沈宥齊,將我賜死吧!
我活著,你也不好受不是嗎?」
我平靜擡頭,卻撞上男人遍布型紅血絲的雙眼。
「賜死?
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怎麽會那麽好心,讓你舒舒服服死?
我會讓你在這宮裏,叫天天不應,
看著我兒孫滿堂,
你淒慘的度過余生!」
沈宥齊眼中情緒太過復雜,
又或者是大殿內太過漆黑,
在他轉身間,
我好像看見一滴晶瑩淚珠從他臉上滑落。
「來人,將這妖後綁在宮內,別讓她跑了!」
我認命般閉眼,對著他一拜。
「謝陛下不殺之恩!」
13
離沈宥齊逼宮已過去半月有余,
那日夜晚,
我被人推推搡搡關在一個年久失修的宮殿內,
除了有宮人為我們送來些衣物吃食。
就再也沒有人來管過我與翠微死活,
透過年久失修的大門,我看見外面宮人正急急忙忙來往。
詢問看守,才知道當今皇帝要娶皇後了,
「陛下的新皇後是個極為和善又不拘小節的......「
從侍衛口中,我漸漸描繪出那女子模樣。
大概就是那晚,沈宥齊身側的紅衣女子了。
真好真好......
我的心中漸漸染上一絲苦澀,
我早就應該知曉,
我與沈宥齊,再無可能,
可愁苦像剪不斷的線,
時時刻刻縈繞在心頭,
提醒我沈宥齊恨我入骨......
「小姐,小姐......這其中你也有難言之隱,
你對沈公子說了,或許就可破鏡重圓了!」
身旁,翠微勸我道出實情,
我微微搖頭,並未說話。
我在斐自衍身邊日日食用毒藥,已有毒發跡象,
與其讓他知曉真相,知道我活不長,
還不如叫他一直恨下去,
這樣,他或許還能活得更好。
我將那對鴛鴦玉佩放在心口,望向窗外。
心口像有大石堵住,叫人悶悶的,
口中甜腥味蔓延,
嘴邊,好像流淌出一股微熱。
我慢慢擦拭,一抹猩紅映入眼簾。
「小姐!小姐!是血!你吐血了!我要去找太醫!!!」
身旁,翠微哭著向門口走去,
跪在地上請求來人,
可門外沒有一人上前檢視。
14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門外積雪開化,
門,終於被開啟。
一群宮女拿著衣裙,叫我換上,
沈宥齊下旨,將我封為小小婕妤,
我心知,他這樣做,
就是為了羞辱我,
堂堂前朝一國之後,現在為了活命竟能委身做妾。
他是想讓我受萬人唾罵,
沈宥齊叫宮中眾人觀禮,
原來,今日就是皇後冊封禮,
服侍我穿衣的宮女,臉上帶著輕蔑與嘲諷,
不用出去,都知道我在京城又將遺臭萬年。
15
在人群後,我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奈何我的事跡廣為流傳,
盡管我再如何躲藏,身邊仍少不了竊竊私語。
皇後冊封禮比我當時草草了事的大婚不知強了多少倍,
人群中,
我瞥見殿上那女子身上的大紅禮服,
瞧著瞧著,紅色漸漸染上我的眼,
眼淚沒骨氣的往下掉。
「江婕妤在想什麽?
是不是沒想到我會當皇帝,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
擡眼,一抹明黃色映入眼簾。
是沈宥齊,
他現在褪去少年青澀,多了一絲戾氣。
我微微頷首,向他行禮。
「臣妾無非分之想......」
面前,沈宥齊嘲諷笑容快要滿溢。
「不愧是你江映晚,為了你這條小命,竟能委身做妾!」
男人臉上笑容剎時消失,滿是繭子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捏住我的脖子。
「我告訴你江映晚,
別想耍什麽花招來害白槿,
她從北境來心思單純,
哪像你惡毒如蛇蠍。
你若是敢把花花腸子耍到她身上,
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16
沈宥齊的神色極冷,
對上他的眸子,
我只覺陌生,
「白槿......」
「真是個好名字,「
」純白無暇,不染纖塵......」
沈宥齊這樣的神色,
五年前我也見過。
可當時,
是他為了幫我收拾欺負我的公子哥們。
五年前,
我也沒想到這樣的神色,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吧?
我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笑容,只微微俯身道:
「臣妾發誓,絕不靠近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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