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歷史

美國女富商來華投資,竟是中共首位女叛徒,晚年悔改心系祖國

2024-01-06歷史

1981年的一天,時任中紀委副書記的王鶴壽在幹女兒陶斯亮的陪同下來到了北京飯店。走進飯店,推開房門,事先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的陶斯亮,面對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大吃一驚:眼前這個美籍華僑女富商,哪裏看得出來已經是70歲的高齡了呢?腳下是一雙尖尖的高跟鞋,身上穿的是十分艷麗的綢衫,搭配著一條綠色的喇叭褲,又精心選戴了項鏈、耳環等各種小配飾,臉上化著十分精致的妝容,真是好不時髦!

再看王鶴壽書記,半頭華發,布鞋舊衣,十分的艱苦樸素。兩者的神情也是截然不同,雍容華貴的老太太面有愧疚甚至有些窘迫,王書記則神態自若。

老太開口:「這些年,您受苦了!」

「這些是我們自己黨內的事情,算不了什麽。」王書記淡淡地說道。

富商女老太名叫秦曼雲,和王書記兩人曾是莫斯科東方大學的同學,還曾經一起出席過黨的六大,但是後來秦曼雲叛變了革命,去台灣投奔了國民黨,而後又轉去了美國做生意。如今,這位上了年紀的秦曼雲,開始懷念自己的祖國,想要補償自己早年所犯的過錯,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所以,選擇在改革開放勁吹中國大地的1981年,回來了。

今天,我們就一起走近秦曼雲,探尋她「復雜」的一生。

根正苗紅的出身

秦曼雲,於1908年出生於山東濟南,家庭算的上是書香門第,祖籍浙江紹興。雖然家世在風雨飄搖、山河破碎的大背景下日趨沒落,但秦家還是比一般家庭註重對子女的教育,所以秦曼雲在很小的時就被其父親送去讀書了。

秦曼雲早年就讀於山東省立濟南女子學校,在校讀書期間,她結識了一些思想先進的共產黨人,並在這些共產黨人的影響之下,秦曼雲開始積極投身於革命事業,還參加了許多反諷反封建的學生活動。

從小飽讀詩書的秦曼雲被中國共產黨的理念和精神以及事跡深深吸引,所以決定投身革命。1925年,她與王辯等人發起成立了「濟南女子學術協進會」,而且還參與了山東「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的籌備和成立工作。之後又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並擔任了省立女中團支部書記。也是在這一年,秦曼雲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之後,在「五卅運動」時期,她帶領女中的學生積極的參加革命,為尋找國家的出路而奔走,為國家的獨立而吶喊。而其實,這一年,她也才僅僅18歲。

兩年之後,天資聰穎、勤奮上進有著良好的文化和政治修養的秦曼雲獲得了中國共產黨高層的一致認可,並得到了上級給予的去莫斯科留學的機會。

在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期間,秦曼雲認識了同樣投身革命的優秀的關向應同誌。秦曼雲和關向應於1928年,結為革命伉儷。次年,兩人留學歸來奉命擔任重要的機密工作。秦曼雲最初武漢中央軍委秘書處工作,而關向應則擔任中央軍委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武漢 中共中央機關遭到國民黨的破壞後,秦曼雲跟隨關向應來到了上海,在此期間,秦曼雲擔任關向應的秘書,負責聯絡工作,包括與共產國際駐中國代表的聯絡。

但造化弄人,兩人最終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關向應在這一年不慎被捕入獄,好在其堅定黨的信念,保守黨的秘密,沒有暴露身份。後在周總理等多方努力營救之下,最終得以出獄。為了安全起見,關向應同誌被組織安排去了湘西,而秦曼雲這次沒能同行,留在了上海。兩人也因此分道揚鑣。

客觀的說,秦曼雲早期還是為中國共產黨的革命工作做出了一些貢獻的。曾參加了「中共六大」,還參與了大會組織委員會 、蘇維埃委員會和婦女委員會的工作,並參加了大會秘書處文書科的工作。在這些職位上她大肆發揮著她的學識和能力,這讓當時很多人在她身上看到了革命的希望。

出現變故,叛變革命

與關向應分開以後,沒有多長時間,秦曼雲就和革命戰友盛忠亮走到了一起,並非為了革命,而是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說到底 ,秦曼雲對革命並沒有堅定的信仰,骨子只不過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罷了。

