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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興兵南下,繞過了郢州,兵勢不可阻擋,南宋長江防線全面潰敗

2023-12-11歷史

忽必烈下討伐南宋之詔不久,趙禥就駕崩了,大宋內部正在玩著權力洗牌的遊戲。

當然,這次牌沒有洗多少,因為賈似道仍然掌著大權。雖然有幾個大臣上書要求加強邊防建設,但都被賈似道搞下台。反正誰提邊關的事誰就是跟大宋作對,誰說大宋打不過元軍,誰就是抹黑大宋。

在大宋方面的大臣都不敢出頭的時候,大元那邊已經開始向南進軍了。他們個個都想在滅宋大戰中立新功。

四川總帥汪惟正這些年來在四川一帶經營,雖然多次把宋兵打得滿地找牙,但仍然有些不順。

最讓大元人氣憤的仍然是合州。每個四川總帥都想把合州拿下,為蒙哥報仇。為大汗報仇可是大功一件啊。

當然,他們都知道,要是王堅還在那裏,你硬去報仇,估計你也會是蒙哥的下場。後來,王堅被賈似道調走了,大家以為報仇的時間到了。於是劉整建議,在馬鬃山和虎頭山二地修建城池。專案負責人統軍哈喇。

哪知,王堅雖然走了,但張玨還在。張玨原來是王堅的副手和死黨,打仗時向來沖鋒在前。王堅離開合州時,就把合州的大權交給張玨。 張玨看到敵人居然在他面前修城,當然不答應。他看到哈喇帶著工程兵在那裏修城,便在嘉渠口布下疑兵,好像要從那裏進攻元兵一樣,可真正的主力卻渡過平陽灘,突然出現在敵人的背後,放火燒了對方的全部物資,而且繼續狂奔七十裏,把元軍造船的工場也一把火燒掉。

哈喇沒有辦法,只得提前收工,使得兩城成為爛尾工程。

張玨接著向朝廷建議,在馬鬃山和虎頭山上修建城堡,但沒有人理他。現在賈似道忙得很,哪有時間去理這些事?

汪惟正終於意識到,終於意識到,他沒有辦法打敗張玨,還在這裏死磕已經沒有什麽用。於是,他向忽必烈建議 :「現在四川大部份地區都已經拿下了,只有幾個人還在那裏堅挺著。如果老是花大量精力大量部隊在這裏跟他們對峙,實在是一種浪費。不如集中力量全力攻打臨安。臨安被打下,宋朝的根本就沒有了。沒有了根本,四川這幾個頑固城池還能有什麽前途?所以,請陛下同意,讓我帶著本部人馬由嘉陵下夔峽,與伯顏丞相會師。」

這個建議,其實也是不錯的,但忽必烈卻不同意。他對汪惟正說:「四川的事情仍然很重大。我認為除了你可以在那裏主持大事之外,別人難以勝任。今後全蜀平定,就是你的功勞。這件功勞也不比伯顏差啊,踏踏實實地在那裏與張玨死磕吧。」

伯顏知道,自己再拖延下去,恐怕別人就會來搶自己的功勞了,因此,他下令各路人馬在襄陽聚集,然後兵分三路,揭開南伐大幕。

伯顏與阿術率中路沿漢水前進,目標是郢州。

此路的先鋒為武秀。他們進發時,突然天降大雨,而且連續不斷,造成路上一處水泊大漲。水泊本來不深,平時完全可以涉水而過。這時水漲之後,武秀認為沒有船只根本不能過去,就向伯顏匯報,請調來船只,或者等水位下降了再過去?

伯顏一聽,親自跑到那裏察看,大聲說:「我連長江都想飛渡,難道還被這個小小的水坑嚇倒?」便叫一個不怕死的在前面引導,然後自己第二個下水,就把全軍帶著,涉水而去。

六天之後,伯顏大軍來到鹽山紮下營寨。

此地離郢州只有二十裏。

宋郢州的守將就是後來大大有名的張世傑。張世傑知道,元軍遲早會來攻城,因此也做好了準備。他早已用石頭加固了城墻,而且還修建了一座新城。 舊城在漢水之北,新城在漢水之南。兩城之間,用鐵索橫江封鎖,江面上戰艦密布,水中也打了很多暗樁,還布置了石炮、機弩。

