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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渔村,147名男人一夜之间消失,每家每户逢年过节摆空碗筷

2024-01-31历史

前言:

铜钵村,一座位于福建东山县的小渔村,有着一个夜以继日的别称——寡妇村。

每逢盛大节日,村中每家每户餐桌摆放的空碗筷,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寡妇村中,是否真的每家每户都有丧偶的女性?

她们为何要在节日饭桌摆放空碗筷呢?

渔火一夜间全销,留下寡妇村

1950年5月的一个夜晚,东山县东边海域上的渔民村落铜钵村迎来了不速之客——一支大批武装部队。

这些部队将村中青壮年男子团团包围,要求他们按部就班出示身份证明,年龄在17至55岁之间的,一律跟随他们上船。

这一夜,铜钵村147名正值壮年的男丁登上军舰离开家乡,此后音讯全无。

他们的妻子和母亲只能带着孩子和老人,眼睁睁目送丈夫父亲远去。

村中一夜间只剩下妇孺,这也成为铜钵村有「寡妇村」之称的开端。

当时正值国共内战,战火纷飞,百业萧条。

许多家庭被迫害得妻离子散,幸存下来的妇女只能相依为命。

她们白天辛劳工作,晚上则独守空房,眼泪打湿枕头。

而铜钵村的悲剧比大多数地方更甚,一夕之间便丧失了147名壮劳力,几乎所有的妇女变成了寡妇。

每个母亲都盼望儿子早日归家,每个妻子都期盼丈夫平安。

可这个渔民小村的男丁就这样无预警地被抓走了,他们甚至来不及和家人道一声再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妇女们措手不及,她们并不明白这些武装力量为何要抓走自己的丈夫、儿子和兄弟。

然而战争的残酷和荒诞让她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目送亲人离去。

没有一个人明白,这一别竟是生离死别。

日日夜夜的等待化为岁月,渐渐蚕食了她们在心中留给丈夫的那一席之地。

战火不息,苦难总在

当时正值国共内战,战火起伏,民不聊生。

铜钵村的男人们被当成国民党士兵抓去当兵打仗,死生难料。

她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离开,上演着一场无奈的苦难。

黄巧云是村中最年长的老人,她至今还清晰记得那一夜丈夫被抓走的场景。

那年她刚26岁,正值妙龄,丈夫黄金华力壮体健。

那天夜里,黄金华被叫出门,再也没有回来。

没过多久,黄巧云就生下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一个人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黄巧云倍感艰难。

她白天到田里干农活,晚上熬制豆浆挑着灯笼沿街叫卖赚钱养家。

夜深人静时,她躺在硬木板床上,悄悄流着眼泪,却再也没人能倾听她的哀怨。

黄巧云并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相反她刚毅勤劳、能吃苦耐劳,原本过得很是滋润。

人生的无常变故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依靠,她也曾一蹶不振,心中充满怨愤。

然而为了活下去,为了养育三个年幼的孩子,她不得不挺起单薄的背脊,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白天她仿佛与正常人无异,可每每独处时,那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便会汹涌袭来,让她悲苦不堪。

黄巧云时常会想起丈夫黄金华英俊挺拔的身影和温暖宽厚的大掌,想念他们新婚燕尔时每晚依偎在一起的温情。

她相信丈夫一定也同样思念着自己和孩子们,殊不知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团聚。

黄巧云用尽全身力气工作,也苦中作乐,就为了等到那一天的来临。

看似无尽的等待,实则日盼归家

黄巧云和其他村中妇女一样,几十年来都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归家。

有人劝她改嫁,她却坚决拒绝——如果丈夫突然归来,自己该如何是好?

