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
李蕓站在醫院走廊裏,雙手緊握著剛拿到的檢查報告,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今年33歲的李蕓是個小學老師,教了快十年的書,平時工作順心,生活也還算安穩,可就在上個月,她剛離婚不久的媽媽突然查出了肺癌。
「怎麽會這樣?」李蕓喃喃自語。
她望著走廊盡頭病房的方向,心裏五味雜陳,媽媽一直是個要強的人,離婚後更是獨立堅強,誰能想到,這個總是笑呵呵的女人,現在卻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
李蕓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這段時間,她請了長假,幾乎24小時守在醫院,同事們都說她孝順,可李蕓心裏清楚,這不只是孝順,更多的是愧疚。
結婚後,她忙於工作和家庭,很少回家看望媽媽,直到這次生病,她才意識到,媽媽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了。
「蕓蕓,你在發什麽呆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李蕓拉回現實,她轉身,看到了同事小張。
「哦,沒什麽,就是在想事情。」李蕓勉強笑了笑。
小張遞過來一個保溫飯盒,說道:「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你別總是忙著照顧阿姨,自己也要保重身體啊。」
李蕓接過飯盒,心裏一暖,這段時間,要不是同事們時不時地來幫忙,她真不知道該怎麽熬過去。
「謝謝你,小張。」李蕓由衷地說。
「別客氣,我先走了,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小張拍了拍李蕓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李蕓看著小張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孤獨,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飯盒,轉身走向媽媽的病房,推開門的一瞬間,李蕓楞住了。
病房裏,除了媽媽,還多了一張床,床上躺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無助地望著天花板,李蕓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目光在那位陌生的老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媽,你醒了嗎?」她輕聲問道。
媽媽微微睜開眼睛,沖她笑了笑說:「醒了,剛才護士給我量過體溫。」
李蕓坐到床邊,握住媽媽的手,說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還行,就是有點累。」媽媽的聲音有些虛弱。
正說著,隔壁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李蕓回頭看去,只見那位老人臉憋得通紅,似乎很是痛苦。
「那個...您沒事吧?」李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老人緩過氣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老毛病了。」
李蕓站起身,倒了杯水遞過去,老人感激地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
「謝謝你啊,小姑娘。」老人放下水杯,笑著說。
李蕓這才註意到,老人床頭櫃上空空如也,連個水杯都沒有。
「您...是剛住進來的嗎?」她試探著問。
老人點點頭,說道:「是啊,今天剛轉過來的,我叫王大爺,你呢?」
「我叫李蕓。」她禮貌地回答,「您家人呢?怎麽沒人照顧您?」
王大爺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說道:「我女兒工作忙,沒時間來,沒事,我自己能行。」
李蕓聽了,心裏不是滋味,她看了看表,護士該來查房了。
「王大爺,一會兒護士來了,您有什麽需要就跟她們說。」
老人笑著點頭,說道:「好嘞,謝謝你啊。」
接下來的幾天,李蕓除了照顧媽媽,也會時不時地幫襯王大爺一把,遞個水、按個鈴,都是舉手之勞的事。
漸漸地,她發現王大爺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總有說不完的故事,從前朝歷史到現代科技,無所不談。
有天晚上,媽媽睡著了,李蕓坐在病房裏發呆,王大爺突然開口:「丫頭,你有心事?」
李蕓楞了一下,勉強笑道:「沒有啊。」
王大爺搖搖頭,說道:「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麽沒見過,你這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李蕓沈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說:「王大爺,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個不孝順的女兒。」
