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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认识「龙辰辰」(二):最早的中国,国宝「何尊」

2023-12-22历史

接着上期(带你认识「龙辰辰」(一):云纹铜禁)继续说:

龙年要来了!

2024年央视龙年春晚吉祥物「龙辰辰」已经亮相,它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五件国宝。其中腹、脊设计灵感来源于宝鸡青铜器博物院的镇院之宝:何尊。

尊是商周时期流行的酒器。何尊是三千多年前西周早期贵族「何」铸造的一件豪华典雅的青铜礼器,因其内底铭文出现最早的「中国」一词,而声名远扬。

它体形修长,通体贯穿4道扉棱并延伸出器物表面,极富立体感。通体以云雷纹填底,采用高浮雕、浅浮雕相结合的手法,疏密有致,凝重而富有变化。

何尊纹样

主题图案是。兽角高耸,凸出器表,两个眼睛浑圆,张着大嘴,旁有獠牙。

饕餮纹

何尊是一件从废品收购站抢救回来的文物。上世纪60年代宝鸡村民无意间挖出后没当回事,在经济拮据时想卖给废品收购站。跑了几家,都因为锈蚀严重被拒收,最终说尽好话以30元被买走。幸亏不久就被宝鸡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看到并买回馆中,作为博物馆成立以来的第一件青铜器入藏,避免了被送进熔炉炼成铜锭的命运。当时还没发现器物内底被铜锈覆盖的铭文,直到十年后,被征调到北京预备出国办展览,青铜器专家马承源先生看出其中端倪,经过清除泥土和锈迹,才在铜尊底部发现了长篇铭文,从此被奉为国宝,身价倍增,成为国家文物局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之一。

(马承源先生一生发现、抢救过许多国宝,包括现在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晋侯稣钟,也是马先生在香港古董市场上从古董商手中被当作赝品以超低价抢购回来的,功德无量。)

马承源先生

何尊的铭文非常隐蔽,它藏在器物的内底,长达122字。这封来自三千多年前的信笺,与其所携的文字信息,接引出「中国」这一亘古悠长的话题。

何尊底部铭文

铭文记载了在周成王五年四月的丙戌日,为其父武王举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在京室对宗族小子何进行训诰,讲到何的先父追随文王,文王受天命,武王灭商后,则告祭于天说:「余其 宅兹中国 ,自之义名」,意为我要住在天下的中心统治民众,你们作为宗族小子,要向父辈学习完成使命。在训诰完毕之后,还对何赏赐了30朋贝。何为了纪念这一殊荣,以此做尊。

什么是「中」

学者认为「中」的本意指旗杆,中间的椭圆形是把手,上下飘扬的是旗帜。当部落首领有事时,就竖起旗杆以召集众人,大家环立于旗杆周围,听候命令。「中」是不偏不倚,不畏惧,也不侵犯,「中庸」「中正」「中和」遂成为中国人传统的处世之道。

什么是「国」

金文中的「国」原始字形是「戈」加「口」,即「或」字。其中,「戈」是声符,兼有执戈守城之意,「口」则表示人们居住的城邑。从字面讲,它由城池和干戈构成,表示「执干戈以守卫城邑」,当时人们认为,一个国家不仅要有自己的城池,而且要有军队,才能称为「国」。到了春秋时期,四周又被加上了外廓——「口」(wéi),表示国之疆界。最初的「国」并没有明确的疆界,最早的「国」字也忠实地记录了这一特征。

今天的「国」字

20世纪50 年代,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成立,专家们在汉字整理简化过程中,因「国」的异体字较多,如何规范引起争议。时任汉字简化方案审定委员会副主席的郭沫若提议,选用大「口」配「玉」形式的简化「国」字,这既避开了帝王的封建思想,又提醒我们要像爱护如玉宝物一样珍爱自己的国家,他的提议得到与会专家的一致认可,简化「国」字正式通用至今。

何尊铭文可以看成是三千多年前留下的一份珍贵的历史档案,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1、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有事件

周成王五年四月丙午,在成周的京室,周王对贵族子弟进行训诰。他号召子弟们要向父辈学习,恭德顺天。何的父亲曾经是周王的旧臣,辅佐过文王、武王,立下了汗马功劳。年轻的何受到周王赏赐,得到了30串朋,就是我们今天说的贝壳。何就特意做了这件祭器用以纪念这件事。

2、记载了营建东都洛阳并迁都的重大历史事件

武王灭商后不久就英年早逝,成王继位,周公摄政,引发管叔、蔡叔不满。他们联合纣王的儿子在洛阳一带起兵造反,史称「三监之乱」。周公东征,平叛三监后,秉承武王遗志,再次营建洛邑,要在天下的中心,治理民众。成王迁都成周,不过先王宗庙仍在陕西。何尊铭文所记载的 「唯王初迁宅于成周」与【尚书·召诰】、【尚书·洛诰】、【史记·周本纪】的记载相互印证,具有证实和补史的作用。

3、铭文中出现了最早的「中国」二字

这是目前所见铭刻「中国」两字年代最早的一件文物。有学者统计,「中国」一词,在先秦典籍里出现过一百多次,它的含义有国都、中原等,在西周时期就是流行用语了,到战国就已经很普遍。虽然当时的「中国」仅为地理概念,与现在的中国含义不同,但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两者间有着深厚的文化关联。秦汉以来我国形成高度中央集权化的统一国家之后,「中国」一词便具有了新的含义,演变成以华夏民族为主、多民族居住的统一国家的专有名词。直到清末「中国」被用作国名,正式出现在官方文书当中。

「中国」的出现自西周始,从古老、原始的「中国」到如今现代、发达的中国,何尊陪同这片土地走过了3000多年风风雨雨。它将继续伫立并传承属于中华大地的历史与文明,见证鲜活的国家和民族发展史。

何以为尊,首铭中国。

小花絮:何尊之大名鼎鼎,在宝鸡青铜器博物院周边的集市上,仿制青铜器的摊位大多以何尊为标本和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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