于是她就这样守着没出嫁的女儿,守着没长大的孙女,在无尽的等待中一天天衰老。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陈玉凤也是同样遭遇。

她出嫁那年才20岁,生得粉嫩漂亮,刚结婚没几天,老公就被抓走当兵了。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春秋。

陈玉凤一直相信,丈夫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坚持守寡,独自一个人生活至今。

陈玉凤原本可以改嫁重新开始,她漂亮僧静,不乏追求者。

但她的心中永远留有那个倾其所有娶自己归家的男子的影子。

她记得丈夫笑容温暖,大手轻抚自己秀发时的温柔体贴。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连音信也没有,陈玉凤还是选择了等待,因为她坚信丈夫不会忘记自己。

她们不是真的愿意独自等待一辈子,每逢佳节,她们都会想起那个本应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她们相信,丈夫也一定在节日里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所以她们在餐桌上特意留出丈夫的筷位,盼望他能在思念中感应回家。

这份期盼,也成为她们在漫漫长夜里抱持的唯一慰藉。

海峡两岸,楚河汉界

原本铜钵村的男人们被抓去后就杳无音讯,妻子们能做的只有无尽等待。

直到20年后的1970年代,村中几户人家突然接到了来自新加坡的信件,寄信人竟是她们失踪已久的丈夫!

这下她们才知道,他们的男人们被国民党军队强制编入部队,押解到了台湾。

由于当时两岸尚未恢复通邮,台湾的老兵们无法直接给家乡写信。

多亏一位台湾好心人的帮助,这些顽强的男人们把家信寄到新加坡,再转寄到大陆。

虽然过程曲折,但终究还是送到了妻子手中。

一时间,寡妇村弥漫着激动与喜悦。

原来多年前被抓走的丈夫和儿子都还活着,这对妇女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她们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习惯了失望和绝望,丈夫的信犹如久旱甘霖,瞬间点亮了她们内心的希望之火。

也只有经历过失而复得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她们的喜悦与激动吧。

黄镇国是村中为数不多识字的人,他记得那几天村里的婆婆奶奶们个个笑逐颜开。

她们终于知道,丈夫还活着,只是在遥远的彼岸等待与她们重逢的机会。

渺茫的希望重新点亮,她们开始频繁写信与丈夫表达想念之情。

黄镇国成了她们的代笔者,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件难事。

反而通过书信,让他更了解村中这些朴实善良的女人,她们内心的柔软与深沉。

母亲最后一封家书

写信最勤快的老人叫作黄素英。

她有个在台湾当兵的独生子黄建忠。

黄建忠17岁那年就离开家乡,现在都50多了。

黄素英为他收了一个童养媳,盼望儿子早日回来成亲。

可惜多年过去,黄建忠音讯全无,这位可怜的老母亲在病榻前想起这个远在他乡的儿子,忍不住落下悔恨的泪水。

她让黄镇国写了一封遗书似的家信,表达了作为母亲的思念与不甘心,告诉儿子自己命不久矣。

希望他能在太平时节带上妻儿回乡祭拜,让自己在坟前看看他们团聚。

这是黄素英心中最后的眷恋,却不知信件在寄送中迷失了踪影。

作为母亲,黄素英视儿子如命。

当初17岁的儿子刚刚长成大人,便无情地离她远去,至今生死未卜。

她时常会在深夜梦回儿时,看着黄建忠稚嫩的脸庞和灿烂的笑容。

醒来时眼角总是湿润,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思念与牵挂。

她不知道儿子是否还安好,他过得怎样,现在长成什么样子......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无人能答,只能紧紧攥住那份对儿子的眷恋和期盼。

