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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變後,為何張學良親自送蔣回南京,晚年:心腹愛將背叛了我

2024-07-20歷史

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與楊虎城在西安華清池實行「兵諫」,將蔣介石以及眾多國民黨大員軟禁於新城大樓。

雖然在事變中,在中國共產黨周恩來等人的努力下,蔣介石最終同意「停止剿共,一致對外」的八項主張,西安事變最終和平解決。

然而,就在此事後不久,張學良竟然置數十萬東北軍、西北軍於不顧,選擇親自護送老蔣回南京。

12月25日,當周恩來得知此事後,急忙乘車來到機場。飛機早已載著老蔣與張學良等人南去,只留下前來送行的楊虎城。

「楊將軍,張將軍送老蔣回南京,你怎麽不攔著他點呢?他這是中了【連環套】的毒,排隊送天霸,還要負荊請罪呀!」

殊不知,回到南京的張學良竟然寫下認罪書,被審判委員會判處10年有期徒刑。

從此淪為「階下囚」,被軟禁54年,直到1990年釋放,才重獲自由。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張少帥主動離開東北軍的庇護,踏上這條不歸途?又是什麽原因讓他不得不親自護送蔣介石回南京?

直到張學良晚年接受采訪的時候,才吐露當年的真相,「心腹愛將背叛了我!」

實行兵諫,逼蔣抗日

然而,在扣押蔣介石之後,張、楊二人面臨更難的抉擇,那就是對老蔣本人下一步的處置。

殺蔣?還是放蔣?

在此為難之際,張、楊二人一面加強對西安四面的部署,避免在之後與中央軍的對抗中喪失主動權。

另一方面第一時間致電遠在延安的紅軍,要求請人來西安共同商議此事。

延安接到電報後便立即召開針對西安事變的會議,並派遣周恩來前往西安協助工作,商議此次事變後續的和平解決事宜。

得到答復後的張、楊徹底放心下來,在控制住蘭州之後,全身心投入對西安的東大門潼關及其以東,進行布控。

潼關歷代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中央軍進入西安的唯一入口,久經沙場的張、楊二人顯然是知道潼關重要的戰略地位,第一時間就開始對其進行布置。

但由於「兵諫」一事是在私底下進行的,需要先瞞過中央軍的視線,所以在布控上只能實行就近原則。

為了加快計劃實施的速度,幾乎是在「兵諫」開始之時,楊虎城便打電話給駐守在潼關附近的心腹馮欽哉,要求其「迅速集結進駐潼關,防止中央軍進犯西安。」

為了加強防禦,保險起見,張學良也開始對洛陽進行封控。

在西安事變之前,洛陽便是國民政府重要的軍事基地,黃埔軍校分校也安置在了此處,與潼關有著相同的戰略地位。

又因為蔣介石頻繁出入洛陽,所以再次進駐了大量中央軍。

為了防止中央軍打閃擊戰,張學良也密電遠在洛陽的炮六旅旅長黃永安,命他迅速控制洛陽,監視其交通要道洛陽,以防止洛陽對西安有所行動。

本以為萬事大吉,西安方面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與南京進行談判,把握主動權。

楊虎城卻沒想到的是,馮欽哉早就生出了二心。

馮欽哉本就桀驁不馴,又自命不凡,當他看到楊虎城有心培養新生力量,器重孫蔚如等人,刻意冷落自己,便對楊心生不滿。

再加上楊虎城所帶領的十七路軍又屢遭蔣介石打壓,讓他看不到官途的希望,所以生出取代楊虎城的想法。

所以,接到命令的馮欽哉竟然明目張膽地向楊虎城提出「擁蔣打張」的主張,想要順勢而為,抱緊蔣介石的大腿,趁機打壓楊虎城。

不僅如此,他還有意拖慢部隊的行程,為中央軍的到來拖延時間。

對於馮欽哉的做法,楊虎城只能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因為保密工作拿馮欽哉無可奈何。

因此,東北軍炮六旅旅長黃永安如何走這一步就顯得極為重要。

黃永安又是何許人也?為何在如此緊要關頭能被張學良委以重任?

心腹背叛,「兵諫」計劃岌岌可危

黃永安,1924年在陸達畢業後便參軍參軍作戰,一路跟隨張學良四處征戰,深受器重。

西安事變前,張學良將其安插在洛陽,為身在西北的東北軍留出後手。

在蔣介石五十大壽時,張學良甚至在洛陽還親自提拔為少將,對其重視程度早已不言而喻。

可是,當黃永安看到這封電報是卻猶豫不決,一時間面露難色。

一方面害怕中央軍大舉進攻炮六旅寡不敵眾,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另一方面如果拒不執行便愧對於張少帥的提拔之恩,如果事情和平解決,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蝦兵蟹將。

黃永安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想起了同為國民黨員的妻子李誌全。

妻子李誌全本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性格潑辣,滿身的傲氣,以至於黃永安在結婚之後總是伏小做低,養成懼內的性子,每逢大事都必須向李誌全請示。

而極力推崇蔣介石的李誌全最看不慣張學良做派。

所以,當她聽說張學良良軟禁蔣介石後便破口大罵,更是大放厥詞罵其犯上作亂,勸說丈夫回頭是岸,千萬不要做以卵擊石的愚蠢行為。

張學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手提拔為少將的黃永安,竟會在妻子耳邊風的鼓動下輕而易舉地倒戈。

