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魚，一碗舌尖上的鄉愁
文\楊堪旺
夏天的天水秦安，我們不得不提及一種叫面魚的食物，它可是當地人的最愛，又名滴糊兒，天水也有人叫鍋鯫(zou)，而這些名稱的由來都是因為它的形狀酷似水中遊動的小魚兒。
作為一種風味小吃，面魚之所以在炎炎盛夏能那麽受人青睞，主要還是因為它性涼，口感好，能生津解渴，吃上一碗，酸爽開胃，渾身通透。
面魚主要是用玉米面佐以冬小麥面粉攪和、研制而成，或白或黃，白的似玉、黃的如金，色香味俱佳，溫潤誘人。現在，也有用澱粉代替玉米面的，面魚更加滑溜透明，清香順口。
你可千萬別小看一碗普通的面魚，它的制作工序可是很有講究的。我小時候經常會幫媽媽燒火，所以這做面魚的過程漸漸地也就爛熟於心。
首先，你得有一手做饊飯的本事，面最好是當年新鮮玉米磨成的，鍋也須是柴火竈裏的鐵鍋，待水燒開後，將玉米面或用手（也有用篩子的）均勻地撒進沸騰的開水中，一手撒，一手要拿勺子順時針不停地攪動，特別要保持糊糊均勻不結疙瘩。而且做面魚的饊飯還要比平常純粹的饊飯略稀一點，否則研面魚是非常吃力的。看氣泡在鍋裏撲哧撲哧地冒，卻不能有焦糊味，而這些，都全憑你的技術和經驗。待饊飯顏色變白或變黃成糊狀時，一鍋熱騰騰的饊飯才算做好了。
緊接著就是研面魚。你得提前準備一大盆涼水，然後一手掌滴糊盆（有人叫鍋鯫馬勺）於水盆之上，一手用勺子將饊飯舀進滴糊盆裏，接著再用勺子用合適的力道去研那饊飯，面魚就會從滴糊盆的圓孔，像小魚似的一條條跳入盆水中去。如此反復操作，直至一鍋饊飯，全部變成可愛的面魚兒。
你要是以為面魚到此就可以大吃了，那說明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一樣的饊飯，十樣的吃法」，其實它的香味，主要還在佐料的選擇和制作上，根據不同的口味，喜醋的要做臊子，好漿水的還要熗一盆漿水。
等把菜湯，蒜泥，炒韭菜，油潑辣子，香醋等這些佐料都做全了。這時候，才從盆裏撈取一碗面魚來，然後，根據自己的喜好，澆上菜湯、漿水或臊子等，這時一頓上好的面魚，便真正地消暑止渴，清心養胃，口齒留香了。
的確，「一方美食養一方人」，每年進入夏天之後，我都要吃上好多回面魚。自家做的，店裏買的。廣場邊，學巷裏，小吃一條街的，各家有各家的味兒，都那麽香，那麽爽，百吃不厭。可無論如何，總感覺和當年母親做的面魚比起來少點兒什麽，是什麽呢？我總也說不清楚。
也許，面魚就是一碗舌尖上的鄉愁。
又是一年小暑日，街上的小吃店裏，到處都有面魚賣，也不知何時，再能吃到一碗有母親味道的面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