伯顏很急,他一到城下就下令猛攻,但都被張世傑打退。伯顏知道,繼續這樣猛攻,只會繼續被張世傑打退。於是,他派人去對張世傑勸降。

張世傑對投降一點不感興趣,更不理對方的勸降,繼續加緊修築工事,等待敵人的下一輪猛攻。

阿術對伯顏說:「老大,還得另想辦法。」他立刻抓到一些老百姓,認真地詢問城裏的情況,然後對伯顏說: 「目前宋朝方面共有九個郡,但他們把精銳力量都集中到了郢州的這兩座城。現在我們用水軍在這兩座城當中打仗,而岸上的陸軍卻沒有辦法配合,這個做法真的很危險。所以,我建議,先攻取下遊的黃家灣堡。為什麽一定要取這個一點不著名的堡壘呢?因為這個堡壘的西邊有一條小渠,向南可以通向藤湖。我們可以從小渠中拖船入湖,然後再從藤湖下漢水。這條水路只有三裏,只要過了這三裏,我們就完全可以忽略郢州兩城的存在,順漢水進入長江。咱們的任務是攻下臨安,而不是郢州! 」

伯顏問呂文煥:「你說如何?」

呂文煥說:「好點子!」

但其他人都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是,郢州太重要了。如果不先把它攻下,他們的退路就被斷了。

伯顏說: 「我也同意阿術的意見。不要老是去糾結一城一地的得失了,馬上行動。」

元軍迅速從郢州撤軍,順流而下。伯顏派李庭和劉國傑去攻打黃家灣堡。黃家灣堡的宋軍沒有想到元軍主力居然會向他們展開進攻,一點準備都沒有。李庭和劉國傑沒費多少力氣就拿下了黃家灣堡。元朝大軍蜂擁而至,從藤湖開進了漢水。

伯顏和阿術帶衛隊親自殿後。

當時,郢州城的宋軍對元兵的突然撤退感到莫名其妙,宋將趙文義帶著兩千部隊追來。伯顏和阿術早料到這一著兒,眼看趙文義追到,突然回軍反擊。 結果,伯顏把宋兵打得大敗,活捉趙文義。趙文義不願投降,伯顏也不想帶著個俘虜行軍,就把趙文義處死。

元兵繼續前進,很快就到達沙洋。

伯顏以為,大元軍隊突然兵臨城下,城裏的宋將肯定被嚇得半死,沒有鬥誌,就派幾個俘虜帶著他的黃榜檄文進城,威嚇一下宋將。

此時,沙洋的宋將是王虎臣和王大用。兩人的部隊雖然不多,打仗的能力也有限,但卻是個頑強的抗元派,看到那幾個俘虜進來之後,什麽也不說,直接把他們全部砍死,然後燒掉黃榜。

伯顏仍然不死心,他以為可能黃榜檄文對兩人的刺激太大,才導致兩人的憤怒,於是就叫呂文煥到城下對他們進行勸降。 呂文煥自從投降之後,最大的任務就是開展勸降活動,而且他以前又是這一帶的老大,說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此前也曾經成功勸降過幾位老戰友,他在元軍比他在宋朝這邊立下的功勞還要多。

呂文煥騎著馬來到城下,對王虎臣和王大用現身說法,勸他們從了吧,可是二王卻一點不理睬。

伯顏實在不想在這裏逗留得太久,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恰好晚上突然刮起大風,伯顏一看,靈感馬上來了,下令全軍順風向城裏猛射火箭。

王虎臣和王大用只想在城頭跟敵人死拼到底,即使守不住城,也能殺些敵人,然後為國捐軀。哪知,卻突然刮了這場大風,城外的火箭被風刮到城裏。城裏的所有建築物全部著火,一時之間,城內煙火滾滾,全體軍民亂成一團。

伯顏乘勢攻破城池,王虎臣和王大用都被生擒,所有的士兵全部被屠殺。這一次,他們比在西征時文明多了,只殺軍人,沒有把全城老少全部屠盡。

伯顏繼續東進,逼近新城。

新城都統制邊居誼表示死守到底。

伯顏仍然派呂文煥去開展勸降活動。 這一次,呂文煥叫士兵們把在沙洋那裏所割俘虜的耳朵排列在城下,然後捆著王虎臣等人到營門前,讓邊居誼看看,不投降的結果就是這個樣子。

