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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功勛卓著、備受尊榮的儲君親手將自己送進了深淵

2024-01-03歷史

前言: 儲君作為法定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尊貴自不必多說,可歷史上的儲君並不是都能順利繼位的,像漢朝的劉據(漢武帝之子)、晉朝的司馬遹(晉惠帝之子)、隋朝的楊勇(隋文帝之子)、唐朝的李建成、宋朝的趙諶(宋欽宗之子)、元朝的真金(元世祖之子)和明朝的朱標等儲君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等登上大寶。

有的儲君是天不假年,還沒等到繼位就英年早逝;有的儲君本身是庸才,沒有什麽作為,進而穩不住自己的位置;有的儲君自身條件其實不錯,卻架不住兄弟們更優秀,被兄弟拱下去了;有的儲君是有才而無德,情商太低,自己把自己給毀了。今天我們要說的一位儲君便是最後一種情況的代表,他的名字叫愛新覺羅褚英。

褚英畫像

一、褚英的卓越功勛

1、沙場建功

褚英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嫡長子,相比他的很多弟弟來說,他算得上 「生於憂患」 了。他出生的時候正是他父親極度憋屈和落魄之時,他父親當時因不受長輩待見而不得不分家度日,僅靠著到山中打獵和采集野物為生。在他4歲時,他的曾祖父和祖父均遇害,進而促使他父親以 「十三副遺甲」 起兵報仇,史載他們家當時常有刺客潛入,他有好多次被他父親藏在櫃底避亂。

當他9歲時,他父親統一了建州女真,他們家的境況有所好轉,不過外部的海西女真、東海女真、蒙古各部和大明王朝卻也因此對他們家格外關註,他們家依然是險象環生。要說他還是相當不錯的,換一般人在這種環境中成長,恐怕膽子早就嚇沒了,而他不僅學會了他父親的勇敢,還練出了一身好武藝。當他18歲時,他父親便放心讓他率軍攻打東海女真的瓦爾喀部。

女真各部份布情況

第一次帶兵出征的他給了所有人一個驚喜,他僅用千騎便攻下了20多座營寨,斬獲頗豐,他父親高興之余封他為 「洪巴圖魯」 (滿清的一種英雄稱號),並讓他當上了貝勒。無論是巴圖魯,還是貝勒,在滿清立國之初都是極為崇高的存在,要知道努爾哈赤在統領建州女真時的名號也只是 「聰睿貝勒」 ,可見他父親對他有多麽重視。

隨著他們家勢力範圍的不斷擴大,他在沙場上建立的功勛亦越來越多,尤其是在一次和海西女真烏拉部的遭遇戰中,他叔叔舒爾哈齊鑒於雙方兵力懸殊過大(烏拉軍兵力是他們的3倍多),便想著退軍,可他卻當機立斷地主動出擊,用自己地智慧和勇氣打出了一個以少勝多的大勝仗,極大削弱了烏拉部的勢力。戰後,他因功獲封 「阿爾哈圖土門」 (譯為廣略,即足智多謀)尊號。

努爾哈赤雕像

2、平衡朝局

幾乎所有創業團隊到了分蛋糕的時候總會出點這樣那樣的狀況,努爾哈赤創業之初得 「五大臣」 (即費英東、何和禮、安費揚古、額亦都和扈而漢)之助甚多,雙方關系十分緊密,類似於合作夥伴。然而隨著創業成果愈發豐富起來,努爾哈赤迫切地想稀釋五大臣的權力,進而讓自己實作乾坤獨斷。

歷來聰明人在幹這種事時都喜歡溫水煮青蛙式地轉嫁矛盾,褚英的崛起讓努爾哈赤和五大臣的利益沖突有了緩沖點,朝局得以平穩演進。除了五大臣,努爾哈赤的團隊還繼承了女真部落中慣有的 「兩頭政長制」 ,即努爾哈赤和 舒爾哈齊 地位相當、共享權力。早在宋朝時期,久居東北的完顏女真便有一部兩首領分產而居的習慣。史載金太祖 完顏阿骨打 曾和其堂兄弟 完顏撒改 分治諸部,後又用同母弟 吳乞買 取代了撒改。

努爾哈赤畫像

兩頭政長制的優勢在於分散投資,讓女真部落在緊張的戰爭環境中能夠維持繁衍和發展。一旦部落往國家形式邁進,這種制度的劣勢便開始凸顯,比如權力過於分散、內部傳承秩序紊亂。自從吳乞買上位後,阿骨打一脈和吳乞買一脈的鬥爭就沒停過,嚴重削弱了金國的實力。努爾哈赤透過對舒爾哈齊的各種打壓來削弱兩頭制的影響不是沒有道理的。

