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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三月,想起李白想起黃鶴樓

2024-04-13文化

走近一個人,越接近的時候越是如履薄冰,總是擔心逢迎了對方,或者唐突了對方。即便面對一個距離遙遠的古人,還是有這種感觸。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

李白

,圍繞李白的任何資訊都不想錯過。我明知道這是一種妄想,可還是忍不住把這種妄想說出來,甚至企圖借助這種近乎「異想天開」的表達,來加快接近李白的速度。

這幾乎讓我陷入兩難選擇。我明白「

欲速則不達

」的道理,我也明白「

揠苗助長

」的道理。在這些古老的道理面前,我發現喜歡一個古人至高無上的門檻。

我並不沮喪,相反,我慶幸自己還能清醒認識到這一點。

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繼續分享與李白相關的「隨手記」。

在某種場景下,或者某個時間段內,詩人的感觸會有「慣性」。來看李白在28歲這一年春天寫的兩首詩,一首【

江夏行

】,一首【

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無法確準這兩首詩哪一首先寫哪一首後寫。

【江夏行】寫的比較長,圖片上顯示的句子只是節選其中第二節的兩句。

去年下揚州,相送黃鶴樓。

眼看帆去遠,心逐江水流。

品味這首詩,可以參照李白寫在金陵那首【

長幹行

】一起閱讀,都是寫思婦的復雜內心情緒。

單獨看節選這兩句,比對【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雖然送別的人物關系與物件迥異,但表達手法如出一轍。

送別地點:

黃鶴樓

行人去向:

揚州

眼中場景:

長江,碧空,帆影,江水

不論是妻子送別丈夫,還是故人相送,在帆影離開漸行漸遠之際,行者義無反顧,送者依依不舍,心中情感實在難以描摹。

李白此時此刻就采取了我們上學時候並不一定搞得明白的「借景抒情」手法。不論怎麽不舍,不論怎麽悵然若失,不論怎麽無語凝噎……都無法直接喊出來哭出來,也無法用文字平鋪直敘。

孤帆遠影碧山盡,

唯見長江天際流。

眼看帆去遠,

心逐江水流。

李白就讓「孤帆遠影」和「滾滾長江東逝水」來對映送者內心的五味雜陳,不論是送知心朋友,還是送知心愛人,內心情感似乎都處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狀態。

神奇的是,李白這樣的記錄,卻讓讀這首詩的人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送者內心的情緒起伏。有時候,還會把讀者不自覺的帶入到那個送別場景裏去,仿佛自己就是送別朋友遠行的那個當事人。

這就是詩歌中千古絕唱的動人力量。

這樣的詩歌就像永遠新鮮激情的血液,流淌在詩歌寬廣厚重的背景地上,背景文化裏,生生不息。你來到這個地方,就會很自然的接受到來自這些詩歌的盛情問候。

從這樣的角度來講,李白成就了太多「旅遊勝地」。黃鶴樓,不過是其中之一。

黃鶴樓送大哥

孟浩然

三月下揚州之後,李白也曾有過再度甚至多次黃鶴樓送別的經歷。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此時此刻的李白已經59歲,距離當年黃鶴樓送別孟浩然早已是漫長的31年過去了。

這個時候,孟浩然已經離開這個人世19年。19年,兩個10年,雙倍的「生死兩茫茫」。我想李白這一刻會想起孟浩然,想起30多年前送別大哥前往揚州的情景。

孤帆遠影碧山盡,

唯見長江天際流。

長江水奔流不息,而故人早已不在。想想自身劫後余生,生命也已進入尾聲,這是怎樣一種回天乏力的無助感。

此時的李白,正如浮萍一般,家在哪裏?哪裏為家?他或許有過翻來覆去的思索,可是他的心還在帝都。

此心安處是吾鄉

,奈何日漸破碎的祖國不可能圓他青年時代就已經註定落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