邊居誼同樣采取不理睬的政策。

呂文煥在那裏擺地攤擺了一整天,什麽收獲也沒有,便宣布回去。

第二天,呂文煥突然接到城裏寄來的信件,說邊居誼想跟呂參政交流意見。

呂文煥一看,邊居誼看來扛不住,要投降了。那麽多的耳朵擺在那裏,他沒有理由不怕啊。

呂文煥很興奮地來到軍前,向城頭看去。他正在尋找邊居誼,突然間城上弓箭齊發,都向呂文煥射來。呂文煥躲避不及,右臂中箭,而且戰馬也被射死。 馬倒下之後,他也被掀翻在地。城上伸出撓鉤來,差一點就把他抓到手了。幸虧眾元兵齊搶上來,把呂大人奪過去,讓他換了一匹馬 逃走。

邊居誼正在恨恨連聲,他的兩個手下黃順和任寧卻開門跑到城外向元兵投降了。兩人的部下也都知道這個城池是守不住的,便都紛紛取出繩索,要從城墻上垂下去投降了事。

邊居誼大怒,叫士兵們把這些準備投降的人趕回城裏,然後在城門開斬,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投降派的下場就是如此。

呂文煥這時急火攻心,帶著大隊人馬沖殺過來,誓言打破新城,把邊居誼生吞活剝。但邊居誼卻在城上發了一輪火器,把呂文煥的部隊打退。幸虧新城兵員不多,邊居誼雖然強悍,但最終擋不住元兵的猛烈攻擊,城門被打破。 邊居誼眼看大家已經支持不住,立刻拔劍自殺。哪知,他一劍抹向脖子,卻只割斷了皮肉,而離死還很遠。他知道自己這個模樣仍然會被元兵救過去,便把寶劍一扔,自己跳到大火裏,自焚而死。他全家都跟著跳進大火而死,部下三千人也都奮鬥到底,最後全部戰死。

伯顏進城,知道邊居誼的英勇事跡後,立刻下令把邊居誼的屍體找來,讓大家瞻仰。之後,把王虎臣和王大用斬首。

伯顏連下幾城,雖然沒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守城的宋將個個寧死不屈,打到生命最後一刻。照這樣打下去,滅宋的任務還真是太艱巨了。為什麽宋朝的高層都是無用之輩,而這些下屬卻如此拼命?

幸虧到了復州。復州比新城大多了,而且復州的知州翟貴的官遠比邊居誼大,也比王虎臣和王大用大,但他看到元兵那麽多,自己哪能打得過?於是,他在元兵還沒有靠近城下時,就先開啟城門,在那裏迎接元朝大軍的到來。

伯顏終於輕松拿下了一個大城。手下那些將領都建議,大軍進城,然後清點城裏的物資,把這些物資都征用。 可伯顏卻不同意,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投降的,正好把他樹立成一個榜樣,讓大宋的其他將領看看,投降了仍然是當原來的官,管原來的地盤,大元政府對投降者秋毫無犯。

伯顏大聲宣布:一個人都不能進城,誰進城就軍法處理誰。

至此,阿術提出的戰略構想基本實作。阿術派阿爾哈雅過來,請伯顏丞相趕快布置渡江工作,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就會把機會拖掉。

哪知,伯顏卻什麽也不說。

第二天,阿術又派阿爾哈雅過來,問老大渡江的日期定在哪天。

伯顏仍然不笑也不語。阿術也是聰明人,知道伯顏並不是想拖延時間,而是不想跟阿爾哈雅商量這件事,便自己跑過來跟伯顏商量。

伯顏看到阿術來了,這才說:「我們兩人受命南征,肩負著重大使命,一切工作只能由我們兩人商量好,再拍板決定,怎麽能讓其他人知道呢?」

兩人在伯顏那裏進行了分析研討,最後確定了進攻日期,阿術這才離開。

夏貴上了大當

此時,宋朝方面的夏貴也行動起來了。夏貴現在是淮西制置使,手下還是很有力量的。他把一萬艘戰艦分別部署在長江沿線的險要之處。如派都統制王達鎮守陽邏堡、京湖宣撫使朱崙孫則帶著遊擊軍往來於中遊,接應各方。

元兵一時還真無法前進。

阿術心裏很急,問大家有什麽辦法?