人性裏有自私的一面。如果在和平年代,普通市井市民自私自利一點倒也無傷大雅,但動蕩時代的革命者但凡有一點這樣的私心,那麽職務越高,對革命的危害就會越大、越徹底。

1934年,秦曼雲和他的現任男友盛忠亮一起被捕入獄。就是在這個時候,秦曼雲叛變了革命,成了中國共產黨第一位女叛徒。不僅如此,她還說服了盛忠亮叛變,並且後來還上庭指證了黃田漢、黃文傑等人。因為她過的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當她意識到「正確」是需要付出辛苦的時候,她便動搖了。正確的道路走起來太「費勁」了,她更願意選擇舒服且簡單的路走。

那時,中國共產黨組織在上海地區的辦事處,基本上都在英租界內。因為這樣可以借助外國人的勢力,躲避國民政府的圍追堵截,雖然心酸,但這就是事實,也意味著地下組織的工作從來都是危機四伏。天有不測風雲,組織在一次接頭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中共上海中央局書記李竹聲不小心被抓。

李竹聲被捕之後,組織上派盛忠亮來接替他的位置,重新組建上海的地下組織。但由於李竹聲的背叛,沒過多久,盛忠亮也不幸被捕入獄,而秦曼雲同樣被牽連其中。

秦曼雲在還沒有被敵黨嚴刑拷打之前,就選擇了背叛。至於,秦曼雲的男友盛忠亮,剛開始,倒還有些共產黨人的高風亮節,幾經折磨也沒有屈服。始終閉口不言的盛忠亮,頗有幾分寧死不屈的意味,負責審訊的國民黨特務為此頭疼不已。

後來,負責審訊的國民黨特務,找到了一個對盛忠亮較為了解的叛徒。這人比較了解顧順章的為人,就給國民黨特務出主意:「這個盛忠亮是個嘴硬的,但是,他平日裏最是聽秦曼雲的話,你們可以先把秦曼雲搞定,讓她去說服盛忠亮。」

前面已經說了,國民黨還沒有對秦曼雲「發威」,秦曼雲就直接屈服了。國民黨找到她,還沒開始威逼利誘,這個「軟骨頭」便去勸說盛忠亮一起拋棄共產主義。秦曼雲也的確是盛忠亮的弱點和軟肋。最開始盛忠亮看到秦曼雲,很是失望和生氣,一遍遍質問她為什麽要叛變革命。秦曼雲剛開始什麽也不說,哭的梨花帶雨,但等到盛忠亮軟下心來,就開始各種狡辯。在秦曼雲的一套套說辭之下,盛忠亮最終還是屈服了,並且兩人在投奔國民黨不久之後便結為了夫妻。

總之,為了博取金錢和權力,這對叛徒夫妻最終都選擇了背叛革命。作為中央幹部的兩人背叛之後,將大量中國共產黨的機密情報,泄露給了國民黨反動派。國民黨根據二人提供的情報,抓捕了很多革命同誌,並且精準打擊了中國共產黨的各種機關、組織。

甚至中國共產黨在蘇區的兵力部署與作戰計劃都被這對叛徒夫妻清清楚楚地告訴了敵人,以至於後來中共中央蘇區遭受到了國民黨反動派的圍剿。最終,導致中國共產黨的上海地下組織網,直接面臨全面告破的局面。無數先烈守護的中國共產黨中共上海地下組織因此被連根拔起!

後來,夏衍同誌回憶說:

「1935年2月19日,國民黨特務機關勾結租借當局,對中國共產黨上海地下組織展開了‘突擊行動’。這次抓捕,不僅抓捕物件和機關相當準確,而且使中央局機關、組織部、宣傳部、文衛、左聯、印刷廠等,同時受到打擊。如果不是李竹聲、盛忠亮這兩個人的告密,2月19日的大破壞,不會那樣的嚴重。」

在這對叛黨夫妻的指認下,昔日並肩戰鬥的戰友朱鏡我、黃文傑、杜國癢等,被關押在了陰森的監獄中。雖然國民黨人也對這些革命誌士施以了難以想象的殘忍酷刑,但這些人沒有像秦曼雲夫妻倆一樣叛變革命,而是始終堅守信念。面對國民黨的威逼利誘,這些人始終大義凜然,保持著共產黨人的高風亮節。

尤其是朱鏡我,被捕之後,他的同鄉、同學、親戚甚至他夫人的叔父,都來勸他投降、倒戈。當時國民黨也向他許諾,只要他願意簽字,就能夠獲得保釋、重獲自由。但是朱鏡我這個文文弱弱的書生,自始至終都沒有低下高高揚起的頭顱。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氣去堅守正確的事情,相比之下,我們才更加知道那些有氣節的革命誌士,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苦難。革命不是簡簡單單地開會、和搞形式,而是充滿血和汗的的抗爭。不知道秦曼雲、盛忠亮面對這些同誌,心中是否有一絲愧疚?

