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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歷帝不派兵,瞿式耜如何取得桂林大捷?一陜西無名猛將低調破敵

2023-12-21歷史

之華說史,史說自話。歡迎大家【關註】我,一起談古論今,縱論天下大勢。

永歷元年(1647年)前後,在肇慶最早獲悉廣州陷落,紹武朝覆亡訊息的是丁魁楚。

但他沒有聲張,也不許任何人往外透露。因為早懷「異誌」,在為自己的退路做打算。他擁戴永歷帝的本意也是從維護自身利益出發。

1、李成棟的「計中計」

擁戴之後,他「深結太監王坤,得為首輔」,同時將自己的親信、舊旗鼓蘇文聘安插入朝為內閣辦事中書。招權納賄,大肆搜刮。凡有請托升進諸事均由蘇文聘接手,大量收取賄賂銀。永歷朝成立以來連同多年之搜刮銀數可觀,此時見永歷朝,朝不保夕。

便密遣親信攜上黃金3000兩及數量可觀的珍寶,順流急下,重賄清軍統帥李成棟。

至二十五日舉朝獲悉廣州兇訊,一片驚惶,紛紛準備出逃之際,他這時接到密報,親信已經安全投入李成棟帳下為家丁,於是只等回音。心裏已有了底數。

而表現得與眾不同,十分鎮定、安閑。在眾人慌張登船時,他也在安排裝船,卻從容不迫。他「有大哨舡四十,將三年官囊悉載入」。當永歷帝及眾臣狼狽西逃而去之時,他仍在肇慶。

並在這裏迎來了元旦。正月上旬,方緩緩移舟西上。待永歷帝率眾溯府江北上之後,他才從梧州進入岑溪。但並不上岸,而是專候李成棟的回音。

當丁魁楚親信於正月中旬將金寶諸物及信函呈上李成棟後,李成棟說:

「何不早言,正欲邀爾主仍為兩廣軍門。」於是急發函。

二十六日,丁魁楚於岑溪舟中得到李成棟手書,大喜,立即移舟順流東下。在此之前的正月十六日李成棟已攻下肇慶,朱治憪棄城而逃。

而二十九日又一鼓而下梧州,廣西巡撫曹燁出降。丁魁楚正是在清兵進占梧州不久來到梧州。李成棟聽說丁魁楚前來,「先上五裏迎之,握手道故,相見恨晚」。

初次相見使魁楚十分感動。丁魁楚本有三子,現二子已亡,只存長子。當晚,李成棟設宴招待丁氏父子,「隆重加常禮。把臂間指畫嶺表,審度當朝,謂‘東南半壁,惟某與老先生撐持。’」

接著李成棟又與丁魁楚約定,於明天吉樣的時刻,請丁接受兩廣總督的大印。「拜表即真,亦在明晨。」於是又「將旗牌符囊、制台舊救印悉手付之」。

這等於將兩總督的權力移交完畢。「魁楚甚喜,乃別。」

夜半,他正在美夢之中,被叫醒說大帥有機密語要其立即前往。

這時李成棟已升帳,「列炬交戟」,一片殺機。「茫然不知所以」的丁魁楚過舟之後,見李成棟已端坐帳中,「知事已變」,大驚失色,立即下跪叩頭哀求道:「魁楚只一子,或不及妻孥。」

他很清楚此刻自己命已不保,只求保留兒子一條性命。

殘忍的李成棟冷笑道:「汝欲燒子乎?」說罷首先下令把其子斬首,正回顧之間,首級提到,丁魁楚親眼目睹了長子之首級,未及反應之時便被推出斬首。李成棟於站在船首,火光燭天,照同白日,將丁魁楚家丁分配到每營後、細查其家屬,將其一妻四妾三媳二女及所有嬸女仆婦,凈身搜查之後,均收入李成棟舟中。