馬福說:「從淪河進入湖北中部便能夠從陽邏堡西邊的沙蕪口進入長江。只要蒙古大軍進入長江,就不怕他們了。」

伯顏一聽不由大喜,馬上派人去沙蕪口偵察,發現夏貴已經派精兵鎮守。伯顏沒有想到夏貴居然還能有這個想法。 於是,伯顏就向漢陽進軍,到處高調宣稱:要奪取漢口,進入長江。

夏貴本來頭腦就不怎麽復雜,沒有多動腦筋,就把沙蕪口的精兵都調出,去增援漢陽。

伯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看到沙蕪口的宋兵被調走,立刻派阿喇罕帶著部隊日夜兼程,突襲沙蕪口,很輕松地把這個險要之地拿下。 沙蕪口的水並不多,但伯顏卻把漢口的水壩開啟,放水進入淪河,然後全部水師順著大水進入了長江。

夏貴一看,幾十萬元兵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數以萬計的大元戰艦擺滿了江面,不由傻了眼。

夏貴知道自己真的上了大當。

到了這時,伯顏想,可以迫使陽邏堡的宋朝守將投降了吧?哪知,王達堅決不投降,說,即使明知宋朝將亡,我們仍然會打好最後一仗,打到死為止。

伯顏沒有辦法,只得下令全力攻打,可打了三天,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才知道,王達不是吹的。

伯顏馬上跟阿術商量:「再這樣蠻幹打下去,看來都是白費勁。咱們得改變戰術了。你晚上帶三千騎兵乘船往上遊開進,做好等敵人空虛時再進攻的準備,明天渡過長江,襲擊南岸。你過江後立即派人通知我。」

阿術說:「我看可以分一半的部隊埋伏在青山磯下面,等待對方出現漏洞,然後一舉打擊,肯定能成功。」

伯顏說:「好。就這麽幹。」

兩人計議已定,伯顏派阿爾哈雅帶著張弘範等人繼續逼近陽邏堡,做出一副猛攻陽邏堡壘的架勢。 本來,這個辦法,伯顏已經第二次使用,夏貴已經上過一次當。對於一個有著豐富戰場經驗的人來說,是不應當再上當的。

可夏貴卻再一次上當。

夏貴只是簡單地看出陽邏堡的戰略地位很重要,是兵家必爭之地,卻沒有看到,那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王達一個人完全可以守得住。 當他看到元兵浩浩蕩蕩地開向陽邏堡時,立刻情緒動蕩,怕此堡一失,長江防線就會全盤皆輸,馬上帶著大軍過來援救。

伯顏和阿術看到夏貴十萬火急而來,就笑了。

阿術就在這天的黃昏,帶著自己的部隊乘船逆流四十裏,到達青山磯。

這天是1274年11月13日。黎明時分,阿術透過白茫茫的江霧,看到了長江的南岸,南岸不少的沙洲都已經露出水面。他下令全體人員都帶著馬上船,然後向南岸盡力劃過去。

當時駐守南岸的宋朝方面將領是荊鄂都統程鵬飛。大元這邊第一個沖上去的是萬戶史格。他才帶隊沖上岸,就被程鵬飛迎頭猛擊。 史格的部隊剛從江上過來,大概還沒有適應新環境,被對方打了個大敗,連史格的身上也受了三處傷,瞬間被砍死百名士兵。

阿術沒有想到,宋朝這裏還有一個猛人,知道要是不突破這道障礙,他和伯顏的計劃就會泡湯。他下令後面的士兵都沖上去,死也要沖上岸,戰況更加激烈。

史格又中了一箭,但他沒有退縮,繼續拼命砍殺。程鵬飛雖然很猛,但士兵卻不多,眼看敵人的士兵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拼命,就開始退卻。你是知道的,在這個時候,誰退卻誰一定失敗。

阿術也徒步登上沙洲指揮作戰。他的部隊被程鵬飛打散了四次,但他硬是又把大家集中起來,最後上了南岸。蒙古兵一上了岸就是他們的 天下。

他們迅速把馬牽出,然後向宋兵沖過去。

程鵬飛這才知道,自己的退卻已經造成不可彌補的大錯。他拼命死戰,身受七處傷,終於下令撤回。

阿術此戰全靠殊死搏鬥,這才把對方打敗,奪得一千艘戰船。他把這千艘戰船連線起來,成為一座臨時浮橋,讓部隊排隊著渡過長江,然後派人去向伯顏報告:成功登上南岸了!

