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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生活水平贫困,但浓浓的年味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2024-01-09国风

春节是世界华人的传统节日,龙年春节眨眼之间就要到来,孩童時的物质生活极度匮乏,和如今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但儿時过年的那种兴奋、热闹具有满满仪式感的氛围在脑海中留下的深深烙印,至今仍挥之不去,魂牵梦绕。

那時每年一到腊月,年气就开始弥漫在乡村的角角落落。父母亲就开始为过年操劳,这个时候生产队的农活也就渐渐减少,农村人有了比较充足的時间安排家务活,母亲忙着为我们准备着过年穿的新鞋子、新衣服,晚上在煤油灯下一宿一宿的忙着。

每年到了腊月为了使家里整洁清爽,在母亲的指挥下,卫生清扫雷打不动,哪怕天寒地冻也要把家里来一个彻底大扫除。把犄角旮旯的垃圾要清理的干干净净,以整洁的面貌迎接新年的到来。

自己记忆中特别深的是,母亲每年春节前都要用白土(一种专门涂抺土墙的土)提前泡成泥,把房子外面檐墙涂抺一遍,使整个房子看起来焕然一新,并散发岀淡淡的泥土清香。墙高够不着的地方母亲要站在梯子上涂抹,有時侯天气寒冷,母亲等涂抹完外墙,两手冻的通红,人累的气喘吁吁,但年年如此,为的是新年有一个新气象。

紧接着到腊月二十五、六的時候,就又要发面蒸馍,把正月要吃的馒头要提前准备好。还要剪窗花糊窗子,尽管那時生活贫困,但每家每户过年時都要给窗户贴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窗花,以烘托年的气氛,整个村子沉浸在浓浓的年气之中。

小孩子们一家挨着一家去看谁家的窗花好看。

父亲从腊月开始一有空闲時间就劈硬柴,把春节期间的烧柴提前准备好。自己那時年龄小,就去供销社排队买酱油等过年生活用品。

在我的记忆里,猪肉都是生产队每年提前喂几头猪,在年前请专门杀猪的来屠宰。然后给每户按人头分猪肉,大部分家庭也就分几斤猪肉。豆腐是生产队豆腐房做的豆腐,过年時按人头每家分几斤豆腐。

那会儿,农村文化生活贫乏单调,每逢杀猪孩子们都早早去等着看那个惊骇刺激的场面,然后就提着笼子去等着分肉,觉得异常兴奋。

年前还要去压面,那時侯压面机刚刚兴起,我们全大队只有一台压面机,压一次面有很多人在那排队等候,有時要等整整一天时间才能压上面,但觉得这就是过年应有的气氛。

那時一到腊月,年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每个生产小队都有锣鼓家什,平時放在保管室或饲养室。一到腊月就抬出来,有喜欢的人就去敲打。基本上每个生产小队都有锣鼓,腊月到正月,周围村庄锣鼓声就此起彼伏。加上小孩子们不時的鞭炮声,使年气更浓,在农村把此谓之「炒年」。

除夕辞旧迎新贴春联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每家每户都要找一个能提起笔的写一副寓意好的春联,期盼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财源广进。

父亲那時是教书先生,写得一手好字远近闻名。每到春节前,庄村邻舍来家里写春联的人络绎不绝。写春联年前要忙活一个多星期,有時到除夕下午还有人来写春联。写好的春联要等着墨迹干以后才能收起,有些人就在这儿一直等着,家里很是热闹。而有些人还有其它事要急着办,就把纸放下让父亲抽空在写,他们过后再来取。这个時侯我就成了父亲的好帮手,帮着给父亲压对联纸,然后把写好的对联拿到院子找一些木棍或瓦片压好,怕风一吹字迹模糊,影响美观。等墨迹全部干以后,在收起卷好,等人家来取。也要跟着父亲忙好多天,但觉得很有成就感。

除夕上午贴春联都是父亲一手操办,对联要贴的周周正正,用母亲提前打好的浆糊贴的实实在在,怕风一吹撕裂,一个正月过去贴的春联都完好如初。不象现在人比较浮躁,贴春联敷衍了事,没有意识到这是继承传统文化,辞旧迎新过春节应具有的气氛。

