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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离校近一甲子,再开同学会来的人多么?

2024-01-03生活

"老三届"离校近一甲子,再开同学会来的人多么?召集人费了多大劲?开后什么反应?

在2024新年来临前几天,从本县和邻县城乡,一群头发花白脸布皱纹的老者,陆陆续续赶到县城一饭店,要在此举行一次难得的聚会。 上年十时许,人已基本到齐。在一个大餐厅里,三张大圆桌坐满了人,与会者共计34人。

让我们把历史的年轮倒回六十年前吧。1963年秋,区初中招了一个班53人,他们来自所属四个公社,26个村子。三年后毕业时只剩43人,流生率接近百分之十九。辍学原因大抵关乎交不起学杂费,或家里人口多,缺劳力,或因生病等。

从1966年6月拍的毕业照片上,就可见当年学习生活的艰苦情景之一斑。当天,时值盛夏,同学们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服装。第二排老师都穿着衬(汗)衫。43个男女同学中,只有10人穿着应时的衬(汗)衫,其他的,都只能有什么穿什么。笔者记得当时是穿着一件旧制服拍的照,这是我唯一的"礼服"。

岭下汤初中1966届毕业生合影

毕业照拍完没多少天,正当我们准备升中专、高中时,国内形势突变,一场轰轰烈烈的"WG "骤然降临平静的校园。作为年仅17、8岁农家孩子,正像后来自我调侃的打油诗所言:"学业忽中断,无路返家乡。父业子来承,当个新农民。锄禾北坡地,伐薪南山冈。热汗淌嘴咸,肚饥贴脊扁。手脚满老茧,肩膀磨成钢。灵魂常洗礼,身份全转换。"其间所经历的磨难,远不是一篇短文能叙说清楚的。

1969年后,形势开始有所变化。这年我被村里干部社员推选,去区"赤脚医生"培训班学习了三个月,回村后当上了"赤脚医生"。第二年又因公办学校下放到大队办,村里小学缺教师。干部们一合计,去外地请,工资要付现金。村里再找个人,要另记一个劳动力的工分,还是不划算。最后他们动员我兼任,白天教十几个小孩,晚上给社员看简单的小毛病,只要记出2600分工分,年终分红还不到130块钱。你们说,这个算盘打得精不精!当时我年轻,记得父亲对我最朴素的教诲:一个人力气是存不起来的,用完,第二天又会生出来。心想有人看得上我,我不去计较得失,就这样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1971年过年后,幸运之神终于开始眷顾到我。在上年招收首批工农兵学员后, 随着当时教育事业的迅速扩张,我省又开始招收第二批工农兵学员,以补充极度欠缺的初中教师队伍。当时我们公社有所唯一的戴帽初中(即小学和初中合编的学校),其负责人(当时不叫校长)是我初中的老师,他知道我读书比较好,向公社书记举荐了我。这样我就有幸成为第二批工农兵学员,入学地区师专。至此,正式开启我的中学教师之路。

后来得知,在这往后的几年间,同班的同学(包括中途辍学的)有些像我一样当民办教师,有些参军,有些招工,估计有25人转换了身份,九年寒窗总算没有白坐。

初中毕业41年后,历史的年轮转到2007年12月,经过几个同学的多方努力(包括1967届一些同学的积极协助),终于请到了本县及外地的8位老师,联络到了41位同班同学。遗憾的是,还有3位缺席,5位已逝。

时间一晃又过了16年,在邹文水同学的发动及几个同学的协助下,第二次同学会终于在2023年12月27日于县城红泥酒店隆重举行,与会者计34人,较上次又有2位同学去世,7位因事因病不能与会。至于老师,鉴于年事已高,外加天气严寒,为安全计,没有邀请。真是应了那句古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岁月尽管已一个甲子轮回,人也已换了一副模样,你我他(她)也都已从同窗之情变成古稀之交。聚会中间,大家有的问候交谈不歇,有人推杯换盏不止,更有几位好嗓子唱了一首又一首当年班主任教的老歌(【红梅赞】、【洪湖水,浪打浪】、【珊瑚颂】),熟悉而悦耳动听的歌声回荡在大厅上空,使人倍感亲切。聚会从上午十点多一直持续到下午近三时,在服务员的再三催促下,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分手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现今许多同学会常见的摆谱、显阔、市侩等常见病,真是其情可感,其意可会,其景可嘉。

再见,六六届。再会,同窗读过三年书的老伙计们。