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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見鄧華拿煙摳摳搜搜,笑他財不露白,鄧華:我這是細水長流

2024-01-14歷史

前言

圖|鄧華

1977年8月3日,鄧華調回北京,出任軍事科學院副院長,並兼任中央軍委委員。

穿上了嶄新的六五式軍裝,鄧華的心情顯然很不錯,盡管那時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但仍然準備好積極投入工作中,他還對來看望的子女表示:

「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決定把煙戒了,作為重返部隊的一個斷然措施。」

要知道鄧華戒煙的這個決定,並不是輕易說說而已。

彭老總當年就知道鄧華煙癮很大,後來南斯拉夫政府贈送了他一個金質煙盒,他就就想送給鄧華,但後來一直沒機會見面,這個煙盒就被彭老總鎖到了保險櫃裏,煙盒裏面還掖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送給鄧華同誌。」

一直到1978年12月,鄧華出席彭老總追悼會病倒,住進了301醫院,彭老總的夫人浦安修到醫院探望他,才把這個煙盒交給鄧華。

鄧華當時就淚如雨下:

「我已經戒煙了。但是,這個煙盒我收下,看到它,我就好像見到了彭老總!」

一直到鄧華將軍去世,這個煙盒始終伴著他。

雖然大多數從革命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人也都有很大的煙癮,但鄧華的煙癮很大,在諸多開國將軍中也是出了名的。

據說鄧華將軍生平有兩大愛好,一個是唱戲,另外一個就是抽煙。

要說起來,鄧華本來是出身於湖南郴縣一個書香世家,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加上參加革命後時常思考,以至於慢慢發展到了煙不離手的程度。

圖|1931年,鄧華在福建汀洲留影

就連鄧華的警衛員多年後回憶首長抽煙時,仍興致勃勃的談論:

「將軍點煙乃是一絕、無論走著跑著、馬上馬下、風裏雨裏,都能輕易的點燃自己嘴裏的香煙,據說他點煙絕不用第二根火柴。」

一直到晚年,鄧華仍然清楚的記得自己戰爭年代抽過的香煙牌子,還對身邊的人如數家珍的說。

不過在戰爭年代,條件艱苦,一般也弄不到什麽好煙,就連毛主席當年在中央蘇區,抽的煙主要也是來自農家自己曬的土煙,只有在戰場上打敗敵人,繳獲一些煙,毛主席才能打打牙祭。

就連毛主席也這樣,更何況是鄧華的,煙癮犯了的時候,有時找不到煙抽,就搜羅以前抽過的煙頭,或者是將茶葉、樹葉用紙包起來做成簡易的煙。

一次長征途中,鄧華在戰鬥中繳獲了五箱「白金龍」香煙。

白金龍香煙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由南洋兄弟煙草公司生產的香煙。

圖|鄧華

民國時期中國煙草市場上流傳的大多都是國外的香煙,當時國內一些有識之士紛紛呼籲商人開辦煙廠,南洋兄弟煙草公司也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應運而生,作為中國近代史上有名的民族煙草企業,南洋煙草公司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逐步發展。而白金龍香煙就是其名下著名的品牌。

不過,在當時,白金龍香煙並不容易弄到,煙癮本就很大的鄧華在弄到這批煙後,立刻如獲至寶的藏起來,打算留著慢慢抽,殊不知他煙癮大的名頭早就在全軍中傳開,就連絕大多數中央領導人也知道這一情況。

1936年,紅一軍團師以上幹部齊聚陜北延長縣開會,討論紅一軍團東渡黃河抗日的事項,毛主席等中央領導人也出席了會議。

當時正擔任紅一軍團二師政治部主任的鄧華也在會議現場。

毛主席開會時向來喜歡抽煙,但不湊巧的是當天毛主席恰好身上沒了煙。

環顧四周,毛主席註意到了坐在一邊的鄧華,見他口袋鼓鼓囊囊,聯想到他之前就繳獲了一批好煙,於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鄧華啊,你那個白金龍還有沒有了?」

圖|毛主席

見毛主席如此問,鄧華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手伸進口袋,摳摳搜搜的摸出一支交給毛主席,轉頭一看,旁邊聶榮臻、朱瑞就在一邊盯著他,不好意思的鄧華又摸出來兩支遞給兩人。

正在點煙的毛主席看鄧華一臉肉疼的模樣,也不由的笑道:

「鄧華同誌,你可真是‘財不露白’啊。」

毛主席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莞爾,鄧華在一邊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我這是細水長流呢!」

也因為對鄧華印象深刻,毛主席後來又見到他還調侃道:

「你的白金龍還有嗎?」

盡管後來因為戰爭關系,兩人很難再見面,但毛主席心裏始終惦記著鄧華。

1944年3月,晉察冀軍區成立機動旅,黃永勝任旅長、鄧華任政委,機動旅後來被派往延安,參與保衛黨中央的重任。

圖|鄧華和戰友們在延安,右一鄧華

鄧華回到延安後,先是在黨校學習了一段時間,毛主席聽說後,還特意囑咐陳賡,通知鄧華來見一面。

「歡迎你,鄧華同誌,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紅軍東征的時候吧,一別就是八九年。」