更令其沒想到的是,倒戈後的黃永安為了及時與自己撇清關系,邀功行賞,竟連夜趕到中央軍校洛陽分校的主任祝邵周家中報告此事。

正是他的告密,讓中央軍在張楊釋出全國通電之前的十二個小時,得到蔣介石被捕的訊息。

而此時潼關又無重兵把守,西安的東大門完全敞開,給了南京方面可乘之機,使整個「兵諫」計劃處在破產邊緣。

中央軍先行一步,西安陷入輿論漩渦

接到訊息後的祝邵周為搶占先機,迅速調遣洛陽方面的中央軍經隴海線前往潼關,搶占先機。

在這場與時間的賽跑中,東北軍慘敗,潼關迅速被中央軍占領,整個西安都陷入緊張的氛圍當中。

祝邵周這一行為正得馮欽哉的意,其浪子也行已經昭然若揭,甚至在會議上公開批判楊虎城、張學良扣蔣行徑。

早早接到訊息的南京也先發制人,向全國散布張學良、楊虎城「造反」的言論,使得西安陷入全國各地的討伐之中。

原本支持「逼蔣抗日」的盛世才和閻錫山也翻臉不認,紛紛反過來指責兩人的行徑。

胡適和傅斯年力挺南京政府,社會各界學生更是在南京政府的混淆視聽下紛紛上街遊行,聲討張、楊二人,要求釋放蔣介石。

蘇聯也橫插一腳,對事變的性質目的做出錯誤的判斷,竟然聲稱此次事變是親日分子謀劃的陰謀。

張、楊二人怎麽也沒想到沒有一個地方實力派支持他們的做法,也沒有一個人站在他們的陣營。

在這場事變中,張學良和楊虎城仿佛已與全國為敵,成為了人人喊打的罪人。

正是在全國輿論的討伐中,張學良和楊虎城徹底慌了神。

恍惚中,他們似乎也將自己看做亂臣賊子,亂了陣腳,一時間主動權掌握在南京政府手中,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但此時的南京政府也亂成了一鍋粥,主戰派與主和派爭論不休,夫人宋美齡斡旋其中。

即便有不少人主張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但主戰派的何應欽等人欺負她沒有實權,紛紛向她施壓。

身心俱疲的她只能拜托蔣介石秘書端納前往西安周旋,請示蔣的意見。

就在端納與蔣介石的會面中,張學良看到事變和平解決的希望。

於是,在周恩來的協作中,宋美齡與宋子文一同前往西安,商議洽談事宜。

終於在12月24日,蔣介石松口,答應停止剿共,一致對外。

但即使事情有了轉機,西安事變被和平解決,張學良與楊虎城連同整個西安都處在風口浪尖上,全國各地依舊輿論不斷。

中央軍也氣勢洶洶,大軍壓境,讓張楊二人都倍感壓力,再加上南京政府「戲中有戲」。

主戰派何應欽等人狼子野心,親日派汪精衛不日將會回國,如果不及時護送蔣介石回南京,那麽蔣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也為了鞏固「兵諫」後的果實,張學良未來得及與楊虎城進行商議,就在蔣介石松口後的第二天親自送其回南京。

由於有宋氏兄妹的一再保證,再加上自己與蔣介石為拜把兄弟,張學良自認為對蔣有所了解,有足夠的信心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於是,他安心地踏上了護蔣回南京的旅途。

其實,按照張學良的意思,自己實行兵諫,是為抗日大計,但畢竟扣蔣是犯上作亂,自己不送蔣回南京,怎麽說是擁護他領導抗日呢?

因此,他必須親自送蔣。並在此之後,寫下認罪書,由法律審判自己。

到時候,蔣介石再以委員長身份將自己特赦,放自己回西安繼續統領東北軍,等將來打回東北,收復失地。

如此,「一抓一送」豈不傳為千古美談。

由此看來,張少帥還真如周總理所說「中了【連環套】的毒」。

可張學良萬萬沒想到,盡管有宋氏兄妹做擔保不會取他性命,但蔣介石還是沒有想要放過他,在他踏上飛機的那一剎那,就一直生活在蔣介石的監控之下。

結語

1946年的一天,張學良眼看10年刑期已滿。心想:當初我發動西安事變,如今抗戰勝利,現在看來我當年兵諫是做對了,你老蔣也該放我了吧。

於是,他打算給蔣介石提個醒,便托人送給他們夫妻二人一對瑞士手表,意思就是現在時間到了,該放我出去了。

誰知,蔣介石更幽默,回贈給張學良一本掛歷和一雙繡花拖鞋。

張學良看罷,當場絕望地大喊:

「完了!哪怕我能活一百歲,也早就在10年的雙十二那田晚上活到頭了。」

蔣介石的禮物什麽意思呢?

那本行事曆是1936年的,上面清清楚楚地用紅筆圈著「雙十二」的日期,意思就是當年「雙十二事變」所受之辱,我至今耿耿於懷。

而那雙繡花拖鞋代表著放你出去這件事,無限期地往下拖!

就這樣,一直等到蔣氏父子都去世後,直到1990年,被軟禁54年的張學良才重獲自由。

壯誌未酬心已死,歲月蹉跎空茫然。

54年的時間,將一個正值壯年的少年將軍蹉跎成耄耋老人。

失去了人身自由,空有一身抗日熱血的張學良卻無處施展。

54年的光陰裏,他或許後悔過親自送蔣介石回南京,但他一定不後悔為抗日統一戰線所做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