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8月23日,我方军事会议举行,朱德总司令发表演讲指出,二十余年来,我方最大的难题是攻克敌方设防严密的城市无策,然而最近形势有所好转,包括石家庄、洛阳、开封在内的多个城市已经被我们攻下。他强调,只需军事工业再加力,连同太原、济南这类大城市也能够被我们攻克。
朱德讲话后不久,仅一个月后的9月24日,济南城便被解放,美国人对此表示震惊,认为我军已具备夺取任何城市的能力,这也验证了朱德先前的言论并非只是激励士气的豪言。
【朱德向基层官兵授课战术】
在华野攻占济南期间,吴化文的叛变发生了。济南这座由十万守军防守的坚城,之所以仅用八天时间便被攻下,与吴化文的起义密切相关。至于吴化文起义的影响究竟有多大,看法因人而异。
华野副政治委员谭震林在给总部的报告中表示,吴部起义是我方迅速占领济南的关键因素之一,因此能够迅速进入商埠,提前攻击城外,使敌军无暇调整和喘息。而西线攻城的指挥官宋时轮认为,吴部的起义至少减少了我方数千人的伤亡,并且由于商埠地区未受战火波及,这对济南市民来说是极大的幸事。
【华野西线部队在济南战役中攻城】
37师师长高锐的观点则认为,不论吴部起义与否,济南都将如期被攻陷,起义的影响并不大。在吴化文与我方接触期间,华野的第3纵和第10纵已经对吴部实施了三面包围,高锐认为,如果吴化文不投降,根据之前的进攻效率,我军最多需要一天就能完全消灭吴部。吴化文之所以选择投降,主要是因为他已陷入绝境,若不降则只有死路一条。
朱老总的看法则融合了以上两种观点。济南战后,我军再次召开战况汇报会,朱老总表示,吴化文的起义对济南战役的胜利贡献巨大,但即便他不起义,我们同样能够攻下济南,只是可能会多花些时间而已。
很多人认为,吴化文部队是伪军,战斗力低下,但事实并非如此。吴化文出身于以严格训练著称的冯玉祥西北军,其官兵具备较强的军事技能,习惯于艰苦环境。尽管装备一般限制了战斗力的上限,但其战斗力的下限并不低,尤其擅长防守,这是西北军的普遍特点,吴部亦是如此。
华野与吴化文部曾多次交战,并有过败绩。
例如,在沙土集的战役中,1纵攻击吴部,从夜间开始战斗,始终无法突破。1纵缺乏重火力支持,进攻地形开阔,面对善于防守的对手,自然难以攻下。天亮后,1师的四个连和2师的一个营才最终突入敌阵。按照惯例,我军一旦突入敌深处,守军通常会崩溃,但这次不同,我军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因潮湿失效,导致双方陷入混战,1师的四个连仅余四人生还,2师的一个营仅有八人幸存。这半天的战斗导致1纵损失了两个营的兵力!
1纵司令员叶飞建议8纵司令员王建安集中兵力,共同对付吴部,但这一建议未被采纳,最终1纵不得不退兵。
【被俘的国军士兵】
1纵作为华野的主力部队,遭此重创是不多见的。而另一支精锐部队9纵在面对吴部时也曾大败。
在华野山东兵团攻打兖州期间,王耀武派出整编的84师和211旅支援。整编的84师即属于吴化文的96军。9纵负责牵制援军,确保攻城部队的攻坚操作。兖州攻下后,整编的84师急忙撤退,其161旅在太平镇被我军追上。
正常情况下,这支孤军应易于攻克,但这次9纵部队犯了误。纵队命令26师「袭扰」敌军,但78团接到的命令却误为「强攻」,因而78团的先头部队2营发起攻击,迅速占领了镇子,但突破口随即被封锁,突进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52人被俘,营长被俘后遭杀害。9纵司令员聂凤智表示这次失利是「极其沉痛的血的教训」,是「自纵队建立以来罕见的」。
西北军的部队虽进攻不足,但防守能力强,吴化文部正是这样的例子。因此绝不能轻视吴部的战斗力,一旦陷入困境,将极难对付。
【济南战役的攻城现场】
王耀武在济南的守军几乎全由杂牌部队组成,除了吴化文的96军外,还有整编的第2师、第73师、第19旅、第57旅以及四个保安团和各种青年教导队等杂七杂八的武装力量。其中,整编的73师是在莱芜战役后重建的,第57旅(隶属于第74军)是在孟良崮战役后重建的,都是实力不
足的部队,保安团等更是不足挂齿。这使得吴化文部的战斗力显得更为突出,因此王耀武在战前极力拉拢吴化文。
这样看来,吴部的起义意义重大,等于一夜之间使王耀武失去了最强大的两万兵力。这两万人若是参与野战,可能表现平平,但若驻守城内的碉堡,则可能成为强敌。
【华野部队胜利进驻济南城】
吴部的起义不仅大幅加速了济南的解放,还对整个战局产生了其他重要影响。由于济南提前被攻下,使得粟裕精心策划的「攻济打援」计划只实现了一半。虽然济南终将是孤城,迟早会被攻下,但粟裕的真正目标是徐州的三个兵团。原本预计攻打济南需半个月时间,粟裕根据这个时间安排打援计划,但实际上一周便结束了战斗,导致打援部队「酒菜已备无人享」,十分遗憾。
这样说来,如果吴化文坚守到底,淮海大决战可能就会提前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