鄧華的心情也很激動,他對毛主席說:

「黨的事業發展了,攤子鋪大了,現在不像在井岡山的時候,也不像在中央蘇區的時候,地方就那麽大,見個面很容易。」

兩人說話間隙,毛主席很熟練的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了一支,又遞給鄧華一支,鄧華也不客氣,接過來就抽,一邊抽還一邊侃侃而談。

一直到抗戰勝利後,鄧華又被派往東北,先後擔任東北任保安副司令兼沈陽衛戍司令、遼吉軍區司令員、東北野戰軍第七縱隊司令員等職。

彭老總也是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知道了鄧華煙癮很大。

1950年7月,鄧華出任第13兵團司令員,按照中央的命令,13兵團開赴東北組建東北邊防軍,粟裕任東北邊防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時任海軍司令肖勁光,總政治部副主任肖華分別任東北邊防軍副司令員和副政治委員。

圖|鄧華在北韓戰場上工作

不過,隨著後來戰局的發展,加上粟裕因為病情原因無法赴任,1950年10月8日,毛主席下令東北邊防軍改稱誌願軍開赴東北,彭德懷任誌願軍司令員兼政委,而時任東北邊防軍第13兵團司令員的鄧華出任誌願軍第一副司令員兼第一副政委。

那時鄧華對彭德懷,還談不上熟悉,大多數時候,兩人都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鄧華在東北接到了中央任命彭德懷為誌願軍司令的電報後,高興地跑到洪學智(時任誌願軍副司令員)辦公室告訴他這一訊息:

「中央來電了!任命彭老總當我們的司令員兼政委了!」

洪學智接過電報一看,也很高興。

只是兩人當時都不熟悉彭老總,不免也有些擔憂,鄧華就忍不住對洪學智說:

「我對彭老總是了解的。他這個人事業心很強,打仗要求很嚴格,有高度的責任感。作戰中稍出點紕漏,他就要罵人的,要是把他惹火了,還要殺頭呢!你要小心腦袋呀!」

洪學智也只是笑了笑,隨即說道:

「彭老總脾氣大也沒關系,咱們認真按原則辦事。反正腦袋只有一個,拿掉就拉倒吧!」

圖|彭德懷

不過,從幾人後來相處來看,彭德懷雖然脾氣大,但只是對事不對人,鄧華一貫做事認真負責,深得彭德懷贊譽,兩人之間配合十分默契。

1950年10月25日,誌願軍入朝參戰,40軍118師首戰兩水洞大獲全勝。

誌願軍總部在大榆洞安家後,率先同40軍取得了聯系,在總部命令下,118師繼續向溫井方向推進,因聯合國軍事先也未能預料到中國會派出誌願軍參戰,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退到了清川江以南。

不過,那時前線戰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誌願軍制定的戰略計劃已經完全趕不上形勢的變化。

按照中央軍委10月中旬制定的計劃,誌願軍在進入北韓後,應在在平壤、元山鐵路以北的德川、寧遠公路以南地區構築兩至三道防禦陣地,準備第一個時期不打進攻戰,只打防禦戰。如果敵人來攻,則選定其中一路打,如果敵不懂,則誌願軍也不動。等我軍在武器裝備上、地面和空中力量都占有優勢後,再發起主動進攻。

然而,聯合國軍推進的速度之快,是誌願軍沒有想到的,等到誌願軍進入北韓作戰時,敵人已經完全越過了平壤以及元山鐵路,加上誌願軍入朝後不熟悉道路,以至於原定組建防禦陣地的地區已經完全落於敵手。甚至一小部份的聯合國軍先頭部隊已經越過了大榆洞。

就在40軍118師鏖戰兩水洞這天,彭德懷在大榆洞主持作戰會議。

在會上,彭德懷通報了毛主席決定將10月25日定為誌願軍出國作戰紀念日時,在場所有人都歡呼雀躍,會議現場是一片歡騰。

「同誌們,我已將敵情向大家作了介紹,下面請大家好好議議,研究出我們誌願軍整個戰役如何進行的計劃。」

隨著彭老總投擲問題後,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沈默,與剛才會議熱烈的氛圍有些不大相稱起來。

「既然沒有人說話,那我可就要點將了。」

彭老總環顧四周,看著坐在身邊的鄧華笑道:

「鄧華同誌,你不是抽煙司令,不能只顧埋頭抽煙不講話啊!」

之前我們提到過,鄧華的煙癮很大,有時一天要抽兩包,特別是在戰時緊張的氛圍下,抽起來更是沒完沒了。

會議上,鄧華沈默著沒開口說話,只是在一邊一個勁兒的吸煙。

一直到彭老總點將,鄧華才回過味兒來,滅掉了手中的煙站起來:

