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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爱华站在家门口，抬头看了看面前这栋熟悉的高层住宅楼。三年了，每次来，她总是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喜悦。毕竟，女儿李晓霞嫁得不错，女婿张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日子也过得殷实，她没什么可操心的。更何况，还有她那个心尖上的外孙女，刚刚满两岁，活泼可爱，逢人就笑，刘爱华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抱起来亲个没完。
这天，刘爱华照例拎着一些家乡带来的农产品，一边想着一会儿见到外孙的模样，一边按下了门铃。她以为会是李晓霞开门，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张强。张强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迎了她进来。
「妈，您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张强笑得很自然，但刘爱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哎，都是一家人，提前说什么，咱们不见外。」刘爱华摆了摆手，把东西递过去，「这些是给你们带的菜，自己种的，城里买不到。」
张强接过东西，微微点头，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晓霞呢？在家吗？」
「她今天公司有个临时加班，晚上才能回来。」张强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瞥了一眼客厅的另一头。刘爱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亲家母王艳竟然也在家里。
「哟，亲家母也在啊！」刘爱华有些惊讶地打了个招呼。
王艳也笑着点点头，「对啊，今天刚好路过，过来看看外孙女。」她的语气有点敷衍，眼神略显闪烁。
「哦，外孙女呢？」刘爱华故作轻松地笑笑，目光在屋里四处搜寻。
「在房间睡觉呢，刚睡下不久。」张强回应道。
刘爱华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她和亲家母王艳的关系虽说不上亲密，但也不至于生疏，可今天这气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表面上热情，可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外孙女。」刘爱华装作不经意地往房间走，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听到了张强低声对王艳说：「咱们的事儿，还是别让她知道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雷霆在刘爱华耳边炸开。她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心头一紧，犹豫了片刻，默默转身，靠在墙边，悄悄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王艳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但还是传进了刘爱华的耳朵，「毕竟，这事要是让晓霞知道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是啊，我也不想事情闹大，可我实在瞒不下去了。」张强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焦虑，「这事拖了这么久，早晚得解决。要是再瞒下去，我真怕哪天会出什么事。」
刘爱华屏住呼吸，心跳得愈发快了。什么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张强对李晓霞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猜测和假设。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得先稳住她，别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王艳继续说道，「这事儿咱俩私下解决，别牵扯到晓霞和孩子。她要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刘爱华再也忍不住了，心中怒火中烧。她怎么也没想到，亲家母和女婿背着她女儿竟然有这样的秘密。她想冲出去质问两人，但理智让她强行压住了冲动。她必须搞清楚，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轻轻地推开了外孙女的房门，看到孩子正睡得香甜，心中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转念一想，想到李晓霞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婚姻竟然暗藏着这样的隐情，刘爱华的心再次揪紧了。
她悄悄关上门，坐回客厅，端起茶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张强和王艳的对话突然停止了，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也察觉到了刘爱华的异样。
「妈，您喝点茶，休息会儿。」张强小心翼翼地说道，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嗯，茶不错。」刘爱华淡淡应道，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揭开这个谜团。
2
刘爱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屏幕，可耳边的那些声音似乎完全被隔绝了。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偷听到的那段对话，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在心上。张强和王艳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他们真的背着李晓霞有事？想到这里，刘爱华的心越发不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概到了傍晚六点，门锁发出轻响，李晓霞回来了。
「妈，你今天怎么没打电话就过来了？」李晓霞一进门，满脸的笑容，拎着包往沙发上一扔，顺手抱了抱自己的女儿。
刘爱华看着女儿那熟悉的面孔，心里有些发酸，但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挤出了一丝笑容：「突然想你们了，就过来看看外孙女。反正也不远。」
李晓霞脱下外套，冲刘爱华笑道：「我们家欢迎啊，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她伸了个懒腰，又转头对张强说：「饭准备好了吗？我都饿死了。」
张强站在厨房门口，神色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吃了。」
刘爱华看着张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她坐不住了，脑袋里全是张强和王艳那隐晦的对话。到底是什么事，竟然需要瞒着晓霞？越想越糊涂。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僵硬。刘爱华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假装不动声色地与女儿闲聊：「晓霞，最近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李晓霞嘴里嚼着饭，随意地点点头：「还行吧，最近公司项目挺多，有点忙，不过张强帮我分担了不少事情，日子也算过得去。」她的语气轻松，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你们两口子最近感情还好吗？」刘爱华瞄了张强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妈，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李晓霞笑了笑，放下筷子，「我们挺好的啊，家里什么问题都没有。您别担心。」
刘爱华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继续吃饭。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直，怕惊到女儿，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再试探：「那张强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张强闻言，筷子顿了顿，随即笑着说道：「还行吧，最近公司事情也不多，倒是挺清闲的。」
刘爱华点点头，但她看得出来，张强的笑容并不自然。他在撒谎，刘爱华很确定。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李晓霞站起身去开门，刘爱华心里一惊——是王艳来了。
「妈，您今天还过来啊？」李晓霞看到王艳站在门外，显得有些意外。
「嗯，刚才忘了带点东西过来，就想着顺便再来看看外孙女。」王艳依旧是笑容满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刘爱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心跳开始加速。她知道，刚才偷听的那场对话，迟早要被摊开了。此刻，坐在桌旁的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情绪几乎压不住。
晚饭的气氛彻底变得凝固。刘爱华几次张了张嘴，想要把白天听到的那段对话抖出来，但她犹豫不决，眼前的局面让她无法轻易开口。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气氛尴尬得让人透不过气。
