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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主義是怎麽產生的?尼采又是如何剖析虛無主義的?

2024-03-23推薦

虛無主義是今天社會大眾經常談論的話題,但是你真的知道什麽是虛無主義嗎?虛無主義是什麽,它又是如何產生的?

今天我們這期內容就來介紹哲學家尼采對虛無主義的剖析,尼采可以說是虛無主義這個話題的鼻祖了,但內容有點抽象,而且內容極具顛覆性,甚至是危險的,請大家保持批判性的態度。

說尼采是虛無主義這個話題的鼻祖,是因為尼采在生前本來就計劃專門寫一本書討論虛無主義,但是因為後來生病了沒有完成,不過在尼采生病之後,他的妹妹成為他的監護人,她收集了尼采的筆記,並在他去世之後出版了【權力意誌】一書,在書裏面就對「虛無主義」進行了深入剖析。

在書中尼采將虛無主義視為危險的危險,他說,虛無主義站在門口了:我們這位所有客人中最陰森可怕的客人來自何方呢?

尼采說虛無主義就隱藏在基督教的道德中,虛無主義意味著:對最高價值的自行貶黜,而這裏的最高價值就是生命意誌,也是權力意誌,這也是尼采對虛無主義最經典的定義。尼采說,虛無主義代表著一種病態的過渡狀態,要麽是生產性的力量,還不夠強大,要麽是頹廢仍在猶豫不決,還沒有發現補救的辦法。

尼采還區分了兩種虛無主義,積極和消極的虛無主義,他說,哲學上的虛無主義者堅信,一切發生事件都是毫無意義和徒勞的;而且本不應該有任何意義和徒勞的存在。在【權力意誌】【論道德的譜系】中,尼采有很多關於虛無主義的討論。

在【論道德的譜系】中,尼采從善惡開始,討論了虛無主義的產生。道德在康德哲學中,和理性與自由一樣,有絕對的價值。在傳統的社會中,強調道德自律,道德是一種高尚和值得追求的東西,但是尼采認為,道德是弱者對強者的制約和束縛。

弱者們創造了一個有助於我們生存的禁欲主義社會,這裏我們的存活是透過鼓勵我們逃避生命來實作的,而這正是虛無主義的根本原因。換句話說,尼采認為,對積極生命的拒絕就是一種虛無主義。

尼采從人們的善惡觀念中發現了虛無主義誕生的根源,他發現善惡的話語並不那麽純粹,道德只是人類生存鬥爭的產物,道德善惡並非一種先天的存在,而是後天形成的。尼采說,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並不知道隱藏在背後的歷史和血腥。

尼采反駁了一種作為普遍的、必然的、先天的道德觀念的存在,他認為道德不只是後天的,不只是眾多可能相互沖突的道德中的一種,更是危險且敵視生命的。

在【論道德的譜系】中,尼采采用語文學考古的方式,把道德價值的詞源學追溯到前基督教時代,在之前至少存在兩種價值體系:主人道德和奴隸道德。我們今天的倫理觀念都是源自兩種相等的力量鬥爭的結果。這種鬥爭的勝利者成為主宰奴隸的主人。

但是,尼采認為,誰是奴隸和主人,並非鬥爭的結果,而是取決於出身,取決於誰生來強壯或者虛弱。在確立了主奴關系後,主人視自身和他們的生理特征為善,而不具有這些特征的人為惡,而相反奴隸視主人和他人的行為為惡,視不參與這類行動的人為自己人,也是善的。

關於主人道德和奴隸道德的區分,是尼采倫理哲學重要的部份,今天我們的時代是主人道德主宰還是奴隸主宰呢?尼采的回答是後者,奴隸的秉持的道德觀和價值觀是謙遜、克制、自我否定和自我犧牲的價值,是勝者為王的價值,這成為今天我們大行其道的道德價值。那奴隸是如何打敗主人的?尼采說,奴隸並沒有透過消滅主人而是透過改變主人的信仰來戰勝他們的。

這種改變包括三個要素:動機、手段和機遇。由於奴隸有怨恨的動機,期待戰勝主人,並最終成為主人。透過基督教他們宣揚,善的人最終會進入天堂過著永恒的極樂生活,而惡的人將會在地獄遭受永恒的折磨。隨著耶穌的出現,一個具有肉體凡胎的上帝出現了,基督教把耶穌變成了誘餌,使主人皈依奴隸們的信仰猶太教。隨著主人的皈依,主人和奴隸得以在同一個社會中生活,而除了奴隸和主人的第三類人教士獲得了權力。教士教育主人像奴隸一樣生活,做一個道德的人,抑制本能的人。尼采說,教士們在人性中發展出了記憶、推理、承諾,尤其是感到有罪的能力。

基督教抑制本能,但是並不是消除本能,本能並不會消失,而是轉移了表達方式。比如尼采指出,基督教透過淩虐的方式獲得快樂,透過疏導的方式而被抑制,由於被告知殘忍地對待他人是不道德的,社會成員要維持道德,只能把殘忍指向自身。這種自虐就是我們熟知的罪惡感,尼采把它描述為:壞良心,一種天然的虧欠感,正是透過發明了原罪,教士們維持了社會的穩定。

如果自虐是善,那麽自我否定、自我犧牲就是至善,謙遜是美德,而驕傲是罪過,這些都是我們今天所奉行的道德典範,但是在尼采看來,這是基督教壓抑人性本能的手段和方式。尼采說,在基督教奴隸道德觀的影響下,人性中的獸性遠超清規戒律,因此嘗試過一種道德的生活,就是在要求我們嘗試非自然的生活方式,要求我們過一種反對生命的生活。

因此在尼采看來,生命就是權力意誌,生命關心的是變化,而不是不變,是生成而非存在,是透過鬥爭來昇華自己,而非僅僅茍且偷生。權力意誌就是意願意誌,權力意誌就是追求獲得更多權力的能力。

而相反,猶太基督教價值和禁欲主義透過倡導自我虐待、自我否定和自我犧牲來維持社會,尼采發現道德是被設計而不是存在於純粹理性中。

尼采不僅把主人的消失視為危險源頭的消失,還視為自豪源頭的消失。主人代表著人類能夠達到的最高狀態,因此在激起恐懼的同時也會引來贊美。隨著主人皈依基督教,上帝成為人們恐懼與贊美的代表。尼采認為,把超自然存在拔高,和對自然性存在的被貶黜,是虛無主義的主要原因。

尼采對虛無主義的討論是寬泛且復雜的,什麽是虛無主義,是對最高價值的自行貶黜,是對真實生命的拒絕,是對超自然存在的拔高,是對痛苦、無力感、孤獨、責任、深思熟慮的逃避,從根本上說,虛無主義的觀念是對「做一個人意味著什麽」這個問題的逃避。

尼采從基督教、佛教、哲學、藝術、科學、文化中辨認出了這種虛無主義的種種現象,尼采認為,虛無主義的種種表象背後,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生命壓抑的結果,是對生命價值的貶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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