伯顏一聽大喜,下令全力猛攻陽邏堡。

本來,只要夏貴冷靜一想,還是可以抵擋一下的,因為陽邏堡仍然很堅固。但夏貴到了這時,已經亂了手腳,聽說阿術已經登上南岸,自己還在這裏打仗,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心裏一陣慌亂,也不管戰局如何了,只帶著自己直屬的三百艘船奪路而逃,沿江東下,而且還放火焚燒西南岸,並且對沿岸百姓進行了一次規模極大的搶劫活動,然後回到廬州。

其他各路官兵看到老大都已經逃走了,大多都跟著撤了,只有王達一人還在戰鬥。

但王達還能扭轉這樣的局面嗎?

陽邏堡很快就被伯顏攻破。王達以及他手下八千人全部戰死。

伯顏的手下都要求乘勝追趕夏貴,但伯顏卻不同意,現在夏貴還算戰將嗎?本來他打了這個勝仗後,正想派人拿一封信到臨安去,恐嚇一下賈似道。 現在就讓夏貴把這個大好訊息帶回去吧。我們現在放心地渡過長江,去跟阿術會師吧。

會師之後,伯顏開了個會議,討論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很多將領都認為,現在宋兵已經不堪一擊,我們盡可以放心去打,直取臨安,完成滅宋大業。 但阿術反對,理由是,如果繼續向下遊前進,遇到什麽意外,他們的退路就沒有了,還是先拿下鄂州、漢陽。一來可以徹底打掉敵人的一切幻想;二來可保咱們萬無一失。這個行動,雖然費點時間,其實也就是十天左右而已。

伯顏再次同意阿術的話,下令攻取鄂州。

伯顏很知道造勢,他在進攻之前,先在江面上焚燒了三千艘船。城裏的人本來就已經情緒不穩定了,突然看到四下濃煙滾滾,都覺得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更要命的是,那個朱崳孫本來帶著部隊前來救援,半路上聽說陽邏堡被打破了,大吃一驚,覺得再硬著頭皮前進,跟送死沒有什麽區別。於是,果斷回到江陵。

漢陽的王儀就更軟弱了,看到元兵大規模出現,立刻投降。

鄂州與漢陽的關系,就跟襄陽跟樊城的關系一樣,本來是互為犄角 的,一存俱存,一亡俱亡。

呂文煥對這個關系是深有體會的。他看到漢陽一投降,拿下鄂州真不在話下了。

呂文煥把自己的部隊都帶到城外,排好戰陣,然後大聲向城頭喊話:「你們大宋憑借的就是長江和淮河。現在長江已經被我大元控制了,淮河還算什麽?現在你們投降還來得及。你們看著辦吧。」

鄂州守將張晏然看到朱崳孫那家夥逃跑了,王儀這小子投降了,夏貴也沒有蹤影,朝廷好像也不管他們了,自己抵抗也是白抵抗,還是投降吧。 於是,他帶著大家出來,辦理了獻城手續。但他的幕僚張山翁堅決不投降,算是為大宋鄂州高層保住了一點顏面。

那個曾經跟阿術大戰過的程鵬飛也帶著自己的部隊前來投降。

幾乎所有的人都要求把張山翁砍死。

伯顏說: 「這才是義士!殺義士是不義之舉。 」他下令把張山翁釋放了。伯顏對程鵬飛還是很器重的,任他為荊湖宣撫使。大宋高層也知道鄂州的重要性,因此老早就在這一帶積蓄了大量的物資。這時,伯顏攻破這一地區,迅速拿到四十萬斛糧食,解決了軍餉大難題。他叫阿爾哈雅帶四萬人守鄂州,然後內建其余兵馬沿江東下,目標直指臨安。

阿爾哈雅徹底改變了蒙古兵的傳統做法,他禁止官兵侵擾百姓,誰敢不遵守紀律,他就敢殺誰的頭。

部隊果然秩序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