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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民間故事:野兔報恩記

2024-06-22文化

(波密縣)

很早很早以前,在一處山谷裏僅住著一戶人家。家中只有一位老人,無兒無女,後來收養了一名孤兒在一起生活。他家裏種下的莊稼總是被一只野兔吃得精光,沒有一年有好的收成。

這年,老人心想,如果再不消滅這只兔子,也會如往年一樣,休想有個好收成。於是,他在田地各處安放了套索,決意抓到那只野兔子。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果然套住了那只兔子。當老人準備打死這個禍害時,那只野兔哀聲哭泣道:「請您放我一條生路,不要殺了我。我保證在三天之內報答您的不殺之恩。」並再三向老人求饒。老人憤怒地罵野兔道:「你這個禍害,每年毀了我多少秋果?這還不算,你居然還想用花言巧語來欺騙我,說什麽報恩,鬼才會信你。」野兔繼續低聲下氣地向老人央求道:「以前每年吃您的莊稼是我的錯。從今天起,我發誓再也不會吃您的莊稼;並且向您保證,在三天之內發揮自己的聰明、智慧,報答您的不殺之恩。」老人聽後心想,這只野兔如此哀求,還說要報不殺之恩,是否真誠?它想幹什麽?不如放了它,考驗一下也無妨。如果它在三天之內沒有報恩的舉動,用套索套回來殺掉也不遲。於是,老人嚴肅、認真地對野兔說:「那麽,你要說到做到,必須在三天之內拿出實際的東西來報恩。如若做到了,我不僅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而且從此你我結交為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做如矛尖和矛桿一樣永不分離的知心朋友。」兔子聽後,十分高興地滿口答應了老人:「恩人您放心吧,我一定做到。」說完愉快地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野兔假裝非常恐懼的樣子,在密林深處來回閣,嘴裏不停地大呼小叫:「敵人來了,趕快跑呀!」又指指點點,好像看到什麽東西似的。林中的其他小動物看到後,也害怕地紛紛向林野兔又急忙跑到山頂的巖洞裏對羅剎魔王說:「山下林中來了一群不怕火、不怕水的厲鬼魔王,住在山下的所有動物全跑到別處去了。我看,羅剎王你也趕快跑為好。」說著,野兔裝作十萬火急的樣子往前繼續跑。羅剎魔王從山頂往下一看,只見動物們四散奔逃,立刻緊張起來,心想肯定是有問題,自己還是先離開這個山洞為好,於是,倉皇失措地奔出巖洞,逃生去了。這時候,野兔滿有把握地來到老人跟前說:「請您跟我到山頂的魔洞裏去,會有您從未想過的東西來報答您的恩德。」老人心想,會有什麽東西呢?還是跟它去一下就知道了。野兔帶著老人來到了羅剎魔王遺棄的巖洞,只見巖洞裏藏著很多金、銀和玉石、珠寶。老人看到此情景非常興奮,趕緊裝滿一大袋金銀財寶,背回自己的家中。

從此,老人把那些金銀財寶留一部份在家中當不動產;另一部份作為流動資金,與其他人交換來大量的糧食和肉食等食品,不久又蓋上新房子;從外地雇來很多工人,開墾大量的荒地種下莊稼。他家真是一步登天,馬上富起來了。老人對兔子的智慧贊不絕口,對待兔子就如尊敬的祖輩和喇嘛官員一樣。

有一天,兔子心想,老人曾對我發過誓,和我做像矛尖與矛桿一樣永不分離的知心朋友;還許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諾言。究竟能否做到,我得考驗一下才行。於是,這只兔子裝作自己得了非常嚴重的病,嘴裏不斷哀叫道:「哎喲!哎喲!」老人看到後,非常著急地問:「你的病如何才能治好?」兔子說道:「要想治好我這個病,只有一個辦法。明天,你到山頂上,巖洞裏有個兔子喇嘛,問它便知道了。」緊接著,兔子又說:「你上山時必須從山的左側有流沙處上去,下山時必須從右側亂石堆下來。千萬要遵照我說的去做,千萬別背道而行。」老人按照兔子所示,從流沙處往山上爬行,爬一步、滑兩步,萬分艱難。而兔子從山的右側順著石階爬上山去,順利地到達了山頂的巖洞中,馬上穿起袈裟,裝作念經,坐在巖洞內。老人千辛萬苦地來到巖洞,向兔子請教如何治好兔子的病。兔子做出一副四平八穩、認真睿智的樣子,瞇著雙眼,直伸著脖子,莊重地對老人說道:「要想治好你兔子朋友的病,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你兒子的心餵給它吃,再沒有其他任何辦法能治好兔子的病。」老人聽了,頓感天崩地裂,哀聲叫道:「哎呀呀!若要治好朋友的病,就得失去養子的命;如要保住養子,又要失去知心的兔子朋友。現在,我該怎麽辦才好呀!」老人左思右想,深感養子是心頭肉,和親生的沒有兩樣。兔子是助他擺脫貧窮的大恩人。他們是他的左眼和右眼,哪一個都舍不得放棄。從前,他曾向兔子許諾過,與它像矛尖與矛桿一樣永不分離,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眼睜睜地看著兔子死去,不管是不行的。老人痛下決心,決定把養子的心挖出來讓兔子吃。老人從右側的亂石堆中,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山了。兔子立即脫下喇嘛的袈裟,從大山左側的流沙裏滑了下去,繼續裝病躺在床上。這時,老人無精打采地回來了。兔子問老人:「兔子喇嘛說什麽了?」老人沒有正面回答兔子的問話,只答道:「說了一件事。」他從腰中抽出刀在磨盤上來回磨,雙眼含著痛苦的淚花。兔子看到老人這副模樣十分感動,感受到老人對自己比養子還要親,馬上奪過老人手中的刀激動地說:「我現在完全相信您了,剛才那個兔子喇嘛就是我。」接著,兔子將自己如何考驗老人的詳情如實告訴了他。從此以後,老人、他的養子和兔子共同享受著幸福的歡樂時光。

有一次,兔子真誠地對老人說:「我還要向您報第二次恩,今天,我到山頂的羅剎魔王那裏去嚇唬他說,山下來了很多強大的敵人。你在山下開始放火,燒竹林草木。這樣,魔王會嚇得跑到別處去,他的所有財產從此就歸我們享用了。」

老人按照兔子的安排,跑到山下開始放火燒山。大火燒到了竹林,到處響起可怕的爆竹聲。兔子假裝非常驚慌的樣子,再次跑到羅剎魔王跟前,十分關心地說:「羅剎王呀!您還不跑?這會兒,真的來了那個不怕火、不怕水的動物天敵。」羅剎魔王一聽,跑出去向山下一望,果然看到山下一片火海、濃煙滾滾,劈裏啪啦的響聲不斷。羅剎魔王急忙回頭問兔子:「那你說,我的這些財產怎麽辦?」兔子裝作十分著急地回答道:「這個時候,逃命是最重要的,不要考慮什麽財產,逃得越遠越好,永不回頭才好。要知道,世上沒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羅剎魔王認為兔子說得有理,連頭都不回地猛跑,翻山越嶺地逃到遠處去了。它從此再也沒敢回到這座山上。兔子興高采烈地叫老人,把羅剎魔王遺留下的全部財產搬到山下老人家。從此,他們過上了無與倫比的、幸福和諧的美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