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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將至，街頭巷尾彌漫著粽子的香氣。李明剛從公司加班回家，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是母親李桂蘭的電話。他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明子啊，端午節快到了，我想今年還請你舅舅一家過來一起過節，你看行嗎？」李桂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盼。
李明心頭一緊，記憶中每年的端午節都讓他心生疲憊。舅舅一家每次來，家裏總是吵吵鬧鬧，自己忙得不可開交。去年舅舅甚至帶來了一堆不熟悉的親戚，讓他覺得自己的家不再是自己的家。
「媽，我覺得……今年咱們各過各的吧。」李明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什麽？你說什麽？」李桂蘭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顯然沒料到兒子會這麽說。
「媽，我不是不想見舅舅他們，只是我真的覺得每年都這樣太累了。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想總是被這些傳統束縛住。」李明解釋道，希望母親能理解自己的難處。
「明子，你這是怎麽了？家裏人聚在一起過個節，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這可是親情啊！」李桂蘭明顯不滿，聲音中充滿了責備。
「媽，不是我不想孝順你們，但你想想，每次舅舅一家來，家裏亂得不可開交，我連自己的空間都沒有。去年你還記得嗎？舅舅帶了一大堆人來，我連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李明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內心的煩躁卻越來越強烈。
「那是親戚朋友啊，來了就是客，咱們怎麽能怠慢？」李桂蘭不依不饒，仿佛兒子的話傷了她的心。
「可是媽，我們每年都這樣，真的太累了。你不覺得每年都重復同樣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嗎？」李明嘆了一口氣，試圖讓母親明白自己的感受。
李桂蘭沈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兒子的話。隨後，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明子，你是不是覺得媽老了，啰嗦了？你是不是嫌棄我們了？」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有不同的過節方式，不一定每年都要請舅舅一家來。我也想有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生活。」李明無奈地說道。
「不同的過節方式？你是想把我們這些老人都扔在一邊，然後自己快活是吧？」李桂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我們能有更多的自由，不是每年都被這些傳統束縛住。」李明感到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
「明子，媽只希望一家人能團團圓圓過個節，你怎麽就這麽難理解呢？」李桂蘭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失望。
李明沈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他能理解母親的感受，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壓力。他不想每年都在這種疲憊中度過。他想了想，最終說道：「媽，我們以後再談這個吧。我先休息了，今天真的很累。」
「好吧，你好好休息。」李桂蘭掛斷了電話，但那一絲失望依然在空氣中彌漫。李明看著手機螢幕，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無奈。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他知道自己必須為自己的生活做出一些改變。
李明回到家裏，母親李桂蘭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色嚴肅。李明知道，這場對話在所難免。
「明子，今天咱們得好好談談。」李桂蘭開門見山，語氣中帶著一絲決心。
「媽，我剛才在電話裏已經說過了。」李明放下包，坐在母親對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
「你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李桂蘭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外公外婆早逝，我一個人帶大你舅舅，還得操持這個家。沒有我，你舅舅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李明沈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媽，我知道你不容易，但這不是我不想過節的理由。你有沒有想過，我也需要休息和自己的空間？」
「休息？空間？」李桂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兄妹幾個能有個安穩的日子。」
「可是媽，每次舅舅一家來，家裏都亂成一團。他們帶那麽多人來吃吃喝喝，甚至還帶人來借錢，我真的受夠了。」李明無奈地搖搖頭。
「他們是親戚，來借錢也是因為我們過得好啊，這說明我們家有能力幫別人。」李桂蘭反駁道。
「媽，咱們幫人是好事，但你不覺得他們有點過分了嗎？每次來都帶一大堆人，把咱們家當餐廳，當旅館。我真的不想每年都這樣過節。」李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你就是不懂感恩！你舅舅當年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現在他過得不好，我們就應該幫他。」李桂蘭堅持道。