突然，刘爱华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今天来得早，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张强和亲家母在说话。张强，王艳，你们俩有事瞒着晓霞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晓霞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你在说什么？他们能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王艳则是猛地瞥了张强一眼，神情有些慌乱。
「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张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岔开话题，「我和我妈今天就是聊了些家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可我听到你们说什么不能让晓霞知道的话。张强，你自己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女儿？」刘爱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不再相信他们的解释。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的沉默后，王艳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刘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有事瞒着晓霞，但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不好说清楚。」
「什么事还不好说清楚？今天就把话摊开了说！」刘爱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得站了起来。
此时，李晓霞彻底愣住了，她的目光在母亲、丈夫和婆婆之间来回游移，嘴里发出不解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什么？」
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王艳，等待她的解释。
3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刘爱华的逼问如同压在所有人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让王艳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犹豫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晓霞。
「晓霞……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但现在看来，瞒不住了。」王艳声音低沉，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
「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李晓霞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目光从母亲移到张强和王艳之间，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张强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妻子，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双拳，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王艳终于开口了：「张强的父亲……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和我有过一段感情。这件事情，一直是个秘密，没人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李晓霞的耳中。
李晓霞愣住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地看着王艳：「你……你说什么？你和张强的父亲……」
「是的。」王艳点点头，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们年轻，感情很复杂。后来他离开了我，娶了张强的母亲。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我没想到，张强会因为这件事，对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晓霞猛地转头看向张强，满眼的质问：「张强，你娶我……是因为这件事吗？」
张强抬起头，神情痛苦，眼里充满了纠结：「晓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可是……当我知道我妈和我爸的事情之后，我心里一直没办法释怀。我选择娶你，也是希望……希望能抹掉那段过去，让一切回归正常。」
「什么叫‘抹掉过去’？」李晓霞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掩盖过去的工具吗？」
张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无法辩解，只能低声说：「晓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爱你，这是事实！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和我妈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想过我吗？」李晓霞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愤怒，「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让我一直活在一个谎言里！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是真实的，可现在才知道，你娶我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刘爱华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泪水，心如刀绞。她忍不住插话：「晓霞，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得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你要想清楚，这段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李晓霞捂住脸，痛苦地摇着头：「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王艳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愧疚：「晓霞，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你。如果我早一点坦白，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关键是你要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李晓霞沉默了，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母亲的话让她感到迷茫，而张强的隐瞒更是让她心碎。她到底该怎么办？这段婚姻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曾经的甜蜜时光，是否还可以挽回？
刘爱华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站起身，走到李晓霞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晓霞，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咱们一起面对。」
李晓霞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放弃这个家，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一直瞒着我！」
刘爱华轻轻叹了口气：「晓霞，有些事情必须你自己想清楚。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妈妈不会替你做决定，但妈妈永远在你身边。」
张强站在一旁，满眼的悔恨和无助。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他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而他能做的，似乎只剩下等待。
刘爱华看了看张强和王艳，心里清楚，这段婚姻已经埋下了裂痕，不管李晓霞做出什么决定，这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晓霞，我这次来城里，就是想陪你一段时间。但现在我看出来，你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好好想清楚这一切。我先回老家，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跟张强谈谈。」
李晓霞点了点头，泪眼模糊：「妈……谢谢你。」
刘爱华收拾好自己的包，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女儿：「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妈妈永远在你身边。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这段婚姻……还值得继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