「為啥這麽說?」
「我...我平時很少回家看媽媽,要不是這次生病,我都不知道她瘦了這麽多。」李蕓的聲音哽咽了。
王大爺輕嘆一聲,說道:「傻丫頭,你現在不是在這兒照顧你媽嗎?這就是孝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王大爺打斷她,「人啊,難免有疏忽的時候,重要的是,當家人需要的時候,你在不在,你在這兒,就說明你在乎。」
李蕓楞住了,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王大爺繼續說:「我那個女兒啊,工作是挺忙,但我知道她心裏有我,你也一樣,別太自責。」
李蕓擦了擦眼淚,心裏的大石頭似乎輕了些。
「謝謝您,王大爺。」她真誠地說。
就這樣,在照顧媽媽和幫助王大爺的日子裏,一周很快過去了,周五下午,李蕓正在給媽媽削蘋果,護士推門進來了。
「王大爺,好訊息!您可以出院了。」護士笑著說。
李蕓和王大爺都楞了一下。
「這麽快?」王大爺有些不敢相信。
護士點點頭,說道:「是啊,您恢復得不錯,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李蕓放下蘋果,走到王大爺床邊,說道:「恭喜您啊,王大爺。」
王大爺笑了笑,但眼神裏卻有一絲不舍,說道:「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丫頭。」
李蕓擺擺手,說道:「應該的,您多保重。」
第二天,王大爺辦完出院手續,臨走時還特意來和李蕓道別。
「丫頭,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王大爺拍了拍李蕓的肩膀。
李蕓點點頭,目送王大爺離開,病房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這一周多來,王大爺的存在給她帶來了多少慰藉。
接下來的幾天,李蕓專心照顧媽媽,漸漸適應了沒有王大爺的日子,然而,就在王大爺出院一周後的周六早上,一個意外的訪客打破了病房的平靜。
李蕓剛給媽媽餵完早飯,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穿著職業套裝、妝容精致的女人站在門口,目光在病房裏掃視了一圈。
「請問...您是?」李蕓疑惑地問道。
女人的目光落在李蕓身上,語氣有些生硬,說道:「你就是李蕓吧?」
李蕓點點頭,更加困惑了,女人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說道:「我是王大爺的女兒,王梅。」
這下輪到李蕓驚訝了,說道:「哦...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王梅的表情有些復雜,既有感激,又帶著一絲愧疚和不安。
「我是來...感謝你的。」王梅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勉強。
李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說道:「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
王梅搖搖頭,說道:「不,你不明白,我爸這些天一直在說你,說你多麽善良,多麽體貼,「她頓了頓,「他還說...你比他的親生女兒都好。」
李蕓聽出了王梅話裏的酸澀,不知該如何接話,王梅繼續說:「我來是想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我爸這麽念念不忘。」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李蕓覺得自己似乎無意中卷入了一場家庭糾紛,就在這時,媽媽虛弱的聲音打破了沈默。
「小蕓,這位是...?」
李蕓回過神來,正要介紹,卻見王梅的目光落在了媽媽身上,眼神突然變得復雜起來,李蕓剛要開口介紹,王梅卻搶先一步走到病床前。
「阿姨好,我是王梅,剛才聽到您和李蕓的對話了。」王梅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
李蕓的媽媽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你爸爸是個很有意思的老人家,這段時間多虧了他陪我聊天解悶。」
王梅的表情有些驚訝,隨即露出一絲愧疚,說道:「是嗎...我都不知道...」
李蕓站在一旁,感覺氣氛有些微妙,她輕咳一聲,說道:「王小姐,要不我們出去聊聊?」
王梅點頭同意,兩人來到走廊。
「李蕓,我想知道。」王梅直視著李蕓的眼睛,「你為什麽要幫我爸?」
李蕓楞了一下,說道:「這...不需要理由吧?他需要幫助,我剛好可以幫上忙。」
王梅冷笑一聲,說道:「這年頭還有這麽好心的人?別是想從我爸那裏得到什麽吧?」
李蕓被這話刺痛了,臉一下子漲紅,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麽?」王梅打斷她,「你知道嗎,我爸現在滿嘴都是你多好多好,搞得我這個女兒像是多不孝順似的!」
李蕓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說道:「王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你理解什麽?」王梅激動地說,「你知道我有多忙嗎?我要工作,要照顧孩子,還要應付各種社交,我哪有時間天天守在醫院?」