李明深吸一口氣，說道：「媽，我不是不幫他，而是每次這樣真的太累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有別的方式來表達我們的心意，而不是每年都這樣聚在一起。」
李桂蘭沈默了，她低頭看著地板，似乎在思考兒子的話。良久，她擡起頭來，說道：「明子，媽不是不理解你，只是覺得……一家人能夠團聚真的很重要。」
李明點點頭，回應道：「我明白，媽。但我希望我們可以找到一個平衡點，不是每年都這樣忙碌不堪。」
端午節當天，李明按照自己的決定，沒有參加家裏的聚會。他獨自在家，享受著難得的清靜。而另一邊，李桂蘭依然邀請了舅舅一家來家裏過節。
舅舅李大明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來到李家，一進門就開始大聲招呼：「姐，我們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了點水果。」
李桂蘭笑著迎接他們，但心中依然有些隱隱的不安。她不時看看空蕩蕩的兒子房間，心裏有些失落。
聚會上，舅舅一家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然而，當李大明的孩子在客廳裏追逐打鬧時，不小心打碎了李桂蘭心愛的花瓶。李桂蘭心中一緊，但還是強笑著說：「沒事沒事，小孩子嘛，註意點就好。」
李大明笑著說：「姐，孩子不懂事，你別生氣啊。對了，上次借的錢還沒還上，這個月實在緊張，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李桂蘭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沒事，能理解，你們慢慢還。」
晚上，客人們離開後，李桂蘭獨自收拾著淩亂的客廳，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她突然想起兒子的話，開始反思這些年自己堅持的傳統是否真的值得。她看著那張空空的沙發，心裏第一次有了些動搖。
端午節過後，李明和母親李桂蘭的關系依舊有些緊張。那天晚上，李明回到家時，看到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神情似乎比往日柔和了許多。
「媽，我回來了。」李明輕聲說道。
「明子，坐下，咱們聊聊。」李桂蘭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示意兒子坐下。
李明坐下後，母親先開了口：「這次端午節，我想了很多。你說得也對，我們每年這樣請人來，確實挺累的。」
李明有些意外，沒想到母親會這麽說。他點了點頭：「媽，我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過節，只是覺得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畢竟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
「是啊，歲月不饒人，媽也老了，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李桂蘭嘆了口氣，「但你要明白，媽一直覺得家庭的團圓是最重要的。這麽多年，我們一家人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靠著這種團聚的力量堅持下來了。」
李明看著母親臉上的皺紋，心中升起一絲愧疚：「媽，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很珍惜這種家庭的感覺，只是希望我們能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李桂蘭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你能這麽想，媽就放心了。其實，這次你舅舅一家來，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也在想，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
「什麽事情？」李明好奇地問道。
「你表弟不小心打碎了我最喜歡的花瓶，雖然我嘴上說沒事，但心裏還是有些難過。」李桂蘭嘆息道，「還有你舅舅又提到借錢的事，我知道他們過得不容易，但也不能總是這樣。」
李明點頭表示理解：「媽，我們可以考慮換一種方式，比如小範圍的家庭聚會，或者每年輪流去不同的地方過節，不一定非要在家裏大擺筵席。」
「嗯，你說的有道理。」李桂蘭深思了一會兒，「我們可以試試這樣做。」
李明感到一絲輕松，他握住母親的手，溫柔地說道：「媽，我不希望你太累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讓大家都能開心過節。」
李桂蘭眼中泛起淚光，拍了拍兒子的手：「好孩子，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們一起努力，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
夜深了，母子倆在客廳裏聊了很久，談論著過去的事情和未來的打算。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他們都覺得，這次的對話讓彼此的心更近了一些。
第二天清晨，李明準備去上班，臨走前對母親說：「媽，今天晚上我早點回來，咱們再好好聊聊。」
李桂蘭微笑著點頭：「好的，明子，媽等你回來。」
李明走出家門，心情比之前輕松了很多。他知道，雖然短時間內不可能完全解決所有問題，但他們已經邁出了重要的一步。至於明年的端午節是否會再次請舅舅一家來，他們都還沒有答案，但正因為如此，生活才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和希望。
故事在這個溫暖的場景中結束，但李明和母親的未來仍然充滿懸念。無論他們選擇如何過節，重要的是，他們都在努力尋找讓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這份理解和包容，或許正是家庭最珍貴的財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