等到了除夕晚上,一大家子人在一块吃着年夜饭其乐融融。

每年除夕夜是父母亲最忙的時候,也是我们最期待的時候。由于父亲那時侯领着工资,算是公家人。家里经济条件要优于其他人,每年春节都要买一个猪头压肘花,买一些猪蹄吊皮冻。把猪头买回来清洗干净后,切开放在柴火锅里,先用大火烧开,舀去浮沫,而后用小火煮两个多小时,等肉七八成熟的時候捞岀,剔去骨头,把肉拉成细条,用笼布包好,用线绳扎紧,在煮一会,等肉全部熟透后捞出,在院子里找一块平整的石板把肉包放在上面,然后在上面压上一块平板,最后在平板上放上石块或其他重物,静置一晚上,肘花就压成了。

那時年龄小,就等着父母亲在压肘花時留一点肉,给我们姊妹们吃,还有些骨头上也没有多少肉了,但吃起来却津津有味。

在除夕煮肉的晚上,整个院子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扑鼻的肉香味,令人馋涎欲滴,欲罢不能。就不時跑去厨房看肉什么时候可以煮好,等着一饱口福。肉煮熟后,母亲会给我们从锅里捞一些瘦肉,在盘子放一些细盐让我们蘸着吃。现在回想起那時的肉香,至今仍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但如今不论吃什么,也吃不岀儿時那种味道。

大抵有两种可能吧,一是那時生活普遍较低,平時很少吃肉,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所以,就觉得肉吃起来特别香,是人间第一美味。二是现在生活水平提高,日常生活就犹如儿時过年一般,成天吃好的,感觉吃什么都不香。由于缺少了那种渴望,就也吃不岀儿時那种齿颊留香的味道。

除夕年夜饭以萝卜白菜粉条豆腐各种素菜为主,只在这些素菜上面放几片肉,孩子们嘴馋肉都让孩子们吃了,大人就只吃点素菜,但这一家人都觉得吃的特别开心。

初一早晨父母亲早早起床,父亲先去放鞭炮,然后在院子燃放柏树枝火,预示新的一年要红红火火,驱除病魔。母亲则把我们叫起来,给我们穿上新鞋新衣服,我们就去父亲放过的鞭炮里,寻找还没有燃爆的鞭炮,拿一根香点着重新燃放,不亦乐乎。接着就一家挨一家去检别人家未燃尽的爆竹。

初一早晨吃完饭后,就去给本族的长辈去拜年。长辈会给我们发一,二毛钱的压岁钱。一个春节过后可以攒几块钱的压岁钱,全部交给父母存放起来。别的同族孩子们来拜年,父母亲同样也要给他们发压岁钱,这就是几千年留下来的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

小時侯春节期间特别喜欢由父母亲领上去走戚,因为去亲戚家可以吃好的,还能挣到压岁钱。

在亲戚家大人们在一块谈年景、谈收成、谈一年的开心高兴事。我们就和亲戚的孩子在一块跳方块、跳踺子、玩的非常开心。不象现在小孩子普遍不爱走亲戚,只喜欢呆在家里看动画片,就是去了亲戚家,也是人手一个手机,各人低头看各人的手机,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等吃完饭后,又匆匆忙忙回家,走亲戚倒成了一种负担。

那時侯,正月初五、六以后,各个大队都有业余文艺宣传队搞文艺演出,大部分村都有舞狮,高跷,社火等表演。有時演岀相距十几华里,也不怕路途遥远,都会跟着大人前去看热闹。记得有个村正月十五晚上放「架花」,距我们村有三十多里地,下午就跟着大人步行前去观看。去以后,到处人山人海,只隔着很远的地方看了看,晚上回到家,已是午夜时分,但乐在其中,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小時侯过年走亲戚、看社火、挑灯笼、赏美食的热闹气氛一直要延续到正月十五过后,年味才会慢慢的淡去。

如今,随着时代变迁,什么都在变。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但过年的气息却越来越淡,儿時记忆中年的味道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只成了一种再也寻觅不见的美好回忆!(网图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