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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林黛玉的視覺,越來越絕望

2024-07-26文化

我,林黛玉,出生於揚州的書香世家,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華有才華,聰慧過人,精通詩文。 有人說,自古紅顏多薄命,我不得不信呢。

我的母親賈敏是賈代善與賈母四個女兒裏最小的女兒,我六歲時,她的早逝對我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

十一歲那年,我的父親林如海因病逝於揚州,林家祖上世襲侯爵,到父親這一代科舉考了全國第三名,妥妥的探花出身。父親歷任「蘭台寺大夫」、「巡鹽禦史」等職。

父母相繼離世後,無奈之下我只好從揚州去北京,寄居於外祖母生活的賈府。

初入賈府,我步步留心,時時在意,別人說我有「公主病」,「孤高自許,目下無塵」,語言「比刀子還利害」,他們哪裏知道我的真實心思呢。

我在賈府外婆家的日子可以用悲催和一言難盡形容。

我是賈母的外孫女,卻是命苦的那一位。雖有我的外婆的疼愛,但仍處處小心謹慎,生怕一步錯步步錯。

還記得,我在拜見賈府的各位長輩時,仔細觀察眾人的言行舉止,嚴格遵循賈府的規矩禮儀。

在外婆家生活,不如在江南自由愜意。

賈府眾人復雜的關系讓我困擾,有時很無助。你看呀,鳳姐姐的精明潑辣、王夫人的隱晦心思,還有趙姨娘等人的明爭暗鬥,我都需小心應對,真的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眾人都看好我和表哥賈寶玉的愛情,但唯獨曹雪芹不看好。「金玉良緣」之說,聽上去很美,看上去並不完美。

薛寶釵出現的那一刻,我知道,這一輩子,註定如同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

我最不爽的是,賈府中的一些下人也會因為我的遭遇,主要是無依無靠而輕視我。

那一年,我送宮花時,周瑞家的最後才給我,雖只是冰山一角,卻也能看出我在賈府中的地位,我只是眾多孫輩中的病怏怏的乖乖女。

俗話說,健康是1,其他都是0。我奢求的只有健康,我的身體孱弱,經常生病,卻得不到周全的照顧,反而被一些人認為是嬌弱,我差點一口滿血噴滿大觀園。

哎,寄人籬下的日子說多了都是淚。我在經濟上,沒有自己獨立的財權,飽受了諸多的不如意和委屈,時常感到窘迫和不安。

回想那一日,初見賈寶玉,只覺似曾相識,他的那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讓我心中一動。

我與寶玉相識相知,兩人心靈相通,互為知己。然而,命運總是捉弄人。

我十四歲那年,養病期間,我的情敵薛寶釵竟然堅持給我送了一個多月的燕窩。後來寶玉知道了此事,他是懂我的,於是婉拒薛寶釵的好意,轉而求之於賈母,悄悄叫人每日送一兩燕窩。

這本算不上什麽事兒,但撥弄是非的趙姨娘偷聽了去 ,引發了廣為人知的燕窩事件。

那段時間,賈府中關於我的流言四起,誹謗我與賈寶玉私定偷盟。

好在外婆疼愛我,在那年的元宵夜宴,她借著說書的機會當面辟謠了。

但寄人籬下的愁緒始終縈繞著我。我和賈府的姐妹們玩耍作詩,倒也有些歡樂時光,可終究不比自家自在。

印象最深、最開心的還是劉姥姥遊大觀園的時光。 我一舒愁腸,展放愁眉,和姐妹們開懷大笑,「笑岔了氣,伏著桌子只叫噯喲」,「笑得兩手捧著胸口」 。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竟然也得意忘形,把所謂的矜持和規矩拋之腦後,行令時將那【牡丹亭】【西廂記】說了兩句 。

枯燥的生活,其實需要幽默。所以,我取笑劉姥姥講的故事道「還不如弄一捆柴火,雪下抽柴,還更有趣兒呢」 ;諷刺劉姥姥的舞姿道「當日聖樂一奏,百獸率舞。如今才一牛耳」 ;調侃劉姥姥為「母蝗蟲」。

總之,劉姥姥是賈府生活的調味劑。那鳳姐姐精明能幹,卻也頗有心機;寶姐姐端莊大方,卻總覺與我隔了一層。

與寶玉相處,時而甜蜜,時而爭吵。他的多情,讓我心生幽怨,卻又割舍不下那份深情。園中姐妹們命運各異,香菱學詩的執著,探春的精明強幹,惜春的清冷孤僻。而我,身體孱弱,常常以淚洗面,感懷身世。

看著這賈府表面的繁華,卻深知其中的腐敗與危機。

我十七歲生日那天,寶玉娶親,新娘卻不是我,滿心的哀怨化作淚水。我的病情加重,我知道我要死了。

略感欣慰的是,在我走的當日,守在我身邊的還有紫鵑、探春、李紈三人,「惟有竹梢風動,月影移墻,好不淒涼冷淡」。

這一場繁華夢,終是碎了,只留得滿心的淒涼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