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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戰役第一階段攻擊受挫,粟裕為何要換下陳士榘,換上王建安?

2024-03-01歷史

1948年8月,華野特種兵縱隊司令員陳銳霆在西柏坡見到了毛主席,談話中,毛主席提到了粟裕,並托陳銳霆向他轉告: 「你回去代我問粟裕同誌好,告訴他,我把黃百韜、邱清泉記在他名下了。」

一個月前,豫東戰役第三階段,華野將黃百韜兵團死死圍困在了帝丘店一帶,就在黃百韜兵團即將被全殲的時候,邱清泉卻繞過了我軍的阻擊陣地,胡璉也突破了中野的防線逼近太康。

面對國軍多路援軍逼近的嚴峻形勢,粟裕果斷決定放棄全殲黃百韜兵團,迅速脫離戰場。黃百韜由此逃過一劫。

時間來到11月,隨著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展開,粟裕的第一個拳頭再次落在了黃百韜兵團的身上。

被包圍在碾莊地區後,黃百韜因為有豫東戰役中的防守經驗,顯得自信十足,他將李彌兵團在這裏修建的工事進一步改進,構成了以地堡為骨幹、交通壕相溝通的環形防禦陣地,加上空軍的配合,打算在這裏長期堅守,中心開花。

11月11日,華野基本完成了對黃百韜兵團的包圍,並迅速部署了圍殲黃百韜的作戰計劃:

一、以5個縱隊配合特縱的大炮、坦克,組成突擊集團,由 華野參謀長陳士榘 統一指揮,負責圍殲黃百韜。

二、以3個縱隊組成正面阻援集團,由 山東兵團副司令員王建安、政委譚震林 指揮,負責阻擊自徐東而來的邱清泉兵團和李彌兵團一部。

三、以華野2個縱隊,外加中野11縱和魯東南縱隊,組成迂回打援集團,由 韋國清、吉洛 指揮,負責截斷邱、李的退路,待黃百韜被全殲後,華野便可騰出手來將邱、李殲滅。

布置完成後,當晚陳士榘就下令部隊進行了試探性的進攻。第二天,也就是11月12日,陳士榘下令華野突擊集團5個縱隊同時出擊,采用突擊戰術,猛攻猛打。

由於黃百韜兵團近10萬人被壓縮在狹小的空間內,部隊猬集一處,我軍無法采取最為擅長的穿插分割、各個擊破戰術無法施展,一時間,我軍的攻勢被化解了下來。

經過3天的猛攻,黃百韜兵團依然負隅頑抗,突擊集團雖然英勇作戰,但進展卻不如人意,而且部隊的傷亡在不斷擴大。

眼看黃百韜在碾莊站住了腳,徐州「剿總」劉峙大喜,特地召開記者會宣揚黃百韜如何如何神勇。

粟裕很快也從陳士榘的匯報中得知了前線的情況,為了摸清原因,他一一給幾個縱隊的司令員打去電話,詢問他們具體情況。

時任13縱司令員的周誌堅正是當年圍殲黃百韜兵團的幾個縱隊司令員之一,他晚年在回憶錄中寫道,部隊攻擊受挫後,他心情沈重地回到了指揮所,這時候「粟老總」打來了電話:

「攻擊剛開始,你們傷亡就這麽大,進展也很慢,下去整頓一下再打。」

「粟老總嚴厲地批評了我們,我拿著電話一句話也沒有說。首長的批評是對的,我從心裏接受。」

粟裕甚至親自跑到了附近的野戰醫院,了解調查傷員的情況,他發現,部隊的實際傷亡比他們報上來的數碼還要嚴重!

粟裕心情沈重地打通了4縱司令員陶勇的電話,問他4縱的傷亡情況,陶勇為了讓首長放心,故意少報了一些,粟裕把自己到野戰醫院的事情告訴他後,他才不再隱瞞。

粟裕又派身邊的參謀到前線調查,參謀回來告訴粟裕,大家都說黃百韜難打,一百米的陣地上擺了20多挺機槍。

粟裕徹夜難眠,他認真思考了部隊攻擊受挫的原因,11月14日晚,他召集參戰的各縱隊首長開了一個會。在會上,粟裕總結道:

首先 ,黃百韜有5個軍,每個軍的戰鬥力在國軍中都屬於中上,不容小覷,而我軍歷史上還未有過一次圍殲5個軍的大仗。這給我們的戰術使用、兵力分配上帶來了一些從未遇過的問題。

其次 ,黃百韜已經從運動轉入防守,又有牢固的工事。戰前,野司就強調過,要區分對運動之敵和防守之敵的打法,並讓9縱采用坑道近迫作業的戰術,但戰事已開,各縱隊動作太快,準備不充分。

再有 就是步炮協同、各縱隊之間的配合問題,以及「少數松勁泄氣表現」,粟裕強調,此戰對全國戰局影響甚大,打好了解放戰爭可以減少一年,中央下的最大決心是我軍要準備10萬人的傷亡!

最終,粟裕作了如下部署調整:

一,采用「先打弱敵,攻其首腦,亂其部署」的戰法,先把進攻的重點放在敵人較弱的部隊上。

二,強調進行夜戰和近戰,以大膽穿插瓦解對手的防守;將野戰轉為坑道近迫作戰,利用夜色掩護挖交通壕,一直挖到敵人陣地前。

三,由於陳士榘個人統一指揮5個縱隊,在操作上任務大,有難度,決定讓指揮系統較為完善的王建安、譚震林統一指揮。

時任華野副參謀長的張震將軍後來回憶這一往事時感慨地說道:當時,在陳士榘參謀長的指揮下,華野部隊已經把黃百韜合圍在了碾莊圩。

我軍從追擊轉入攻堅,「未及時轉換戰術,仍是猛打猛沖」,導致初期的攻勢成果不大。後來粟代司令員及時地召開了會議,調整了部署,才確保了後來戰事的順利進展。

經過調整後,華野於16日晚重新發起攻勢,戰至18日,44軍和100軍被全殲,其兩位軍長一俘一逃,華野進一步縮小包圍圈,準備對25軍和64軍的下一步進攻。

碾莊戰局隨之立刻明朗了起來,粟裕這才舒了一口氣,他放心地把最後的戰鬥交給了王建安、譚震林,自己則帶著華野司令部去了西線,指揮阻援的7個縱隊對付杜聿明集團去了。

到22日上午,華野部隊攻入了黃百韜的指揮部附近,黃昏時分,楊廷宴拉著黃百韜向西突圍,遭到我軍追擊,黃百韜舉槍自殺(一說被流彈擊中)。

楊廷宴坐在黃百韜屍體旁大哭,被我解放軍戰士發現後,楊廷宴說自己是個夥夫,死者是他哥哥,解放軍戰士於是幫他掩埋了黃百韜。

一直到戰鬥結束,我軍都沒有找到黃百韜的下落,之後撤出戰場。而一個月後,一支國軍則在逃回南京的楊廷宴的指導下摸回碾莊,找到了黃百韜的遺體,並將其運回南京安葬。蔣介石追贈其為陸軍上將,並 再追贈其 青天白日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