李蕓沈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也很忙,但是當家人需要的時候,其他事情就沒那麽重要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王梅,她的眼眶突然紅了。
「你以為我不想陪在他身邊嗎?」王梅的聲音哽咽了,「可是...可是我不敢面對他。」
李蕓疑惑地看著她,王梅深吸一口氣,說道:「五年前,我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就因為...因為我把他送進了養老院。」
李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我當時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他能得到專業的照顧,但是他...他覺得我嫌他礙事。」王梅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我們就這樣僵持了五年,直到他生病住院...」
李蕓默默地遞過一張紙巾,王梅擦了擦眼淚,說道:「所以當我聽說有個陌生人對他這麽好,我...我嫉妒了,我愧疚了。」
李蕓輕輕拍了拍王梅的肩膀,說道:「王大爺很想你,他經常提起你。」
王梅擡起頭,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說道:「真的嗎?」
李蕓點點頭,說道:「他說他的女兒雖然忙,但心裏是有他的。」
王梅再也控制不住,淚如雨下,李蕓輕聲安慰著她,兩個原本陌生的女人,在醫院的走廊裏分享著最真摯的情感,就在這時,病房裏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聽到咳嗽聲,李蕓和王梅同時轉身沖向病房,推開門,只見李蕓的媽媽正彎著腰,劇烈地咳嗽著。
「媽!」李蕓驚呼一聲,連忙上前輕拍媽媽的後背。
王梅也快步走到床邊,說道:「阿姨,您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李蕓的媽媽緩緩平復了呼吸,虛弱地笑了笑,說道:「沒事,可能是喝水嗆到了。」
這一幕讓王梅楞住了,她看著李蕓熟練地調整病床,給媽媽順氣,心裏泛起一陣酸楚。
「李蕓。」王梅輕聲說,「謝謝你,不只是為了我爸,也為了讓我看到...真正的孝順是什麽樣子。」
李蕓回過頭,對王梅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是在照顧媽媽的過程中,才真正懂得了孝順的意義。」
王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哎喲,這是怎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蕓和王梅同時轉身,只見王大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爸!」王梅驚呼一聲,眼淚又湧了出來。
王大爺楞了一下,隨即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梅梅,你怎麽在這兒?」
王梅撲到父親懷裏,說道:「爸,對不起,我...我應該多來看看你的。」
王大爺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說道:「傻丫頭,爸知道你忙。」
李蕓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裏滿是感動,她的媽媽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大爺擡頭看向李蕓,說道:「丫頭,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我和我閨女還不知道要別扭到什麽時候呢,「
李蕓擺擺手,說道:「王大爺,您太客氣了,您能來看我媽,我們就很感激了。」
王梅擦了擦眼淚,鄭重地對李蕓說:「李蕓,真的很感謝你,你讓我明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最重要的人。」
李蕓笑著點點頭,說道:「我們互相學習吧。」
接下來的日子裏,病房裏經常能看到兩個「女兒」忙前忙後的身影,王梅工作之余會來醫院陪父親,而李蕓則繼續照顧著媽媽。
兩個月後,李蕓的媽媽終於康復出院,在醫院門口,四個人依依惜別。
「丫頭,要常來看我們啊。」王大爺拍著李蕓的肩膀說。
李蕓點點頭,說道:「一定,您和王姐也要常來我家做客。」
王梅笑著說:「那是肯定的,我們可是患難見真情啊。」
送走了王大爺和王梅,李蕓攙扶著媽媽慢慢走向停車場。
「媽。」李蕓輕聲說,「對不起,以前沒能好好陪您。」
媽媽慈愛地看著女兒,說道:「傻丫頭,媽媽知道你心裏有我就足夠了。」
陽光下,母女倆的身影漸漸遠去,這場始於病房的情緣,不僅治愈了身體的病痛,更撫平了心靈的創傷,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簡單卻深刻的道理:愛,就是在對方需要時,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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