說起來,秦曼雲的哥哥秦茂軒,也是一位光榮犧牲的烈士。秦茂軒早年入黨,後來領導了工人運動,擔任天津地委第二部委書記,活躍在京津一帶。為了革命,他前後三次被捕入獄,但面對嚴刑拷打,他始終堅守初心,從未出賣過黨一字一句。1928年再次入獄後,他壯烈犧牲。哥哥用性命去守護的革命大業,到了妹妹這裏,就變得可以隨意被拋棄、被叛變。秦曼雲對哥哥知道哥哥的故事,更明白哥哥對於革命的決心,但她還是做出了這樣沒有骨氣的事情,相信如果當時秦茂軒在世,一定會為有這樣的妹妹感到羞恥。

經過這次國民黨的大破壞以後,中國共產黨組織在上海便無法再待下去了,只好選擇了撤離。

而秦曼雲夫婦也心知肚明,他們做了對不起黨的事情 ,這筆賬遲早是要算的。所以,之後的一段時間,倒也選擇了夾著尾巴做人。終於,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他們等到了國共的第二次合作。

抗日期間,秦曼雲和盛忠亮夫妻倆被國民黨軍委以重任,安排去了蘭州,同蘇聯方面進行聯絡。大抵盛忠亮的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背負叛徒的罪名,一直想要洗刷自己的名聲,所以,1943年,盛忠亮下定決心,遠赴東南亞,參加中國的駐印遠征軍。這次遠征,盛忠亮擔任少將書記長,算是為盟軍勝利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新中國成立之後,國民黨軍節節敗退,秦曼雲、盛忠亮夫妻倆也隨蔣介石一起敗逃台灣。也因為這樣,他們躲過了歷史的審判。留在大陸的李竹聲則受到了相應的懲罰,被抓捕入獄,最後病死在了監獄中。

台灣的日子沒有想象的那般好過,而兩人本就是在時代變革中透過政治運動不停撈取政治資本的那一種人,對於他們而言,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理想信念。無利可圖之後,他們選擇辭去了國民黨黨內的職務,一起去了美國,選擇在那裏從商。

天生交易性格的兩人跨入商界,便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靠著在大陸透過出賣自己同誌而得來的一筆筆賞金為本錢,兩人做起了生意,用心經營了一些時間之後,兩人的生意越做越大。資本主義社會裏不會去追究錢是否來的幹凈,所以富裕起來的兩人搖身一變在美國過起了富足的生活。

晚年悔改,心系祖國

隨著時光流逝,往事隨風如煙。步入晚年的秦曼雲夫婦兩人,開始懷念故鄉和故人。而當年所做種種也成了兩人揮之不去的夢魘,眼看生命時間進入倒數,兩人開始尋找機會嘗試著進行一些彌補。

而這個時候,中國的改革開放政策也正式開始實施了。為了進行對外宣傳和引進投資,中國決定采取求同存異、既往不咎的原則來對待一些存在歷史遺留問題、信仰問題的華僑。以便能夠讓更多愛國華僑選擇歸國參加建設,也方便一些不能歸國建設的愛國華僑能夠盡己所能的為國家建設和發展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這種背景下,一些歷史上存在問題的華僑,得到了回國探親的機會。見此情景,秦曼雲歸國想要求取救贖的心思也逐漸活動起來。

所以,就有了文章伊始,81年,年近古稀的秦曼雲以美國女富商的身份歸國,在北京飯店與王鶴壽書記見面的事情。

王鶴壽書記本來是不想前去見這個叛徒的,但以投資人身份歸國的秦曼雲沒有提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見一見莫斯科東方大學的老同學們。有關部門便同意了這一請求,既然是組織上要求的工作,便沒有不去的理由。於是,王鶴壽帶上前國務院副總理陶鑄的女兒陶斯亮一起去了。

秦曼雲回到闊別已久的祖國,又看到王鶴壽書記這個老同學,心情很是激動。久別經年,也不可能聊最近各自的事情(也可能心中有愧),秦曼雲便向王鶴壽打聽同學們以及被她拋棄的戰友們的情況。