然而兩頭制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很難短時間內快速消亡,只能說讓其逐漸衰亡。努爾哈赤需要一個對自己威脅更小、與自己關系更親近的人來取代舒爾哈齊在兩頭制中的作用,進而保障權力結構能平穩過渡,戰功赫赫的褚英也就這樣被推上了儲君之位,以29歲的年紀奉命執掌國政。

八旗開始只有三旗,褚英統領其中的白旗

二、褚英是咎由自取

1、權術低能

按理來說,褚英只要不跑偏,他的儲君之位還是比較穩當的。一來,他有戰功,二來,他父親的眾多妻妾中除了他的生母佟佳氏外,多是來自於結盟或征服物件的酋長家庭。可惜褚英一朝權在手,便把威來作,他眼睛裏既容不下弟弟們,又看不上五大臣,生生把自己放在了他們的對立面,讓他們能夠抱起團來對付自己。

五大臣中的 費英東 (康熙朝權臣鰲拜的伯父)是褚英的女婿, 何和禮 的妻子東果格格是褚英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努爾哈赤諸子之中年齡較大、軍功較多的除了褚英外還有老二代善、老五莽古爾泰和老八皇太極,其中老二是褚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但凡褚英知道點籠人心的道理,也不會讓費英東、何和禮和代善三人也和他唱對台戲。

費英東畫像

女真人久處關外,當時他們的繼承制度還沒有像中原王朝那樣講究立嫡立長,一般都是由眾貴族共同推舉來決定繼承人。因此褚英內心裏對弟弟們也是防範有加,他常常借著自己儲君的身份來壓制弟弟們,不斷侵奪弟弟們的利益,希望由此鞏固自己的地位。只能說他的想法是好的,做法卻錯的離譜,他怕是不知道墻倒眾人推的道理。

再說五大臣,那是他們愛新覺羅家族得以稱雄於世的基石,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樹大根深的存在,褚英不說把他們當菩薩供著,表面上的尊重總是要有的。偏偏褚英自從掌政後,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們,他們說往東,褚英就非要往西,急眼的時候甚至公然叫囂如果有人敢與他為惡,他上位後必定會報復。褚英如此低的情商,他父親焉能容他?

努爾哈赤諸子列表

2、暴虐貪婪

統兵者性格上有些暴躁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如果是沒有忌憚的過度暴躁,必然引起大多數人的反感,比如曾經和明仁宗爭奪儲位的漢王 朱高煦 ,他雖然軍功卓著,可他那暴躁的性格卻讓他不受文臣待見,失了很多分。褚英和朱高煦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朱高煦起碼有時候還知道裝一裝,褚英是一點裝的心思都沒有。

老話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褚英只知獨樂而不知眾樂,動輒搶奪弟弟們的戰利品。弟弟們恐父汗憂他們有奪嫡之心,便轉而和五大臣聯手,力促五大臣首告褚英。努爾哈赤原本倒也沒有非要除掉褚英的心思,還是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可褚英卻貪權貪到沒邊了,竟敢在父汗率軍出征期間與親信焚表告天,以期詛咒父汗大敗而亡,這下可就觸碰到努爾哈赤的底線了。

簡陋的褚英墓

為了基業穩固,努爾哈赤最終下令將褚英給圈禁了,沒多久又忍痛下令處死。也有人說褚英是因為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關,選擇了自縊。不管他的生命以何種方式終結,他都不會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了。就在他去世的第二年,他父親正式建立後金,或許有人還會感念他曾經的功勛,不過更多的人恐怕是暗自慶幸。

值得一提的是,褚英死後,他的同母弟 代善 一度被立為儲君,可惜代善偏信後妻,欲殘害亡妻所生之子,因而被喪子不久的努爾哈赤下令廢儲。虎毒尚不食子,何況人乎?努爾哈赤絕非善人,可他對長子褚英的感情絕對也是真摯的,但凡褚英自己爭口氣,也不至於落下如此結局。

代善畫像

結語

綜上所述,褚英遺失儲位、命喪黃泉的主要原因是他自身的問題。皇位尚且沒有保險,何況儲位?褚英好像覺得自己的儲位是自己應得的,既沒有感恩之心,又沒有敬畏之心,做起事情來反倒因為儲君的身份而有恃無恐,直到把自己送進深淵。他甚至還覺得自己立下的功勛就是護身符,可以確保自己無虞,他怕是不知道李建成也是功勛卓著的儲君。

褚英到死恐怕都沒想明白他的父親為何要對他如此?他不知道親情在權力面前是會打折扣的,他如果是生在尋常百姓家,咒怨自己的父親,欺負自己的兄弟,或許只是挨一頓訓斥、被逐出家門,可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他得帶頭尊重汗王的權威。總之,握了一手好牌並不是穩贏的基礎,具體還要看怎麽打,褚英就是把自己的好牌打爛了。

參考文獻:

【清史稿】

【無圈點老檔】

【滿族從部落到國家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