只有一妾投江而死。「凡男子無少長皆殺之。」 40舟所載黃金84萬兩及珠寶等物悉歸李成棟手。丁魁楚、李成棟的分別表演到此告一段落。

2、瞿式耜的忠言

由於警報不斷地傳來,永歷帝又坐臥不寧起來,認為桂林已成危城,不可安身。

這時奉何騰蛟之命率師入衛的定蠻伯劉承胤,已從湖南進入廣西全州,並具疏迎駕。

永歷帝身旁的王坤沈默了二十幾日之後,又活躍起來,一再鼓動永歷帝趕快離開桂林,臨幸楚地。

王坤的建議與永歷帝所想完全合拍。

永歷帝於是向臣下宣布幸楚,即前往湖廣的決定。這時兵部尚書吳炳也認為幸楚之議可取。瞿式耜聽後,則極不贊成,堅決反對。

他上疏極言勝敗存亡及山川要害之理,言詞激切,十分動情。

他說:

「上不幸楚,楚師得以展布,自有出楚之期。茲半年之內,三四播遷,民心兵心狐疑,局促如飛丸,翻手散而覆手合。」

又說:

「在粵而粵存,去粵而粵危。吾進一步而人亦進一步,我去速一日,則人來亦速一日。」指出面前擺放的只有進路而無退路,退是自取滅亡的死路一一條。」

又說:

「楚不可遵往,粵不可輕去。今日勿遽往,則往也易;今日若輕棄,則入也難。又海內幅員止此一隅,以全盛視粵西,則一隅似小;而就粵西恢中原,則一隅甚大。若棄而不守,懸者亦知拱手送矣。」

指出此刻廣西有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決不可輕棄,棄則貽害無窮而悔之晚矣。一心只想逃路的永歷帝對此懇切之言一概聽不進去。

瞿式耜見勸阻無效,便泣請說:

「東藩已失,所存推桂林一隅,若復委而去之,武岡雖金城湯池,何能長久?臣本巡擾此地,願以此地俱存亡。」

並鄭重其事地上一份【留守需人疏】。

永歷帝看完,居然冠冕堂皇地把他聞驚要逃,說成是應眾臣之請,為恢復大計著想。是大勢所趨。

同意瞿式耜所請,並許諾如有功勛則日後酬報,當然這全是虛的。而實的是因吳炳支持他的逃跑主張所以立即予以升官並入閣辦事,掌握朝廷大權。

永歷帝雖然遇事慌張無主,但心中有數,他一切從個人安危出發的實用主義,於此表現得竟如此充分。

但瞿式耜決不計個人得失與名利地位,他完全以大局為重,考慮的是如何使永歷朝如何能順利存在並向前發展。

請留守桂林的奏疏呈上之後,他又思之再三,覺得永歷帝深入湖南境內,駐蹕武岡之事十分不妥,而駐蹕全州方為萬全。

所以又向永歷帝呈上一疏。

他說:

「今移蹕者再四,每移一次,則人心渙散一次。人心渙而事尚可為乎?議者不過謂楚中據上遊,可以圖進取也」。

但「楚之強鎮、人人自雄,助督亦僅以誠感之,以術縻之,而非能以力制之也」。

對這些擁兵自重的軍閥,應保持天子的尊嚴。

他說皇上如居粵地,則可「以威靈遙懾之,以符檄排程之,懸爵祿以鼓勵之,彼猶知有天子之尊」。 如果舍粵地幸湘楚,則彼必謂「皇上舍己弱而就彼強也」。使其產生輕視之心。而駐全陽即全州則可避免弊端而有明顯的優越性。

他說:

「臣故請皇上宜徑駐蹕全陽。全陽地與楚鄰,不兩日而至永,楚中聲息既近;全於桂為屬、不兩日而達桂,當事提掇猶靈。彼督、撫、鎮將諸臣,見皇上駐全,猶有不忘兩粵之意,職守猶不敢盡廢,防禦猶不敢遽疏。即各府、州、縣錢糧,亦奉命征解以應軍需,去全而尚有可望乎?即使桂林危在旦夕,而楚鎮提勁兵數萬直趨桂林,豈容賊入全境步?此臣反復思維,謂皇上斷宜駐全以留粵也。」