王鶴壽極為平靜地一一介紹著。末了他說:「當年的共產黨人,已經離開了人世的,個個是鬼雄,尚存人間的,亦皆為人傑。」

王鶴壽書記這番話的諷刺意味可以說非常強烈了,個中意思相信秦曼雲也能品的出來。總之,聽完王書記的這番話,秦曼雲沒有再就著這個話題深聊下去,直接轉移了話題。

秦曼雲道:「這些年,你不容易,受了不少苦吧?」她想了解一下王鶴壽的經歷。

王鶴壽書記,的確吃了不少苦。在解放之前,曾被國民黨反動派前後抓捕入獄過6次。但他是個經得起考驗的共產黨戰士,從來沒有叛黨,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王鶴壽聽到秦曼雲這樣問自己,很清楚秦曼雲話裏有話,他放松地坐在沙發上,依舊搖著手裏的折扇,坦誠地說:「這些都是我們黨內自己的事,算不了什麽。」

王書記說的是「我們黨」,秦曼雲的表情在臉上僵了一秒。

後來,倒也談到了關向應同誌在內的其他老同學、老戰友的情況。得知關向應同誌早在1946年,就因為常年超負荷的工作,引起的肺病復發,病逝在了延安。秦曼雲表示十分難過。

雖然,秦曼雲此次歸國表達了十分的悔意和歉意,也帶著充足的誠意表示願意重新為了共產黨的事業再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在她的這些老同學和老戰友看來,她還是不值得被原諒。

其實,包括當時為了貫徹改革開放,而在急於引入外資的情況下,大陸方面決定給予華僑、港澳台胞較高規格優待的這一政策,也一直令人詬病。但在當時的背景下,這樣做其實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發展才是硬道理。

而且,華裔這個群體相比於其他外資投資人跟我們的血緣關系更近一些,並且除去一小部份真正的「賣國賊」以外,他們大部份還是心向祖國的。在此之前,在祖國危難之際,他們也多次自發組織在一起,或集資募款,或組團回國,共濟國難。因為,大多數的中國人有著鄉土情結,有著民族大義!

不過,秦曼雲的「愛國華僑」身份,確實存在爭議。畢竟因為她的背叛,處於初級發展階段的中國共產黨,差一點全軍覆沒。毛主席他老人家晚年還對此念念不忘地問:「抓到了嗎?」就是在問身邊的工作人員有沒有抓到秦曼雲。毛主席他老人家尚且如此,愛國誌士們又怎會不對此耿耿於懷。

1986年,秦曼雲再次回到祖國,這一次,她還專門去了延安關向應的墓。傳聞,在關向應的墓前,秦曼雲對著其偉岸的塑像,痛哭流涕,聲淚俱下。

新世紀之初,秦曼雲和丈夫盛忠亮在中國湖南石門設立了基金會,資助了許多名家鄉貧困女孩完成了學業。(這些的確是事實,在這裏客觀的陳述。)

之後,秦曼雲和盛忠亮相繼在美國去世,算得上是結局最圓滿的叛徒夫妻。

回顧秦曼雲的一生,追逐過理想,見識過風浪,本是可以名入史冊的人,但她不似貞潔烈士那般敢於與風浪搏擊,反而最終被風浪裹挾著走進了黑暗。雖然僥幸逃脫了懲罰,但也無可避免地要承受一輩子,甚至還要久的復雜眼光。

「中國總是被他們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的確如此,是那極小一部份信念堅定、不畏懼犧牲的革命誌士將偉大的革命事業進行到底,守護住了人民的家園,為後人贏得了美好生活的可能。我願稱之為整個中華民族的脊梁!

大浪淘沙,時間會讓真正的英雄在豐碑上恒久銘刻,但不代表會將真正的錯誤洗刷。是,不論是非對錯,所有人的身影終將會在歷史的長河中淡去,但後輩們永遠會知道哪些是令人欽佩和感激的英雄,而哪些是讓人嗤之以鼻的叛徒。

傷害就像是一個個長釘,這些長釘釘在木頭上,就算是完全拔取了出來,但那黑黢黢的窟窿還是會永遠存在。生活中的小事倒是不必如此追究,但中國的革命是多少革命先烈,忍受了多非人的磨難才得以換來的啊!我們真的有資格替那些為革命犧牲了一切的先輩們選擇原諒嗎?那些蒼白無力的辯解真的值得被回應嗎?

不知各位看官,如何看待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