现在,生命已经所剩无几,黄素英唯一的心愿就是见上儿子最后一面。

哪怕只是坟前香火,哪怕只是模糊的身影,她也心满意足了。

因此她才会在最后写下那样一封家书,将全部心意尽数倾注,希望这份深沉的母爱能穿透云海,送到儿子的手中。

哪怕信件已遗失多年,她也始终信守着诺言在墓前守候,只盼儿子回心转意。

岁月匆匆 重逢在望

时间荏苒,黄镇国和村中妇女们并没有放弃通过书信与台湾的亲人联系。

终于,在1987年两岸关系缓和,台湾开放老兵回大陆探亲的时候,铜钵村迎来了8位思乡归来的老人。

这些男人在台湾也都成家立业,带着台湾新妻返乡探望,跟第一任在大陆的妻子相见甚是尴尬。

然而村中那些等待了几十年的女人们并没有怨言,只是心头升起了缕缕不甘。

她们明白,这都是当年那场残酷战争造成的悲剧。

老兵们也无奈于生活的安排,儿女情长是难以割舍的。

对很多妇女来说,丈夫回家才是她们的唯一心愿。

即使明白他已在台湾重组新家庭,她们也没有去责备,只是静静地守候在家中,希望丈夫能分出哪怕一点时间与她们叙旧。

所幸,这些老人都没有忘记故乡的恩情义理,见到旧时妻子时也流露出惭愧和歉疚。

他们一一拜会村中长辈,叙说在台湾生活的喜怒哀乐。

妇女们也不遑多让地筹备酒席款待,话语中都透露着对老伴的深深牵挂。

老兵们归来的消息也让其他妇女燃起希望。

黄镇国更加勤勉地写信打听黄建忠的下落。

终于,在诸多族人帮助下,他如愿以偿收到了黄建忠亲笔来信。

在收到黄建忠来信后,黄镇国激动之余,给他写了一首名为【仲秋寄台宗兄】的诗,表达了自己和村人的盼望。

然而他也明白,仅仅一首诗歌还不足以打动远在台湾的黄建忠回心转意。

于是他决定再写一封细致入微的家信,描述母亲对他的深切思念,村中父老对他的期盼。

和自己多年来寻找他下落的心酸历程,希望这些真挚的文字能触动儿子的心弦。

黄镇国在信中回顾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147名健壮的村男被抓走,家中只剩下老弱妇孺。

他们的妻子孤零零守着空房,眼眶里常常盈满泪花。

孩子们经年累月没见到父亲,到最后竟分不清爸爸长什么样子。

而母亲们在病榻前吐露的遗言,都是一个个儿子的名字。

正是这些母亲,默默地等了一辈子也没能等到儿子。

她们在人生最后一刻,只想见上儿子一面,却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没有达成,就那样孤独凄楚地离世了。

黄镇国痛心疾首地回忆着,也不禁潸然泪下。

信中,他还细数多年来自己帮助村妇联系老兵的心路历程。

从最初的喜不自胜,到后来的失望和沮丧,再到如今重燃希望。

可惜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再也无法亲眼见到儿子的归来。

黄镇国也替黄建忠母子俩感到无限惋惜。

最后,他衷心地忠告黄建忠,生命短暂,家人才是最宝贵的牵绊。

台湾虽然已经打下事业,但东山故土才是献身扎根的地方。

盼望他日寻得机会,还乡探亲,奥塘母亲在天之灵也必定凄然长啸。

这封信一字一句写得认真缠绵,黄镇国希望通过这种真挚的叙述。

唤醒黄建忠内心对母亲和故乡的眷恋之情,也许这可以成为他回心转意的契机。

村里的人都在静静等待着,盼望老兵们能够归乡圆梦。

结语:

黄建忠收到黄镇国那封语重心长的家书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独自在夜半惊醒,泪湿枕巾。

多年前母亲在病榻前呼唤他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次日黎明,黄建忠整装返乡。

在母亲墓前,他泣不成声。

黄镇国也激动地拥抱起这位离家多年的老友。

黄建忠没有忘记多年来黄镇国写信的恩惠,送他一只笔,上书「知书达理,代笔功高」八个大字,以示感激。

岁月长河中,家国情怀最难磨灭。

血浓于水,这份牵绊超越时空。

黄建忠选择在故土安度晚年,常常坐在母亲坟前诉说在台湾的种种經历。

村人们为他感到欣慰。

老人家也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