這是占據有利地區,扼楚粵以內外兼顧之意。

瞿式耜實心為國的懇切建議,初步說服了永歷帝。

他批旨說:「朕暫駐全州,俟楚中督、撫諸臣的議請蹕。」

這是話未說死,駐下全州之後,看看情況再說,實際上他想逃跑得越遠越好,瞿式耜對形勢的中肯分析,特別是對擁兵自雄的軍閥不可掉以輕心的提醒,並未引起他的註意,他也不願想這個問題,辜負了瞿式耜的一片忠心誠意。

不久他便陷入嚴重的困境,瞿式耜的擔心不幸言中,這也是永歷帝料想不及的。

而這時因警報仍然不斷傳至,平樂潯州相繼被清軍奪取,桂林萬分危急,永歷帝要立即啟程。

於是他又在瞿式耜上疏末尾特加一筆:

「卿懇請留守,實心為國,朕豈不知?但行營左右,匡贊是倚,料理數日,己有規諸、望卿即逝來。」

堅持要求瞿式耜隨他出逃。瞿式耜拜堅決拒絕了永歷帝的要求,表示誓死守土到底。永歷帝終於在從官護擁下逃出桂林。

在永歷帝逃出桂林的同時,總督侍郎朱盛濃逃向靈川、巡按禦史睪延泰逃向融縣(今廣西融水)、布政使朱盛淍、副使楊垂雲、桂林知府王惠卿以下大小官員幾乎全部逃遁而去。桂林成了一座孤城、空城。

只有瞿式耜同通判鄭國藩、縣丞李世榮及都司林應昌、李常瑞、沈煌這幾名下級官員,率兵民堅守危城。

3、驅逐王坤的背後

永歷元年二月十五日,永歷帝不聽瞿式耜的一再勸阻,在司禮監王坤的極力鼓動下,從桂林逃至廣西東北角一隔之地的全州。

他自以為熱情迎駕的劉承胤會對其無限效忠,可以獲得安穩,而恃帝弄權的王坤自以為從此更可以為所欲為。結果卻使兩人大失所望。

當永歷帝所乘龍舟駛入全州,剛一靠岸停泊,久候在岸上的劉承胤等人便立即登舟迎駕。永歷帝正在喜不自勝之際,劉承胤便當面揭發起王坤「鷙悍驕恣」的「奸狀」。

他聲色俱厲,怒不可遏。同時呼喚與王坤狼狽為奸的周鼎瀚、唐誠之名令其近前「斥叱之」。

隨即下令於龍舟之上「鎖坤上岸」。第二天永歷帝按劉承胤的要求,發旨將王坤安置於永州。王坤的離朝出避,大快人心。

因為王坤自任司禮監秉筆太監之後「逞才專擅,每召對,日代天言,眾實惡之」。而周鼎瀚、唐誠「呈身附和」於王坤,興風作浪敗壞朝政。

自永歷帝從肇慶出逃之後,越發肆無忌憚。劉承胤此舉獲得了贊揚,「廷士翕然稱承胤公忠」。

其實劉承胤在此包藏禍心。這不止是他與永歷帝身邊的馬吉翔等人勾結起來,實作了馬吉翔打擊王坤以邀帝寵的目的,更是透過此事「以脅主立威」,實作個人的野心。當時就有人清楚地看到這點。

認為永歷帝一進全州便發生王坤之事「甚不妙」。

他們說:

「非謂坤不當處也,承胤方欲樹威,諸君適委以此,固假諸公公以行之,而威已震主矣。是後脫手做事,誰復能禁者!」

但不幸地是永歷帝當時卻看不出其中的問題,反而認為其正直忠勇,不久,以擁衛之功,封其為安國公。成為永歷朝中最顯榮的人物。

從此劉承胤與永歷帝身邊佞幸之臣馬吉翔、郭成昊、嚴雲從緊密勾結,充分利用,以售其奸。終將永歷帝置於無可奈何之地。

4、桂林大捷

此時永歷帝的身邊雖然少了一個隨時向他出謀劃策的王坤,但馬吉翔卻很快補充了這個空缺。

此後的一段時間他向永歷帝施加影響,其作用不亞於王坤。在王坤的慫恿下,永歷帝棄桂林向楚地逃竄,瞿式耜苦口婆心地反復強調,「楚不可遽往,粵不可輕棄」。

極言「上在粵則粵存,去粵則粵亡」的目的是保留、鞏固廣西這塊土地,以為恢復中原的根本。

根本如失一切將無從談起。現在王坤已不在身邊,永歷帝對瞿式耜的告誡仍然無動於衷。他逃跑之後,對廣西的戰守事宜毫不關心。

本來他逃棄桂林時,令瞿式耜留守,而瞿並無兵卒。這時桂林在清兵進逼下更加危險。

瞿式耜已一再上表乞師請發援兵,以救桂林。他卻不予答復。好像這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所關心的仍是個人的安危,他希望能臣勇將都在他身邊,以增加安全感。其它問題則無暇考慮。

他到全州僅半個月的三月二日竟發出敕諭,要瞿式耜離開桂林赴全州。

冠冕堂皇地說要瞿式耜前來是為了出師北伐,策劃機密。

對他本來已嚇得要命的廣西特別是桂林的險情現在如何,以及如何加強戰守,他一概不聞不問。

他要瞿式耜到他身邊等於是放棄桂林、放棄廣西。

瞿式耜理所當然地加以拒絕。他之所以當皇上移蹕全州時自請留守桂林,是因為鎮臣陳邦傅已率兵離開桂林,桂林無守。

現在「賊氛漸張,風聲漸緊」,桂林已無守兵,「臣為此迫切乞師,已三效秦庭之哭」。

永歷帝見瞿式耜把問題說得如此明確,這才打消要其離開桂林的念頭,同時告訴他劉承胤已發出救兵。

永歷帝終於被瞿式耜一再請求援援桂林之疏所打動,而發出救兵。發兵總比不發好。但這次卻沒有發揮作用。劉承胤之兵尚在途中之際,清兵在叛徒、參將王天爵的內應下,於三月十一日突至桂林城下,並沖進西門。登上城墻,居高向城內射擊。

多虧瞿式耜的一再多方求援,大將焦璉率兵冒雨於十日上午趕到,準備稍息一二日趕赴陽朔守衛。

焦璉是陜西人,至於他究竟是陜西哪裏人,歷史並無明文記載,且年歲不詳。真是這樣一位無名小將,在後來的全州之戰、永州之戰中,表現亮眼,以功封侯。

且說焦璉此時正遇險情,便「鐵膽包身」,立即率眾投入戰鬥,「奮勇爭先,與賊死戰。陣殺紅旗賊首七八十人,箭傷、銃傷者數百人,奪其戰馬數百匹,衣甲、刀箭倍之、余賊喪膽奪魄,飛騎奔回」。

而創造了「從來未有之奇功」。取得了桂林大捷。

5、吝惜爵位

這是永歷朝建立以來,同清兵對陣中取得的第一個大勝利。

瞿式耜特飛疏報捷,指出是焦璉獲得了破虜首功。特為其請功。

永歷帝覽奏,發旨說:

「焦璉身先士卒,大挫狂鋒,且虜既入城,擊斬逐北,尤稱奇捷。著先加太子太保,再蔭一子錦衣衛百戶,俟平、悟克復,即與伯爵。」

永歷帝承認焦璉建立了奇功,但仍按歷來的一個「懸爵以待」的老規矩,許諾如取復平樂、梧州後,再封賞伯爵,先開個空頭支票。表明爵位應與大功相一致。

其實按焦璉之功完全可以封伯爵甚至更高,並應實授,何況是非常時期。

與此同時永歷帝封瞿式耜為臨桂世伯、進武英殿大學士、少師兼太子太師、蔭一子錦衣衛指揮同知,世襲,再蔭一子尚寶司丞。

對此,瞿式耜惶恐萬分,接連上疏加以推辭。同時極力稱頌焦璉之功,並請求封其為伯爵。

但永歷帝拒不收回成命,堅持已發之敕,對焦璉仍「懸醒以待」。

看起來,永歷帝是堅持必立大功方得高爵的原則,其實並不然。

就在瞿式耜一再為焦璉表功,建議封其伯爵而終不得的同時,永歷帝竟輕而易舉地將毫無寸功之人封為伯爵,造成舉朝大嘩,這個人就是宦官馬吉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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