「彭總,敵情變化,當前刻不容緩的任務是修改原先的計劃。」

圖|鄧華

鄧華一句話,把彭老總也也逗樂了:

「我當然知道要修改戰役計劃,現在就是要你們提提怎麽改,請你們拿個方案。」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也都是剛入朝的,甚至於他們所了解的情況,還不如先期入朝的彭老總了解的多,大家都希望彭老總能夠率先講一講,只是你看看我,我瞪瞪你,誰也不肯先開口。

鄧華也確實不是謙虛,而是真的不了解情況,所以他沒有開口。

在後來的作戰中,彭老總和鄧華配合默契,並始終能夠形成一致意見,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陳賡從國內趕到北韓戰場上,擔任誌願軍副司令員,鄧華那時考慮到陳賡資歷和威望都很高,主動讓賢希望陳賡能擔任這個第一副司令員,但彭老總沒同意。

鄧華晚年身體很差,特別是經歷過幾場大病,體重從一度120斤降到了只剩下70多斤。

即便是這樣,鄧華也沒有斷了抽煙的習慣,心情煩躁時,抽煙能夠緩解焦慮,放松心情。

一直到1977年7月,鄧小平復出後,再一次想起了還在四川的鄧華。

重新穿上軍裝的鄧華,身體裏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立即就決定把煙給戒掉,對於一個煙齡有50多年,能夠戒掉煙無疑是要下很大毅力的,但鄧華自那天做出決定後,就一顆煙也沒再抽。

家裏人都知道,這是鄧華為調整好自己身體,以便為接下來的工作努力。

圖|洪學智

回到北京後,鄧華又當選為新一屆的中央委員,當時中央軍委詢問他還有什麽要求時,鄧華沒有想到當時還留在四川的子女,而是鄭重其事的請求:

「一定要讓洪學智也回到部隊工作。」

當年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鄧華與洪學智結下了生死不渝的情誼,當年洪學智踏上抗美援朝的戰場上,也是鄧華親自點的將。對於這位老戰友,鄧華心裏始終惦記著他。

主持中央軍委工作的葉劍英聽到鄧華這個訊息後,立即下令,將洪學智調回北京。

1977年8月18日,洪學智回到北京。

鄧華聽說訊息後,立即驅車前往探望,兩個老戰友緊緊地握住手,心情都很激動。

兩人在席間推杯換盞,談論的都是以後如何為祖國建設再出一把力,相比於洪學智的身體,鄧華的身體就要差很多,說到激動處,鄧華忍不住咳嗽起來。

圖|鄧華在四川工作期間留影

因為有多年抽煙的習慣,鄧華患有肺氣腫、哮喘等疾病,說話一到激動處,就忍不住咳嗽,洪學智也很擔憂他的身體情況,連忙勸他:

「好了,好了,老兄,你安心養病吧!等你病好了,咱們再打仗!」

1978年12月,鄧華出席彭老總的追悼會,因為過於疲勞和激動,回來後就病倒了。

原本只是小小的感冒,但因為鄧華身體本來就差,後來竟然轉成肺炎,之後鄧華抱病參加了中央軍委關於對越反擊戰的部署會議。在鄧小平的心目中,鄧華無疑是最合適指揮這一戰的人選,但因為他身體太差,鄧小平最終也只能放棄。

其實,鄧華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很差。

1979年7月25日,鄧華再一次因病住院,他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已經越來越差,不能夠勝任繁重的工作,決心趁著自己還能動彈,做最後一把努力,他抱病撰寫了【關於我軍裝備現代化的問題】、【關於未來反侵略戰爭和國防建設的幾個問題】的文章,甚至不顧自己病重,親自南下考察當年的戰場環境,準備撰寫當年解放海南、渡海戰役的回憶文章。

圖|1979年鄧華視察廣州時的照片

可遺憾的是,剛到廣州,鄧華便病情加重,不得不住進醫院治療。

鄧華的病情越來越重,1980年3月,有記者在廣州采訪他,赫然發現,病房之中床邊上立著一個氧氣瓶,而鄧華將軍正躺在床上插著輸氧管,雖然此前就已經知道鄧華將軍病情很重,但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病的這麽離開。

要知道鄧華將軍在這年,也不過在剛70歲而已。

1980年5月4日,鄧華身體有所好轉,準備啟程回北京,不料途經上海時病情突然加重,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的鄧華知道自己情況已不容樂觀,但生性豁達的他卻依然很樂觀,他對家人說:

「人總有一死,活了這麽久,這一輩子也值了。」

一直到臨終之前,鄧華心心念念的依然是為黨為軍隊再多做一點工作。

圖|1951年抗美援朝期間,彭德懷與鄧華等將軍合影

就在鄧華去世後,家人們整理病床時,在一旁的櫃子裏,還發現了彭老總送給他的金質煙盒,可見鄧華在生前,始終將這個煙盒帶在身邊,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